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诚看见她的脸,百里透着粉,好似一种开的潋滟的话,洁白花瓣层层叠叠,只在最顶尖尖染上一抹桃红色。 他毫无征兆地问:“你喜欢谢宗臣?” 沈书语沉默少许,有点儿诧异,但还是反驳:“不喜欢。” “不喜欢他那样儿的?”秦业诚低声说,“喜欢哪样儿的?” 沈书语忽然有些疑惑的看他,除了疑惑,更带有明目张胆的挑逗。 “喜欢厉害的。” “哪方面厉害?” “嗯?” 秦业诚失笑,叹了口气:“逗我玩儿?” 沈书语不自觉题挑了挑眉:“逗你玩儿做什么?谁不喜欢厉害的?” 秦业诚没说话,眉头微缩,看她的目光稍稍带了点儿别的意思。 沈书语知道,他是把她说的话听进了心里,但凡沾染上颜色,又只有他们二人,气氛多少有些变了味儿。 她索性夸下海口:“总之是能征服我的。” 秦业诚瞧着她。 好半晌,才道:“听起来,你有点儿难征服?” 沈书语硬着头皮,回了声:“你看呢?” “我不知道。”男人说,“得试试。” 沈书语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轰腾”一下,更红了,但她只当是酒劲更大了,更难回应。而后下腹忽然传来一股酥麻,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手指撑在桌面起身,却踉跄几下。 秦业诚手指扶住她小臂。 指尖温度透过肌肤。 下一秒,秦业诚跟着起身,向她所在的位置靠近,这一下,就不仅是手指相触。 他把人拉进怀里,低声询问:“站不稳?嗯?”又说,“都说了这酒后劲大,喝了几杯,你挺厉害?” 沈书语心跳得更快,却想他这语气和之前又有什么差别呢,也气自己一着急就说不上话,偏偏头脑又晕。 秦业诚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手指所触之处,绵软清香,像极了日光极盛时街头叫卖的棉花糖,甜得要命。 他低声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沈书语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垂着眼,一张脸隐在昏暗中,表情亦是晦暗不明,令人难以看清。 “你考虑考虑——”秦业诚声色低沉,“要不要和我试试。” 他说完这句,便低下了头。 吻了她的唇。 瞳孔里的阴影越来越大,沈书语一动未动,甚至忘了怎样躲开。 那吻由轻至重,似乎带有柔情蜜意的意味,沈书语反应过来,稍一挣脱,秦业诚便将她放开了。 沈书语脚步踉跄,即使被人松开她也要抓扶着男人作为依靠点。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神智沾染酒精,原本应该是不清晰的,此刻却越发紧张。 “你……”她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意思?” 他不说话,深邃黝黑的眼眸望着她,似乎正在翻腾着某种情绪,掩盖不下。 沈书语想往门外走,说:“你、你送我回去吧。” “回哪儿?”他声色轻浮。 沈书语又是一愣,手指仍搭在男人臂膀之上,她稍一用力,身体向后撤退,便就有另一股力覆在她后背处向下压。 他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声:“走这么远的路,不嫌累?” 沈书语耳边激起一层细密的酥麻,她抬起头,看见那双咫尺之近的眼睛。 秦业诚的姿态不容反抗,从前沈书语觉得他蛮横不讲道理,如今却觉得这蛮横里掺杂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譬如说他的声音,隐隐约约里带了颤,问她:“愿意不愿意?” 沈书语不说话。 秦业诚就说,这家饭馆门外不远,有一家景色很美的民宿酒店,他觉得她会喜欢。 沈书语紧张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却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回应他:“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门外不远——”她顿了一下,说“有酒店。” “我就是知道。”他低声说。 沈书语往后躲,手指张开抵在他胸膛前,正色道:“你去过。” 秦业诚手里力道加重,她那点儿力气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他不紧不慢,重新将唇瓣压在她耳廓边,说:“我说我没去过,你信么?” 沈书语受不了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别开脸去。 原来这饭馆不止有正门一个门,沿着走廊到尽头,是一扇更为精致的后门,而早在脚步踏在长长走廊之中,秦业诚的手便拨开她正经又端庄的衣摆,指尖与肌肤相触。 这果酒的厉害之处,便是神智清楚,脚步虚浮。沈书语越发迷茫,她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是否对秦业诚产生过好感。 如果有过,那好感从何而来? 也许酒意会放大从前清醒时不敢多想的。 他人高腿长,事业有成。他发脾气时很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很凶。他的其他模样……会是什么样? 沈书语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没来得及欣赏这一路的景色。 听闻门被打开的动静,随后大风刮来,缠绕着他的味道占满她的鼻息。 沈书语抓紧他身前的衣服,脚步虽虚浮却一直跟着走,直到有人刷开门卡,一切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她应该是能够推得开秦业诚的,可她太好奇了。他还有别的样子吗?和她一起,迫切又紧张地想要索取,或者直白一点,坦诚相见。 秦业诚的动作是超出她预料的温柔,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他像是品味一块美妙绝伦的蛋糕,看她的眼神充满欲.望和一丝很难令人察觉的虔诚。 沈书语疑心自己看错了。 可随即那果酒的香甜和酒气就贯穿了她和他的口腔,这回儿的感觉又和刚才不同,之前是蜻蜓点水,这次算是风卷残云。 这种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动作令她下意识紧绷起来,神经连带着躯体。 秦业诚顿在她上方,抬起头来,手指覆上她的脸:“不舒服?” 沈书语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秦业诚并非是这种“尊重”人的性子,沈书语对他的温柔百思不解,可又想到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她无法抗拒地躬起身体,心口处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空虚。 灯只开了一盏,窗户也开着,风拂起窗幔,衣衫掉落于木地板,一切都是朦胧不清的,但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沈书语感觉到脸颊发烫,她知道她的脸肯定是红透了,又庆幸秦业诚看不见。他牢牢抓紧她的手腕摁在枕侧,他的气息从上向下靠近,一股一股、一阵一阵、直到黏腻。 沈书语按耐不住异样的感觉,喉间溢出一声从未有过的娇音。 他的嘴唇,是柔软带有温度的。 果酒的气味,彻底贯穿了她。 她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他的脸埋得紧紧的,什么都看不见。 …… 心脏剧烈地跳动,沈书语忽然有点儿喘不上气来,手指抓着陌生又熟悉的东西,疼痛感在反复摩擦中被彻底模糊掉,温度抵达前所未有的高。 再一出声,原来濒临干涸的绝不止她一人。 秦业诚沉沉低吼,从身后压下来,嗓音又干又哑:“疼不疼?” 沈书语呼吸更不畅,撑着小臂向外抽离,汗液几乎将她洗了一通。 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业诚起身。这地方他或许真的不熟悉,寻找许久才找到浴室,沈书语听见水流淅淅沥沥的声音,知道他在里面冲洗。她身上也黏透了,想动却懒得去。 不多时,秦业诚擦着黑发从里面走出来,问她:“你洗不洗?” 沈书语听见他沉重的脚步声,脑袋混沌如糊,她想说要洗,扯起毛毯翻过身,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窗幔之下已经透出晨曦的光,随着微风忽明忽暗。 她揉了揉眼睛,转过眸去。秦业诚正睡得酣香。 下一秒,他像是有预料般被惊醒,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抬手揉了揉鼻梁。 沈书语问他:“你戴……那个了吗?” “什么?”秦业诚问她。 明知故问…… 沈书语将毛毯抓得紧紧的,声音低如蚊蝇:“就是那个……” 酒醒了,话便难以启齿。 秦业诚笑了声,“你自己没感觉么?” 沈书语愣了愣,心说我能有什么感觉,稍微一反应,有佯装老成一般搪塞过去:“没注意,你就不能直接说么?” 秦业诚从床上起身,立于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表情讥诮:“自己看垃圾桶。” 沈书语抬起脑袋瞧了眼,这一瞧不要紧,从脖颈连到腰身到大腿,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 秦业诚拿起衣服套在身上,昨日洗完澡后已经被他挂起。他的声音清冷且来的没有预兆—— “你父亲应该看得上我。” 沈书语愣怔片刻,而后回神,只吐出一个字:“别。” 秦业诚:“嗯?” “成年人。”她摇摇头,直觉浑身乏痛,态度骤然冷漠且疏离,“不至于。” 沈书语态度很明显,她也懊恼昨晚发生的一切,可再来一次,她大约还是推不开秦业诚。 因为秦业诚带给她的感官体验简直令她膨胀,她甚至可以以此来攻击对方,就当是他落在她手中的把柄。 可秦业诚却因此诧异:“你什么意思?” 沈书语顿了半晌,才咕哝道:“睡了一觉而已。” 秦业诚蹙眉:“睡了一觉?” 沈书语无比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亦认为她没必要向谁汇报心中想法。 “什么玩意儿?”男人声色俱厉。 沈书语抬起眸,看着他。 男人上身不着片缕,看她的眼神充满疑惑和质问,光线滚过他清晰肌肉纹理,好看到似乎像是从画里走出。沈书语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昨晚的画面便在脑海中翻腾。 “你觉得你父亲不同意?” 沈书语却没想那么远,她直截了当道:“没有啊,我觉得没有必要。” 秦业诚问她:“什么没必要?” 沈书语想了想,说:“就是没必要。” “上班没必要?”秦业诚蹙眉,“还是上床没必要?” 沈书语从床上坐起身,手指仍紧紧抓住胸前遮挡,她看见扔在地上的衣服,连带着干涸的水渍,称得上满室狼藉,好似她现在的心思,乱成一团麻线。 她佯装无事,让他不要再说了。 他动作一顿:“不说?你敢做为什么不敢让我说?” 沈书语急忙道:“你一定要这么认真吗?就……就当作一夜/情不可以吗?秦总,你工作里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这么穷追不舍的人,我不想和您有除掉工作外的瓜葛,更不想……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尤其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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