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烬瞥了一眼她。“谁跟你恋,我成年人。” “原来你成年了呀,我还以为你是个弟弟。”姜折枝回头望着他,“你话倒是变多了,怎么了,心动了?” 少年加快了脚步,又把她甩在后面。姜折枝不服气地加快步子跟上。 市中心,这里是最繁华的地段。益城虽是三线小城,但近些年也发展得很迅速。他们面前是一个公寓小区,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我们来这里干嘛?”姜折枝瞥了一眼程烬。 程烬向前走着,顿了一下脚步。“我回家你也跟着?” “也不是不行......”姜折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愿意邀请我去吗?” “滚。”程烬冷笑一声,进了小区。 “......”姜折枝愣在原地,咬牙切齿。合着她跟了他这么久,结果就是护送他回家??? 她还真成了程烬的保镖。 此刻保·姜小枝·镖还没意识到自己和程烬先前发生的动作被人偷拍了,已经发在了学校贴吧。 她呼了一口气,边走边刷着手机。不一会儿,庞巷给她发了微信: 庞巷:很不错啊,这么快你们就好上了? 庞巷:【发送了一张图片。】 庞巷:恭喜你,喜提学校贴吧“热搜”。 姜折枝深呼一口气,戳开图片。屏幕上是一个暂停的视频,定格的一帧是她跌入程烬怀中的画面。姜折枝看到这,打算自己下个贴吧看看。视频大约十秒钟,完整记录了她拦住程烬,随后跌入他怀中的过程。 不过点开评论区一看,全在说:这女的这动作挺心机啊,故意投送怀抱的吧。 她往下翻,终于看到一条有脑子的评论—— 梦叶:怎么有了绯闻全部都在骂女生啊?这个角度看那个女生的表情完全很惊慌好吧,哪里是故意的,建议你们去看看眼科。 姜折枝笑了一声。她确实不是故意的,但她也没想到会有人帮自己说话。她这个人表面上不在意这些言论,看得还挺起劲,其实内心还是会埋下种子。 姜折枝注册了一个账号,明子就叫自己的真名,发了一条帖子—— 姜折枝:谢谢大家这么关心我的事情。今天我确实是一不小心摔的,我跟一些同学无冤无仇,也请问为什么骂我这么厉害,我需要一个道歉,谢谢。还有,我单方面追求他,请不要骂他,与他无关。 帖子发送出去以后,姜折枝合上了手机,在程烬家小区附近一个角落里靠着蹲下。 真好啊,有人惦记也行。 虽然不是充满善意的惦记。 姜折枝仰起头,回想着过去的事。她从未被人光明正大地如此侮辱,以前会有人记恨她,可她也不怨,她想做自己。 可真的么多年了,她也没能真正做回过自己。 耀眼的少女终将于夜幕之下退出了熠熠的舞台,以失败告终。十七年的辉煌落幕,她迎来了十八岁的新生。 可见到程烬时,姜折枝会止不住地开心,她会忘却伤痕累累的过往,会投入新的生活,想要追上他,和他并肩。 姜折枝拍了下稍有泛凉的脸颊,有些颤抖地扶着墙面站了起来。她在内心里做了个决定。 嗯,毕竟为了和程烬待在一块都被骂了,不来点实际的都说不过去了吧? 姜折枝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向小区门口。这小区安保能力还挺强,出入管理得挺严的。 她来到出入口区,有点语无伦次地对保安亭里的人说道:“你好......请问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你是哪家户主啊,还是进来找朋友的?”保安打量着她,心想这年头姑娘长得都挺漂亮。 “我是来找朋友的,但是我忘记他在哪栋了,能不能帮我开一下呀,一个小时后我一定出来。”姜折枝噘嘴,利用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躲过了保安的驱逐。她成功进入小区后,打算转一转,看能不能遇到程烬。 姜折枝踩在鹅卵石地板上,将双手背在背后,优哉游哉地在小区内到处转着。 这是个高档小区,什么设施都有,户主们看起来也都挺金贵。 她来到东门边的篮球场,场上几个少年正打着球,大汗淋漓,风华正茂。 只因随意的一瞥,她却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程烬坐在一旁的红木公共座椅上,手臂搭在膝盖上,黑发垂下,微微湿润。 姜折枝连忙跑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笑嘻嘻地看着他。 程烬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又见面啦。”姜折枝冲他眨眨眼。 程烬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这个人比较聪明,用聪明的方法进来的。” 程烬低着头,玩弄着手中的篮球。 姜折枝视线微移。这人白皙的手搭在篮球上,修长好看。 有点想牵。 “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 姜折枝靠近他,在他耳边吐气道:“我和你比三场篮球,你让我一只手,我赢一次就给我你的微信。”
第11章 孤魂永眠 程烬沉默了,对上她的目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姜折枝叉腰,语气带了点高傲:“怎么了,你是不是不会篮球啊?” “对。” 程烬懒散地往座椅上靠,冷不丁吐出一个字。 “你会不会都得跟我比。”姜折枝站了起来,去拉程烬的胳膊,“你起来,我们再说。” 程烬讨厌本来是被人触碰的,此时心里却没有非常强烈的抵触感。但是他还是撒开手,松松垮垮地起身,轻一挑眉:“行啊,比。” 旁边球场上的几个男生瞥见了这幕,停止了运动。两个男生抱着球走了过来,口型张成“哦”字的样子。“怎么回事啊烬爷?” 姜折枝回眸,怎么这几个人也叫他烬爷? “我想和他来场篮球比赛,能占用下你们的场地吗?”姜折枝夹着狐狸尾巴,笑吟吟的。 “那当然可以......你说什么?和烬爷比赛?”说话的男生瞪大了眼,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程烬拿起球,走向球场内部。“过来,少废话。” 姜折枝一走一跳地蹦到他面前。 “你让我先发球吧,如果你不会打你先也行。”程烬最后将球扔给了她。 姜折枝做了个假动作,程烬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左手背在背后,右手空闲着。 小姑娘上前发起了进攻,想将球运到前面去。程烬往后退着,想要拦住,结果姜折枝手稍有不稳,球直线滚出场地。 “......”程烬一脸无语地望着她。 姜折枝一脸尴尬,“嘿嘿”地笑了一声:“小插曲,小插曲。”她没注意到,旁边围观的几个兄弟已经笑疯了。 “卧槽好可爱啊这妹子,烬爷是不是看上她了?” “怎么敢跟烬爷比球的,姑娘真大胆。” 姜折枝将球捡了回来,开始第二轮进攻。她过肩的长发扎成高马尾,侧脸干净棱角分明,校服外系即在腰间,颇有清冷大小姐的气质。 程烬有着绝对的身高优势,他比她高近一个头,身材挺拔,挡在她面前轻松拦住了球,然后快速运到三分线处,奋起一跳,球稳稳妥妥地落入篮框,出尽风头。 姜折枝愣在原地。好厉害,随手一个三分球。 她服气了,嘴上倒是硬气:“再来!” 程烬又将球传给她。姜折枝一个漂亮转身躲过了程烬的防守,两人擦肩而过,他的脖颈处留下少女滚烫的气息,空气中充斥着暧昧的味道。姜折枝运球到篮框下,努力一跳,球有些歪,最后还是在框边歪歪绕绕了几圈,顺利落下。 姜折枝歪头笑了笑,得意地道:“怎么样,还来不来?” 程烬抬眼。规则是三局,她赢一句就算胜。 晚风微掀,路灯下蝉鸣聒噪,夜晚的云朵染为蓝黑色,抵不过少女耳根的绯红。 她走到程烬面前,眼底有星辰大海。 “可以给我你的微信了吗?” 旁边的几个少年都看呆了,程烬刚刚那场不就是在放水吗? 但是他们心里有话,却不敢说出口。 程烬垂眸看着她,感觉心里一片燥热。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将手机递给她,轻声道:“自己加。” “谢谢!”姜折枝耳根子全红了,心中像吃了跳跳糖一般,青春期悸动的花于心底绽开。她顺利地加上了程烬的微信,然后把手机还给他。 “我无聊的时候可以来这里找你吗?”她觉得自己像个无赖,提出另一个过分的要求。 “得寸进尺。”程烬转身走向他的几个兄弟。 周宇大惊,露出不可相信的神情。“烬爷啊,你......” 程烬一顿,“回家了,有项目还没做。” “谁有空就帮我送下她。” 周宇看着程烬离去的背影。 不是,你自己的妹子让兄弟送?您是真的恋爱大师! “嫂子啊,烬爷让我们送你,你看行不行?”见姜折枝朝这方走来,周宇开口。 “我还不是嫂子呢,虽然可能以后会是,”姜折枝舔了舔唇,“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吧,谢谢。” 几个人“啊”了一下。袁朝烨道:“行吧,那嫂子你路上小心。” 姜折枝回家的一路,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她加上了他的微信,还被他兄弟喊了“嫂子”。 希望以后真能成为那个“嫂子”。 姜折枝到家后,又一次点开微信。程烬的微信名很简单,就一个“烬”字,头像是只很可爱的雪纳瑞。她点开朋友圈一看,没有内容,他开了三天可见。 梵枝:我到家噜。 半小时后,程烬也没有回她。姜折枝百无聊赖的,于是给庞巷发了条微信。 梵枝:我加上程烬微信了。 庞巷几乎是秒回。 庞巷:! 庞巷:可以啊,中午都抱上了,现在才加到微信,颠倒黑白呀。 梵枝:等着吧,我一定会拿下。 庞巷一个语音电话打来,铃声将姜折枝的思绪打断。 “喂?” “枝枝啊,程烬高二那件事你知道吧?” 姜折枝看向窗外,想起了那件不太愉快的事情。“我知道的。” “那你说咋办呀,万一他真的私下里被那群社会哥欺负着,那会不会牵扯到你啊?”庞巷语气担心。 “我不在意的,而且,跟他在一起我就莫名其妙很高兴。”少女松下头发,将发圈戴在手上,“而且,我觉得他身份不一般。” 庞巷:“?” “哪里不一般?” 姜折枝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保留“烬爷”和酒吧这两件事。“反正就是觉得他没传闻中那么弱,你放心好了。” 后来“嘟嘟”的电话挂机声响起后,姜折枝又一次陷入恍惚。 她从遇见程烬的那天开始算起,今天是她认识他的三周不到之日。过去的日子,他在网咖吓走了骚扰她的男人,她也遇见了酒吧中吞云吐雾戾气重重的少年,听过那些看起来像不良少年的人们叫他“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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