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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耸耸肩：“那些猫猫狗狗都是被人遗弃，最后被胖婶收养。我刚来村里的时候，得了肠胃炎，工资还没发，身上没钱，是胖婶帮我交的医药费。” 又说：“虽然胖婶说话不好听，喜欢坑一把咱们外来的人，但有时候人很热心肠。上次许悦满村子找当归和红枣，是胖婶冒雨给你去隔壁村找亲戚借来的。” 这点，颜烟倒不知情。 陈默又问：“你拿出这么多鸡蛋，今天又要做什么好吃的？” 颜烟回：“鸡蛋宴。” 去皮的土豆，擦成细丝，两个胡萝卜擦丝。 如果是清炒土豆丝，需要把土豆丝浸泡在清水里，洗去淀粉，炒的时候才会不粘锅，炒出的土豆丝口感脆爽，加点香醋或干辣椒段，酸酸辣辣，超级下饭。 因为颜烟要做土豆丝饼，淀粉足一些，吃起来口感更绵，更香。 她把切好的土豆丝放容器里备用 。 陈默带来的猪肉，三分肥，七分瘦，最适合剁成猪肉馅儿。 两个胡萝卜擦出的细丝，取出五分之一焯水，焯熟后切成胡萝卜丁。 往剁好的猪肉馅里加熟胡萝卜丁，加葱姜水、食盐、酱油、葱花、味精，搅拌上劲。 打三颗鸡蛋，搅拌成鸡蛋液，因为肉馅里添加过调味料，有咸鲜味，鸡蛋液里不需要再添加调味。 灶膛里，小火即可。 大铁锅烧干后，颜烟沿着锅边淋上一圈植物油。 热锅冷油，等油脂滋润到铁锅表面，浇下一圈蛋液，摊开薄薄的一层金黄鸡蛋饼，一层层摞到盘子里。 鸡蛋饼铺开，用勺子挖几勺猪肉馅，均匀摊开，裹着肉馅，卷起蛋饼，最后压实。 依葫芦画瓢，把所有蛋饼卷完，还剩下些猪肉馅儿，颜烟犯懒，懒得为这点肉馅，再摊鸡蛋饼。 压实的鸡蛋饼切成一公分厚度的鸡蛋卷，摆在盘子里，上锅蒸熟。 颜烟又打了两颗鸡蛋，往里加入食盐和味精，如果有香油，加一点香油，蒸出来的鸡蛋羹会更香，更滑嫩。 往鸡蛋液里倒入一碗清水，用筷子搅拌，让蛋液和清水融合到一起。 她端着粗瓷碗里的鸡蛋液在案板轻震几下，震出水蛋液里的空气泡，用勺子撇掉水蛋液表面的浮沫。 两个步骤，可以让蒸出来的鸡蛋羹没有气泡孔，卖相更佳。 水蛋液也被颜烟放进蒸锅里，大火煮沸，转小火慢慢蒸熟。 蒸锅里上来热汽后，不用管它。 刚才摊完鸡蛋饼，锅内还剩下许多底油。 颜烟对许悦说：“中火就好，不要太猛。” 容器里备用的土豆丝，加上五分之二的胡萝卜丝，色彩搭配着很好看。 颜烟又切了点青椒丝放进去，加入淀粉、食盐、酱油、味精，把调味料搅拌开来。 淀粉带来粘稠感，加上土豆丝本身含有大量淀粉，搅拌后的土豆丝黏黏稠稠，结成块。 锅内油温升高，放入几团土豆丝，等待定型的时间里，往团状土豆丝里打上一颗鸡蛋。 怕鸡蛋滑溜一下长腿跑走，可以在土豆丝中间掏个洞，方便鸡蛋在这里安家落户。 定型后，下面的土豆丝被热油煎得焦焦黄黄，颜烟用锅铲给土豆鸡蛋饼翻面，轻轻按压，摊成饼。 摊得两面金黄的土豆鸡蛋饼，被颜烟盛盘出锅。 已经有三道菜，第四道菜是鱼香鸡蛋。 热锅冷油，两颗鸡蛋搅拌成鸡蛋液，浇在锅内，煎得两面金黄，用锅铲切割成鸡蛋碎，盛出。 鸡蛋碎吸取太多油脂，不用洗锅，颜烟往锅里倒入少量植物油，加葱姜蒜、一勺豆瓣酱爆香，因为鸡蛋碎内吸收掉大量油脂，一会儿爆炒的时候，会沁出部分油水，所以锅底不需要太多油。 豆瓣酱炒出红油后，加入刚才鸡蛋卷剩下的肉馅炒熟，倒入热水泡开的干黑木耳，剩下的五分之二的胡萝卜丝，一个青椒丝，一起炒断生。 炒的过程中，黑木耳噼里啪啦炸锅，把颜烟吓得魂不附体。 握草，好像翻车了！ 这个黑木耳太吓人，颜烟赶紧拿锅盖给它扣上。 扣上锅盖后，仍能听见黑木耳炸得锅盖砰砰响。 她用一只干净瓷碗，往里加淀粉、食盐、酱油、香醋、味精，少量白糖，调好的酱汁搅拌均匀后，掀开锅盖，倒入锅里。 有了酱汁后，锅里的黑木耳安静下来，没有四处轰炸了。 最后加一勺颜烟的特制辣椒油，装盘出锅。 最后一道番茄蛋汤，炒出红红的番茄汁，这里本地番茄口感偏酸，最适合煮汤了。 番茄煮出来红彤彤的汤汁，光是闻着，颜烟就知道是酸番茄汤。 闻着酸酸的番茄味，许悦吞咽口水：“我去喊她们吃饭。” 饭桌上，摆着四菜一汤。 放在平时，大家早已开始疯狂扒米饭。 想到颜烟明天要离开，大家忽然感觉饭菜好像没那么香了。 分明刚才还饿得冒火，被厨房飘来的食物香气，馋到胃里翻腾酸水。 “干什么呀你们，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吃饭，我不管你们了。”颜烟端起饭碗，夹一筷子鱼香鸡蛋，夸张说：“好吃耶！” 许悦被馋到，叼起一个土豆丝鸡蛋饼，眼睛瞪得像铜铃：“好酥，好脆，呜呜，我都不知道原来讨人厌的土豆，还能做成这么好吃的土豆饼。” 明天的烦恼，被许悦暂时抛在脑后。 大家齐聚一堂，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和满足感。 冯英夹起鸡蛋肉卷，好鲜，蘸上碗里的辣椒油，又是另一种香香辣辣的美味。 水蒸蛋羹嫩嫩滑滑，水水的，弹弹的，像是在吃牛奶布丁。 蛋羹拌饭，好鲜美哦！ 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块土豆鸡蛋饼，被许悦和冯英同时夹到。 许悦吸了吸鼻子，装可怜：“英英姐，你让给我吧！” 许悦比冯英小，以往冯英都会让着她。 今天冯英却一改温和面容，严肃说：“不行，刚才你已经吃了好几块。” 眼看两位团结友爱的同志因为一个土豆丝鸡蛋饼冷战，颜烟无语：“给你们一人分一半吧！” 饭后，冯英把帮颜烟卖掉黄精的钱拿给她，尽管只有三百多块钱，颜烟仍然很高兴。 这是她通过自己努力挖药材，在山里挣到的小钱钱啊！ 想到什么，颜烟从背包里掏出一沓纸币：“这里是两千五百块，其中一千五给送咱们甜瓜的李叔叔，叔叔要照顾中风的婶婶，本就不富裕。一千块，给村里小学食堂改善的营养费。” 冯英没拒绝：“好吧，我替他们收下，跟你说一声谢谢。” 颜烟冲她笑。 晚上，颜烟收拾好行李箱子。 许悦过来熊抱她，小珍珠吧嗒吧嗒掉：“呜呜，明早你走的时候，记得喊我，我去送送你。” 颜烟点头。 许悦很舍不得颜烟，晚上许悦也跟她们挤到一张床上，谈天说地，聊到深夜。 天不亮，手机闹钟响起。 几乎立刻，颜烟被惊醒。 她关掉闹钟，轻手轻脚从被窝里爬出。 洗漱完，她把牙刷、牙膏、毛巾等日用品用塑料袋裹好，塞进双肩背包。 拎着行李箱子，轻手轻脚带上房门。 颜烟蹲在院门口等待几分钟，果然看见一辆电三轮准时出现。 电三轮停下，颜烟费力扛着行李箱子放上去，旁边伸出一双手，帮她扶住箱子。 蒙蒙夜色里，颜烟看去，惊讶：“胖婶。” 胖婶：“上车，我还等着赶集市，别耽误我的事儿。” 颜烟麻溜爬上电三轮，用手机照明，摸到个小板凳，一屁股坐下。 跟来时一样，电三轮摇摇晃晃，能把人的胆汁摇出来。 驶出村口，各家各户，不时传来犬吠声。 从村里出来，道路两旁种植着农作物。 稻田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蝈蝈声，天边翻起鱼肚白，大公鸡的打鸣声，打破了夜晚的静谧。 进入山路后，不见稻花香和蝈蝈声。 一路上，颜烟和胖婶大眼瞪小眼。 为了避免尴尬，她尽量别开脸，去看路边一闪而过的野花野草，或是远处被云雾半遮面的山峦丘陵。 进入镇上后，路况比较平稳。 颜烟被放到车站，下车时，她抱住胖婶：“谢谢你，来送我。” 胖婶冷脸：“少臭美，谁特意来送你，我是来赶集卖黄花梨。” 说着，她晃了晃脚边用干草垫着的一兜黄花梨。 不管是不是，反正颜烟都挺感谢胖婶陪伴她一路走来。 最讨厌，离别的时候了。 “叔叔，谢谢你送我来。”跟电三轮叔叔道完谢，颜烟又对胖婶说：“婶婶保重，我走了。” 颜烟托着行李箱钻进客车，透过车玻璃，看见电三轮叔叔跟她挥手，胖婶扛着一袋黄花梨，去往镇上最热闹的集市。 大家都在为了生活奔波啊！ 颜烟也开始踏上回家之路。 乘客车到市里，紧赶慢赶，终于赶上她乘坐的绿皮火车班次。 颜烟和一位出来旅游的姐妹互帮互助，帮着对方放上行李箱。 摘掉双肩包，她摸到一团硬邦邦。 在客车里，就摸到过这团硬邦邦，当时她满脑子都是离别的感慨，顾不上。 离别的思绪淡去，颜烟拉开双肩包拉链，从里面翻到两个又圆又大的黄花梨。 咦，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这个胖婶啊，对别人好一点，都是偷偷摸摸的。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颜烟划开接听：“爸爸，我上车了，我坐的绿皮火车，会慢一点。还有几个小时，大概晚饭前到。” 又说：“你要给我炖鸡汤啊，好呀，我好想喝你炖的鸡汤。” 经过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回到熟悉的城市。 颜烟从出站口出来，看见黄秀兰同志乌黑的秀发上别着墨镜，见了她，懒洋洋招手。 颜烟飞奔过去，抱住黄秀兰，在她脸颊上吧唧一口：“妈妈，我好想你啊！” 黄秀兰嫌弃擦拭掉脸上的口水印：“你没洗澡吗，你身上都馊了。” 被嫌弃推开的颜烟：“……哪有啊，就是一点点汗味。” 又说：“呜，你不爱我。” 黄秀兰捏着鼻子，后退一步的动作，很认真。 颜烟环顾一圈：“我爸呢，他怎么不来接他的宝贝女儿？” “在家里给你熬鸡汤，走不开。”黄秀兰从颜烟手里接过行李箱，又去接她的背包。 颜烟提醒：“有点沉哦！” “这么小的背包，能有多沉？”黄秀兰一掂量，沉甸甸，里面是装了砖块吗？ 黄秀兰把背包还给她：“还是给你背着。” 黄秀兰开车来接女儿，这时候恰逢早晚出行高峰期了，路上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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