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有些被吓到,人走远才回过一点神,解释说:“在来风絮县的大巴上,我第一次见李思言,朋友都算不上,没有资格劝解她不要网恋奔现,而且现在网恋不是多稀奇的事,我根本没想过她会遇害。” 周南荀用一直胳膊将她圈在怀里,“ 没有人能预知未来,这不怪你。” 李思言的事,徐澄本就难过,又被李母突然举动吓到和莫名冤枉一番,情绪更低落,她推开周南荀,“我回家了。” 周南荀看眼腕表,已过下班时间,不放心还是追过去,开车送她回家。 进家门,徐澄冲一遍澡回卧室躺下,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周南荀敲响房门,“睡了吗?” “门没锁。”徐澄侧躺着看手机,见他过来锁了手机放一旁。 周南荀在徐澄身边坐下,无意碰到她散落床边的长发,拈起柔顺的发梢在指间卷着玩,“这事对李思言母亲打击太大,一时接受不了才胡言乱语。 之前还有被害者家属悲伤过度,来打骂怪罪我们的,都是打击太大造成的,等她逐渐接受现实后会明白的,不要太放在心上。” 徐澄能理解李思言母亲,只是太过突然,当时有些吓着,回家缓缓好多了,她应了声“嗯。” 周南荀也刚洗过澡,身上的皂香很浓,她随口问:“怎么不用我的沐浴露?” 他分不清那些瓶瓶罐罐,也懒得去找,再者香皂用习惯了,徐澄没来之前,卫生间简单得只有牙具、香皂、毛巾这几样,“习惯了。” 他勾起手指,在徐澄侧脸刮了下,“睡吧。” 一周没见面,徐澄抓住他触碰她脸颊的手指,“陪我睡。” 周南荀顺势在床边躺下,高强度工作使他十分疲惫,碰到床眼睛睁不开,见徐澄没有睡得意思,强行睁开眼说:“想听故事?” “不是。”徐澄伸手指碰他肩膀,“那天你想聊什么?” 他太困,混沌之下忘了这事,“等我去洗把脸。” 周南荀出去用冷水洗把脸,抽一支烟,困意散了些,重新进到主卧,不敢再躺,坐床边说:“二十年前我妈如李思言一样被杀害分解,我爸也因为这事死了。 我从此变成孤儿,但还不是最惨的。 初弦有个不会说话的表弟叫林庭樾,小时候他是会讲话的话。 他母亲出事那年,那时他才四岁,案发时他母亲把他藏在一颗树后,他看到了凶手强.暴他母亲,吓得哭出声,凶手发现有人在场,要去抓他,他妈妈从地上爬起来,与凶手搏斗为他争取到逃跑的时间,等到跑到田地里找到正在干活的农民,一起过去时,母亲和凶手都不在了,之后他母亲被发现时已经变成尸块。 庭樾是唯一个见过凶手的人,可距离远,他没看清凶手五官,只见了大体轮廓,当时他家人破案心切,不断逼问孩子,加上警察问、邻居问、老师问。 每个人都在问,可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后来庭樾就不说话了,见很多医生也医治不好,一直到现在都不肯开口。 隔年,他爸重新娶妻,把他丢去外婆家,没几年他外婆也走了,现在跟着大姨,也就是初弦的母亲生活。 一共九个女性被害,每个被牵连的家庭都不好过,而凶手,现在仍然没有缉拿归案。” 过去那么多次争吵,甚至面对分离,周南荀都没开口讲过这件事,在这一刻告诉她,是想去负责。 不管什么原因,要了小姑娘的初吻就要负责。 “我没办法若无其事地离开风絮县,去追求个人快乐,所以徐澄,我无法承诺未来,也无法保证你不会变成下一个李枫。 能承诺的,只有这几个月尽全力让你开心。 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真正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再越界。” 周南荀把身上那些沉重的,掰开给徐澄看,那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放不下也舍不掉。 讲清自身情况,选择权留给徐澄。 钟晴和梁京州的办法虽然荒唐,但这样极端的方法,却给周南荀封闭的心撬开一个豁口,迫使他看清自己,必须做出决定,不然无法承诺未来的事,周南荀一辈子也迈不出那一步。 之前徐澄也顾虑重重,没那么洒脱,在真正拥抱到他后才明白有多在意,多不舍。 小时候她活在继母的掌控下,强装作乖巧哄秦雨青开心,维持虚假的家庭和睦,成年后又在徐正清的压力下,不敢接受任何一个异性的表白。 二十几年享尽繁华,却也唯唯诺诺。 如果逃婚是一次勇敢,现在她想洒脱一次,不问将来,不计后果,只爱现在。 徐澄起身与周南荀面对面坐着,说:“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未来我也一样没办法给你承诺,这点我们谁都不亏欠谁。 姑姥说,人生漫长,有一段能铭记于心的感情就够了,至于以后,随风去吧,只要日后能铭记就值了。 周南荀,我们都勇敢一次吧!” 周南荀心尖一颤,遇见这样勇敢洒脱又有所追求的姑娘,恐怕是耗尽了他一辈子的幸运。 他伸臂捏住徐澄纤细的腰提起抱到腿上,声音发了狠,“徐澄你想好了,别来玩我。” 徐澄圈着他脖子,清亮的眸发着得意的光,坏坏的,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我就是来玩你的,给不给玩?” 即便她在玩,他也会跳下去,是无法回头的漩涡,周南荀知道,他完了。
第39章 野风吹(一) 两个新手开启新大门后, 总情不自禁往一起碰,徐澄没被亲哭,倒是周南荀更难熬一些。 想着他这段日子太累, 徐澄和周南荀分开些距离, 手还搂着,“睡吧。” “好。”周南荀抱着她的手也没松开,“我回次卧睡。” “为什么?”徐澄不愿意,“说好陪我睡的。” “小祖宗, 你说为什么?”是周南荀惯用的揶揄口吻。 徐澄笑了两声,“相信周队的自控力哦。” 周南荀:“我不信。” “那也不可以走。”徐澄搂着人不依不饶, “我不管。” 周南荀抱着徐澄倒下,一只手臂给她枕着,另一只手弯曲支在她身边,俯视往下看,近在迟尺, 一触即燃,周南荀吻下来时,徐澄已做好迎接准备, 他却只在她额头轻轻一印,“晚安, 澄宝。” 徐澄躺在他臂弯, 回吻落他锁骨处, “晚安。” 安静下来, 两人都清醒着, 没睡意。 徐澄翻身面朝周南荀, 抬手按上他侧颈的疤痕摸了摸,“怎么弄的?” “一个歹徒拿到刀划的。”周南荀轻描淡写地说。 “轻轻划能留下这么深的疤?”徐澄指腹从上到下摩挲着弯月形的疤, “少骗我。” 他笑,“命大没割破主动脉。” 徐澄的心提上来,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 那是一次扫.黑.行动,扎根在当地横行霸道很多年的□□组织,里面成员各个都是不要命的亡命徒,陶勇就在那次行动中牺牲,周南荀以死拼搏,没让刀完全扎进脖子,保住一命。那次警方也损失惨重,好在结果是好的,整个□□组织被连根拔除。 徐澄:“你之前不敢娶妻,是怕妻子有天也会守寡?” 周南荀没否认:“嗯,没人能保证未来有没有比那次更凶险的任务。” “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像李枫一样。”徐澄直视他眼睛,坚定无比,“我会告诉孩子,爸爸是个英雄。” 独自承受二十几年风雨的围墙出现松动,周南荀用力把人揽进怀里。 徐澄在他紧紧的怀抱中仰起头,“如果没有今晚的事,我们是不是就那样了?” “被狼盯上的兔子是跑不掉的,只是时间问题。”周南荀轻捏一下她脸颊,“我这边可能时间会更久点,但总会在你身边的。” ** 梁京州泡在姜黎家打一周麻将,还没有要回南川的心思,钟晴等不及,下了最后的通牒,梁京州才同意回去。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大家在姜黎家院里烧烤。 阿姨们吃饱去搓麻将,剩几个年轻人在院里聊天,除去未成年的林庭樾,其他人都喝了些酒,松散地聚在一起聊天。 钟晴说:“这趟风絮行很开心,谢谢大家。”她举杯和宋季寒撞了下,“尤其你。” 徐澄也过去碰杯,“对,这几天多亏季寒陪着。” “客气了。”宋季寒爽快地饮了杯中酒。 感谢的话讲完,初弦提起最想做的事情。 宋季寒说:“赚钱,越多越好。” 钟晴说:“享受人生。” 梁京州说:“拍一部能让观众记住的电影。”他看向姜黎,“再娶个心爱的姑娘。” 姜黎没说。 徐澄只喝了一杯啤酒,微醺着说:“以后的事,只要努力都有机会实现,小时候渴望又实现不了的心愿才最遗憾,像我小时候就想要个温暖的家,相爱的爸爸妈妈。” 周南荀加班晚,回来时正听见徐澄的这句话,他走过去,在徐澄身边坐下。 梁京州瞎起哄,“和周队有个温暖的家也一样的。” “前男友这么大度?”周南荀开玩笑。 梁京州忙去赔罪,“这事都是我和钟晴的错,今天正式给你道歉。” 徐澄解释开后,周南荀没再生气了,只是工作忙,没时间与钟晴、梁京州细聊,离别前的欢聚是个难得的机会而,“还是谢谢你们过来看橙子,为她着想。” “这混蛋现在讲话口吻都变了。”宋季寒在一旁吐槽,“爱情的酸臭味。” 周南荀拿起颗花生米丢过去。 众人笑成一团,饭局十点多才散。 周南荀和徐澄并肩往家走,手臂无意碰到,周南荀顺势抓住徐澄的手,掌心相对,手指交叉,紧紧扣住,“想不想去玩?” “想。”徐澄说,“骑车?” “走。” 两人说走就走。 风絮县不大,能玩的地方不多,他们也没明确的目的地,就骑着摩托漫无目的地游荡,周南荀车速照旧不快,徐澄的胆子却比以前大了,骑到无人路段,她扶着周南荀肩膀站起,对着旷野大喊。 喊够了,疲软地靠上周南荀后背。 他的背挺直坚硬温暖,她贪婪地抱紧,大喊:“周南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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