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她抓住他的手。 他明白她的意思,屋外暴雨交加,电闪雷鸣,是她最讨厌的天气。 “好了,明天早上还要下山,早点睡好不好?” “不好。”爱这玩意叫人侍宠生娇,哪怕是所有人眼里冷冷清清的千金小姐,也会在这时不依不挠道:“你不准走。” “Sir,你不是说是我的专属保镖,二十四小时on call……” “我不走。”他勉强打住,安抚她。 他提醒她:“已经十一点二十分,早点睡,Shirley小姐。” “不关灯好像睡不着。” “好。”他又起身去关床头小灯,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她床旁,任由她伸出手来抓住他的,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枝桠。 翌日一早。 暴雨已然停歇,天空放晴,盛夏里醒来的时候陈sir早已换好衣物,也不知道他昨晚究竟是是否休息过。 既然雨已经停了,他们也打算就此下山,去陈不周早已定下的那家餐厅。 他们一起回到山下停车场,陈不周刚拉开车门,就收到一通电话,他看了一眼她,才接起。 “——等等,我接一通电话。” 很快。他手肘挂着西装外套朝她走来,他手里的电话倒还没挂,但是似乎遇到了急事: “是,对,我今天调休了。” “现在吗?” 陈不周握着手机,微微拧眉,在她看来的一瞬间,也无意识朝她看去一眼。 “好……我马上来。” 他挂断电话前,匆匆道。 见他结束通话,盛夏里才主动开口,问他:“怎么了?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嗯。” 他有些抱歉地看她一眼:“突然紧急任务,让我立刻赶去任务地点,抱歉,不能陪你了。” 不知为什么,盛夏里心里忽然出某种预感,不好的、心慌的预感。 这种预感并不是因为他扔下她去出任务。 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好像所有的喜悦、高兴、对于未来的无限期许,都终结在了这一刻。 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情绪。 盛夏里只能强打起精神来,作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站起来说:“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陈不周顾不上看她,只是匆匆点头。 他一把攥着车钥匙,关上车门,匆匆上车,系上安全带,见她也上来了,一踩油门猛地朝着目的地的方向而去。 “我们是要去哪儿?” 他拧着眉,没看她,出声:“盛氏国际银行,有人质……有匪徒,带着炸/弹,抢劫银行。” 盛家的投资主要集中在房地产,金融及酒店等领域,总投资估计已超过15亿美元。 其中,就包括一家银行。 盛夏里一怔,心底一凉。 那种感觉就像是以为春季已经来临,心怀期盼地换了身新裙子,一出门,阴沉不定的天一点点又再次冷下,冷风凉飕飕地往身体直灌,是那种始料不及的凉意。 “……” 她不知该说什么,无意识抓紧了安全带。 一路的风驰电掣,几乎没用十分钟,他们就出现在已经被警方重重包围的银行外。 警戒线之外,站着重重记者媒体,比起以往围着警方转,他们今日的重点反而转移了。 盛夏里走来的时候,只不过惊鸿一瞥,就有无数人同时朝着她的方向而去,媒体的摄像机及话筒快要顶到她的下巴。 “盛小姐,盛小姐……” “可以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吗?” “请问盛氏银行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现在在里头的匪徒浑身缠有炸/弹……” 盛夏里绷着脸,用最得体、最冷静的表情从人群走过,即便是四周的话筒就差怼她脸上了。 她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外露。 冷冷清清的,冷浸溶溶月般,像典型的冷面豪门千金。 她也没想到,回国还不到半年,这些媒体已经这么熟悉她的脸了。 他们一眼,便认出她是谁。 盛夏里。 盛家千金,也是其唯一继承人,身价早已超过二十亿,前两天还登过娱记头版头条的那位豪门千金。 “盛小姐,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回答问题……” 记者向来是不依不挠的。可盛夏里也并不是好欺负的妹妹仔,她虽不说话,却已一一扫过他们身前的工牌,记下他们是隶属于哪家报社的员工。 下一刻,一只手突然替她挡住了摄像头。 推开—— 她仰起头,看向这个护着她的人。 黑发警官一到工作时刻,表情就是近乎冷硬的寡淡,没什么情绪,微微拧着眉的时候,周身气势能不动声色地吓退一众人。 他声音也的确低沉,微冷。 陈不周就站在她身旁,将盛夏里护在怀中,冷着脸替她开出一条路:“让开,全让开。” “警察办案,不要妨碍警方执行公务。” 陈不周没忘下她,从始至终都将她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与各大媒体隔绝,同时还低声提醒她。 他把自己的墨镜给她戴上,动作快到盛夏里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一黑,鼻梁上架着他留下的余温。 港警确实人手一架墨镜,陈sir戴上墨镜时更冷、更有劲。 但盛夏里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墨镜给她戴上——在此刻长枪大炮怼着脸的情况下。 像是美式大片前插入一段缓慢柔和、经过降速的偶像剧片段。 世界像是一瞬间按下降音键。 只是闪光灯在一刹那潮水汹涌般疯涨,四面八方几乎能将人闪得睁不开眼睛,各大媒体都抢着要拍下这一幕。 豪门千金、高级警司——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合体露面。 这次回去又有的好写了。 估计不用今晚,他们的照片就能作为今日娱记小报头版头条在大街小巷飞传。 盛夏里微微抬起脸。 闪光灯刺眼,但她却并没有受太大影响。 犹有余温的黑色墨镜很有型,像是杂志上男模爱戴的款式,在她脸上不伦不类的,也幸亏她骨相好,架得起。 盛夏里本就小头小脸,被墨镜一遮,夸张到能遮住小半张脸。 陈sir显然是早已了解媒体的德性,一点事也能夸大数十倍,这墨镜也是用来遮挡表情的。 他甚至提醒她:“别说话,不用回答问题,别露太多表情。” 她点点头,不着痕迹地回答。 声音轻微细小,“我知道的。” 陈不周点头,脚步却没有慢下来,“我等会儿要先进去,不能再护着你。你就站在警方那儿就行,安全的。” “好。” 他说完,就抬头,给了不远处其他警探一个眼神,虽然没有一句话,但他们很快也赶来,增加人手,帮助他们从人群里挤进来。 “现场目前怎么样?” 陈不周接过递来的证件,第一时间问同事。 “就一个人,但是身上绑着炸药。” “目前粗略估计,炸药约莫也有个十来斤,要是真炸了,这一小块地方都得塌陷。” 陈不周:“谈判专家来了吗?” “来了,刚进去。闻Sir今天正巧上班。” 陈不周听见熟悉的名字,轻轻抬眉。 “闻宗仪?” 下属老老实实地回,“是的。” 话音刚落,闻宗仪就按着眉心,低着头,皱着眉从银行里头走出来,表情不大好看,一见陈不周,神色微微一动。 他主动开口,“不求财。” “那就是索命来了。” 陈不周早有所料,接着问,“索谁的命?” 闻宗仪留着先前还算流行的郑伊健式长发,乌黑柔顺,带着略微潇洒不羁的意味,半侧过脸,略微一皱眉。 他看了一眼站在警戒线内的盛夏里后,停顿一下,收回视线,只是说:“不知呢,报复社会来了吧。” 陈不周飞速穿上防弹衣,拿上对讲机,说:“我进去。” “那个……徐Sir同意吗?” 陈不周斜了他一眼,语气很淡,“难不成我还需要他同意才能上一线?还是你信不过我?” 像这样的案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银行抢劫案,国内外都发生过不少,在国外,更是海了去了。 陈不周常年在一线,在这种时候O记和飞虎队往往联合行动,他们处理的就是类似紧急突发事件,他有的是这种经验。 “瞧你说的,我还会信不过大名鼎鼎的陈Sir嘛,”闻宗仪做了几年谈判专家了,早已见惯生死,紧张之余还露出点刻意缓和气氛的笑,声音压低,“The best of bests,小心点。” 陈不周倒是没大在意。 只匆匆抛下一句——“知道了。”
第74章 On Call ◎“对不起”◎ Chapter 74 他走进银行内。 银行内的市民几乎在第一时间已经逃出去了大半, 但剩下的工作人员、以及被挟持的人质,都还停留在原地。 陈不周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将周遭一切尽收眼底,目光最后停留在那个持木/仓抵着工作人员太阳穴的匪徒上。 寸头, 眼下有几分阴翳。 看上去挺长时间没有睡过好觉, 下巴留有胡须, 模样打扮有几分颓丧,似乎有些习惯性地微微弯着腰, 身上气势并不凌人。 那只持木/仓的手上有老茧, 常年持木/仓。 陈不周没说话,跟着迈开步子, 淡淡地走到银行内荷木/仓实弹的警方附近。 他压低声音,“怎么样?” 徐总警司看他一眼,“不好办。” “是……兄弟。” “什么?” 陈不周向来是神色寡淡,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 但听到这句话, 却也不由得一压眉,有些严肃认真地看向那个方向。 是兄弟。 是警方的人。 徐总警司继续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这是之前安排在一个小组织里的卧底,不知怎么,可能是暴露了。” 陈不周没说话。 他看得一清二楚,这个男人……这个卧底脖子上, 绑着的是炸/弹, 鲜明到有些刺眼的数字在不断跳动着, 仿佛是对死亡的某种宣告。 国内, 目前来说,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炸/弹。 这大概就是,颈环炸/弹。 徐总警司也没亲眼见过这种类型的炸/弹,绑匪身上炸/弹探测器连着脉搏。 他皱眉,“这种新型炸/弹,你能拆吗?” 拆弹专家常年也有会议培训,保证警探拆弹技术与犯罪分子制造炸/弹的技术同步提高,像陈不周这种级别的拆弹警察,偶尔会给其他警探普及最新款炸/弹模型。 虽然红港还没有出现过这款颈环炸/弹,但国外已经初见端倪,陈不周为了相关工作自然也了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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