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我问心无愧,真正错的人是你!” “你从一开始就在隐瞒欺骗,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难道我就不无辜吗?!” 连时序被她一大箩筐话砸得半晌没反应过来,他低着头,背脊也弯了,一副随时会垮掉的姿态。寂静的广场上,偶尔响起几声他细弱地啜泣。 连时序不甘心地反问:“我如果不按照你的喜好伪装,你还会喜欢我吗?” 姜安然翻了个白眼,狠狠地抹掉脸上的泪水,那不过是自己随口一说的择偶标准,遇上真正喜欢的人,再多的标准都化为乌有。她懒得解释,省得再给他增加无所谓的幻想。 姜安然抱着胳膊,冷眼睥睨,“那你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 “因为不满足,”连时序耷拉着脑袋,鼻囔囔地回答她,“起初我只想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待在你身边,后来我又想拥有进入你余生的权力。我们一起跨年那晚之后,我的野心越来越大...” “我开始想要你的爱,让你爱上真正的我。” ——不是那个为了迎合她假意温柔的男人,而是原本占有欲爆棚、偏执疯狂又卑微胆怯的他。 为此,他不惜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复出的消息一传出去,外界便有无数双眼睛都在日夜不休地盯着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但凡有一点儿错误被抓住,后果都不堪设想。而那把杀掉他的刀子,他已经早早的交到了姜安然手里。要么,她就通过毁了他来获得真正的自由;要么,她就顺从他,永远不分开。 姜安然听得目瞪口呆,同时,被他的决绝吓到。 她该说什么... 埋怨他不该这么喜欢她... 还是埋怨他用错了方法表达爱意? 此时此景,她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姜安然心烦意乱地甩下他,直冲广场的出口走。 连时序在后面紧紧跟着。 过了马路,他竟然还想跟着她进宾馆。 姜安然气的推了他一把,台阶太窄,连时序没站稳,踉跄着退了几步。 门开着,冷风嗖嗖地刮进来,原本在柜台后面的服务员感受到寒意,抬起头来,打着哈欠提醒:“客人,随手关门哈。” 姜安然生怕对方发现他,赶紧关门从台阶迈下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帽子罩在他头上,没什么震慑力地呵斥:“你快点走。” 说完,她没再管他,转身就要进宾馆。 连时序三两步跟上来,利索地拉下拉链,将外套盖在她身上,赶在开门前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肢,将人重新带了回来。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从玻璃的反光里看,他们和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姜安然一吓,作势要挣扎。 连时序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别动。” 这两个字仿佛有异常的魔力,姜安然真就没动。 她浑身僵硬着,听到拉链滋啦响,停在她下巴处。 “抬头。” “……” 姜安然魔怔了似的,竟然跟着他的口令去做。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拉链拉到顶,紧贴着后背的胸膛随即撤离。姜安然顿时如释重负,见他站在台阶下,一双眼睛还是红的,恋恋不舍地摆手,“早点休息。” “……” 姜安然果断回头,带上了门。 将他和冷风一起拒之门外。 ... ... 翌日,早八点,天阴沉的不像话。 阴冷潮湿的宾馆受到天气影响,泛着浓重的酸味。 夏礼洗漱完,把卫生间的窗户打开透风,空气中带着一股下雨前才有的铁锈味。 另一个同住的女人不到六点就起床了。她负责大家的伙食,因为这儿不接受预约,所以她必须得当天赶早去餐厅订饭。出门前,她敏锐地察觉到房卡放的位置不对,椅子上还扔了件黑色的男士外套,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悄声问夏礼,“昨晚有别人来过?” 姜安然就是这时候醒的。她挣扎着从被窝里伸出手,解释:“没人来,是我出去了。昨晚饿得不行,在隔壁的烧烤店买了点儿炸串吃。” 夏礼和女人相视一笑,说:“小镇上的东西都是一个味道,你吃不习惯也正常。等做完活动,回去再请你吃顿大餐。” 姜安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醒了会儿神,去卫生间洗漱。 夏礼因为要提前和司机碰面,没有和她一起下楼,出门前嘱咐她多穿件衣服,“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连续下雨,肯定要降温,你穿得严实点,换季的时候千万别感冒。” 姜安然嘴里含着牙膏,支吾不清地应了一声,翻腾行李箱才发现她这趟出来压根没拿什么厚衣服,一水儿的短袖短裤,稍微长点的只有一条裙子,勉强到膝盖。她看向扔在沙发上那件黑色冲锋衣,纠结了下,还是穿上了。总比着凉感冒强。 眼看时间快要来不及,姜安然换了鞋,慌里慌张的把手机和房卡往口袋里塞,手指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沉甸甸的,她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个充电式的暖手宝。粉色猫爪样式,很小巧,她一把就能攥住,没一会儿就热了。 姜安然又去掏另一侧的口袋,从里面翻出一小袋没开封的糖。 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了眼泪,想到昨晚他掉着眼泪绝望又任性地喊“我不是为了听你说要和我彻底断绝关系的”。那一刻,她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恨他,又爱他。 忘不了、放不下,都在故作坚强罢了。 她现在才理解钟琴当时劝她的话,两个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人,非要开启这一段短暂的缘分只能是徒增伤感。她当初就不该对他动心,可对谁死心塌地,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姜安然擦了把眼泪,将带着他小心思的东西放在桌上,出了门。 这场雨从后半夜就开始下,一直没停过。天空雾蒙蒙的,整个天低沉到恨不得压在人的头上,车内却格外热闹。或许是昨晚休息好了,大家的情绪异常高涨,一上车就有人组织K歌,选得偏偏是连时序的歌。 话筒传到她的时候,姜安然根本不想接,但周围的人都在等她,她不好显得不合群,只能硬着头皮拿着了。 她羞赧地道:“我不太会唱...” “没事儿,随便哼两句。” 车内的小屏幕上有歌词,而且他们挑的又是一首传唱度非常高的歌,刚发行的时候便被冠上了“暗恋曲天花板”的名号。姜安然想装不会逃过去都难。 另外拿着话筒的小姑娘一点儿都不扭捏,有她的声音做掩饰,姜安然划水着把这首歌唱完了,赶紧把话筒递给下一个人。 谈恋爱的时候,姜安然化身他的狂热粉丝,恶补他的演唱会视频,又把他的歌全听了一遍,唯独这首听完一次就没再听过。因为歌词写得实在太真实,好像他真的有过这么一段撕心裂肺却爱而不得的感情,而自从这首歌发行之后,连时序从来没有当众演唱过。 那会儿两人刚在一起,姜安然不敢贸然探听他之前的感情经历,况且他亲口说过她是初恋,她再问就显得不相信他了。但她还是因为这首歌暗暗吃了一阵子醋。 现在才察觉歌词里写得似乎和她能够对上号。姜安然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掏出手机搜了下,发现这首歌虽然是前两年发行的,但连时序说过他早在高中就写完了。那会儿他们还不认识,他拍的视频里,最先注意到她是在大学里。那,这首歌是怎么回事...? 有股无名的寒意才渗透到骨头的每一处,冻得她打了个寒噤。 坐在旁边的夏礼感觉到她在打哆嗦,赶紧把头顶上的暖风打开了,唠叨她,“这么冷的天还穿裙子,要美丽不要温度啊?” 姜安然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带厚衣服。” “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 “...没看。” 姜安然讪讪地皱了皱鼻子,心想,她真的被连时序养废了,和他住在一起时享受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生活,再加上在家里憋屈了这么久,整个人好像跟社会脱节了一样,连出行的基本都忘记了。 夏礼见她连水杯也没带,跟后排的姐妹要了只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杯热水喝。 “谢谢。” 姜安然接过来,吹开冒着的热气,小心翼翼地嘬了口,随着暖流涌入身体,她餍足地喟叹了一声:“...活过来了。” 夏礼看了眼她冻红的膝盖,提议:“待会儿宣讲结束,我陪你去镇子上找一家卖衣服的店,买条厚裤子先凑活穿着。咱们的活动还有两天才结束呢,别真给你冻感冒了。” 姜安然颔首:“行。” 镇子上的学校很少,除了两所建在小区里的幼儿园,便是一所由爱心人士合伙建立的希望中学,他们第一站宣讲就定在这儿。现在正值放假期间,学校里格外安静,学校的领导昨天特地下了通知,让家长陪同孩子们自愿来听心理和普法讲座,距离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趁这个时间,他们一行人在学校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参观学校。 学校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分为小学和初中两个部,高中就得到市里去读了。 领路的老师带着他们进了一间教室,给他们展示学校的互联网特色教学。夏礼却先注意到墙上贴的课程表,拉着姜安然犯嘀咕:“真羡慕现在的小孩儿,从小学起就有社团活动了,哪像我们,小时候体育课都没上过几节。每次别的老师占用体育课,要么说他生病,要么说他有事,所以在我印象里,教体育的老师身体一向不怎么好。” 姜安然没绷住,噗嗤笑出声:“学姐,你这叫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参观完教室,看时间差不多了,一行人准备坐车去学校的会堂。 刚下楼,有个拎着袋子的保安远远地跑过来,喊:“哪位是姜安然,姜老师?” 站在人群比较靠后位置的姜安然举起手,一脸莫名,“这儿。” 保安把袋子递过去,说:“刚才有位姓连的先生到传达室来,说是您未婚夫,托我把东西转交给您,还让我帮他嘱咐一句,饿了就给他打电话,别自己大半夜出门找吃的。”
第71章 七十一束玫瑰 “……” 未婚夫? 他可真敢给自己加头衔。 姜安然在周围人的瞩目中, 硬着头皮接过那只袋子,问:“他还在门口吗?” “没,送完东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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