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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姚在人群中看见姜早，心下纳闷，他记得很清楚，地窖的门他锁得好好的，这姑娘怎么出来了？他和二成对视一样，站出来帮腔，质问姜早：“你谁啊，不是我们村的吧？这冥婚可是民俗活动，警察同志，民俗活动不违法吧？” “民俗活动当然不违法，”警察看向周围，又道，“但你们这个所谓的冥婚是封建迷信，违不违法我们要查过才知道。” “警察同志，冥婚的男人是他们通过网络骗来的，人应该还活着，就在高台上。”姜早对警察说道。 带队的警察见村民明显慌张的神色，立刻相信了姜早的话，朝身旁一位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朝柴火高台跑去，分别检查了红绸包裹的两个人，跑来回话：“报告队长，两个人一死一活，死人瞧着应该死了有些日子，脸上出现尸斑，男人有生命体征，但陷入昏迷，是否有生命危险要送去医院检查才知道。” “叫120了吗？” “已经通知总部叫了。” “好。”警察目光在道士和老姚之间扫视，“怎么回事？说说吧。” “那男的自己愿意和死人冥婚，人家死者家属给的钱多啊，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老姚油嘴滑舌推卸责任。 “他们刚才想放火烧了高台。”姜早插了一嘴。 “你胡说！”道士脱口而出。 “胡说？”警察指着柴火台问，“那下头明显有烧过的痕迹，还说没放火？” “那，那是专门用烧过的木头搭建的台子，”道士张口就是谎话，“你们过来的时候有看到着火吗？” 这下把警察给问住了，他们来的时候确实没看见火光。 “是雨水浇灭了火焰。”姜早解释道。 下雨了？警察更是一头雾水，他们一路上没见着下雨啊，可再看脚下，发现这片墓地的地面全都湿了，泥泞不堪，到处都是积水，确实像刚下过雨，难不成就这一片下了？ 那边警察已经检查过台子下的木柴，过来汇报：“队长，木柴湿热，还在蒸腾水汽，应该是燃烧后刚刚被水扑灭。” 警察目光犀利地看向道士：“这要怎解释？” 道士语塞，警察大声说道：“都带回去。” 姜早关闭了直播，跟着一块儿去警察局做笔录，瞿安也被送去了医院抢救。 公安局里，村民们被分别审问，起初还不承认，后来有人给当地公安局的网站上发了一段视频，正是姜早冥婚直播的全过程，警察很快发现这条视频，原本想找到发帖人，但对方似乎是个电脑高手，隐藏了ID，根本找不到。 警察把这条视频播放给村民看，村民自知事情暴露，这才坦白。 原来道士也是村里人，家里祖上出过一位道士，解放后一直帮人办白事，也是一次偶然，有人找他给死去的孩子办冥婚，承诺给不少钱，他忍不住诱惑，偷了尸体回来办了冥婚，拿到钱后，起初的忐忑不安荡然无存，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无本买卖，便干脆干起了这个行当。 起初只是在周边村落和城里的殡仪馆找客源，后来干脆上网打广告，渐渐的还真接到一些单子，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找死去的人冥婚，活人冥婚还是毕竟是少数。 至于为何会骗来瞿安，完全是凑巧，他平时闲来无事喜欢刷刷短视频，看看直播，那天他进瞿安的直播间，看他一脸淫相，便计上心头，重新注册了个女号进入直播间，又是购买粉丝灯牌又是刷礼物，甚至花钱雇了个漂亮女孩跟瞿安视频连麦，果然，瞿安很快给他发了私信，邀请他一同直播，他便顺势邀请瞿安来云萝山。
第13章 “你是M省人，为什么会来G省，又为何会出现在小何村的墓地？”做笔录时，女警问姜早。 “小何村的村民在G省殡仪馆偷偷挖走了一个女人的骨灰，带来冥婚，我来调查这件事。”姜早解释道。 女警诧异，见姜早并不像在骗人，十分不解：“这事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说了你们应该不会相信。”姜早说道。 “是否相信我们会客观判断，你说吧。”女警旁边的男警察说道。 姜早十分配合，说道，“是那个被挖走骨灰的女人，她的鬼魂从地府上来找我，因为冥婚，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结婚了，她让我帮她解决这事儿。” 女警和男警愣了愣，男警眉头微蹙：“你说的这些，实在无法让人相信。” “你是——”女警指着姜早，“那个水果APP了凡尘直播间的主播？” “你看过我的直播？”姜早意外。 “果然是你，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女警显得有些激动，但碍于男警在旁不敢表现出来，“我看过，你前两天的直播我都有看，那个W市变态杀人犯落网的案子，我还专门打电话问了我W市的同学，你可真神了，你真是算出来的？” 咳咳——男警轻咳两声提醒女警注意场合，女警激动的神色立刻收敛，快速扫了一眼男警，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倒是相信她说的话。” “孙小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人民警察，怎么能相信封建迷信呢？”男警看向女警，批评道。 “张鹏，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听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吗？”孙小鹿毫不示弱，“你说姜早的话是假的？你有证据吗？” “我，我当然有，证据是，是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张鹏卡了一下壳儿，说道。 “呵，你怎么证明世界上没有鬼呢？”孙小鹿快速说道，“没法证明吧，没法证明就别急着否认！” “你，好，好我不跟你争，一会儿让队长评评理！”张鹏说不过孙小鹿，气的脸红脖子粗。 张鹏又问了姜早一些问题，姜早如实回答，包括女鬼骨灰的事，待孙小鹿做了记录后她签好字，便让她离开了。 孙小鹿赶紧跟上前要和姜早加了微信，说她奶奶特别喜欢看她直播。 “我观你面相，天庭凹陷处偏左，想必家有祖辈早亡，”姜早连忙把地府APP的二维码发到孙小鹿的微信上，“下载这个APP吧，在念念上输入你已故亲人的生辰八字，再添加好友，就可以和过世的人聊天了。” 孙小鹿立刻想到直播间有人说用地府APP上的念念添加已故者为好友，就能聊天，她当时并不太相信，这会儿又听姜早当面说，不免有些心动，抬头道：“真能加上？” “能不能你试一试，”姜早笑了笑，“让你奶奶和他聊一聊，是真是假自然见分晓。 “好——”孙小鹿应下了。 姜早离开公安局，女鬼在马路边等着，见她出来连忙飘过去，姜早让她安心下去，警察会把她的骨灰找出来，并且联系她的父母，她也会联系鬼差给她办理离婚。 女鬼这才放下心，却不肯回去，说是不想和那个男人待在一处，姜早便将她带回了家。 忙活一夜，回来天已大亮，姜早哈欠连连，赶紧洗了澡上床补觉，临睡前用地府APP给庭焱君发了条消息，说了女鬼被结婚的事儿，让他帮忙处理一下。 姜早这一觉睡得黑甜，被女鬼给吵醒了，起来看向窗外，天都已经黑了。 “是直播的时间到了吗？”她脑子发沉，迷迷糊糊问道。 “不是，下头有鬼差来了，我怕——”女鬼缩成一团。 “鬼差？”姜早一愣，“庭焱君来了吗？” “我不知道，他上半张脸带着个狐狸面具，一身红袍，瞧着怪吓人的。”女鬼道。 “那就是他了，别怕，他应该是来问你的事。”姜早掀开被子下床，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道，“我去梳洗，一会儿下去，你要是害怕就在楼上呆着，他不会上来。” “我要跟着你。”女鬼想跟着姜早进卫生间，被她制止了，便守在卫生间门口，一直到姜早梳洗好出来。 “走吧，没事——”姜早带着女鬼下了楼。 庭焱君给自己泡了壶玉露茶，正慢慢品着，看见姜早下来才放下茶杯：“昨晚可有受伤？” “你都知道了？”姜早奇怪了，这人昨晚也没在现场啊。 “当然，”庭焱君像是表功似的说道，“你以为昨晚给警察发视频的人是谁？” “原来是你啊——”姜早恍然大悟，“你也看我直播？叫什么名字？有灯牌吗？” 庭焱君眉头一挑，是真没想到姜早知道他是发视频的人后，会是这个反应，心底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他清了清嗓子，又把话题拉了回去：“可有受伤？” 姜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哪里还能受伤啊。” “那个道士可是有些来头，”庭焱君道，“他祖上曾出过两位地府驻人间的办事员，可惜再无拥有阴阳眼的后辈。” 姜早意外，但转念一想，若非如此，那道士也不能随随便便做个法便给鬼办了冥婚，原来是关系户。 “也算小有本事，可惜没用在正途上。”姜早有些惋惜。 庭焱君显然不想再谈论那道士，目光落在躲在她身后的女鬼魂上：“这就是被结婚的那个女鬼？” “嗯，”姜早往旁边移了移，让女鬼露出魂体，“你带她下去办理离婚，对了，那男鬼也得查一查，都是掘坟给儿子找冥婚对象，为何不就近？偏要跑邻省来？我总觉着这事儿有内情。” “你放心，我自会查清，”庭焱君喝了茶杯的茶水，站起身道，“我先走了，日后再有这样危险的事儿，记得提前给我通个气，我便是来不了，也好找人帮你。” 姜早下意识就想拒绝，那庭焱君却没给她说出口的机会：“不许说不用，否则我让黄蜂天天跟着你。” 黄蜂是专门拘捕爬虫魂魄的鬼差统称，姜早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性子，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好的，以后我会提前在念念上给你留言。” 庭焱君这才放心，带着女鬼离开，姜早见时间也不早了，点了个外卖，准备直播。 姜早打开水果APP，看到好多网友留言，她的粉丝数竟然突破了十万，直播三天，看来反响不错，她十分欣慰，赶紧扒拉完碗里的螺蛳粉，收拾干净，穿戴整齐后打开了直播—— 直播间瞬间涌入无数粉丝，弹幕一条条划过屏幕，刷礼物的特效几乎就没停过，姜早一时有些懵，一边跟网友道谢，一边快速看弹幕—— 【求冥婚后续，主播昨晚怎么突然就下播了？】 【是啊，那个被冥婚的人救过来了吗？】 【主播你可真神了，你这不是算命，你这是破案啊。】 【冥婚的村子究竟怎么回事？这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地方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该好好查查。】 姜早见大部分都在问昨晚冥婚的后续，便道：“昨晚我去公安局做了笔录，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要看公安局怎么说，大家耐心点，可以关注W省民生方面的新闻，应该会有报道，咱们今晚恢复直播，都准备好了吗？我要连线有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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