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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王同学？” 王同学吞了下口水，“老师，我陪他迷路。” 姜折枝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泪水也跟着出来了。
第25章 私有领域 姜折枝过了很平淡的一个星期, 她这周都在努力备考，没去想别的。其实她没有理想的学校，以前是国高的, 自然要出国，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的理想目标也要跟着变化。 她原本以为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会继续持续下去，结果在一个“萧萧梧叶送寒声”的夜晚, 她建设了一周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晚自习的下课铃一打响, 学生们就开始匆匆地离开教室，因为今天是星期五, 住宿生们回家的时间。 埋头学习了一晚上，未免会让人有些脑子空荡荡的。姜折枝晃了神，待到墙上的钟指到十点零三分, 她才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冬夜里路灯炽热暖着人心，姜折枝走在校园里, 看着学生们疯跑出校。 “快看, 那不是任迦意吗，还染了新发色, 又和哪个男的在一起了？” “好像是啊，但那个男的应该是程烬吧，原来任迦意这么长情啊。” 姜折枝陷入诧异，目光向校门口的程烬和任迦意看去, 边走边听着周围学生的窃窃私语, 心头一紧。 “ 据说任迦意已经好久都没有找男朋友了，果然她这个社会姐就该和程烬那样的配。” 若是在往常, 姜折枝可能会回头冲那个人说一声“别乱讲话”。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处在程烬身边了。 身后的女生继续和那男生道：“那个姜折枝也挺可怜的, 长那么好看成绩也好，倒是去倒贴这么个男生，而且别人也不正眼瞧瞧她的。” 姜折枝被点到了名字，她捏紧了书包带子，加快了沉重的步伐。 她整个人埋在树荫里，附近没有路灯。眼帘中是程烬低头听着任迦意讲话，然后，他轻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 姜折枝瞪大了双眼。在认识他的几个月里，她都没见过他对女生笑过。 心里一片热潮翻涌，姜折枝靠在一面墙边，抱着臂，眼神幽幽地望着远处的那一男一女。不久，程烬走了，任迦意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像是暧昧期的春日萌动。 姜折枝赶紧向校门口走去，想要去追上程烬。结果她猝不及防地被人推了一下，向着任迦意的方向。任静回头，看见是她，冲她笑着挥挥手。 姜折枝愣了一下，也和她打了招呼。 虽然这忽然的见面挺让人脑子一空，但任迦意的那个友好的笑和危难时伸出的援手，让姜折枝实在是浮生好感。 然后，两个女孩都转过身去，各自奔向自己的夜途。 程烬走得不快，姜折枝很快就追上了他。 “好久不见啊。”姜折枝轻一挑眉，看起来像只高傲的白孔雀。 程烬瞥了她一眼，视线便移开了。 “那个让你觉得不烦的女生，就是任迦意啊？” 两人挑的小路走，夜里静悄悄的，掠过的冬风像是要把灰石路上的影子吹散。 姜折枝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她也落不下心里那块坠石。 “程烬，你要知道，人和人的关系有时候是并不牢靠的，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需要两人一起维护。” “我要是真的烦着你了，你可以告诉我原因，然后淡出我的生活圈。” 她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而不是上一秒还让我对这段关系抱有浓烈希望，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地冷落我。” 程烬低着眸，看不出什么光色，只是喉结动了动。 “程烬，你的心思我确实是猜不透，我是喜欢你，你可以把我当毫无优点的追求者。可我就算再喜欢你，我想要的也有你的一份尊重。” 话音一落，姜折枝站在原地久久地望着他，像是长风渐进，让那翻滚云涌生根于人的心头。随后，她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唯留程烬一人在原地，他盯着地上的影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挪动脚步离开。 这一夜，姜折枝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最后爬起来写了张纸条，然后将其压在枕头下面，才安心了一些。 不知为何，这个学期的时间过得异常地慢，慢得姜折枝都以为一天有二十五个小时了。可能是遇到了美好风景，自己想要从旅途的大巴上下来慢慢欣赏的原因吧。 可那是仙人掌，她想将那风景捧在手里，却也被其划伤了手。 然后，她满心遗憾地离去。 下课铃打响，第一节 是让人头疼的数学课， 一大片的人都准时地趴下了。 姜折枝摩挲着手中的纸条，下定决心似的来到三班门口，往里面看了看，发现没有程烬的身影。她正打算回班时，转身瞥见楼梯间里站个人，正是程烬。姜折枝见状，将手背在身后，淡然地朝前走去。 程烬瞥了她一眼，脸上没有情绪。 “我决定再补充点什么，有可能我昨天的话说得有点重。”姜折枝将纸条递给程烬，“这个你看看吧，不是情书。” 两人之间的气氛略微尴尬，程烬眼睫微微动了动，接过了纸条，却一直在和姜折枝对视着。 过了几秒，程烬缓缓地走开，愣是没有看那纸条一眼，回头就扔进了垃圾箱里。 这一举动可谓是火上浇油。姜折枝站在楼梯的下面，望着高高在上的他。 她弯眸一笑，笑里藏刀。好像还没见过如此卑微的自己。 事已至此，及时止损。姜折枝没有停留，与他擦肩而过。 她不会再给他过多的眼神交错。 天逐渐地冷了，冻得人骨头疼。 程烬抬头望了眼天空，似乎也要入冬了。停留片刻，他垂下眼睫，看了眼垃圾箱里的纸条。他伸手一探，将它捡了出来。 他一向冷血惯了，可也没想到这招对她如此管用。 但这刀子似乎在捅进她身体后，又跟回旋镖似的，扎入自己心脏。 纸条蜷在手心里，像是也在诉说着冬天的寒意。 “也许你确实有一些与人疏远的原因，我可以理解，我也愿意倾听。在前期与你的相处中，我并没有感到过你对我有多么的厌恶。我说了，我给你金水，我希望你能聆听自己的内心。” - 姜折枝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下晚自习时有些胃疼，心情不好确实会影响胃口。 但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个月她都不太爱吃饭，也瘦了几斤，脸上本来就没多少肉，现在看起来有点憔悴。她决心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为情所困，便打算晚上去吃个汤锅补补身子。 她出了校门，却碰见了一个人。 任迦意站在树下，朝姜折枝招招手。 姜折枝愣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任迦意侧头一笑，将一边的头发撩至耳后，露出漂亮的耳钉。“姜折枝，我想请你喝杯奶茶。” 黑沉沉的夜晚仿佛浓重的墨水，洒在了人行道上，带来几缕远去月色的人间绝色。 一家小众的奶茶店内，没几个人，但店铺有座位，也甚是宁静，给人携来几分温暖。任迦意抢在姜折枝前付了两人的款，两人坐在了最里面的位置上。 任迦意笑笑，然后抬起头，眼睛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暖。 “你找我有什么事要说吗？”姜折枝抿了一口奶茶。 “其实只是想找你聊聊，和你分享一些我的听闻。”任迦意摸了摸耳朵，“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但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想，和你说说程烬的事。” 姜折枝听到这个名字，搁在桌上的手颤了颤。她轻咬着下唇，开口道:"这应该也没什么可说的吧，我不会再去骚扰他了。" “希望你和他在一起能天天开心。” 任迦意一只手撑着脸，又笑了起来。“我和他没在一起。” “？” “我是喜欢他啊，但他不喜欢我。几个月了，他也是把我当兄弟一样。”她顿了顿，“所以第一次你被堵在厕所，他让我去救你的时候，我就很震惊。” “可能人与人之间确实是有缘分这个东西存在吧，你们看起来是不会有交集的人，但他那么讨厌和别人接触的人依然会和你一起走，带你一起玩。” “我认为，你应该就是天生该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姜折枝眼神放了下空。她的手指摩挲着衣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可我还是降不住他的，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任迦意叹了一口气，眼底是平静。“我和你讲讲他以前的事吧。” 桌上的奶茶没被动几下，手一触碰，已经快凉了。店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也都要么找了空位安静坐下，要么立马就奔向自己的心事。 茶色氤氲间，谈吐甚久，一个风平浪静，一个心生长风。 姜折枝沉着眸听完，最后长呼一口气。心间，是波涛汹涌。 这是她第一次了解到那个她未曾踏与的程烬的过往，还是从别人口中，也不知道真实性。 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一瞬间，将一切释然。 “我不是让你非要远离他，而是，你在接近他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任迦意轻闭上眼，眼前便浮现出那时乌压压的天，天边是狂风怒卷。她躺在没有灯光的房间，眼神绝望地望着那片天。 她以为自己彻底完了时，门被撞开，进来的是那个她喜爱的少年。 像是本想奔向山顶，却意外失足，身处幽深山底，地狱枷锁，在决定跃下云端，弃己于这莽莽人间时，一束光洒了下来。 但她再也不会尝试爬那座山。 是他带她入地狱的。
第26章 不祥预兆 今夜的风声格外地大, 在耳边呼啸着，像是在呐喊着这世间的一切不公。 姜折枝一如既往地迈入那个旧小区的大门，心里却止不住地回忆今晚听到的一切。 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只能用复杂概括。 她打开房门，便撞见林余捧着本书坐在沙发上，一脸没耐心地看着自己。“这么晚才回来, 去哪里鬼混了？” 姜折枝目光垂了下来, 无所谓地换着鞋，回答道：“今天轮到我做清洁了, 就晚了一会儿。” 林余没说话，别过了脸，继续看她的书。 两人虽为母女, 这段时间却没说过几句话。从林余强制看姜折枝的日记那一刻起，姜折枝便知道自己和她没什么好谈的了。 姜折枝一进屋就立马躺在床上, 大脑处于放空状态。她紧闭双眼, 回忆着任静口中的种种遭遇，以及那个别人口中的程烬。程烬对她如此冷漠, 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插入这件事吗？ 回忆到最终，像是一场青春电影的散场，像是木柴燃烧至终唯剩下火星点点，然后随着辟里啪啦的声音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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