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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业诚声色骤冷：“你觉得丢人？” “不是。”沈书语说，“不是。” 可是除了这句不是，她却再也说不出其他。 秦业诚面色越发凝重：“那是什么？” 沈书语沉默着，说不出话。事态发展得出乎她的意料，实际上，她从未猜透过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心思他的表情，她都不能看透一分一毫。 她不愿意与秦业诚这种男人相处，若是要生活，那更是为难。即便她能确定的是，这男人确确实实对她有些好感，至于是多少，她也不知道。 沈书语没想到秦业诚会这么认真，更想不到发生关系后他的第一句话是在思索她父亲对他的看法。她联想到曾经与许朗、谢宗臣的谈话，破天荒地产生了一丝别的想法，于是她大着胆子发问：“如果我不姓沈呢？” 四目相对。 秦业诚低声说：“没有如果。” 沈书语噤声，过一会儿才道：“所以我们谁也别说谁。” 一句话里，似乎饱含千言万语。 秦业诚看着她，忽地笑了声。 沈书语抬眸，用眼神问他，笑什么？ 秦业诚：“扮猪吃老虎？” 沈书语心底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不舒服。她不喜欢被人评价，更不想被秦业诚以颇具心机的话语评价。 “不是。”沈书语说，“你不要用你自己的心机去揣测别人，我没有任何想法，我就是单纯的希望这件事情没发生，一切还像之前那样，您还是高高在上的秦总，我只是众诚众多员工中最普通的一位。” “哦？”秦业诚质问，“原来你觉得你普通？普通到敢和上司上床？却不敢告诉你爸？” 他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只用一条毛毯掩盖其身，长发凌乱散落于脑后。他们明明做尽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情感却在此刻相距万里。 “你闭嘴！”她终是忍不住，“你不要再说了！” 秦业诚背对着她将衣服穿好，回头看她一眼：“敢做不敢当，沈书语，你他妈就这点儿本事。”说完了，又不解气般，“叫人看不起。” --- 秦业诚说完这话就走了，沈书语坐在床上，忽然之间有种酸涩感受。 这人变脸如变天，怪也怪这一切来得过于突然，不计后果。 震动声从某个位置传来，沈书语摸索着床角桌面拿起手机，是谢宗臣打来的电话，他报了酒店名字，问她：“你没在这里住？” 沈书语微微一怔，随即便回道：“昨晚有个朋友约我吃饭，太晚了就没回去。” 谢宗臣说：“coco还是Nancy？” 沈书语又是一愣：“哦，都不是，是另外一个朋友。”又说，“你不认识。” “嗯。”谢宗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想和你一起吃饭，挺不错的小笼包。” 沈书语将手机外放，从沙发和地上捡起衣服，裙子还好，可那件上衣已经皱皱巴巴，放到以往是她肯定不会穿的程度。 沈书语轻轻叹了口气，谢宗臣问：“怎么了？” “没事。”她说，“你和路素吃吧，我、我过不去。” 谢宗臣笑了笑，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有。” “又和秦业诚有关？” 沈书语沉默半晌，却道：“能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那好。”谢宗臣没再追问，“遇到问题打电话，我们在这里待三天。” “是吗？你比我们回得还晚。”沈书语还有兴致打趣他，“看来这次真是来休假，并非工作。” “所以约你一起。”谢宗臣道，“不然晚饭一起？” 沈书语说：“算了，我……”她扶了扶酸痛的腰身，“我有点累，回去再约，我请你们。” 半个多小时后，沈书语才抵达下榻酒店，她看了眼时间，还算不完，到楼上洗澡换衣时间还有富余。她给陈助理打了电话问他几点出发，陈助理说半小时后，现在的他正在十六楼自助餐厅吃早餐，问她要不要一起。 沈书语没拒绝，将东西准备妥当一同带去自助餐厅，准备吃完早餐直接前往科技展览中心。 陈助理吃到一半她才下楼，拿了餐盘挑挑拣拣转了一圈，回来时陈助理已经差不多吃完了。 沈书语问他：“秦总呢？吃早餐了吗？” 陈助理回：“早餐是送到秦总房间的，一会儿我们两个一起。” 沈书语抿了口甜粥，问：“秦总不一起吗？” “嗯。”陈助理向来事无巨细，说话滴水不漏，“不一起。” 沈书语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陈助理笑道：“是不是这趟太匆忙了，看起来您像是没休息好。” 沈书语下意识摸了摸脸，想起待会儿又要去参加会议，忙不迭从包包里拿出镜子，其余地方还好，眼底竟有一丝丝青色痕迹，怪她上妆上得太淡，没能遮掩。她小心翼翼地补了补妆，又将东西收好。 陈助理说：“沈秘书，您是不是对秦总有什么看法？” 沈书语回答道：“为什么这样问。” 其实她有一点儿诧异。 陈助理笑道：“因为您的身份，和我们不一样，想法也是不同。” 沈书语品啧陈助理这话的意思，又不确定这问题是否出自于谁的用意，沉默数秒她便转移话题，问他什么时候结婚。 陈助理稍一愣怔，随即有些羞涩：“得明年了。”说完拿出两人的登记照片，给沈书语看。 有点儿出乎意料，沈书语接过手机认真端详，陈助理的妻子长相十分漂亮，看得出来很瘦，锁骨明显，手臂纤细，照片里两人皆是笑容满面，很是幸福。 陈助理说：“其实挺不容易的，中间分手好几次，我老婆脾气不好，实在是琢磨不透。” 可陈助理在沈书语眼中是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人，兢兢业业细心无比。 她说：“这世上竟还有你琢磨不透的人？” 陈助理摆了摆手：“我老婆家庭条件比我好上太多，我们思维模式大不相同，搞不懂是真的搞不懂，不过知道她心里有我。” 沈书语惊呼：“那不就行啦？” 陈助理笑着：“我也没说不行啊。” 吃完早餐，两人一同乘车前往科技展览会现场，车身平速前行，窗外建筑一闪而过，沈书语默默望着，默默对比着。 夜色与白日里是两番不同景色，心态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 科技展览会有有大量来自于全国各地中小科技公司带来的研发项目，众诚一直想寻求新的投资项，当下正是个很好的机会。 沈书语和陈助理步入展览会大厅时，场景已经布置好。他们被展会工作人员带到现场后方，和许多摄影人员距离很近。现场前排坐着的，是此次展会主办方和邀请的嘉宾。 沈书语看见秦业诚的背影，很是熟悉，一如既往的带有生人勿近的气息。 沈书语跟随陈助理坐下，背后摄影师正在调试设备，寻找绝佳拍摄角度。不多时，主持人站在台上宣讲发言，各类新奇项目被做成ppt在大荧幕中播放，人群之中掌声雷动。 坚持等到项目幻灯片播放完毕，沈书语才悄悄起身去了趟洗手间。谢宗臣在群里@她，说怎么没看见她。 沈书语只好发去一个苦兮兮的表情，扯了句文邹邹的话——君住长江尾，我住长江头。 她捧着手机从洗手间出来，一抬头就看到秦业诚站在那里。 秦业诚看见她出来，侧了侧身体。 如果说刚才沈书语还疑心他是在等她，现下便是一丁点儿怀疑都没有了。 她稍微往前走了走，定下脚步。 秦业诚声色低沉：“你站这么远做什么？” 沈书语身体绷紧，忙不迭再向前走了几步。 秦业诚把手里东西递给她，交待道：“把这个给陈助。” 沈书语顿时松了口气，双手接过那纯黑色文件袋，心里不免疑惑。抬起眸看向眼前这人，只见他仍浓眉紧蹙面色晦暗不明，视线却定在她脸上。 视线交错过不久，他便收回视线，转身离开。沈书语看见崭新干净的白，和他的背影竟也很是搭调。 作者有话说： 红包 《戏雨人间》《纯真》求收藏嗷～
第17章 不悟 ◎被骂◎ 沈书语将黑色文件袋交给陈助理, 压低声音问了句：“这是什么呀？” 陈助理说：“昨天下午我落到秦总房间的文件。” “他竟然不生气？”沈书语诧异。 陈助理却道：“秦总不常生气的。” 沈书语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他。 陈助理又道：“我的意思是，秦总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儿发脾气的。” 沈书语表情没变。 陈助理笑道：“我就说吧……” 沈书语：“怎么了？” “您对秦总误会太深了。”陈助理一本正经地说，“秦总这个年纪的所作所为，是大部分人都无法匹及的高度, 我很崇拜他。” 沈书语默默点点头：“看出来了。” 陈助理还想说什么, 忽然想起沈书语的身份。欲言又止地笑笑, 最终什么也没说了。 在海市出差的两天，沈书语和秦业诚保持着无事发生过的默契。三人之间全靠陈助理做纽带。陈助理自然是靠谱又暖心的存在, 虽然隐隐约约察觉到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但具体如何他不做评价。 回到京市后，陈助理和沈书语到众诚上班, 秦业诚则独自奔赴一场应酬，据说是私人饭局，所以谁也没带。 下午回到家中，沈书语身心俱疲, 交代红姨将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部送去清洗。 红姨却说：“沈总要你回家之后去找他一趟。” 沈书语说：“好累啊。” “还是回来再休息吧。”红姨提醒她。 沈书语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一分不敢懈怠，却又在这一路上思索沈博海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其实是十分惧怕沈博海的，这种局面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相仿, 她自小便被如此对待，长久以往形成的条件反射。沈书语心知肚明，无法改变。 沈博海坐在书房正中间书桌前，听见动静并未有任何动作, 低着头继续做自己之前做的事情, 声色沉稳地问她工作事宜。 沈书语最大的毛病, 就是口是心非。这世上能让她心甘情愿说出真话的人不多。 沈博海三言两句将话题转移到秦业诚身上, 话语中透漏出几分欣赏之意。 沈书语面无表情, 沉默数秒才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 沈博海这才抬起头来看她，摇摇头，又低眼，问她这段时间学到了什么东西。 沈书语大约说了些，其实她不认为沈博海真的会关心她学到了什么，正如她并不理解他当初送她去众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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