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傅州瑞是帮她从一个贫瘠、自卑的穷留学生变成现在这个高傲、圈内掌握着一定话语权的舞者最大的助力,近八年的师父,哪怕她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是在情分上,也没有人能重得过他。 她的卡宴自打那天用餐后便就闲置在了停车场,落了薄薄一层灰,她也始终没机会去开,走出写字楼,傅州瑞总是倚靠在车门边,看着她温柔的笑着,细碎的金发在城市光影里夺目亮眼,绅士端庄的笑带着扫清疲倦的力量。 严晴不得不承认,除却师父身份,傅州瑞本就是个魅力多金、优秀有才华的离异黄金单身汉。 随后,她的视线不经意的又溜向了后面,面包车也是雷打不动的停在后方。半落下窗户,露出男人身影。 这短短半个月,严晴见过他的各种状态,抽烟的、睡觉的、打电话的、骂人的,但是大多数,他都是安静的靠着椅背,手臂懒懒地搭在车窗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又黑黢黢的落在她身上静静看着。 看傅州瑞为她打开车门,看两人交谈中她坐上车,看库里南呼啸离去。 从始至终,只不过几个眼神对视,甚至都不带交流。 严晴心口落了片羽毛般,又被不轻不重地扫了下,只不过这次她还是坐上了傅州瑞的车,表情有些沉,等车离开,她才终于开口,拧眉道:“你不该插手我的事。” 最近忙着工作,孙明雷也没有在写字楼下再出现过,起初她以为是孙明雷那天被吓到,总算要夹起尾巴做人,她虽然意外,感觉事情解决的是有几分轻松,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忙的也没心思在这里分心,然而直到今天,她不小心偷听到了童欣和同事们赞赏傅州瑞。 “严姐的师父这么帅,又有钱又贴心,要是我早肯定不舍得回国。” 严晴本想打断,接着就听另一人说:“谁说不是呢,那天我还在楼下看到他拿钱给那个威胁严姐的疯子,让他有需要来找他,不要再出现在严姐的面前。天啊,我的心一下就被他征服了,怎么就没有这样如此为我着想的男人。” 之后的内容她已经不想再听,只之后工作时始终阴沉着脸,直到他出现,憋闷的火才终于要发出来,但傅州瑞是她的师父,她即便是发火,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制止。 这不痛不痒的话并不能影响傅州瑞,他温润宠溺的解释了为什么这样做后,很快就转变了话题。 严晴沉默无言,对傅州瑞的一意孤行并不稀奇,所有人都夸他是舞蹈界最绅士浪漫的男人,但是能站在舞蹈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表面上的如沐春风,反倒是他的强硬霸道,在以往的训练里,她早深有体会。 严晴知道她的话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只能坚决说道:“傅州瑞,我不允许你给他钱,一分都不可以。” 傅州瑞显然不理解,几个小钱就能打发的家伙,为什么还要坏了自己的心情,但是看她严肃认真,坐在车里紧闭呼吸牢牢盯着他的模样,只得点头投降。 严晴松了口气,之后几天留意,他真的按她说的做了,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这心情在第三天看到路边依旧没有出现的面包车后,无可避免的沉了下来。 傅州瑞正笑着和她说着什么,严晴几秒后才问:“嗯,你说什么?” 他无奈包容的目光看她,“小晴听师父说话,也会不停走神啊,你以前练舞可从不 这样。” 严晴后背一凛,立马回过神来,下意识道歉:“对不起师父。” 傅州瑞哭笑不得地揉揉她脑袋,“好了,没在训斥你。” 话虽如此,严晴却是打足了精神,好像重回德国那段暗无天地训练的日子。 之后一段时间,严晴和傅州瑞同进同出,办公室里热烈的议论在私底下已经发展的五花八门,从“他们到底有没有住在一起”到“他们不会早就领了证了吧”,作为最靠近严晴的人,童欣常常一个头两个大,偶尔悄悄窥探严晴,自己心里瞎琢磨,也是好奇的不行。 然而严晴压根没注意到公司人的心情,连着半个月都没有再出现过的楼屿,让严晴上班时都阴沉着脸,头上乌云罩顶,工作室人见状,再不敢吃瓜,纷纷埋头老实打工做人。 这天严晴下班早,总算避开傅州瑞,自己开车回了公寓,半路方向盘几转,都差点开向装修的家,最后晃晃脑袋,清醒过来都被制止了。 到家后,程清怡难得也不在家,没有她在耳边明里暗里的撮合,严晴也松了口气,洗完澡躺回床上,敷着面膜,找了段舞蹈大赛的视频来看。 手机响的时候,她浑浑噩噩,差点都要敷着面膜睡着了。 支付宝里,再时隔一个多月后,跳进来了三个字,“在家吗?” 无聊的问话方式几乎让她以为看错了人,但没有人会跟她通过支付宝联系。 键盘删删打打,她终于回过去:“在不在都有什么说法?” “没有。” 她撇撇嘴,刚要吐槽那还问什么,就见页面又弹出一句话,“我在你家楼下。” 她猛地坐起来,面膜啪地掉到腿上,她不确定又问了一句:“我哪个家?” “……” 省略号?什么意思?严晴蹙眉。 “你好多家,我好羡慕。” “……” 她也回了一排省略号。 “荷园公寓。” 支付宝没了回音,床上,人已经跳下床趿拉上拖鞋飞速跑了出去。
第56章 第56步 严晴看到楼下还真停着一个面包车, 震惊地走了过去。 “你怎么进来的?”她问。 楼屿:“我说业主喊我进去拉货,他就放我进来了。” 严晴看他的蓝色工装和后面放着乱七八糟杂物的面包车,一时无言以对, “我要投诉这个保安。”白瞎了程清怡每年交的那么多物业和安保费。 “好吧。”楼屿哭笑不得。 严晴抱臂审视他,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说着她直起腰, 不可思议的问:“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楼屿无奈地看她。 “说啊, 我问你呢?” “一定要问这么多让我下不来台的问题吗?” 严晴眨眨眼,“……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说完又瞪回他:“这个总能回答吧。” “几天不见,变好凶。” 情绪饱满语气幼稚的吐槽,让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你说什么?” 他下巴点点副驾,“能上来说吗?”她还站在车外, 两人保持距离,他真像个进来拉货问路的工人。 “不要。”严晴认真道:“要是保安一会发现不对劲找过来了,我坐你车上算怎么回事?” “算我想拉走的货?” “货?你用货来形容我?” 楼屿偏头, 含笑的眸落在她故意挑刺的脸上,“重点是, 我想拉走。” 严晴满肚子撒火想挑衅的气焰忽然瘪了几分,楼屿开门下来,走到她旁边,“不想坐我的车,那陪我在这里走走?” 荷园公寓之所以能称园,绿化自然做的一绝,尤其是夏天的荷园,中心区域的花园风景清新美丽, 满眼绿意中,荷叶青翠欲滴, 露珠饱满,常有蜻蜓振翅飞过,晚上被喂的白胖胖的肥美金鱼会跃出水面,还有嘟噜噜吹泡泡的小渔群,坐在岸边,便可听取蛙声一片。 严晴沉默的走在楼屿旁边,一句“我没有不想坐你的车”在嘴边打转了一路,岸边柳叶的细枝扫过肩头,她还没有把话说出来。 楼屿搀扶了她一下,衔走她耳边的绿叶。 严晴反应过来,动作有些大的退后,怔怔看他。 楼屿的手在空中顿了下,捻捻指腹收回,莞尔道:“这是你的小区,我算是哄骗溜进来的,要真想对你做什么,你大喊一声就会有一群保安拥上来把我按在地上不能动弹,你不用这么眉头紧锁,也不用如临大敌。如果你不想和我走一走,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用调侃的语气把自己放得极低,听得严晴本就不舒朗的心一跳,更加的不舒服,立马否认道:“我没有不想和你……” 她说着,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抬头正对上好整以暇,侧眸看着她发笑的楼屿,他嘴角噙着一抹带着明晃晃逗弄的坏笑,“嗯?你没有不想什么?” 严晴气恼,楼屿哪里是做小伏低,敏感脆弱的性子,刚才那一番卑微可怜的话,分明是一招以退为进。 她耳朵烧起来,哼了一声,甩手转身就要走人。 楼屿探步,直接把人拦在了怀里,严晴正撞上他胸膛,浓烈的烟草味窜入鼻尖,男人慵懒霸道的熟悉气息,让她下意识手按上他肩膀就要推开,反手被他按住手掌,一手拢住腰,后腿几步掼在了柳树前,困在了他与树之间。 严晴抬头,夏日的月光下,他的侧脸陷在柳叶晃动的树影间,婆娑翩跹,陷在暗影里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有清冷熟悉,野性凌冽的气息不断向她靠近。 她问:“你吸了多少根烟?” “……盒里还剩一根。” “给我点了,我想吸。” “落在车里了,没带。” 严晴心口后知后觉的发热,“不敢给我打电话?”等了多久,思考了多久,才会身上夏风清凉的气息这么重,刺鼻的烟味这么浓。 她想,找个机会该劝他戒烟了,当然,她也要。 “打了不知道说什么。”阴影里他的神情看不见,只有语气愈发真诚,“就像刚才那样,不停被你问,不知道照顾人脸面,问得人哑口无言,像个愣头青。” “哼,说的我好刁横,像个无理取闹大小姐。” “刁横也陪我聊聊天,行不行?” 严晴:“……聊什么?” 问完反应过来,她立马补充:“算了,随便你。” 楼屿闷笑了一声。 严晴羞恼,忍不住踩了他一脚,“你笑什么?” 楼屿俯身,陷在阴影里的脸贴近到眼前,皎皎月华照清了他脸上的恣意坏笑,散发着浓烈异性气息的荷尔蒙洒在脸侧,灼热滚烫的呼吸轻吐耳边,他说:“笑大小姐好贴心。” 严晴白了他一眼,努力忽略心口不断加快的蹦跳速度,偏头看池塘荷花,“无聊。” 视线的逃避于事无补,清晰的直直落在脸上的视线让她脸颊愈发的热,连那道基本都愈合的伤口都在发出滚烫的温度。 她终于受不了,回头看向他,脱口就想问“你一直在看什么”,想到他说的不停问,到嘴边话改成了:“你不要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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