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现在对方还在身边,这种避无可避、遇上了就只能接受的命运灾厄不是降临在他们上。 路上花了快一个小时到警局,进去没多久拿着一张盖了章的轻飘飘的A4纸出来。再回到事故处,哭的人依然在哭,议论的人依然在议论,几家亲戚又赶过来,车子停出了长长的近千米。 顾思成又联系那四个孩子的家长,让坐下来商议这件事的解决办法。直到傍晚他才到邻近的镇里,和到了的几个家长坐在会议室。 几个家长表示愿意承担民事责任,共同拿一笔钱来赔偿。 顾思成道:“我们不是要钱,我们家也不差钱,就是要你们把孩子带出来,交去警察局好好问问事情的经过是怎样,是意外,还是有什么隐情。人死了,我们要一个说法。” “你什么意思?!说我孩子故意杀人么?” 家长拍桌子站起来,瞪着眼和顾思成吵起来。 顾思成重复申诉,“我们只是要一个说法,我弟弟好好地跟着你们的孩子出去,下雪天,大半夜,就这样死在黑漆漆的路上,我们作为家人无法接受。” “尸检结果都出来了,你不信,你还要什么?!” “他如果被人轻轻地一下推下路坎,尸检又看得出什么?这条路是土路没有监控。你们没权力把孩子藏起来不接受问询调查,你们不同意我只能联系警局让强制执行。” “我们孩子吓到了,需要不看这件事去心理疏导!” “吓到了又怎么样?我们的孩子可是死掉了,尸体还裹着白布在路边!” “那是他运气不好命不好!我们愿意赔钱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想对我们孩子做什么事!” “运气不好?你又怎么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自己孩子身上?” “你咒谁呢!” 不配合的家长和顾思成差点掀衣袖打起来。另有人拉架,拉开了,梁吟默默把手里的水果刀放回去。 吵到快天亮,最后有几个愿意的家长带着孩子去警局接受问询,顾思成和梁吟在监控室看着,问询结果是顾思耀确实死于意外,他自己踩空掉下去的。 顾思成无力地去开了间宾馆洗洗脸,理理自己萎钝的模样,和梁吟一起驱车去镇上拎订做的蛋糕,带回去给顾奶奶过生日。他和梁吟都不会做饭,楚艳如被安顿在外面的宾馆,这天只能跟在顾奶奶身旁打下手,洗菜切菜,顾奶奶自己做饭。他们不常回村子,不参加乡亲的宴席,因而也不请什么客人,就关起门来一家人吃顿饭。 顾奶奶问起:“思耀和艳如哪里去了?” 顾思成回:“学校那边临时通知考试,他们先回去了,让我代和奶奶说一声生日快乐。” 顾奶奶笑着说:“好好好,学校考试重要哇,这生日过一岁老一岁,我就说有什么好过的,只是想见一见你们,你们好好的就好。”她笑完后继续夹菜吃,神情有些落寞。 饭后顾思成和梁吟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顾爷爷站在后面道:“去吧,别总在这里待着闲着,趁年轻就出去闯荡闯荡,偶尔回来看一眼就够了,我和你奶奶身子骨硬朗,不用太担心。” 顾思成埋着头,闷声“嗯”了一声。 临上车前,顾奶奶往梁吟包里塞了一块油皮纸包好的肉,嘱咐她:“我们养的羊的肉,也没其它什么东西,拿回去炖了吃。” “嗯,谢谢奶奶,奶奶再见。” “好好,去吧,下次再来啊,我再养一窝小兔子,你下次来又肥了可以吃了,肉嫩。” 顾思成和梁吟去事故处,接上楚艳如,跟着殡仪车一起回到市里。筹备着给人火化入葬,中途顾时泰的助理来接走了楚艳如,还说事情的后续不用他们管了。 他们全程没见到顾时泰,只得离开。 等再次回到出租屋,事情了去地好好坐下来,似乎已经过了较长的一段时间。 莫名离开出租屋几天,给亲弟弟送了葬。虽然顾思成和弟弟不熟,还隐约有些矛盾,但弟弟不在了的低气压亦缠绕了他一段时间。梁吟看起来也心情低落,晚上睡觉时,两人都不自觉地把对方搂抱得更紧了些,好像身子嵌在一起还不够。 生活慢慢地回到了“正轨”,只是忽略这一边炎日一边飘雪的诡异天气,大风有时会把这边的雪吹到那边的太阳底下。医院的病人越来越多,人满为患,排队排出长长的队伍,甚至排出医院大门。顾思成以顾家的名义捐了一些物款。 顾思成有天接到了顾时泰的电话,他约他见面,地点在私人医院。顾思成到时顾时泰正坐在病床上,人看起来苍老消瘦了许多。顾思成眼中他身上没病号服覆盖的地方长着蓝色的圈圈花纹,还有诡异的大个大个的黑斑,像霉菌一样,整个人石灰一样的灰白色。 顾时泰看见他,不多言,疲惫地开口:“思成,和好吧。” 顾时泰生病了,受这异化天气和毒物的影响,或者更早没出现在公众媒体面前时就已经病了。 顾思成慢慢地走近,见病床旁桌子上花瓶里的花已经枯萎,顺手拔出来扔进垃圾桶。顾时泰仰着头看他,记忆中高大雄伟的模样这时候像个瘦瘦小小还病恹恹的小老头。 顾时泰闷声说:“上次是我不对,我欠缺考虑做了错事,思成,你能原谅父亲么?回到父亲身边,就看在我是你父亲、我教养你长大、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的份上。” 顾思成笑了一下,问:“爸爸您是没有其他儿子了么?” 顾时泰没想到顾思成开口就这么刻薄,噎了一下。顾思成从来没和他说过忤逆的话,顾时泰反应过来后有些怒气,但到底忍下去,压着火道:“我们是父子,是一家人,你母亲不要你,离开我们,是我带大你。” 顾思成说:“但你也不要妹妹呀,妈妈也一个人带大了妹妹,也许妈妈也在教导着妹妹不要认你这个父亲,妈妈教得比爸爸你成功呢,妹妹从来没叫过你一声爸。” 顾时泰怒道:“顾思成!” 顾思成叹气惋惜道:“爸你为什么不趁年轻时和阿姨多生几个呢,现在老了病了不好折腾了,一个两个儿子都靠不住,还是和阿姨好好过日子吧。” “你!你!……” 顾时泰挣扎着要从病床上起来和他动手,顾思成转身就走了,顾时泰在他眼中是个狰狞扭曲的怪物,看多了影响睡眠。 回到家里,顾思成在梁吟走进家门时抱住梁吟手臂,带着她坐到床上,一大个人硬要往她怀里挤,头靠着她胸口,嘤嘤说:“我父亲叫我去医院羞辱我,带着几个保镖恐吓我,硬要把我留下,阿吟,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呜呜呜,我回不来见不到你可怎么办呜呜呜……” 梁吟:“。。。” 她有件事没告诉顾思成,顾时泰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毒是她下的。
第69章 姑且也可以包容 顾时泰生病住院, 和梁吟脱不开干系。当她在小公园捡到浑身血迹的顾思成、知道顾思成是因为顾时泰才变成这样,她即在谋划着要顾时泰付出代价。因异化而诞生出许多无形的毒物,梁吟安置了两个互相克制的毒物在顾时泰常待的两个地方, 顾时泰即在慢性地中毒。 顾思成抱着她假意哭嚎,委屈地说着顾时泰欺负自己, 梁吟觉得天真, 顾思成是不是觉得和人诉说一下伤痛就会免去?她却觉得要用血和肉来偿还。也许她也在研究院长期的血腥研究中变成了怪物。 新世界的法律规范还未出台,掌权者有更焦头烂额的事情要忙, 因而无人管束梁吟的行为。梁吟偶尔会很迷茫, 她是不是也在利用普通人不知道的“特权”去谋害普通人,是不是也变成了一个坏人? 梁吟低敛下眼,轻拍顾思成后背, 安静听他叽里咕噜一直说,感受他微烫的嘴唇隔着衣料落在自己皮肤上,不知道是不是顺便在吃自己豆腐。 梁吟一直没出声,顾思成抬起无泪的眼看她一眼又很快埋下脸。梁吟睁着乌黑的眼睛始终直溜溜地盯着他, 顾思成被看得有些害羞,梁吟太过冷静,衬得他无理取闹地撒娇一样。 可是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 顾思成右手在梁吟柔软的腰肉上揉着, 左手隔着衣料抚摸梁吟背部肩胛骨,嘴唇一直无距离地贴着她。顾思成喜欢梁吟身上香香凉凉的, 炎日里很消暑,相应的梁吟感受到的他会很热,但梁吟没嫌热没推开他,这是梁吟对他好。 顾思成压着心里的开怀, 憋了好一会儿,把这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 好歹挤出了一滴眼泪,赶紧牵着梁吟手指去摸,说:“你看,我真的哭了……” 他坐起身和梁吟面对面,梁吟依然凝望着他,去触碰他脸颊的手改为半捧住他的脸,身体挨近,吻上那滴不赶紧抓住就会化散在颊肉上再追不上的泪。湿热的咸泪珠化开在唇瓣间,顾思成不折腾了,安安静静地接受这短暂的脸颊吻。 时间好像变得欢脱又漫长,顾思成能感受到梁吟嘴唇的褶皱纹理,梁吟能感受到他脸颊纤细绒毛的触碰。他们都有些发愣,愣完又继续安静地触碰对方,像昆虫用触角感受世界,嗅闻、触碰、听见、捕食,以及,□□。 顾思成深深吸了口气,这口气运行过身体又轻而缓慢地呼出,不想发出动静打搅此时此刻。他带着梁吟躺到床上,让梁吟压在自己身上,他敞着腿,梁吟的双腿在他腿间,亲密地贴合着。 梁吟自上打量他湿润的眼眸,指腹滑过他红润的唇瓣,揉捻抚摸,说:“像古代剧里魅惑君王的美人。” 嘴唇被碰得发痒,顾思成稍稍后仰头,幅度很小,梁吟的指尖还停在他唇瓣上,他吐息落在梁吟指腹,问:“这样拙劣的手段,可以诱惑到‘君王’么?” 他们距离极近,梁吟只要低头就能亲到他。顾思成喜欢这样问问题,喜欢听自己承认被诱惑,听自己说有多么迷恋他。自己如果不承认,他一定又要露出十分委屈的神色来迫着自己说。梁吟觉得他坏坏的,偏不想满足他,指腹从他唇瓣上移开。顾思成眉目微讶,果然眸里瞬时溢满委屈。梁吟疑惑人怎么能做出这种表情? 可是他眉眼像画一样漂亮,盈满水光,勾得人心里痒痒,梁吟挨过去亲他哄他,位置不够高,没亲到眼睛,亲到了鼻梁上。顾思成唇角压不住地弯起来,抱着梁吟颠了一下,这下亲到了额顶,梁吟扶着他手臂在他身上往下挪,终于亲到了眼睛。顾思成闭着眼睛睫毛轻颤,面颊泛红,梁吟觉得在床上和他玩这些十分有趣,脑袋轻飘飘是色令智昏,玩到一定时候就可以睡了他。 梁吟轻轻解顾思成的衣扣,顾思成睁开眼,眸光微微流转一道,定定落回到她身上,又问:“诱惑到了么?” 梁吟没回答,顾思成就牵住她解衣扣的手,手掌自后包裹住她手背,手指轻轻挟着她五指,发出等待的撒娇的哼唧声。梁吟快受不了了,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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