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荀放下手里的酒,又拉开一罐,“我陪你喝。” 徐澄不动。 他拿着手里的啤酒,自顾自去碰徐澄那罐,接着就要往嘴里灌。 徐澄上前抢下酒,“你也疯了?” 冒着凉气的酒洒到身上,两人都没擦,徐澄握着周南荀没喝到的嘴里的酒抿了口,“刚说过不许我喝酒,又主动拿酒,你矛盾不?”。 周南荀往后仰,脊背陷阱沙发靠背,偏头,从背后看徐澄,“如果酒精能让你放松,心情变好就喝吧,醉了有我呢。” 徐澄终于露出笑,“把你当成小赵也可以?” “小王都行。” “早这样我们就不用吵架。” “那时没想开,我的错。” 周南荀拿出一副扑克,握在手里洗牌,“我们玩个游戏?” 徐澄回头,对上他目光,“什么游戏?” 周南荀把洗好的扑克牌,交到徐澄手里,“你从这里随便抽一张,如果我能猜出你抽的牌,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猜错我回答你。” “好哇!”徐澄一口答应。 扑克牌铺平在沙发,徐澄先检查一遍扑克牌的背面有没有标记,见一切正常才抽出一张,翻过来看眼,马上扣在身边,得意说:“猜吧。” 周南荀想了想,“红桃A。” 徐澄瞠目结舌,缓缓亮出红桃A的牌,“你怎么猜的?” 周南荀没正面回答,说:“我猜对了,下面我问,你答。” 徐澄喝不惯啤酒,呛咳了声。 周南荀抽出张纸递过去,徐澄擦擦唇边,“你想问我晚上为什么不开心?其实也没什么,就韩娟的话让我想起些不开心的事。” 她挑眉,狡黠地笑笑,“周队还有对别人好奇的时候?” 周南荀垂眸,低说:“你不是别人。” 徐澄没追问,说:“我妈一直不给姑姥回信,不回风絮,是因为她19年前就死了。 我已经记不清和她相处的时光,唯独记得那天她化了妆,穿着漂亮的白色婚纱,站在阳台上对我摆手,我跑过去,她却纵身一跃消失在阳台,我从围栏的空隙里伸出头,看见她躺在地上,白色婚纱染成红色,像朵盛开的花。 成年后,我才知道,我爸的女人多到数不清,我妈只是其中一个。 她把我爸当成全部,我爸对她却是一时新鲜,结婚因为有了我,他们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宾客,甚至没有祝福,我出生后,我妈患上产后抑郁,我爸又不知收敛,最严重的一次,他把人带回家,我妈受了刺激,用那样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按这个故事走向,我应该恨我爸,甚至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偏偏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只有三岁,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没了母亲便本能地向父亲索取爱,他又因对我妈愧疚,对我格外宠。 我继母是我爸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使我爸隔年就娶她进门,还接受了她的女儿。 一开始我不适应,时常哭闹不听话,她为了让我臣服,趁我爸不在家拿针扎我、放蛇吓我,所有痕迹不明显的招数,她全用过。 家里是她的天下,没人敢告诉我爸她对我做的事,一个四岁的孩子,哪里经受得了这些,没多久我就屈服,开始讨好她,对她叫妈,喊她女儿姐姐。 就这样演了十四年,直到刘姨意外泄露我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我一怒之下去了国外,再没回来过。 徐正清在物质方面给我了极大的满足,让我没为生存发愁过,但他忙着赚钱,忙着女人之间周璇,孩子是意外到来的赠品,可有可无,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我小时候被虐待过,更没深入了解过我。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没经历过风雨的温室玫瑰,还是朵没根的玫瑰,只虚假地插.在土里,营造绚烂。” 周南荀:“对不起,我不知道——” 徐澄喝了口酒,“你不用为我的不幸道歉,也不用安慰我,人生那么长,如果一直沉寂在背痛里,我早像我妈一样离开这世界,这些事我能讲出来,说明早放下了。” 周南荀没想到生长在金字塔顶端的娇小姐,有这样令人窒息的童年,更无法想象这些年她怎么熬过来的。 他抬手在徐澄头上摸了摸,无比温柔地说:“你的根就在土里,是你自己长出来的,比父母给得还强大。” 徐澄鼻子一酸,把扑克牌就塞周南荀手里,“你搞这个破魔术,就是为了骗我说出这些?” 周南荀没否认,洗着牌说:“再玩一局。” 这次徐澄抽到黑桃5。 周南荀思虑几秒,“是黑桃,黑桃7?” 徐澄露出笑,亮牌说:“你输啦,黑桃5。” 牌是周南荀准备的,输赢都在他手里,周南荀随着她笑了笑,“愿赌服输,你问吧。” 徐澄双手捏着啤酒罐,用力往下按,凉气渗进掌心,才缓缓开口:“以后你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周南荀没打算过找女朋友,更没想过这问题。 若如实答没想过,徐澄那肯定过不去,他认真想了想,抬眸睨她,“你这样的。”
第24章 温室玫瑰(三) 徐澄不信, “哄我开心?” 周南荀早猜出她的反应,得到应验无奈一笑,“如果我说没想过, 你会说马上想, 我说你这样的,又不信,究竟想听我怎么答?”他真搞不懂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似乎怎么答都是错。 “想听你讲真话。” “你这样的就是真话。” 徐澄耳朵却由白变粉, 没再追问原因。 周南荀身边的手机响铃,他拿起手机递给徐澄, 无意瞥见屏幕正中的男性头像。 徐澄看眼屏幕里的头像,起身往房间走,边走边说: “没生气。” “嗯,想你。” “你什么时候来?” “好,来了我出去陪你。” 主卧房门关上, 隔断徐澄打电话的声音,周南荀起身去冲澡,浴室水汽氤氲, 他裹着浴巾,站到洗脸池前, 镜子沾了一层水汽, 雾蒙蒙的看不清人, 修长的手在镜面一抹, 光洁的镜中映出男人冷硬的五官和侧颈的疤。 放荡不羁的眼眸, 没了往日的嚣张, 反是蒙了一层浓浓的挫败和讥讽。 耳边回响她着打电话的欢悦软音。 周南荀看着镜中的人,自嘲一笑。 自从梁京州对朋友泄露徐澄假婚假孕的事后, 对徐澄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殷勤得不行,买礼物、说好话,每天打N个视频来,还要来风絮看她。 损友变密友,徐澄烦得不行,还得表现得很开心,免得梁京州乱想,以为她真生气,过去二十年,他们联系的次数,都没最近这几天多。 隔天,有朋友给徐澄打来电话,“橙子,听说说你在风絮县,我刚好来这边玩,好久没见了,出来一起吃顿饭呗。” 朋友一场,徐澄不得不去,到约定地点,天色已黑。 饭吃一半,进来位不速之客——秦禹。 如钟晴所猜,秦禹果真来风絮找徐澄。 见那朋友讪讪的眼神,徐澄明白了,朋友说来玩根本是幌子,是秦禹怕她不出来见面,用朋友将她引出来。 徐澄不愿拐弯抹角,直接问:“有事?” 秦禹笑了声,“小橙子,你真行。” “没事,我走了。”徐澄拎包往外走。 秦禹没去拉她,也没说话,不急不慢地跟在徐澄身后下楼。 到楼下秦禹露出本色,强行把徐澄扯到饭店旁的小胡同里,只剩他们两人,秦禹说:“婚纱照拍了,婚礼日期和场地也选好,你却一声不响地逃走,还在这破地结婚,不敢回南川,徐澄,我哪里配不上你?” 联姻这事闹得他们过去的情谊都没了,徐澄甩开秦禹的手,说:“我之前根本不知道结婚这事,是我爸用投资项目将我骗回国的,还是婚纱照是你和秦芹拍的,秦禹,我们做了那么多年朋友没生出感情,说明根本不喜欢彼此,两个不相爱的人凑到一起很痛苦,你就甘心为了利益牺牲自己?” 秦禹被初恋女友骗过之后,对谁都不再走心,慢慢演变成来者不拒的海王,他抬眸,看徐澄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徐澄:“喜欢会明知我在意什么,还左拥右抱?美女不断?你不过是觉得我们从小相识,家庭条件方方面面全合适罢了。” 秦禹:“你知道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嫁给我?而我和她们都是玩玩,愿意娶的只有你。” 徐澄讥笑:“谢谢你的'殊荣',但我不需要,也绝不会做你后宫里的一员。 秦禹,我们没可能的。 如果你看中的是盛华集团这块肉,可以娶秦芹,秦芹也算徐家人,而且不在乎你女人多。” “我只娶你。”秦禹斩钉截铁,“明天去民政局离婚,然后和我回去,我会说服我家人,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闪亮的钻戒,“感情我们慢慢培养,你想要小女孩那套浪漫,我可以给。” 秦禹抬手抓徐澄手腕,想给她戴上钻戒。 徐澄躲开,手背在身后,“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秦禹的成长比徐澄更顺,是真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年来,习惯被女人围簇捧着,徐澄一次次拒绝,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把钻戒摔到地上,吼道:“我他妈哪里配不上你?” 徐澄不愿继续交谈,抬腿要走。 秦禹抓住她,按在墙上,低头凑上去。 徐澄猛地偏头躲过,没让秦禹碰到,反甩手给他一巴掌,力度不小,秦禹脸颊霎时红了一片。 反抗激起秦禹更多征服欲。 秦禹和周南荀不一样,秦禹不会克制自己,男女体力悬殊,真把秦禹惹急了,吃亏的是徐澄。 她快速平和情绪,不再激怒秦禹,用正常口吻说:“我们之间存在的诸多问题,你总要给些时间让我思考适应,离婚涉及财产分割等问题,都需要时间解决,你冷静点,我们慢慢商量,好吗?” 秦禹眼里的怒气淡了,虽然没马上放开她,但强.吻的冲动已经没有,“只要他同意离婚,想要多少钱,我拿。” 徐澄顺着说:“好,我今晚回去和他商量,明天给你消息。” 秦禹这才放开徐澄。 出租车远离秦禹,徐澄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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