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风就只有一个儿子,能被唐叔称为少爷的还能有谁? 当然是她所在的这间主卧的主人啊! 艹! 刹那间,时桑是彻底清醒了,危机感立刻爆棚,门外的对话她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火急火燎地拿起枕头下的手机就往阳台跑,跑之前还没忘把自己睡过的那一块地方抚平。 所幸逃脱过程中没出什么差错,当江辞深推开门的时候,时桑露出的睡衣一角跟着消失在了阳台上。 时桑松了口气,蹲在次卧的阳台上,仔细回忆起方才惊险的一幕。 从小到大一干坏事就会被发现,也不知她这个体质是随了谁。 随了谁。 这三个字久久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时桑下意识地仰起头,月亮依旧高悬,但夜空中的星星似乎被之前看到的都亮了一些。 她执拗,她坚信那不是错觉。 时桑一直蹲到腿脚发麻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将碎发别在耳后,然后她摸了摸后脑勺,身体比思想先一步僵在了原地。 她的皮筋还落在那张床上! 当时因为换了一张床,全身上下哪哪都变得舒服起来,她就越来越觉得扎着辫子的皮筋碍事,索性直接将它扯了下来,依着困意随意丢到了枕头旁边。 然而刚刚逃离的时候她压根没想起来这回事。 阳台靠得很近,四周又非常安静,时桑这会儿屏气凝神仔细听,竟然能听到对面传来的一些声音。 她听到唐叔喊了一句:“少爷,衣服已经帮您放到床上了,等您洗完澡后出来穿。那我先走了!” 也多亏唐叔音量突然提高,时桑这一句倒是听得完整且清楚。 不久后,世界归于平静,对面甚至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了。 时桑猜测他正在洗澡。 按道理来说也应该这样,刚从外面回来一般都是洗澡先于睡觉,只要他还没上床,那么发现她皮筋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甚至可以说为零。 她这么乐观地认为着。 如果皮筋被发现,他一定会调查清楚它的主人,而整栋别墅唯一的此种皮筋拥有者就是她。 紧接着,她就会被当众鞭尸公开处刑,说不定还会被兰姨为首的小团体称为变态。 时桑能有什么错呢,她只是想在维护尊严的同时睡个好觉罢了。 可是偏偏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会觉得她是个赤裸裸想睡别人床的变态。 俗话说得好,三思而后行。 这种悲惨的后果她怎么一开始没想到? 时桑好好反省了一下自身,只能说,她是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sui! 而现如今,她选择再冒一次险成功的几率有百分之五十,选择就此离开放任不管的话,成功的几率为零,被公开处刑的几率为百分之百。 权衡再三,时桑选择了前者,再冒一次险。 当她再度翻到对面的阳台时,一切都非常顺利,江辞深果然正在洗澡,她瞄了好几眼淋浴间,然后蹑手蹑脚地靠近床,迅速在右侧枕头底下摸索她的皮筋。 摸到了。 淋浴间的水声也停了。 时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门玻璃上隐隐约约倒映出了个男人的身影。 他生得高大,彼时正在裹浴巾。 时桑来不及端详,拿着皮筋就往阳台上走,已经竭尽全力地让自己的脚步声降到最小。 半个身子还未离开主卧,淋浴间的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那是时桑第一次见江辞深,在一个非常尴尬的时间跟场合。 他的身材颀长,无可非议得优越,下半身裹着条白色浴巾,上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真的可以用优美来形容,不过分健硕,一切都显得那么得恰到好处。 再往上看,被水汽氤氲过的皮肤细致白嫩,时常透着冷峻不容亵渎的脸庞此刻却尽显柔和,一双乌黑的眼眸深深地锁着那个“非法入侵”了他地盘的小姑娘。 没有惊吓,更没有愤怒,只有静静地打量。 反观时桑这边。 短短几秒内,她便在想看和不能看之间反复抉择,最终还是颇为羞涩地将目光放回了自己身上。 她很快就想好了类似于“如果我说我的皮筋意外落到了你的卧室,你信不信”之类的说辞,从而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活像个傻逼,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底是自己犯下的错,时桑狠狠咽了口唾沫,随后匆匆略过对方赤着的上半身,大大方方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要不等你先穿好衣服,我们再聊?” … 时桑识相地背过身,等待江辞深换好睡衣。 “可以聊了。” 对方突然抛下这一句,就着最近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时桑听到动静,机械地转过身,稍显不自在地瞥了一眼,也不怎么跟他客气地坐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这么一坐下,时桑突然觉得江辞深的态度有些古怪,当发现自己房间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时,脸上不应该多多少少表露些情绪吗?怎么他如此淡定,莫非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那这也……太惨了点吧。 见她迟迟不主动开口说第一句,江辞深少了些许耐心,拖着尾音带着打量的意味问她:“你是?” “时桑。” 她也没多加赘述,只是简简单单报了名跟姓。 江辞深缓慢地似是无心地重复了一遍:“时、桑?” 听着他这极其陌生的语气,想必是对她没什么了解,时桑顿了顿,向他解释:“就是之前被江叔叔带进这里的那个时桑。”
第6章 凛冬散尽 ◎“你睡床,我睡地上”◎ 相比于时桑无处安放的眼神,江辞深则是静静地打量着她,像一个城府很深并且惯于循循善诱的猎手。 小姑娘生了一张好看的鹅蛋脸,外轮廓有棱有角,显得比较英气,但是她的五官偏向清纯和甜美,皮肤很白,鼻子小小的,嘴唇偏薄,高高的眉骨又使得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倔强感,看上去就不是那种任人随意摆布跟欺负的小白花。 而她身上的那套玉绿色睡衣,和她平日里的穿衣风格并无两样,都属于简约的森系风,比较自然清新有气质。 她的头发乌黑浓密,不算很长,只是齐到肩膀以下一点儿,此刻碎发凌乱,大概是心思全被其他事情所占满,压根没想起来要在外人面前注意注意形象。 从侧面看,男人威慑力十足,身上的睡衣虽遮住了大部分肌肤,但是松松垮垮的,平添几分禁欲气息,淡淡的皂香一股脑儿地都钻进小姑娘的鼻尖,她哪曾遭遇过这种情况,等到透过几根碎发对上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时,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事已至此,既然逃也逃不掉,那还不如开门见山,于是时桑迅速切入了正题,将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都告诉了他。 或许是因为他的颜值,又或许是因为他表露出的沉稳,时桑莫名地觉得,在他面前坦诚一点少一点弯弯绕绕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江辞深听完后,幽幽地瞥了时桑一眼。 小姑娘看上去还挺真诚的。 “你要是不信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我房间看看。”时桑挺直身板,义正辞严地说完就要起身。 “不用了,我信你说的。”江辞深很快就打断了她,语调很平静,不像是戏言,然后他顿了顿,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只是你这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兰姨刁难于你,你就不怕我会有什么想法吗?” 时桑沉默了一瞬,而后认真地看着他说:“不会,我相信你是个能够明辨是非的人。” 这句话无异于初次见面就说“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一样单纯跟幼稚,江辞深笑了笑:“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凭什么这么相信我?” 时桑想了想,如实回答:“感觉。” “……” 从一开始看到她起,到听明白前因后果,他不发怒不斥责,她就觉得他为人处事很稳重,不会情绪化,想来肯定能明辨是非,说不定还能理解她的处境,但是这要取决于他的立场,会不会跟兰姨一样,她不知道,但她想赌一把。 江辞深:“那今晚发生的这些,都需要我帮你保密?” 时桑一整个愣住。 她其实一早就盘算着要怎么开口,才能让这个才见了一次面尚不知到底是敌是友的男人,不要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结果她万万没有想到倒是对方先提起来了。 察觉到她的震惊,江辞深淡定地表示: “面对兰姨的刁难,你完全可以打电话跟我父亲告状,然后仗着他的权势为自己打抱不平,但是你没有选择这么做,说明无论采取什么办法,方法可不可行,你都想自己一个人处理,不希望他掺和进你跟兰姨之间的矛盾,自然你也不会希望我将今晚的事说出去,否则事情闹大,就会传进唐叔再传进我父亲的耳朵里。” “……” 时桑一时间更加沉默了。 这男人不仅长得绝,善解人意的程度更绝! 少女的心脏啊怦怦直跳。 她果然没有赌错。 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本以为被发现后肯定完蛋了,没想到她就此遇到了“贵人”,刚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不过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要放弃利用我父亲的威严来对付兰姨?”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兰姨等人对她的偏见是刻在骨子里的啊,即使她搬出江晨风来镇压她们,她们也不会减少对时桑的偏见,说不定还会给江晨风添麻烦。而她也不在乎兰姨到底怎么看她怎么对她,只要兰姨给她使绊子,她就报复回去,她其实什么也不图,反而有时候大脑不太正常地觉得,跟兰姨闹的时候还能给枯燥的生活找点乐趣。 但是这些话她不想袒露给外人,所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没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能应付。” 江辞深就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波澜,仿佛在分辨这句话真心与否。 时桑意识到已经聊得差不多了,边起身边说:“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清楚了,那我先走了。” 瞧着她往阳台的方向走,江辞深蹙起眉:“你要走去哪儿?” “阳台啊,要不然我还能去……”时桑理所当然地指了个方向,快说到最后,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江辞深干笑两声,“抱歉,我脑子抽了,我从正门走。” 她倒也不跟他客气,换了方向就往外走。 江辞深看着她的背影:“还有段时间天才亮,你打算睡哪儿?次卧的床垫,还是小杨的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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