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使劲揉了揉现在还发酸的腰,不断的劝戒自己,这种思想可要不得。 拿起手机,她回了个“嗯嗯”。本以为对面男人会感恩戴德的马上回复加质问,谁知道一连半个钟,程月都洗漱好了,对面还没消息。 程月拿着牙刷,满嘴泡沫,恨恨的看着一直未亮的手机屏幕......呸,她一口吐出嘴巴中的牙膏,将手机锁了屏。 拖着不合脚的拖鞋,她走到行李箱旁,拉开拉链,翻了翻里面的衣裳。一连翻了好几分钟,越翻脸色越黑,整个行李箱,从里到外,除了T恤还是T恤,程月无奈的蹲在一旁。以前在镇子里随时都要上山下乡,对衣服的要求只有简单耐造,现在稍微有点要求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前两天参加交流会穿的那件连衣裙。手机没消息就算了,衣服还没得穿。 程月起身走到浴室。 面对化妆镜,她看着对面那个黑眼圈浓重的自己,对着镜子理了理乱糟糟的长发,她取出房卡,出了门。 出了酒店,再穿过两旁的水泥高墙,程月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公园里,大爷甩鞭子的声音阵阵回荡,红墙白瓦之中,叫卖声、嬉闹声萦绕。程月走在其中,抬头一望,茂盛的香樟树叶细密重叠,而树下也坐满了拿着蒲扇穿着白背心的老人,大家聚在一起,喝着茶打着扑克。回来以后,程月还没有好好的逛过这里,走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她拿着手中的蛋烘糕不断穿梭在大街小巷。 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街口,程月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打着伞,停留在熟悉的地方。 高楼大厦,四周绿化做的非常好,不同于镇子里野蛮生长的树木,这里仿佛连花坛里的草都长得十分规整。熟悉的黑白灰配色,相似的招牌,干练立整的男男女女。站在中心,环顾四周,程月心里竟然生出一股陌生感。她将手中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收了伞,她走进了一栋公寓楼里。 前台的小妹正在打瞌睡,程月也无意叫醒她,她径直走入电梯,熟练地按下了32层。 站在门前,程月手心竟然出了冷汗,她伸手输入密码,滴,熟悉的解锁声响起,她又回到了这个久违的家。此刻程月觉得自己应该感恩,感恩自己老妈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密码。 坐在走廊的边凳上,她打眼瞧着屋内——白色墙壁,黑色的高档皮质沙发,再往里看,是一处巨大的岛台,上面放着一盆清丽的蓝雪花。放下手中的伞,程月抬脚往其中走去。 蓝雪花是自己毕业那年系里送的毕业礼物。在那个炎热的六月,本来是一盆耐热的花,却被她养的花枯枝落,程月向来知道自己养不了任何东西,所以她也没过分的强求自己,可如今看着面前繁茂的鲜花,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自己那向来冷漠的妈妈养活了它。 伸手抚去,蓝盈盈的花瓣上还沾着丝丝粘液,程月摩挲着手指,静静观赏着面前盆栽。桌上枝叶延伸连带着朵朵鲜花。再往后一退,完整瞧去,一小盆花长出的枝叶竟也遮住了大概半个岛台。程月叉着腰靠在一旁,越瞧越觉得这盆花就像自己的老妈一样,内敛却又热烈。她拿起桌边的杯子,倒了杯白开水,静静地站在那。 晚上程月收拾好去到赴约的地点时,程母正好给她打来了电话,程月抱歉的冲餐桌对面的男人说了句稍等, “你穿我衣服了?” 程月拿着手机站在餐厅外面,“对啊,妈妈你那件掐腰长裙实在是太好看了,穿在你身上一定很美丽。” 程母冷哼一声,像是受用了程月的话,“把我口红也给顺走了?” 程月默默抽了一口烟,“没办法,太好看了。” 对面深吸一口气,“你是土匪吗?上来就打劫。” “哎呀妈妈,你就体谅一下吧,我刚进城,瞅什么都比较新鲜。”嘭,对面一下挂断了电话。程月拿着电话,嘴角一抽。 挂断手机,程月刚回到座位,对面的男人贴心的将剥好的海鲜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这是用公用的餐具剥的,放心吃。” 程月将手机放入包里,得体的向对面的男人道了谢。 明明是来谈正事,程月却后知后觉这地点着实有点不对劲。 餐厅里,灯光昏暗,唯有桌上的几只蜡烛正在卖力燃烧,邻桌间刀叉相碰,偶尔还穿插着他人低声讨论的声音。拿起桌上的香槟杯,程月细心打量着周围。 顺滑的黑色丝绸从天花板垂下,占据着整个大厅的中央,黑丝之上,一位身穿紧身晚礼服的女生正陶醉的演奏着钢琴曲。从一层到二楼,四处都铺满了玫瑰花瓣,餐厅里的顾客,一桌桌一对对,每个人身旁都环绕着暧昧的味道。 放下酒杯,程月收回目光专心吃饭。只是喝了许久,她杯中的酒一丝不减。 对面人看出程月的戒备,他绅士的拿过程月的酒杯倒入自己的杯中, “你别害怕,这是我朋友开的餐厅,只是今天刚好有活动,我想着在哪吃不是吃,最主要的是谈事,所以就自作主张的选在了这里,希望你不要介意。” 程月看着他一口喝完手中的酒,然后将杯子递还给自己。她一笑,“没有,我只是不太能喝酒,一般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我都不怎么喝酒。” 周道点点头,神情悠闲的望着窗外。 华灯初上,繁闹的大街上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刚下班的白领,他挑选了很久,最终敲定这里的位置,这里视野极佳,刚好能让外面路过的人看清里面。 他故意将位子选在这里,只为了迎接自己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而在红绿灯的对面,拥挤的人群中,陆奕良正靠在身边的信号灯旁。 他远远望去,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正拿过对面女人的酒杯。他将酒倒入自己的杯中,抬头猛的喝完杯中酒。随后他满脸温柔的冲着对面的女人说着什么,而对面人也十分配合的相视一笑。 高档的餐厅,相配的都市男女,这是多么有氛围的场景。只是在此刻的陆奕良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扎眼。 扔掉手中的烟头,陆奕良顺着人潮穿过马路。深吸一口气后,他径直朝着那对男女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真的很难取
第24章 动手 陆奕良站在道旁的花丛后,两个男人就这么隔着玻璃,遥遥相望。 程月看着对面一直望着窗外的男人,她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看什么呢?” 周道收回视线,托起餐盘里的一块打开的蟹腿放入程月的盘中,“没什么,一条流浪狗。” 程月疑惑的看着他,转头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瞅去......什么都没有。 她放下手中的食物,“你别帮我弄了,自己吃吧。” 对面人点点头,优雅的顺起盘子里的食物,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食物都快要吃完了,俩人拢共话都没说几句,更别说讨论融资了。 程月放下手中的食物,拿起桌边的湿纸巾擦了擦手,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程月就感觉自己胸膛烦闷,像是憋着一口气一样。拿起水杯,程月喝了口柠檬水,接着又用手抚了抚胸膛,这才感觉稍微顺了顺气。 心里慌张的很,程月转过头又朝刚才的方向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再转回身,刚刚一直未动筷的男人此时却大快朵颐起来,此时的周道与才进来时那股云淡风轻的模样天差地别。 程月诧异的盯着对面吃的红光满面的男人。烛光摇曳,程月竟然在他眼睛里察觉出了血红、兴奋。 等到吃完自己面前的食物后,周道神情激动的抬头,“吃完了吗程小姐,吃完咱们就走吧。” 话赶着话,他现在很着急。 程月盯着他,眉头紧皱,“嗯。” 她正想收拾自己的东西,却见对面男人擦了擦嘴,起身,绅士的帮她拿起了椅背后的衣服。程月见他动作自然,仿佛对他来说这真的只是个社交利益,自己这时再过度反应,未免显得大惊小怪,于是程月将话咽下,只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约自己吃一顿饭? 他走在前,推开大门他挡在前面,“程小姐,请。” 程月点头,抬脚往外走去。昨天刚下过暴雨,此时的天气不算闷热,入了夜开始,风就没停过,微风一直刮动着街道树叶,一阵一阵,安抚着躁动的心。 顶着风,程月刚出门,突然袭来的一股凉风吹散她的发丝,而同行的男人此时正站在她身侧, 清香的薄荷味儿混着花香传来,手上不得空,周道只好快速闭眼。鼻尖抚过一丝瘙痒,胸口一闷,周道感觉自己心尖好像也颤了颤。 再次睁眼望向程月,眼前的女人正疏离的看着他, “走吧。” 眼眶的猩红褪去,周道感觉自己现在全身血液凝结,他动作僵硬的放下挡住门口的手臂,跟紧程月的步伐。 程月脚步迅速,走到街口,她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家。她发泄似的的点击着手机屏幕,说来谈事,结果全程两人什么都没说,每次当她想谈论一些正事时,男人总能以各种理由来搪塞她,说不过两句,话题又会被他带跑偏,可以说今晚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简单的谈公事。程月捏了捏手中的包,脸色难看,如果今晚他再以谈正事的幌子约自己去第二场的话,她觉得自己真的会给他两脚。 程月站在前面,男人一直站在她身后。 从出来以后,周道的眼睛就难以从程月的背影移开。女人脖颈修长,肤色雪白,白色的裙摆不停地随风飘动,尤其在夜晚霓虹灯的照射下,像极了一副油画。 欣赏着这幅画,看着前面倔强的背影,周道感觉自己仿佛能透过程月的皮骨窥视到她的内心。扒开她的一切,里面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这令他着迷。他知道她对今晚的晚餐不太满意,不过这不就是他今晚约她出来的目的吗? 他伸手扶上胸口。 但是为什么现在他觉得自己有点后悔了?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约会,本不应该这么有目的性。 他默默靠在路灯旁,点燃一根烟,即便不靠近,周道仍能感觉到她的怒气。 见身旁一直没人说话,程月转过身,语气淡漠,“周先生,我还有事,你先自便吧。” 周道站直身子,面带歉意。他出声叫住程月,有些话还是应当现在说, “程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其实今晚我的目的就是想和程小姐有一场美丽的约会而已,但是由于我自身的原因,我害怕程小姐拒绝,所以我才会以讨论公事的幌子将你骗了来。” 见男人这么实诚,程月嘴角微抽,半天没能开口。 周道淡然一笑,“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只希望程小姐不要因为今晚的不愉快就拒绝和我接触,欣赏程小姐是一回事,融资又是另一回事,醋厂潜力巨大,我相信程小姐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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