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还不怎么暖和,尤其到了夜里,风一吹,更是冷的不行。 姜安然平时上下班都是连时序车接车送,去了单位坐办公室也开着空调,所以为了好看穿了条针织长裙,外面只套了件加绒的风衣。一下车,她被一阵夹杂着湿气的冷风吹得直打哆嗦,长发随风乱舞,冻得她嘴唇发白,却赌气没有通知连时序让他出来接。 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姜安然踮脚往里眺望,见别墅黑漆漆的,纳闷怎么这个时间了他还没回来? 屋里开着地暖,热烘烘的。 姜安然没着急开灯,抹黑脱掉外套,转身去摸墙壁上的开关。 突然,迎面涌来一阵风,凌冽的寒气里夹杂着浓浓的酒味,姜安然脑袋里条件反射般的作出反应——连时序在家?!他怎么不说话,她甚至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姜安然的瞳孔因为受惊瞬间放大,尖叫被硬生生堵回去,转瞬间,整个人被强制性压在鞋柜上,下巴被钳住,捏的生疼。这道过分强硬的力道导致她的嘴巴根本合不上,一吸一呼之间是他身上越来越强烈的酒味。连时序根本不是在吻她,而是发了疯似地咬。 姜安然痛得闷哼,下嘴唇破了道口子,血的铁锈味逐渐掩盖住了他舌尖发苦的啤酒味。 姜安然手脚发软,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该接受他,被他反剪到伸手的双手无助地抓了下,只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她求饶般的刮蹭了下他的掌心,可连时序却因为这短暂的接触彻底失了心智,胳膊猛地使劲儿,将她抱坐在鞋柜上,空出来的那只手抓住她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脖颈,收紧了力道... 吻逐渐汹涌,姜安然被迫仰着头接受他的凶狠,肺腑间的氧气所剩无几,整个人仿佛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生生撕碎了那么疼,眼泪汹涌的往下掉,顺着面部线条蜿蜒到唇上,咸涩的味道被他尝到,让他蛮横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连时序终于松开了她的唇,抬手狠狠拽下一截她的衣领,张嘴就咬上她圆润的肩头。 姜安然痛得直抽气,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努力想往后躲。 在进入这扇门前,她一直以为他们不过就是恋人间的吵架拌嘴,虽然心里还在因为他无缘无故的发火而生气,可也已经想好了原谅他的理由。 一直以来,连时序都很让着她。 她偶尔也会耍一耍小脾气,可他都好言好语地哄着。 怎么...莫名其妙,他就成了这样子。 那么霸道,蛮不讲理,甚至透着浓浓的侵占性。 比先前那次还强硬,让她仿佛见了个完全陌生的人。 姜安然害怕的不得了,被掐了过久的脖子火辣辣的疼,铺天卷地的窒息感让她始终放松不下来,整个人抖的像筛子,泪水像从坏了的水龙头里淌出来的一样,沾湿的长发黏在连时序脸上。 她今天穿得针织裙是他买的新年礼物。姜安然刚收到裙子的时候爱惜的不得了,尤其看到挂牌上那一串零,她就更舍不得穿了。今天早晨,连时序从衣柜里扒拉出这件衣服,哄着她穿上,“你舍得浪费我的心意?” “……” 姜安然当然不舍得,所以遂他的意穿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意,彻彻底底的毁在他的手里。 四周漆黑一片,整座别墅寂静的可怕。 在狭窄的玄关这儿,只能听到她被堵住的细弱哭声,以及,连时序压抑着怒火的低喘。 这是一场和爱没有丝毫关系,甚至可以称得上残酷的,单方面泄愤。 姜安然如飘零的浮萍,也像摇曳的细枝,在狂风骤雨中凋零。只要打开灯就能瞧见她的样子有多狼狈,长发凌乱,有几缕打了结,疼出来的冷汗和眼泪混在一起,“啪嗒、啪嗒”顺着下巴往下砸。她一点儿爱意都没了,简直讨厌死了连时序,如果可以,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甩他一巴掌,让他滚开。 可,她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稍微松懈就会从柜子上摔下去。 所以,她目前能攀附的人也只有他... 连时序像是彻底撕开了面具,对她没有任何怜惜,任由姜安然在他怀里哭得快晕厥也不动容,甚至坏心思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让她坐在柜子的边缘,半个身子悬空,随时有掉下去的风险。 姜安然吓得抓紧了他的手指,惊呼:“连时序——” 尾音没有散开,便被他重新吻住。 鞋柜是根据连时序的身高定制的,对姜安然来说确实高了,她平时挂衣服总会抱怨自己够不着,每回都得让他来帮忙。连时序很享受她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所以跟姜安然保证了好多次会把它换掉,可这么久了,他仍旧没去联系家具公司的人。 连时序轻轻地舔舐她唇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突然又疯了似的一口狠狠咬下去,血腥味再次蔓延,他果断抽掉裤子上的绳子三两下绑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将她面对面抱起来上楼。 连时序步伐稳健,做事也有条理,一点儿也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姜安然借着照进屋里的月光看清了茶几上倒了一片的捏扁的易拉罐,心底一片凄凉——就算没有醉,这些酒精也足够要了他的理智。 房间门被踹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回音在偌大的二楼阵阵回荡。姜安然第一次觉得这栋别墅这么可怕,好像吃人的魔窟,连同连时序都那么可憎。脱离他束缚的瞬间,姜安然挣扎着想逃跑,可手被反绑着,她笨拙地爬起来,没等折腾出几步,就被他重新摁了回去。 但好歹,他这回没掐她。 姜安然嗓子干燥又烧得慌,一开口,声带像撕裂了般沙哑:“...你发什么疯?!” 连时序眸色沉沉,周身萦绕着低沉的气压。 阴霾笼罩着两人,那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裹起来,房间里温度高到恨不得将她蒸熟。 连时序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一条腿压着她的腿,使了狠劲儿,生怕她跑了,然后去掀身上那件被汗水打湿的薄卫衣。 姜安然被他失控的样子吓到,颠三倒四地说着安抚他情绪的话,企图让他冷静下来。 到最后她口干舌燥,眼泪都流干了,他仍旧一言未发。 连时序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曾经让她惊艳的眸子里含着凉意。在屋里待了这么久,他的指尖却凉的很,发狠握住她脚踝的时候,姜安然被激的打了个哆嗦,紧绷的弦猝然断裂,情绪彻底崩溃,“你滚开!滚——” “……” 连时序撑在她上方,阴恻地盯着她,心想,干脆就这么做到底算了。人都是会恃宠而娇的,他错就错在一味的宠她,必须得给她点苦头吃,只有害怕了,她才会听话... 在他俯身的瞬间,耳边蓦地炸/开她的叫嚷。 姜安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恐惧,她整个人抖的剧烈,几乎嘶吼地喊:“你敢...连时序,你敢硬来,我就和你分手!”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及到了他。 连时序的手堪堪停在最危险的位置,沉默半晌,然后缓缓靠近她。 姜安然的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以为他会不顾她的感受强硬的来,出乎意料的,连时序只是靠在了她的颈窝,双手托着她的背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混乱终于停下来,姜安然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便感受到有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淌下来。她意识到那是什么,一时间心情复杂,本能的想去依偎在怀里肩膀抖动的男人。话即将出口的时候牵动了她嘴上的伤,痛感刺激了她的神经,理智回笼,顺带牵起了她的怒火。 姜安然不耐烦地扭过头,试图躲开他的拥抱。 连时序故意跟她较劲儿似的,搂的格外紧,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在挽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力气大到让她怀疑自己真会这么被他捏碎。姜安然的声音彻底冷下来,“从我身上下去!” “……” 连时序没听她的,抽噎声不再掩饰,凄凄惨惨的穿到她耳朵里。 姜安然一面想安抚他,一面又恨他。 身体里两股力量在不断斗争,最终也没能分出个胜负。 连时序一寸一寸地摸着绑着她的那根绳子,脸上的泪水没干,晶莹的水珠挂在他鼻尖,晃了几下,砸在她脸颊上,然后没入她发间。连时序小心翼翼地舔舐她唇上的伤口,却被她躲开,不耐地斥责了句:“解开绳子,我手疼。” 他没听,吻又落在她肩膀上渗着血珠的牙印上,继而往下,亲了亲她泛着红的脚踝。 姜安然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躺在砧板上任他宰割的鱼,这种被人当成物品亵/玩的滋味不好受,让她涌起强烈的屈辱感。脚踝上再次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想抽回脚,力气不小心使大了,一下踹到他肩膀上,闷响。 连时序眉头也没皱一下,生生挨住。 他抬眸,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问:消气没有? 姜安然仍然在气头上,脸涨的通红。她讨厌被他禁锢的状态,讨厌他居高临下像施舍一样的卖惨装乖,讨厌他的虚伪,讨厌他发完疯之后的假意温柔...她几乎认定之前连时序体贴好说话的样子都是故意装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哄骗她? 她值得他绕这么一大圈特地来骗吗? 浓浓的背叛感让她连看他都不想。 姜安然别开脸,咬牙道:“松开。” “……” 闻言,连时序的表情控制不住的扭曲,伸手就要去掰她的脸,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停下动作。 他动作轻柔的将她脸上的乱发拨开,抽纸擦掉她的泪水,目光落在她那张绯红的唇上。她能说出最爱他的话,也能说出伤他最深的话。她从没看清过他,他亦如此。 连时序忽地发出一声轻笑,背脊慢慢地垮下来,额头抵在她肩上,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净了似的,气若游丝地道:“安然...” 他嗓音沉的可怕,只叫她的名字就让她不寒而栗。 姜安然咽了口唾沫,没有回应他。 “你骗我。” “……” “你一直、一直,都在骗我...” “……” 骗他? 什么意思? 姜安然下意识去看他,而连时序提前一步下了床。 他站在床边,背对着她,背脊宽阔且有压迫感。 姜安然的世界顿时天旋地转,仿佛回到了在福利院初见他的时候。那天阳光真好啊,他站在光下却满身孤寂,整个人瞧着又瘦又苍白,眉宇间总有股抹不掉的忧愁,凭借一口气使劲儿吊着才勉强活下去。明明看起来那么漂亮又强大的人,偏偏又脆弱的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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