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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曾倒是在等一个电话、或者是一通消息。一开始他也没太在意，just一个工作日。只是这一天，他老僧入定，别的人可是春心荡漾，人心浮动。早饭嗦粉时老同事们在互相嘲笑对方“妻管严”，又问他有没有什么安排。 能有什么安排呢，他想，几十个澡都不爱洗的糙汉，在这个穷乡僻壤4G信号都不好的地方。520，也不是什么传统节日，难道还会有人发微信祝贺吗？ 谐音梗情人节欢快的气氛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达到了高潮——老师傅们发现新来小哥给女朋友发了520红包，尽管当时大家只是纷纷打趣，不过到了晚饭时，曾宇星获悉好几个老师傅效仿小年轻，也给老婆发了520、1314，即使被老婆逼问私房钱哪来的，也不忘互相攀比、秀秀恩爱。 曾宇星在周围环境强大的暗示下，这一天莫名其妙看了不少回手机。 手机也不是静悄悄的，大多都是公司叽叽喳喳工作事项，间或有几个侧面敲击的小姑娘，曾宇星通通已读不回。 也不知道是在等谁。 因为剧情需要，他一定是在等楼佳，只不过我们是平平无奇上帝视角，而小曾目前还没有参透这一点。 没有楼佳的任何消息，他们的最近聊天时间停留在5月初，最后一条内容是“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大约有十天，十天楼佳没有和他联系了，标有楼佳姓名的聊天框早已下沉，手往下全屏划动五次，五次才能找到她。他的左手中指无意识的挠抠着手机背板，右手握着筷子，夹到嘴里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只觉一股辛辣窜进喉咙，好像是姜。 心里也像被这股辛辣点燃，一只知了在不停鸣叫，一把火呼呼在烧。 也许是立夏，也许是他从小就有的挑食，也许是姜太辣，曾宇星有些烦闷，心情不太美丽。 挑食，他想起楼佳去吃的德国大肉汉堡。那里面除了大肉排，还有炸土豆还有芝士，那么油腻她一个小女生吃得很是开心，雀跃饱含在他们三言两语聊天之中。 她好像一直都很开心，在工地吃很差的餐食她也很开心，工作累到头掉也很开心，磨破了指尖贴创口贴继续做事时她也很开心，以前曾宇星老觉得她吵嚷，有让人不适的活力。现在想想，她应该也是有不开心的时候吧。 等曾宇星反应过来，他已经打开了手机相册，轻易翻找到年初他偷拍楼佳的相片。 相片是隔着玻璃，大巴起步时匆匆照下的。楼佳的脸不那么清晰，但是她垂在身侧夹烟的手，微低着的头，埋在围巾里白生生的脸，冷肃的气在初夏傍晚透过照片，清晰散发出来。 曾宇星一个激灵，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楼佳坐在麦当劳里犹豫着吃不吃冰淇淋时，接到了曾宇星的电话。
第15章 520怎么了 楼佳猝不及防，收到了曾宇星的电话。 吓人，太吓人了吧。 电话响了三声，楼佳回忆走马灯把从古至今她和曾宇星打过的交道迅速过了一遍，最后怀疑是他们之前合作的工程出了问题，曾宇星要找她借钱跑路。 “喂？”楼佳小心翼翼。 “哈啰”电波里曾宇星声音听起来很坦然。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骗色是底线了，借钱是不可能的。 “…” 这要曾宇星怎么说呢，问为什么不邀请他出去玩，问现在在哪里？ 曾宇星敢打包票，只要他敢质问楼佳，楼佳就敢立刻拉黑删除他所有联系方式，不带任何犹豫。 搞暧昧（算吧？）搞到现在，曾宇星领会到部分楼佳一些小型食肉动物的直觉与乖张。 “你是不是看到我的消息” “？”楼佳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来上次的玄幻事件，“啊，那个呀，我正好手机掉地上了，我刚捡起来就看见你已经撤回了。” 不知道为什么，楼佳没有承认。 曾宇星岔开了话题：“你在哪，有点吵？” “今天520啊，我当然出来玩” 很好，出去玩了。曾宇星不动声色：“人多吧，和上次的同学吗？” “我临时被放了鸽子，正在想去不去吃Godiva” Godiva，这么好吃吗，她一个人也要去。“我在这里吃的伙食好差” “哈哈那我等下给你直播我的冰淇淋，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吃，现在那你这么说，我必须去了哈哈” “好啊” “？” “你等下播视频给我” 楼佳太后悔了，她干嘛说这个呀。 一个冷知识：Godiva黑巧冰淇淋，任何一个中世纪淑女都没办法好好吃完，能不弄到嘴上的都是史前巨蜥。 楼佳决定装死，坚信曾宇星会忘记。 接下来楼佳又在Godiva买冰淇淋时又受到了情侣团购促销的攻击，舔着冰淇淋，她哒哒打字和朋友哭诉自己的遭遇，果不其然受到了全方位的嘲笑。 曾宇星好像掐准了时机，视频打进来的时候楼佳刚吃到了需要“嗷呜”张大嘴的部分。 Godiva光线今天很有情调，昏黄昏黄，顶灯照下来，楼佳在小窗里看自己的脸，透露出一股好生养的气质来。 可能是角度委实是过于死亡，她发现曾宇星偷笑了，有点着急自己形象受损，有不想立时调整角度“太舔”，楼佳程序陷入死循环，一下尬在原地。 曾宇星好心提醒：“冰淇淋要掉到手上了。” 楼佳不假思索，猛舔一口挽回流势。接着干脆开始调转镜头，像直播一样开始热情向曾宇星推荐起来，语速之快，动作之僵硬，很难让人看不出她手忙脚乱。 曾宇星很是享受她的手忙脚乱，又有点遗憾没有截图楼佳刚刚的窘态，没有收到邀约的不快正逐渐飘散。 等到冰淇淋缓过劲来，楼佳也缓过劲来，她吃东西习惯细嚼慢咽，尴尬过后干脆一边悠悠吃着一边死亡角度和曾宇星唠嗑。 可能是因为520广场上的人太多，视频通话质量不是特别理想，曾宇星看到的楼佳一帧一帧，这是他的耐心倒是很好，话说两遍也不着急，硬是陪着楼佳吃完了一整支冰淇淋。 楼佳感觉自己一年都不会再靠近Godiva了，好累。她好似成名前的大主播，披头散发毫无防备为一个vvvip客户做了一场直播，愈是妙语连珠愈是心力交瘁，既要显得风趣幽默，又要矜持疏离，是否实现创收目标她不清楚，只自觉心理和脸上的妆都已全花，此时此刻只想回家。 反观曾宇星，他看起来才更像享受完甜品感受到快乐多巴胺的那个人。 要真是直播，我预计楼佳也是不敢不愿看回放的。客户是否买账，客户黏性是否增强，目标值是否已锁定，如果一通复盘，再精心刻意的吻合，让她自觉一切将又回到最初时模样，大大的曾宇星，卑微的自己。 曾宇星视频电话此举意欲何为，34分钟的聊天是否拉近距离，楼佳决心放下一切，不再为自己加戏。她小小的脑袋既然参不透爱情暧昧的奥义，也享受不起拉扯的抓心挠肝，干脆用她最擅长的办法快刀斩乱麻。现在她和曾宇星乐观估计是恋人未满，那么就索性使用游戏道具，将难度设置成朋友，氪金跳过困难关卡，让自己快乐、放肆起来。 氪金玩家牛逼。 想清楚了一切的楼佳和曾宇星在这一晚聊天之后，对待这段关系，采取了截然相反南辕北辙的态度。 也就是微信，要是是FaceTime，楼佳就会发现，聊天时曾宇星截了好几张她的照片。 后来她在曾宇星手机“bae”相册里找到了死亡角度截图，上面还有“当前对方通话质量不佳”的字样。 ---- 天呐，有集美为我打赏，天呐天呐，谢谢谢谢喜欢我的狗屁不通！（后悔了我也是不会还的）
第16章 “要不要到时候正好送你” 社畜生平最痛一星期好长，星期一好难熬，楼佳常常恨不能现在就退休。但是真到了年中的时候，楼佳总是忍不住心惊时间飞梭。年中，对于他们公司是个特别时间，不仅意味着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也因为酷暑难熬，此时检修现场大幅缩少，大量的员工开始从四面八方回常市，调休年假，赶着暑期档口拖家带口带着家人出去玩。 精神头一般都比上班的时候好，楼佳刷着票圈，忍不住挪揄。 有家有室的员工休的休年假合法出去浪，有的朝九晚五准时打卡下班回家。年轻人，比如楼佳，AKA“公司培养的重要对象”，则要趁着年中“农闲”不停的开会、培训、汇报比赛。PPT一版又一版得改，哪里是“农闲”，只是由甲种心累更替为乙种心累罢了。 新壶装老酒。 还是那句老道理，只要你有心上进，时时刻刻都是赶鸭子上架式的忙；要想躺平，一年四季都可以闲得蜘蛛身上结网。 好在公司福利不错，消暑以及端午慰问品一块发下来，都不是什么很值钱特高档的东西（公司也不敢），但这些扶贫油、鸡鸭蛋着实也是体积不小。楼佳犯了愁： 这两桶油、一箱梨要怎么弄回家呢？ 曾宇星最近喜提了新车。 一辆中档价位的轿车，也不是什么大众熟知、高调的牌子。即使是上班五年，在公司的眼里你依然是个宝宝，所以他农闲在家也得来公司参加培训，青年壮劳力且有车，此时他也是后勤部门姐姐阿姨眼中的宝贝。 公司历史悠久，占了年纪大的缘故有不少地，一栋栋老楼修的都不高，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各个角落。曾宇星这次除了负责拖着小拖车帮姐姐们把所有人的东西从仓库挪到办公室，还需要帮老姜，他哥们，把东西带给他老婆。 大概是老婆这个词触动了单身狗敏感的心，不仅当车夫义务送货，还要传递“老婆我工作好辛苦就是为了让你和崽崽过好日子的”潜台词，曾宇星拖拖拉拉准备下班再送去，最好还要错过饭点，这样就可以避免留下吃饭又吃狗粮。 搬完东西，曾宇星推推搡搡，给同为单身狗楼佳发微信。 “公司发的慰问品真沉” “啊，是吗我只看见文字说的，我还没去领呢” 曾宇星干脆的发了一张照片，东西真是不少，他还故意把慰问品零散摊开来拍，显得慰问品又笨重、又多。 楼佳随便扫了一眼图片，“还真是不少”。 和楼佳聊了这一段时间，他逐渐发现聊天的楼佳除了幽默之外，往往说话是什么表面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比如说现在，他知道她就是单纯的表达东西多。 但是他不想她只想着东西多。 “我还要给老姜把东西送回家，他还在外面出差又没有车，我给他老婆送回去” “那确实是，他家里小朋友还很小呢，他老婆一个人还得管小孩，拿也不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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