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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烬似乎知道她在门口，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着她，眼底带了几分玩味。 “一起出校门吗？” 程烬偏了下头，没有出声，向前走着。 姜折枝当他是同意了，惊喜地跟在他后面。 旁边有人经过，开始议论着什么。姜折枝不管，自从上次她在贴吧发布帖子后，她便下定决心不去管那些阻挠她追人的言论，安安心心拿下程烬。 “你这几天要不和我一起去城中心的图书馆？”姜折枝拉著书包带子，偏头去看他，“我可以教你怎么学语文英语，毕竟离高考也只剩两百多天了。” 程烬没有丝毫犹豫：“不去。” “那怎么行，我想和你考同一个大学，不然最后我们得异地恋。” 脚步一顿，“我没有说过要和你在一起。” 姜折枝扯唇道：“现在没说，以后不一定了。” “......”程烬对此很无语，但也习惯了。 他很想撬开这个女孩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他从小到大拥有不少追求者，有人生日献花，有人酒吧灌酒，有人羞着脸表白。从来没有像她这样，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程烬，放学一起回家吗？” 他承认自己不懂感情，从来有遇到过让他心动的人，也不知心动是什么，喜欢是什么样的。 可能以后就算心动了，自己也不自知吧。 “那开学见吧，既然你不想出来。”姜折枝有点懊恼，她噘着嘴望着程烬，心里有些低落。 十一假期想见白郁恐怕也有点难，因为林余不喜欢姜折枝和白郁混在一起，觉得她身上有些乖乖女不该有的匪气。 程烬“嗯”了一声，转身就与她分别了。 姜折枝掏出手机，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白郁的消息。 白郁：订好票啦，明天下午一点到。 白郁：等你来接我哦小宝贝。 姜折枝吐了口气，回复道：我妈可能会管着我，但是没关系，我编个理由溜出来。 白郁：唉，苦命的孩子。反正我等着和你会合，不然把你炸得灰都不剩。 姜折枝看到这里，笑出了声。见不到程烬就算了，至少可以去找白郁玩，倾诉这段时间她所得的痛苦。 姜折枝搭着地铁回了家。林余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敷着面膜，就算做了落难贵妇，也不忘保养自己的脸。姜折枝回来后没说话，正想回房间，被林余叫住： “国庆有什么安排？” 姜折枝停下脚步，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回答道：“花一天写完作业，出去玩一天，然后就专心刷题。” 林余点点头，“你现在是高三关键时刻，要抓紧学习。出门前记得和我报备一下，早点回来。” “好......” "？？" 姜折枝回到房间里时还是一片懵。林余不是要对她严加管教吗，怎么她出去玩也不怎么问一下。 估计就是打了个幌子罢了。也是，十七年都没管过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在第十八年突然开窍。 姜折枝呼了口气，舒心多了。她决定明天去机场接白郁，然后带她玩一天。晚上是不能在白郁那里住了，不能得寸进尺。 姜折枝拉开座位坐下，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转了转笔，思索着什么。日记本厚厚的，目前记了三分之一不到，基本一半都有关于程烬。这是她人生之中写的第二个日记本。 “明天白郁要来益城找我了，感觉像是这么多天里我的救赎的到来。” “我世界里的救世主——程烬、白郁。” 姜折枝突然想起一句在网上看见过的话：“一个好的爱人便是最好的心理医生。” 她很赞同，虽然自己暂无爱人，却心有所系，已是对她而言的救赎。 可能是因为一见到程烬，自己便不再去纠结于从前了吧。 喜欢这种现象是自己也拦不住的，你可能会因为那人简单的一句话、转身冲你笑的一个样子而喜欢他，爱上他，为他赴汤蹈火。 姜折枝停笔后，不确定林余会不会进来自己的房间。以前是不会的，可现在她就是姜家翻身的机会，林余的希望寄托于她的身上，祈望她能考取一个顶尖大学，振兴姜家。 最后，姜折枝将日记本塞入柜子中锁着。 - 第二天起床，姜折枝决定去洗个澡。昨晚有点太困了，没来得及洗。 浴室里水雾弥漫氤氲，暖气热水润着身体，甚是舒服。姜折枝挽着丸子头，擦干镜子，一张小巧干净的脸模糊地呈现在镜子里，被暖气柔染之后有些泛红。果然，丸子头还是得洗澡时随便扎的好看。 她突然想起那天演讲的赵尹然在台上漂漂亮亮的，也扎着丸子头。她是如何扎出那么好看的发型的？ 姜折枝将头发散了下来，扎了又扎，又是不满意，怎么都没有刚刚洗澡前几秒钟挽出的好看。 她叹了口气，突然听见浴室外有动静。 林余敲了敲浴室的门，“怎么洗那么久？” 姜折枝赶紧回答：“快了。” “你桌柜怎么还锁着，放了什么东西，”林余站在浴室门口，语气缓和，“一会儿给我看看。” 这话像温柔刀，刺进了姜折枝心里。她突然觉得很难过，心里有一团无名之火，正在膨胀。 “我不可以有一点隐私吗？” 林余正转身离开，看见这话又转身过来：“你是我的孩子，你对我来说有什么隐私？” “那里面就放了件很普通的东西，没什么可看的。” “既然普通怎么不愿意给我看？”林余皱眉，抱着臂站在门前，“一会儿你赶紧给我打开看看，万一你有什么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秘密怎么办？” 姜折枝缓缓蹲下，抱着腿，滚烫的热水冲刷在她身上。 从前她妈都不是这样。林余做姜家夫人时，每天不是工作就是自己出去嗨皮，丝毫不管姜折枝，唯一在意的，便是她的成绩。 有一次姜折枝在学校和人起了争执，那个人把姜折枝所有书全扔在了楼下，学校让她们的家长过来。结果林余一句“关我屁事”就挂断了姜折枝的电话，最后来到学校的是姜家管家。 凭什么十七年都不把她当女儿的人，最后因为想要姜折枝为自己谋求幸福，然后口口声声地说她是自己的孩子。 凭什么十七年都没有管过她，最后连一点隐私都不给她。 她是个成年人了。 姜折枝磨蹭了一会儿，决定出去面对现实。 她这个妈，真是窒息。 林余幽幽地走过来，坐在床上，“打开给我看吧。” 姜折枝有些木讷，然后怔怔地望着林余，没有动。 “还要我来请你开吗，你这会真让我怀疑你在里面藏了些什么。” 姜折枝无语，伸手缓缓地开了锁。金锁掉在地上，发出了金属碰撞声，姜折枝的心越发一紧。 林余皱眉，拿起屉子里的日记本，打开一看。 第一页是姜家宣告破产的那几天，姜折枝写的独白。 “活了十七年，风风光光了十七年，我十八岁的人生刚刚开始，却遭如此一击。” 林余勾唇，“写得不错嘛，干嘛不给我看。”结果她“唰唰”地翻着页，翻到近些天姜折枝所写时，她埋头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然后抬头望见姜折枝焦急的目光，扯了扯唇。 “你挺厉害啊。”林余放下日记本，声线发冷，“那个程烬是谁？” 姜折枝垂眸，“一个女同学。” “女同学？那为什么你写的是男他。”林余顿了顿，神色严肃，“你还在和白郁联系吧，我就知道。” “又早恋又随便和人鬼混，真是给你能的啊姜折枝。” “我没有鬼混，白郁不是坏女孩。”姜折枝抬眼，目光焦急，“而且我已经十八岁了，这些都没有影响学习。” “啪”的一声，林余一个巴掌打在姜折枝脸上。姜折枝捂着脸，这已经不是林余第一次打她了。 这两个月以来，只要林余情绪一不稳定，就会拿自己撒气。 “不管你多少岁，我都有管你的权力。你现在高三，一时没有影响学习，那一直这样下去呢，谁也说不准。”林余努力压着火气，但那股无名之火还是燃烧了起来。 “小小年纪不自爱，和别的男的混一块，” “你就和姜移那个贱人一样，爱沾花惹草，我看你就是遗传的吧！” 姜折枝瞪大了眼，然后像是泄气了一般，整个头低了下去。她莫名地全身发着抖，那股气冲到了头顶，让她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 她强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后颈骨忽高忽低，无声之泣，泪光莹然。 姜折枝忽地抬头，点了点头，“好，我是贱人，我肮脏得要命。”她夺过林余手边的日记本，抓起书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家。
第16章 卿卿我我 姜折枝出了家门，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越快越好。 离开小区后，姜折枝开始清醒起来，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林余不会放过她的，甚至有可能去找程烬。 姜折枝崩溃地叹了口气，打开手机一看，现在才早上九点半。这个点白郁连飞机都没上。 但她无路可去了，就决定去机场附近的咖啡厅坐一会儿。打了个出租车过去，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姜折枝看见机场边有一家咖啡店，便走了进去。 “您好，我要一杯燕麦拿铁。” “好的，请稍等，您的号码牌请拿上。” 姜折枝拿着号码牌来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她握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给白郁发条信息。 梵枝：我和我妈吵架了。我现在在机场。 白郁没有快速回复，估计在收东西。 姜折枝将手机搁于桌面，开始玩着手指。她脑海中浮现着各种过往，她在心里有一场海啸，蓄势待发。 她真的想找个地方呐喊，诉说她的种种不迹与痛苦。 可能林余心理出了问题，连带着传染给她了吧。 姜折枝觉得自己特别委屈，这十几年来就没有几次发自内心地开心。 ...... 下午一点，姜折枝进入了机场，来到出站口准备迎接白郁。她举着一大张纸，上面用马克笔清清楚楚地写着“恭迎白姐”几个大字。 白郁坐的那趟航班已经到了二十分钟，可处处不见她的身影。姜折枝正想给她打个电话时，眼前窜出来一个人，跑上来紧紧拥抱着她。 不用看，姜折枝都知道这是谁。那女孩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熟知了好多年。 “枝枝，我要想死你了！！”白郁将头埋入姜折枝肩膀，满脸喜悦。 “我当然也是啦。”姜折枝这下开心了，“怎么那么久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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