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嘉还在睡觉,她轻声掀开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 林一家里,两个男人一个坐在衣柜前,一个站在衣柜前。 “我这身,会不会有点老?” 林一这话一说,谭成一口水刚好喷到他衣服上,抬头看,林一的眼神要把他吃了,他急忙伸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打住。” 他今天只是顺路过来给林一送个文件,结果一进门看到这人衣衫不整,还以为自己扰人好事,慌忙要走结果被人一把拉进来,让他帮他挑衣服... “林律,你才27,你这年纪说出去怎么也是黄金单身汉啊!咱们律所除了那两个实习生,谁不比你大?你在我面前说老,你很过分!” 他随便挑了一件西装递给林一,“就这个吧,帅!” 林一拒绝,“颜色不好,有点严肃。” “要不要那么细致啊!”谭成又给他扔一件,“要不要我现在出门给你买件粉的,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要谈恋爱了。” 林一瞪他一眼,“不给意见请圆润滚出我家。” “好好好!”谭成真的很努力止住笑,指指他刚才递给林一的那件,“穿这件怎么样?” 林一还是摇头,“那个姑娘才22,看样子应该大学刚毕业,我穿这个,感觉不像是追求者,更像剥削人的老板。” 谭成无语,心想你平时确实挺剥削我的,他又指一件,“那你穿这件,运动风,上次你打网球不就穿的这个?当时还有两个小姑娘来问你要微信。挺有魅力的。” “就是那天,我在回家的路上第一次遇见她,不能再穿了。” “?”谭成实在不懂这些搞暧昧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穿同一件衣服,怕她觉得你穷,买不起衣服啊?” 林一真的有点想掐死他,“我暂时还没有打算告诉他我是那天的那个人。” 他解释,“说出来感觉像我挟恩以报,不如等她慢慢发现,那样更好。” “哎呦!”谭成真是受不了,“你赶紧穿了衣服约会去吧,我真受不了你。” “别走...我还有件事问你,你当时,怎么追我嫂子的?”林一虚心求教。 谭成皱起眉头想了想,“我当时没怎么追她,就约着吃几顿饭,然后心意到了彼此都明白,就某一天牵手拥抱很水到渠成了,你可以适当进行一些肢体接触,心动了离喜欢也就不远了。” “这个想法不好,这在我姐眼里就是占人便宜,她从小做广播体操都不让我拉女生手的。” “但你姐一场恋爱谈七八年,而你还是单身。”中肯的,一针见血的,谭成毫不留情。 林一甩给他一个凌厉眼风。 他最后挑了一件绿色的衬衫,一边扣扣子一边把躺在自己床上喊见色忘义的人踢开,“你没事可以回家了。以后不要占用我的下班和休息时间,以后每个周末我都忙。” “唉,见色忘义啊!” 谭成慢悠悠地起来,故意吹了个口哨,“回家咯,柚子今天去外公外婆家了,我回家过二人世界,我不像你,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啊!” ...... 祝玉和林一住的地方很近,两条街的距离,两个人就约在附近地铁站不远处的商场。从一楼门口进来,原定想去的那家店手机上显示还在排队,于是两人没去直达电梯,打算每一层随意转转然后找扶梯上楼。 路过一家饰品店,装饰的银光闪闪,祝玉对这些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她只是随意扭头看了一眼,忽然看到一个中意的。 她跟林一说想进去看看,林一说好。 两个人进去,她拿起在外面看到的那个耳环,金丝编织的镂空花朵,内里还有一圈好看的绿色,在灯光照耀下,祝玉觉得自己被击中了。 就是这么肤浅却最直接的喜欢。 旁边就有镜子,祝玉把耳环拿在自己耳朵旁边比划,不自觉笑起来,左右晃了一下,她问旁边的人,“好看吗?” “好看,买吧。” 林一去拿那对耳环,祝玉说等等,把耳环翻过来,上面贴着标签,499。 顿时,祝玉摇头,“不买,太贵了。” 林一把耳环拿过来,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花朵买这么贵,但女孩喜欢的,贵有贵的道理,他说,“不贵啊,你戴上好看,我给你买。” “不行,”祝玉连忙摇头,左右看看,这会店里人比较多,他们旁边还没有站店员,她小声道,“好贵,而且也不是什么牌子,五百块我能买个小貔貅给我招财了!” 饶是如此说,但她还是喜欢,满脸不舍的小声道,“不过确实有点好看啊!” 但还是不能买,祝玉把耳环挂回原处,跟林一说,“我们走吧。” 林一目光落在耳环上,忽然说,“等下,你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喜欢的,我记得我姐让我帮她带个丝巾,我去问问有没有。” “好。”祝玉点点头,站在原地等他。 过了一会,林一过来,祝玉手上拿着耳环,跟他说,“拿到丝巾了吗?” 她把耳环又拿给他看,“我想好了,就买这个,送给沈行雨,她之前出院我还没给她买礼物庆祝呢,就把这个送给她,她一定喜欢。” 祝玉眼睛明亮,笑颜明媚,“沈行雨就是那天跟我一块找妹妹的我的好姐妹,在律所你也见过,她很漂亮的,戴上一定也好看!” “走吧,我们去付钱。” 林一拉住她,“不急。” 他在这面墙上又拿了一副耳钉,是一对蝴蝶样式的,翻开了价格,529,他把这个耳钉和祝玉手上的耳钉都拿上了,说,“这两个都买,花朵的你戴,蝴蝶的送她。这家店我想起来,我姐买过东西的,是会员,店里会员生日买东西可以半价,今天刚好她生日...两副加起来,也不过一副的钱,我们都买,好不好?” “真的?”祝玉半信半疑,“今天你姐生日你怎么不陪她过。” “她有男朋友,早几天就说让我别打扰她二人世界了。” 祝玉相信了,她嘴角眼眸都是弯着的,能得到喜欢的东西的那种喜悦藏不住,但又不好意思笑的太明显,只好低头咧着嘴笑了一下,抬头又略作矜持地说,“那,那麻烦你来买单,然后一会我请你吃饭!” 等餐的时候祝玉就把自己耳朵上那对星星的耳钉摘了下来,放进随身的包包,她把那对花朵的耳环戴上,拿手机照了照,又打开相机开始自拍。 直到一杯水放在自己面前,她才想起对面还有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手机,拿起杯子喝水。 林一却不肯放过她,他只是想好看看她喜悦的样子,在心里暗暗记下,以后以后不小心惹她生气,去道歉的时候一定要买对好看的耳环...还要再拿一束花,这样有诚意,一定可以把她哄好的。 祝玉被盯得不好意思,问他,“好看吗?” “非常好看。”林一很诚恳的说。 祝玉抬头去看,对上他的目光,忽然笑了一下,低下头去错开目光。 逗一个小姑娘害羞,实在有点好玩。林一手机把手机拿起来,“刚才祝老板说她请客是吧?那我可要多点两道。” “行,”祝玉连连点头,嘴角抿着笑,“多吃点,我请。” 吃完饭,林一说外面正热,下午也没事,不如去看场电影,“刚才吃的确实太好了,好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请你看场电影。” 祝玉也觉得好,她大学的时候经常和室友们一块去看电影,人手一杯奶茶,一盒爆米花,就能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或者是晚上,她们寝室有投影,买了各种小吃,在宿舍基本看的都是以前的老片子,边看边吃,好不惬意。 才刚离开大学生活没多久,她就十分十分的想念那段时光了。祝玉当即打开手机在寝室群里发过几天一块看电影的邀约。 发完,她跟林一说,“好啊。” 两个人随意选了一个时间近的青春爱情片。或许真的是酒足饭饱困欲重,没一会,祝玉的眼皮就有些重,轻轻点了两下头,林一往这边靠近,轻声问,“是困了吗?” “没有!”祝玉摇头,她买的是冰饮料,拿起来放在自己脸庞冰了冰,强撑着说,“没有。” 最后还是没撑住。 影片取景是在一个风景很好的山区,女主角有一幕回忆大雨滂沱,整个影院昏暗又寂静,像山谷一般幽静。 雨水淅沥,祝玉慢慢有意识,而后镜头转换,“嘀”地一声响起,有到站的提示,祝玉歪了下头,把眼睛睁开。 眼前的昏暗让她又把眼睛闭上缓了缓。 电影片段不断转换,短暂照亮影院,到站的提示,睡醒的懵然,她坐起身旁边人轻轻轻轻地揉一下肩膀的动作。 足以让她在脑海中调动某处回忆。 她转身去看林一的眼睛,试探性地,说:“是你。” 林一似乎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想起来,微微笑着点头,“是我,电影刚过半,这次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睡。” 祝玉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可能这几天有点累。” 又说,“上次也谢谢你。” “不用。”看她眼里有愧疚,林一揉肩膀的手放下,轻松的开起玩笑来,“我那时候,以为你耍流氓呢,但一低头看你眼下乌青,就没动了,让你靠会就靠会吧,还在想,幸好我运动完洗澡了,不然你可能睡得不会那么安稳,那我就罪过了。” 祝玉低低笑了一声,感动之余好笑也少不了,被他的话挑动心绪,抬眼跟他对视,徒然间,情绪好像变了许多。 但她还是有些疑惑,“可是那个时候我戴着口罩,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林一没控制住自己,伸手去轻轻挑动祝玉手上戴的手串,目光渐渐往上,掠过锁骨,“第二次见面,我在影院外面等你,当时你哭的太厉害,我就想要不要给你买件衣服,就...不太礼貌的回想你大概穿什么尺码的衣服,回想起你手上的手串和脖颈上的项链,自然记起来了。” 林一这话说的心虚,实则是祝玉一双盈泪的眼睛他久久难忘,就在某一刻突然和记忆里很久之前的一个小片段重合,他恍然大悟。 更多的是庆幸,他故作轻松,“戴两串檀木串和圆福牌的姑娘我可没有忘记,我想,这一定是一个被家人里用很多爱浇养的花朵,如果愿意为我开花,我一定百倍千倍给予。” 祝玉对他的表白有些猝不及防,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转过身盯着电影屏幕,说道,“林一,你不应该做律师,你应该是做婚礼司仪。” “可以,”林一微微抬眉,仿佛真的思考过,“等我年纪大了可能真的不能像年轻律师那样舌战群儒,或许司仪这个职位在那时更适合我。” 祝玉被他逗笑,低头笑的瞬间,忽然宿命般的想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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