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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楼晖低头，无聊地翻着桌上的晨检记录，翻到某一页的时候顿住了。 那上面画了只猪头，旁边劲秀的两个大字：郗雾。 “郗雾”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行字：放学前翻墙逃课。 日期是3月1日。 开学那天？ 叶楼晖的眼睛眯起来。 “你在海市蜃楼卖什么了？”褚颜午去抢他手里的学生会“商业机密”。 但是抢空了：“我没卖啊。” 叶楼晖站起来的同时把文件举过头顶，笑得张狂。 褚颜午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那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有本事你就黑进去看啊，怎么了？天才黑客你还攻不破一个防火墙？” “傻逼。”褚颜午翻了个白眼，越过他整理桌上的东西然后走人。 褚颜午不和傻逼计较。 反正那本子是司洛林的，而司洛林的本子从来干净，不记人。 叶楼晖要就给他，他才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反正到时候惹恼司洛林被扁的不会是他。 至于海市蜃楼，司洛林他老爸当年太强，某几个防火墙他确实至今攻不破，要不然就沙漠刺客这无主软件早被他不要脸地收入囊中了，还用得着求司洛林？ 看了眼手机，在芝加哥度假的某位大小姐，本来说是今天要回国的，但是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跟着她的超模老妈去好莱坞见几个大导演，顺便继续度假。 褚颜午对此表示鄙视，以及一丢丢的想念。 温优度不回来，叶楼晖是愈发嚣张了。 他在这方面多少也有自己的私心。 出会议室的瞬间，又被叶楼晖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褚颜曦这个学期结束就要滚出世音了你知不知道？” 褚颜午不知道，回头看他：“所以？关你屁事？” “她辞职之后会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所以呢？”褚颜午笑了，一贯对外人似笑非笑的狐狸皮囊，“你觉得我姐那种天之骄女能看得上你哥那样的蠢货？” “褚颜午！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叶楼晖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姐才是个不识好歹的傻逼！” 褚颜午脸色微变。 顿了顿，看向会议室一角的监控摄像头，没反抗，笑着挑了挑眉，昂起下巴，满脸“有种你打”的嚣张。 叶楼晖自然也知道。 他毕竟很会欺负人。 所以抓到他领子的下一秒，就松了。 他可不想回家再被他哥削一顿。 但松手之前，他顺着褚颜午的脖子往下不安分地摸，褚颜午眉头一皱，胃里反胃，立马按住他的手，同时躲开一大步，“你他妈恶心谁呢？”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给了全世界一个把柄？” 叶楼晖笑得很嚣张，“司洛林不在诶，温优度那个傻逼也在国外，褚颜午，你今天有谁？” 褚颜午恶心得想吐。 但下一秒门被敲响，三次之后被推开。 门里两人都一愣。 褚颜午一顿。 郗雾？ 郗雾顿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她是来找褚颜午盖章的，那个射箭部她打算退出。 因为司洛林的缘故。 她其实不算不理智，她问过驼柿了，社团每年都会招新，而且社团经历不是必需，实践经历也可以代替的。 那她的wonder大奖赛经历就很足够。 她既然想把好感止步于好感，就不能光动嘴皮子。 所以打了报告就来找褚颜午了。 至于那个法语网课的事情，她还是打算让司洛林从她的卖画钱里自己提走就行。 她不想欠他的。 只是这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来了？”褚颜午狐疑，但刚好借着和郗雾说话不动声色离叶楼晖远一点，离郗雾近一点。 郗雾扬了扬手里的纸：“来找你盖章。” 褚颜午“哦”了一声。 郗雾看向他身后的叶楼晖，他似乎没有走的架势，腿一蹬，直接一屁股坐上了会议桌，一整个地痞流氓样。 果然，学生里也有地头蛇。 他和褚颜午关系很好吗？ 可是褚颜午脸这么臭，应该不是吧？ 不，看起来两位关系很恶劣。 而且褚颜午的表情不对劲，和他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两个样，像被摄政的傀儡皇帝似的。 又憋屈又隐忍。 郗雾看着褚颜午找印章，走到会议桌那，环起手臂，看着叶楼晖：“你不走吗？” 剥着指甲的叶楼晖不走，并且好像压根不把郗雾放在眼里似的，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他只是不敢对她动手，但他可没说过他就怕她。 郗雾自然知道，只是她把褚颜午归为朋友，所以不太喜欢自己的朋友那么憋屈。 尤其是褚颜午明显没做错什么的时候。 会让她不自觉想到南评私高的糟心事。 她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寒假她刚搬来那天，来思楚斜街找臧曜，看到一辆跑车，最后停在校门口被警察罚款，但在警车到之前，副座那个女装大佬把驾驶座那个男生摁车门上，差点打起来的情景。 最后有没有打起来她忘了。 但她现在确定，那两个起冲突的少年，一个是褚颜午，一个就是叶楼晖。 叶楼晖是留级生，但不是世音高中留级，“八卦博主”苏绯给她科普过，叶楼晖被他哥逼着，当初考了三次才考上世音。 所以他高一的时候就满十八岁了。 她不知道那天他们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褚颜午那天好像晕车，但吐完稍清醒了一点就差点和叶楼晖打起来。 那身女仆装在风里意外显眼。 她记得这个。 “你不走我报警。” 叶楼晖有反应了，不过是不屑和嗤笑：“随你啊，不过提醒你，浪费警力是会被骂的，严重点还可能被抓去蹲几天。” 郗雾一愣。 “啪”褚颜午把一枚印章扔会议桌上，背对着郗雾，给她填表上的信息。 签名、盖章。 “不用诓他，他比你还了解那一套。”褚颜午说完顿了顿，回头看着叶楼晖，意味深长地，“毕竟他又不是赵加誉那种疯子，他一生的聪明才智可都用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了。” “也算托了他的福嘛。”叶楼晖笑得阴阳怪气，“诶对了，他最近回国了你知不知道？有可能来我们高中诶。” 褚颜午嫌恶地翻了个白眼。 郗雾第一次见他这么不加掩饰地厌恶一个人，一时有点愣了。 褚颜午把表慢吞吞递给郗雾，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我和你一起走。” 郗雾不明白，但看了眼叶楼晖，点了头：“好。” 转身走的时候叶楼晖又要说话：“褚颜午，你姐昨天主动约了我哥去酒店……” “砰”一声，褚颜午手机直接砸墙上，猛得一个转身就拎住他的领子把他抡墙上，一只拳头直接抬起来就要打上去：“你他妈再说我姐一句！” “褚颜午！”郗雾喊了他一声。 但叶楼晖一反常态压根就不还手，就那么龇牙咧嘴看着他，甚至还要刺激他：“你说七班那帮傻逼知道了还会那么喜欢她吗？就来了一个学期就成为了世音最受欢迎的老师，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不起的成绩啊？” “诶你说，是不是人人都得像你们姐弟这样这么会装会表面功夫，才会有傻逼蹭蹭蹭往上凑啊？” 褚颜午几乎咬牙切齿，一拳头崩在空中越来越紧。 这下郗雾也看明白了，叶楼晖就是希望褚颜午打他，还得狠狠打他。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但褚颜午一直挺克制自己的。 只是叶楼晖这人，做什么，郗雾都下意识觉得不是好事。 她自然挺褚颜午：“所以你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想证明他们姐弟有好人缘都是因为有教养？” 叶楼晖看着她的眼神一变，又是她。 褚颜午的拳头在郗雾开口那瞬稍稍松了点，理智慢慢回笼。 郗雾迎着他警告的视线回呛，没有半点的怕，全是好笑的讽刺：“结果你却越来越讨人嫌，是不是没想到？” “郗雾，你最好闭嘴别掺和我们的事情。” 郗雾一脸无所谓：“我本来以为你不报复我是因为曦姐，但你连她亲弟弟都敢欺负，想来应该不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我现在也很混乱，你怕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但不管是什么，我把褚颜午当朋友。”郗雾拿出手机来，一屁股坐上会议桌，双脚离地，脚晃来晃去的，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我以前遭遇校园暴力的时候，最希望的一件事就是能拿出手机光明正大的拍他们丑恶的嘴脸，但我以前的学校偏偏不允许带手机，我每次都偷偷带，然后学会了各种偷拍证据的手段，虽然后来都被发现……” 郗雾嗤一声，褚颜午看着他，叶楼晖也看着她。 她抬眼皮，痞洋洋的：“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你可能想让褚颜午揍你一顿，又刚好知道学生会会议室的监控为了一定程度上保护会议隐私所以是消音型号的，因此证据流出，你就是受害者。” “是为了让褚颜午名声扫地然后失掉好人缘吗？还是别的什么更恶心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你的目的……” 褚颜午松了手，他现在理智回笼。 “但我现在拿着手机拍，就是有声音版本的证据，你说警察叔叔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如你的愿吗？” 郗雾说着说着又笑了：“哦，我差点忘记了，在场三人，好像只有你刚好十八，你说判罪是不是更容易也更严重一点？” 叶楼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当初掐我脖子打架那事，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吗？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想惹事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那个来的重要，尤其知道了你被全班孤立的事情，其实我有一瞬间是诧异的，因为我也遇到过被孤立的情况，所以我知道那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感受，所以我觉得不能听信其他人的一面之词就妄自给你下定义，他们讨厌你所以已经自带滤镜了，所以对你的评价不可能好一定是非客观的，所以我不想基于他人的言语给你下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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