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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何棠已经来到了张乾的病房门口。 病房的门没有关上，不经意间的一瞥，看到了金伶的身影。 金伶站在床位处，刚好在何棠的视线之内。 她正在和张乾汇报工作，态度一如往常般的严谨。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张乾打断。 张乾开口问了一个细节的问题。 他这一开口，吓的何棠下意识的退开了一步。 她的脊背紧紧的靠在墙壁之上，心脏砰砰砰的像是要跳出胸膛。 张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让她紧张害怕。 哪怕他是在对着别人说话。 反应过来的何棠，抬腿就走，却刚好被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工给看到了。 护工以为是张乾的朋友，过来探望他的，便开口询问：“您是来看张先生的？” 何棠慌了，赶忙解释道：“哦不，不是，我只是从这里路过……” 护工一脸莫名的看着她，明明她就站在门口。
第1742章 你怎么来了？ 许是紧张过了头，何棠的声调也跟着不自觉的拔高了些。 原本正在里面讨论工作的两人，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何棠拔腿往前走的同时，金伶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 “何小姐，你……您怎么来了？” 何棠的脚步也再次顿住，这一次，若她说她只是路过，怕是没人会相信了。 何棠回过头来，面对金伶。 金伶的诧异都还写在脸上。 金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何棠来这里除了是来见张乾的，还能为了什么。 何棠干脆也放弃了挣扎，颓丧着脸，说：“他，他还好吧？” 金伶的表情一言难尽。 虽然曾几何时，她一直都觉得何棠这人讨厌的很，她浑身上下一无是处，搞不明白张乾为什么非要把她圈养在身边。 论美貌，想接近张乾的女人比比皆是。 论气质修养，何棠别说不如林纾语，就连她自己的一半夜不如。 她不明白，张乾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 可这几日以来，和林纾语的频频接触以后。 金伶对何棠到底还是有了几分改观的。 好歹她不像林纾语那般咄咄逼人，那么难伺候。 金伶冷冷回道：“命都快搭上了，你觉得他能好到哪儿去？” 金伶说着话，是为了撒气。 毕竟张乾是为了救何棠，才以身犯险。 同样也是何棠才把他拖累成了现在这样的，金伶心里有气。 听了金伶的回应，何棠终是说不出话来了。 她低垂着头，脑子里想的都是赶快离开。 可没想到的是，病房里却传来了张乾的声音。 张乾说道：“金伶，工作的细节我们还有再继续讨论，没什么事就回来吧。” 张乾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照比往日里的确虚弱了一些。 相信门外的声音，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可对于何棠的到来，他并没有任何表示。 金伶回过头，朝着病房里看了一眼。 很快，她对着病房里说道：“好的，先生，我就来。” 答应了张乾，金伶这才又回过头来，看了何棠一眼。 金伶再没有多说什么，可眼神里对何棠的怨怼，却是一眼就能看的出的。 金伶转身回了病房，进入之后，还没忘了随手将门关上。 从始至终，张乾都没有提过何棠。 走廊里的窗开着，冬日里的风灌入，吹的人身上一阵凉意。 护工还愣愣的站在何棠的身前。 等她反应过来后，也尴尬的将视线从何棠的脸上收回，轻悄悄地绕开她朝着远处去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何棠一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棠这才从情绪里转过神来。 她朝着张乾病房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开。 - 姜薏回到诊室，找不到何棠，多少有点急。 不过，就在她打算询问医生的同时，何棠回来了。 何棠的情绪不高，走路也一直低着头。 她的手里捏着一个单据，来到姜薏的面前。 姜薏开口就问：“你去哪儿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何棠这才扯了扯嘴角，对姜薏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第1743章 困扰 何棠如常的交钱拿药，之后便和姜薏一起从医院里出来。 回去的路上，何棠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姜薏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忍不住问道：“何棠，你怎么了？来的时候不是这样，怎么看过了医生，反倒这么消沉了？” 其实也不是姜薏过分的关注她的情绪。 而是这段时间何棠经历的太多，她是担心何棠这个凡事都爱钻牛角尖的性格。 何棠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强迫自己弯了弯嘴角：“没怎么啊，我不是挺正常的嘛。” 姜薏则不这样认为。 两个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何棠有什么心思都会挂在脸上，哪是她随口一句敷衍，就能糊弄过去的。 姜薏见何棠好似不大愿意说，便也没再继续追问。 这一路上，气氛都有些沉闷。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不知道是不是何棠自己想通了。 她突然说道：“你说，他为什么要救我呢，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死么？” 姜薏闻言，回过头去。 何棠的视线穿过前面两个座椅之间的空隙，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姜薏忍不住问：“谁？张乾吗？” 提到张乾的名字，何棠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她收回视线，又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后，才点了点头。 姜薏一直在看着她，何棠脸上的纠结都被她尽收眼底。 姜薏伸出手，去握住了何棠放在膝盖上的手，说：“这才是这些天来一直困扰你的问题，对吗？” 何棠再次点头：“我也不想这件事一直都放在我的脑海里，可就是会不自觉地想起来当时的画面。” 何棠走不出来。 一方面，她是被当时的场面吓到了，一闭眼就有人拿着尖刀朝着自己冲过来，吓的她数次从梦里惊醒。 另一方面，她又一直想不明白张乾这个人。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何棠可能都会把那个人定义为见义勇为的好人。 偏偏是张乾。 她没办法将张乾与自己标准里的好人划上等号。 也没办法做到把他当成恩人一般的想要去回报他。 这种错综复杂的情绪，折磨了她这些天，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张乾这么做是另有目的。 可分析来分析去，就算他有什么目的，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去做这场豪赌啊。 姜薏了解何棠的纠结，安慰她道：“其实，人有的时候做什么事，完全是出于本能。就好比张乾，他于你来说，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但是以我同学杨柳的角度来看，他又是个乐于帮助弱者的好人。所以，怎么定义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所以，当初他冲过去把你从那女人的刀下给救出来，也并非因为你是谁，才选择这样去做，或许换做是另外一个弱者，他也有可能会冲上去的，那完全是下意识做出的举动也说不定呢。” 何棠抬起头，与姜薏对视。 也许姜薏的话，她觉得是有些道理的。 姜薏继续说道：“你和张乾之间的牵绊我是知道的，所以，你也不必过分的去想什么其中的原因。”
第1744章 梦魇 何棠表情怔怔的。 而姜薏也继续说：“你们之间，顶多也就算是扯平了，他从前那样对待你，如今也救了你的命，你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何棠虽然迟疑，却也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姜薏说的对，这件事困扰她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这不应该的。 - 医院的病房里。 金伶和护工一起将张乾从病床上扶起来，靠在床头上。 文件几乎快要摆满了病床。 护工笑着说：“张先生真是一分钟都停不下来工作，您也该多休息，这样才能恢复的好。” 虽然道理是这样，可张乾并没有听护工的。 金伶本也想跟护工一样劝他几句。 却被张乾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她与张乾这些年来培养出的默契，只消一个眼神便懂。 张乾是在告诫她，让她闭嘴。 金伶的嘴唇嗡动了几下，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 她将其中的一份文件从病床上拿起来，把其中的细节与张乾对接。 不知道是不是金伶的错觉，自从何棠来过，张乾便开始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在状态。 就好比她手头上的这个离婚案子，原本张乾的切入点已经条理清晰的做好的计划。 可刚刚说过的话，这会儿他却全都忘了，突然提起了无关紧要的细节。 这样的疏漏让金伶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他跟在先生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出过错。 那他当先的心不在焉，又是因为什么呢？ - 有关于何棠来过的事，无人提及。 林纾语办完了手头上的事归来，也和往常一样，留在病房里细心照顾，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夜里，张乾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来。 林纾语从一旁的陪护床上起身，几步来到他的面前，一脸关心的询问：“阿乾，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张乾自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顾不得伤口拉扯的疼痛。 他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那里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对于林纾语的关心，他充耳不闻。 脑海中还停留在刚刚的画面上。 画面里，何棠被人分尸，尸体藏在了一个年久失修的公共卫生间里，血气冲天。 他曾经经手过一个这样的案子，不知道为什么，梦里何棠竟然成了这个案子的主角，让他不寒而栗。 林纾语还在一旁不断的询问，张乾这才抬起头，对她说道：“我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林纾语这才松了一口气出来，劝慰道：“做噩梦也实属正常，毕竟你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场面，明天我会和主治医生聊一聊，看是否需要给你请一个心理科的医生过来，帮忙看一眼。” 张乾却直接拒绝道：“没那个必要，你先睡吧，我缓一会儿，没什么事。” 林纾语哪还有睡意。 她干脆披上了外套，来到张乾的病床前，握紧他的手，说：“你睡不着也没关系，有我呢，我过来陪你，我们聊聊从前的事，或许就能让你放松一些呢，你说呢？”
第1745章 你突然来，是有事吗？ 张乾定定的看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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