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安然乜他,被他这段话里的隐喻震惊到,心底一片冰凉。 “你是想把我永远关在这里?” 连时序也躺下,仰面看着天花板,淡然道:“我也不走,在这里陪着你。别墅里的东西都是你布置的,难道你不喜欢这儿吗?我还打算在别墅的院子里建个花棚,让玫瑰花一年四季都开着,去年我种的花你没看到,很可惜。” “……” “我把二楼尽头那间空房间收拾出来了,计划弄成个家庭影院,你想什么时候看电影就什么时候看。再找人专门弄个柜子放在电影房里,装满你喜欢的零食和饮料,” “……” “我有一大堆事情想和你做,可最想的和你结婚。”他说:“我已经在联系专业的婚礼策划团队了,婚礼的具体细节他们已经在设计,等方案出来我再给你看。” 说到这儿,他突然来了兴致,侧身用手撑着头,期待地问她,“蜜月旅行,你想在国内还是去国外?不用管我的想法,只要和你在一起,哪儿我都可以的。但我有个小建议,在国内被拍到的风险太大了,玩也玩不好...你觉得去国外怎么样?前些年我去澳大利亚工作,觉得风景挺不错的,不如我们蜜月就定在那里?” 他的一番话让姜安然陡然打了个冷战,那句“我不愿意”差点脱口而出。她及时刹住车,没跟他硬着来,缓和了语气,哄似地道:“先不说这个...你把这东西解开,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行吗?” “既然你没有什么好主意,我就按自己的想法定下来了...” “时序...” “马上天气就热起来了,等院子里的玫瑰花都开了,我们就去登记...” “我不会嫁给你。” 姜安然彻底爆发了,眼中噙着泪水,哽咽道:“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明明昨天出门前他们还甜甜蜜蜜的,下车前,连时序吻到她唇釉都掉没了,笑着说晚上下班一起去看电影,来场浪漫的约会。而在此之前,连时序一直都是她心里最完美的恋人,温柔体贴,情绪稳定,有时候又脆弱的让她心疼,让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去爱他,甚至做到这份上还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们在一起度过了甜蜜的大半年,好不容易打破了来自家里的阻碍,距离进入婚姻就差临门一脚,可自从那一通不欢而散的电话之后,一切都变了。 现在的连时序疯狂又病态,撕掉了一直以来的伪装,对她偏执的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 姜安然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残忍的状况,之前美好的经历统统被他撕破,那些记忆脆弱到泡沫一样,一戳就破了。她低着头,长发遮住她的脸,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砸下来,哭到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连时序动作轻柔地撩开她的头发,拢到背后,眼眶也是红的,“别哭...” 沙哑的两个字,让姜安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失控地抓住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 “你解开这个行不行,我手疼...” 昨晚被他绑到半夜才松开,腕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刚才起床的时候因为她的情绪过激,生生拽的床头跟着偏移了一段距离,手腕上的皮肤本来就脆弱,被她这么一折腾,磨破了一层油皮。 连时序瞥了眼,心疼地摸了摸她伤口周围红肿的肌肤。 就在姜安然以为有希望时,他复又抬起眼,这下连一丁点情绪都没了,声音冷到近乎残酷地道:“不行。”
第64章 六十四束玫瑰 整整三天, 姜安然真就没迈出房门一步。 连时序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尽管她手上带着铐子,仍旧怕她跑了似的。姜安然起初还会拼命反抗, 怒斥他私自限制他人自由是违/法的,连时序仿若未闻, 表情都没变一下, 拿着平板自说自话似的和她“商量”婚礼的细节。慢慢的, 姜安然便可悲的发现连时序根本没有发疯,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偏执、扭曲、占有欲爆棚。 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而之前做小伏低、温柔和善的他, 不过是诱捕她上套的手段罢了。 见感染快要在他铺天盖地的压迫力中崩溃了, 勉强撑着一点儿理智,问他, “为什么是我?” “嗯?什么意思?” 连时序喂她喝了口水, 指腹擦掉她唇边的水渍。姜安然的行动受限, 每天吃饭喝水都得他伺候, 但他挺不会照顾人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不给她水喝,姜安然渴极了, 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尚且自由的那只手想去抢水杯, 结果被他轻易制服反剪到身后,热烈的吻接踵而至。 在她快因为缺氧窒息之前,连时序终于肯大发慈悲放开她。 他狭长的眼尾挑起,唇色水光潋滟, 笑吟吟地说:“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话。” 嗓音听起来低沉沙哑, 带着浓烈的情和欲,磨的人耳朵发痒。从前姜安然最受不了他这么哼唧, 但现在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她敏锐的捕捉到他藏在温和之下的威胁——他不是在调/情,而是在暗示她得好好回答。 姜安然梗了下,决定还是不要这么直白的把内心想法说出来好了,毕竟她现在屈居于人下,稍微惹他不痛快就得遭罪。更何况连时序的精神状态显而易见的不稳定,她不了解他的这一面,心底有点儿发怵。斟酌一番,她才开口:“...是我哪儿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吗?” 闻言,连时序嘴角的笑逐渐消失,沉默阴恻地盯着她,“……” 确实,是她做的不好。 她不该说了长大了一定会见面的约定,转头将他忘的一件二净; 不该在他支离破碎的童年出现,把他拼凑起来又摔碎他; 不该说爱他、永远在一起,让他信以为真,又让他发现自己不是她生命中的唯一... 她做错了很多事情,每一桩每一件,连时序想起来就忍不住暴戾。 可现在她小心翼翼地问他,是她哪儿做的不好吗? 他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内心有道强烈的声音在嘶吼: 姜安然不会有错。 她做的对是对,做的错也是对。 她是真理,是他奉为神明的正义。 她怎么可能有错。 真正出错的人是他,得到了一部分却还想要更多。 原本只要忍耐住嫉妒心,不去看她和别人的亲近,不去想她人生中的其他人,他自欺欺人也能过下去的。但他真的好难控制住自己的占有欲,总是忍不住想,为什么他能做到只有她,她却做不到呢...? 他越想越害怕,害怕姜安然会碰到其他更合适的人就抛弃他。因为他被抛弃过,从此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而他做了这么多讨她欢心的事情,就是为了不让历史重演。他真的很怕所有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最终还是得不到她。 明明就差一点。 就差那么、那么一点,他就能和她结婚了... 连时序睫毛抖了抖,暴躁的情绪突然就消退了。 他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眼眶通红,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人心里发烫。 姜安然终于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往的影子,刚想抓住这点继续努力,争取能劝动他解开这个拴住她的铐子。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眨眼的功夫,连时序便轻轻地笑了。 他的笑容迤逦,透着一股让她畏惧的阴森。 “安然...你又骗我。” 他叹了口气,像是不舍得嗔怪自己心爱的玩具,“你想让我心软,给你解开铐子逃跑是不是?” “……” 姜安然沉默的态度刺痛了他,连时序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原本漂亮的脸因为过分愤恨的表情显得极度狰狞。刚才的旖旎全部消失不见,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再度袭来。 他咬着牙,道:“别想了,我不会给你解开的。” “为什么?!” 姜安然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争论,“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自由!” “可我是你的,你凭什么不能也是我的...” “我不稀罕!”姜安然狠狠砸了下床面,金属和床头碰撞发出激烈的哗啦声,她怒吼出声:“谁稀罕你这么自以为是的给予啊?!连时序,相爱是在彼此都自愿的基础上才能开始的,诚恳是来往的信条。从一开始你就在撒谎骗我,我不是看不出你偶尔的装惨卖乖,没有揭穿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但你扪心自问,靠谎言得来的感情能长久吗?!” “……”姜安然的体力不支,说完这些话胸口欺负剧烈,眼前一阵阵的冒着黑星,可情绪却异常的冷静,“我们现在已经完了,你就算能关我一辈子又怎么样,我不可能再喜欢你了。以前是我识人不清,就算有好感,也只是好感你装出来的假面,那些假温柔、假大度,都不是真正的你...” 连时序太阳穴一股股地跳动,拳头捏紧,却还笑得完美无缺。他蹲下,以仰视的姿势看她,乖顺到仿佛被绑住的那个人是他,“...所以,在你心里,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 如果这个问题放在之前问,那么她会说:温和坚强,柔软又有力量。 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 但现在... 姜安然别过头去不看他,生硬地回答:“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应该在他的意料之中,连时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摸了摸她的长发,爱惜地道:“没关系,以后的时间还长,你可以慢慢认识。” 姜安然眼皮一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真要一直把我关在这儿?我妈,还有我身边的人,早晚会发现我不见了...连时序,你疯够了就放开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听见没有?!” 连时序起身,虽然在看着她,却不像和她说话,“中午给你做好吃的,你太瘦了,需要补一补...” 姜安然气急败坏地嚷:“连时序!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我根本不想吃饭,我想出去!你没有权力把我关在这里!” “再烧个汤吧,我记得你可喜欢喝了...” “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连时序,我要分手!” 姜安然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怕他走又怕他靠近,揣着矛盾的心情大喊:“我可以不追究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但是你必须快点给我解开,我手疼,胳膊也疼...让我回家吧,我们好聚好散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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