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出了口气:“我再想想办法,好了,我先挂了。”等电话挂断,他才神色疲惫地冲江荔笑了笑:“小荔来了?坐吧。” 谢烺见他脸色灰白,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谢老爷子又看了眼江荔,斟酌了下,到底放心不下,苦笑着道:“警察局那边直接说了,尹春池的案子不可能轻了,最起码也要留底,得跟档案一辈子,欠了几个亿的外债没法还,你爸之前还帮他拉了一大笔投资款,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昏过去了。” 尹春池之前因为疑似间谍而被拘留,虽然他没干间谍的活儿,但不干净的生意倒是正在筹备,这也被警方直接查封了 ——因为他还没有正式营业,所以够不着犯罪,但拘留退学和记档案等等处罚措施肯定跑不了了,别以为这些惩罚对富家子弟不严重,实际上在顶层圈子,比一般地方更注重学识和名誉,除非尹春池是什么惊世奇才,否则他这辈子的前程基本可以一眼望到头。 更别说他之前为了开会所拉了那么多投资,拘留出来还得还钱。 如果他是正儿八经的谢家人,这些钱还真不是个事,但问题就在于,他不是,所以谢家的资产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谢昌如倒是能帮着还,可惜他没那么大的话语权。 现在谢家的权利交接已经逐渐完成,谢烺基本上成为了集团的掌舵人,谢老爷子沉吟片刻,是个商量的口吻:“小烺,这事儿闹大了只会让外人瞧笑话,没准还会影响到股价和企业形象,这钱你能不能先替你爸还上?” 他立刻补了句:“等我理清好私产,变现之后立刻补给你,放心,爷爷不会让你吃亏的。” 一个合格的集团领导人,这时候应该立马应下照办,要是搁在之前,谢烺看在老爷子大病初愈的份上,没准就忍着恶心应下了。 但现在,他沉默了。 他没由来得生出一股烦闷,按说今天算是他和江荔的主场,从他进门那一刻起,谢老爷子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两人的婚事,反而扯着谢昌如和他那个私生子的那点屁事不放,逼着他为这两个恶心货色忙活。 谢昌如早就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家,对他这个儿子可有可无,他视为至亲的祖父最关心的永远是集团利益,而他永远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 就连他即将要结婚的对象,也明确地告诉他,不会对他有任何感情。 谢烺甚至忍不住想,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到这儿的意义又是什么?就是为了拯救那对儿膈应他这么多年的父子俩?为了自己那点卑微的念想,绑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宣布婚讯?再举办一场没有意义的婚礼? 谢老爷子见他不语,忍不住加重语气,不悦道:“小烺,别小孩子气。”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放不下心里的执念,作为家族未来的掌舵人,这种情绪化当然是不可以的。 谢烺的情绪几乎紧绷成一根弦,指节被捏的变了颜色,但他不想在老爷子和江荔的面前发作,两只手收回口袋。 他伸手去口袋掏药,却摸了个空。 谢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专断独行的人物,见他一声不吭,面色微冷,正要开口,江荔坐在他手边,忽然问了句:“谢爷爷,我有件事想问你。” 谢老爷子对她还是喜欢的,和缓了一下神色,温声道:“问吧。” 江荔一脸不解:“您为什么对谢烺这么坏?” 之前谢烺简单介绍过他们家里的复杂关系,江荔就一直没搞明白,现在亲眼见到之后...她更搞不明白了。 她还以为谢老爷子挺喜欢谢烺的。 谢老爷子和谢烺齐齐顿住了,就连后面站着的俩助理也不由倒吸了口气——老爷子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物,这位江小姐未免也太放肆了点。 谢老爷子这辈子也少有被人骑脸质问的时候,心下难免不快,不过他这把年纪了,也不至于情绪上头。 他只笑了笑:“为什么这么问?” 江荔心里众生平等,她毫无尊老爱幼的概念:“具体的我不了解,但谢昌如间接导致谢烺母亲抑郁症发作身亡,尹春池作为私生子,他的存在更是侵犯了谢烺的合法利益,您如果不是讨厌他,干吗逼着他干不喜欢干的事?” 老实说,谢老爷子使唤谢烺让她有点不高兴——她一直以为使唤谢烺是她的专属权利来着,别人怎么可以越权使唤他? 谢烺眸光浮动,禁不住侧目看了她一眼。 这些阴私背地里说说倒罢了,从来没人敢在明面上提及,谢老爷子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微微蹙眉:“小荔,你越界了。” 他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难堪,她几乎点明了他这些年对谢烺的亏欠。 江荔认真想了一下:“不,我没有。” 谢老爷子:“...” 谢烺都顾不上自己的病情了,生怕江荔再叭叭下去要挨揍,横亘在两人之间,淡淡道:“祖父,我不会同意这事..” 他话还没说完,谢老爷子忽的出声打断:“抱歉,是祖父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对于谢老爷子这种封建大家长来说,已经十分不易了。 他未必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一半出于内疚,一半是不想再生波澜,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谢烺知道的的想法,也不欲纠缠,淡淡嗯了声。 等宾客到齐,谢烺牵着她的手起身介绍:“这是我未来的妻子。” 他豁然开朗,或许能和她拥有未来,本来就是意义。 ...... 等出了谢宅,重新坐回车里,谢烺才挑眉问她:“刚才为什么要给我出头?” 他神色轻快,背后好像长出了一条晃来晃去的大尾巴。 江荔啧了声:“只有我才能使唤你。” 谢烺难得没有反驳,闷笑了声:“说的也是。” 也许他一开始就踏入了误区,他不应该一上来就逼着她谈什么恋爱,或许他应该更耐心点,一步一步地哄着她沦陷。 两人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纠缠,他何必着急呢? 江荔神色郑重地宣布:“对了,关于咱们俩在恋爱方面的分歧,我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谢烺还以为自己温水煮青蛙的算盘被她窥见,嘴角的坏笑僵了僵:“什么?” 江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密封的针管:“打一针吧。” 谢烺:“??” 她撕开密封袋:“这是能抑制荷尔蒙分泌,让你保持情绪稳定的药剂。”她弹了下针管,神情森幽地就像惊悚片里的反派:“放心,我调过计量了,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伤害。” 谢烺:“...” “你觉着我会让你给我注射这玩意吗?”他咬了咬牙,仗着人高力大,一把抢过来:“拿来吧你!” 对于江荔的精神状况他已经无话可说,他现在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江荔宁可和给他打药都要和他在一起,这也算某种程度上对他的爱? ——这么看来,他们俩也算是双向奔赴的病情...嗯,爱情了。 江荔不满地道:“你知道我能重新制作吧?你...嘶...” 她话才说了一半,后牙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也顾不上威胁谢烺了,捂住腮帮子闷哼了声:“我牙有点疼。” 谢烺蹙了蹙眉,捏住她嘴巴瞧了瞧,也看不出什么来问题:“怎么回事?” 他迟疑了下,用消毒洗手液洗了两遍手,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唇瓣,手指微分:“张嘴。” 江荔倒也没防备,张大嘴巴。 他手指滑入她双唇之间,指尖被湿滑的软肉包裹吸附,他下颚绷紧片刻,本来正经的心思也不受控制地岔了邪路。 天生的劣根性作祟,他指尖掠过整齐的贝齿,有意无意地逗弄着唇舌,不太熟练地挑逗,引得她不适地轻蹙了下眉。 谢烺不等她发现异常,摸到了后面的一颗齿尖,唔了声:“好像长了颗智齿,大概是发炎了吧。” 江荔最近有咬东西的习惯,口腔里有异物,她习惯性地轻咬了下,又控制不住地胡乱舔舐啃咬。 谢烺还未来得及做什么,自己呼吸先乱了。
第45章 谢烺既想狠狠地进犯,又不得不控制自己,在欲望和理智之间拉扯挣扎,甚至不受控制地仰起脖颈,将敏感的要害部位暴露无疑,难得露出点脆弱的姿态。 江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含义,但对谢烺的反应感到有趣,又加重力道咬了下他的指尖。 他反应剧烈地抽回手,故意用凶狠的语气:“咬什么呢?你属狗的啊?!”他狼狈地偏开头,发动汽车:“行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研究所的医务室麻雀虽小,五脏却俱全,陈医生拿着给她拍好的片子,对光看了看:“这智齿长得歪七扭八的,得拔了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江荔:“...”可恶的陈医生!她就知道该选择另一个医务室的! 事实上人家陈医生的水平相当过硬,从打麻药到拔牙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等麻药的劲一过,江荔疼的皱起眉,腮帮子也有隐隐肿起来的架势,陈医生看了眼:“哎呦,你这是伤口要发炎啊,你还得留在这儿打消炎针,否则引起发烧的话你扛不住。” 她想了想:“算了,我给你打个滞留针,你这几天都来这儿输液吧。”她转向谢烺:“你和你女朋友感情还不错吧?我看她拔牙你都来陪着,滞留针不方便,这几天多照顾点你女朋友。” 江荔还没来得及纠正,谢烺就扬了扬唇:“好的。” 她苦于没法说话,老老实实被陈医生按着打了滞留针,躺在病床上胡乱哼哼:“等会打完针我还得去上课。” 谢烺指了指镜子:“就你现在这幅仪表?你确定?” 江荔看了眼医院墙上挂着的立身镜,她刚做了个小手术,衣衫不整蓬头乱发,看上去像才从精神病院出来的。 她腾出没打针的那只手,要给自己整理衣服,系好扣子,谢烺按住她的手腕:“我来帮你弄吧。” 江荔说话还有点含糊,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窝,唔,窝是拔智齿,没伤到手。” 谢烺没皮没脸地道:“你就当我乐意伺候你,行了吧?” 他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就算你对我没感情,我们早晚也得成夫妻,这点小事有什么可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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