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他低低道。 念初一颤,再也握不住包,电脑掉在地上,她动弹不得,低下头,留给宁言书一个发旋,说了声:“对不起。” 是应该讨厌她的,她是个坏姑娘。 可其实,她没听懂他的意思。 恨就是爱,他生气的是她居然自己扛下那么大的事,生气的是她离开他后过得那么不好,生气的是她将他拒之千里。 生气的是,他只能这样说着相反的话才能靠近她。 “你放开我。”念初已经带了哭腔。 她害怕,怕越过这一步就不能回头。 这个男人的怀抱,她该怎么拒绝? “不放。”宁言书当起了无赖,刚才是谁说以后再也不见的? 他压低了身子去瞧她的脸,才发现这丫头真的是哭了,接骨那么疼的事都没掉过一滴眼泪,这会儿被他压在墙角居然哭得那么伤心。 可他没退开,就这样瞧着她,倒是希望她继续哭。 念初手使不上劲,改用脚踩他鞋,踩出两枚脏兮兮小脚印,是越来越难过,看着近在咫尺、日思夜想的脸,她求饶:“我希望永远不用再见到你,拜托,放了我,成不成?” 圆桌顶上一盏罩着竹笼灯罩的灯,灯光泛红,美化了食物和环境,却照得宁言书面色阴冷,额角一条青筋蜿蜒凸起。 这时候,消失很久的汤静娴突然回来了,她双手捧着一个精美蛋糕,头顶落满了白白的雪粒子,估计是一路跑来的,寒风吹红了小脸,也融了雪,她的头发湿了,里外温差大,头顶冒白烟,人却很高兴,门一拉开就喊小宁哥,张口一团白气:“祝你生日快乐!” 然后,瞧见了角落里几乎是抱在一起的男女。 汤静娴的笑容僵掉。 宁言书伸手将念初挡住,侧头对汤静娴说:“小娴,麻烦你先走,我就不送你了。” 蛋糕上的蜡烛跳了两跳,不知为什么灭了。 念初小小挣扎,宁言书压住人,汤静娴愣了几秒,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说:“好。” 她放下蛋糕,拎了包,转头匆匆离开,眼角滑下一颗泪,闪着晶莹的光掉在地上。 这一隅,终于安静。 念初感觉一切是那么的糟糕,她很糟糕,这个男人很糟糕,他们的相遇很糟糕。 宁言书缓缓松开她,稍稍后退一步,喉头干涩地解释:“小娴是海洋哥绕着弯的亲戚,这些年和我们一道玩,把她当小妹妹看,你别误会。” 念初抹干眼泪,说是我失态,我能走吗? 宁言书摇摇头,拉着她坐回桌上,他让人上酒,话说得意外谦卑:“今儿我过生日,你陪陪我成么?” 念初紧紧攥着手:“可我想走了,真的。” 服务生送上来一瓶茅台,宁言书给自己倒上,仰头喝干,再倒一杯,他说:“我心里不痛快,丫头。” 丫头。 这一声,隔着千山万水。 念初终于坐下来,也给自己倒满,她早已戒酒,为了他破戒。 酒很香,心很苦,所以酒也变成苦的。 她说:“我心里也不痛快,宁言书,我们分手很久了。”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还没分手,不是吗?” 这一问,倒将念初问住了。 宁言书端着小巧的酒杯一饮而尽,酒上头,可眼神却越来越清明,瞧着愣怔的女孩:“没有。” “是你自己走了。” “我没同意。” “你欠我一个解释。” 念初再喝一杯:“我不喜欢你了。” “呵。”他笑,“谁信?” 没人信,大院那帮人不信,可又说不出其他原因。 念初红着眼:“反正就是这样,我没那么伟大,受不了你总是离开我,我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你也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分手也可以,只要你好好说,我宁言书不是放不下的人,为什么要卖了房子跑这儿来?” 念初看着他:“所以你真是为我来的?” 宁言书不做声。 “回去吧。”念初说,“回去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握住她的手,“告诉我。” “没有。”念初搡开,主动给他倒酒,“当初走得不明不白,确实欠你一个告别,今天喝完这场酒,咱俩彻底断了,来,干杯。” 她举杯,等着他。 宁言书安静了许久,直到她快握不住酒杯。 他也端起酒,两个小玻璃杯轻轻一碰,誓言就立下了。 各自仰头喝干,念初笑着说:“谢谢。” 宁言书垂下眼,囫囵点了下头。 这一天,宁言书彻底喝醉了。 他很少喝酒,更是不会在大白天烂醉如泥。 念初从包里翻出魏天的名片,让他来接人。 陈曦跟着一块来的,下了车和念初说:“你真行。” 念初也上了头,强撑着装没事人,还冲陈曦笑了一下。 陈曦这时沉了脸,说她:“心有多疼只有你自个知道。” “不疼。”念初说。 魏天架着宁言书出来,对念初说;“上车,哥送你回家。” 念初摇摇头:“我自个能走。” 陈曦拉住她,她挣开手,终于忍不住吼了声:“求求你放过我吧!” 魏天和陈曦站在雪里,对看一眼。 念初又笑着道别,指着不省人事的宁言书:“说好了,以后都别见,这事儿翻篇,回去吧。” 她叫的车到了,还是那样艰难地挪进车里,面上看不出半点酒意,道了声师傅好,再也没回头。 陈曦望着越走越远的车,狠狠打了宁言书一下:“我让你别急别急!宁小二你这是干什么呀!” 宁言书闭眼躺在后座上,迷蒙之间唤了声:“念初。” 魏天拉住陈曦,叹了口气,说:“先回去吧。” 载着念初的车驶出胡同,车上的女孩埋着头,无声地在哭,唯有抖动的肩膀泄露了她的悲伤,前头司机递过来一盒纸巾:“姑娘,擦擦吧。” …… 第二天,念初去了趟大恩寺。 山中寂静,偶有信徒上山,大殿上跪着一个女孩,听和尚敲木鱼,一声声,心中渐渐平静。 南春碎碎念: 汤老师有点暖~明儿见~晚安~~(¦3[▓▓]
第200章 故事的后续13 清晨,厚厚的格纹毛衣毯里三只姜黄小狗崽躺成一排乖乖睡觉,其中毛色最亮最纯的那只先睁开眼,小短腿蹬了蹬,毫不客气地咬了咬一旁兄弟的耳朵,再抬爪子扒拉扒拉另一边哥哥的脸,最后坐起来,呆眼迷蒙。 在旁边爬了一夜的同色姜黄大狗无声地探过脑袋,亲昵地用粉色大舌头舔湿他的小崽,目光温柔爱怜,黑鼻头逗趣地顶着小崽肚皮,两旁睡着的两只低声哼哼,似乎不喜欢被打扰,于是大狗嘴一张,将不睡觉的小调皮叼出窝,肉垫子哒哒哒走向里面卧室。 小狗崽在爸爸嘴里离地半米,好奇地打量四周,大狗将狗儿子甩上床,自个前爪也扑到床沿,用鼻头顶了顶盖着厚棉被卷成蝉蛹的姑娘。 念初疼了一夜,好不容易在凌晨四点迷糊一阵,从前老虎不敢打扰她休息,自从有了狗儿子,还真当上称职老父亲,老年得子怎么疼都不过分,胆敢让主人大清早的起来开罐头。 念初揉揉眼,一手捞起小狗崽搁在腿间,哑声道:“黄蛋蛋,早安。” 再揉揉大狗头:“老虎,早。” 父子俩齐齐呼噜呼噜,黄蛋蛋翻出嫩生生的肚皮,要主人给挠挠。 念初俯下身,亲亲可爱的小家伙,老虎也凑过去,舌头舔舔主人的手。 也别睡了,起来给弄吃的,老虎用鼻尖顶着黄蛋蛋然后一仰头,小家伙圆滚滚滚到了爸爸后颈,乖乖抱着,被爸爸带着出去吃饭。 给老虎开个罐头,给黄蛋蛋吃蛋黄泡牛奶,这顿早餐比念初都丰富,小丫头咬着片全麦面包摁开电脑,用了这么些年,电脑反应开始慢下来,开机时间长不说,登个QQ也要好几分钟,她就这么等着,面包吃掉一半,外头买的跟自个做的不能比,想当年她用厨师机揉面,揉出膜,最纯的全麦最扎实的坚果,烤出来的面包那叫一个香,面包刀一切,擦卡擦卡响,里头却拉丝,一个人可以毫不费劲抱着吃半个。 外头买的则没那么用心,为了延长保质期搁许多添加剂,一袋面包念初啃半月。 但也没寻思着要自己烤,有口吃的就成。 桌上一杯凉水拿来喝掉,这就解决早饭了,拍拍手点开QQ上最近联系的一个编辑,勤等着到上班时间给人发消息。 对方是一个影视制作公司的,通过微博找来谈合作,念初自己单打独斗没人脉没法务没助理,却也不想麻烦丽莎,对她半个字都没提,自己学着查了查,查到这个影视公司背后老板其实是个当红小生,显然是资本运作,想在上市前收割一波具有改编实力的作品。 据说这家公司目前买了快一百本。 念初掰手指算算,很谦虚地想,一百本,也该轮着自己了—— 前头第一梯队大神就那么几个,各种版权早抢完了,第二梯队数量也不太多,念初觉得自己属于第三梯队,本人不太吸粉、作品因为太虐得了粉丝一后妈帽子,她稳稳戴上,期待这事能成。 写文的都想有一天自己的作品能上星上卫上大屏幕,这年头能默默待在一个网站里坚持不懈码字的都是有初心的人,唯有这样的人才能耐得住寂寞经得起挑剔。 她有个作者群,里头大神没有,都是一路从小透明走来的基友,从前她忙,忙着照顾奶奶忙着生活,没在群里说过几回话,等一回神,群里混成小粉红的不老少,也有人成功卖掉过影视版权。她特羡慕,但也仅仅是羡慕。 继续哼哧哼哧在给丽莎干活的空档描绘她的蓝图,图的是个真心喜欢。 自己的心头宝,也想给别人瞧瞧,也想得到肯定。 现在人家发出邀请函,原本觉得遥不可及的事成了一撇,日子有了期待,仿佛开了天光。念初是真心想成,所以没天花乱坠开价,对方说要报给领导,一报就是一周,下周来砍价,念初又退一步,让了十万,对方又说在开会研讨,就没声儿了。 她心里没底,也不好再问谁,倒是群里有个基友和她差不多时间被搭讪的,人大大方方说自个的事,一点进度都要在群里汇报。这也方便了念初不少,跟着一步步走心里有底。 上周,基友抱怨谈个合约跟便秘一样,憋得慌,她还安慰:【好事多磨。】 这一早,那位朋友发来喜讯:【成了!我签了!】 发了个大红包,群里一帮夜猫子都再睡,念初想沾沾喜气,点了一个,中了十块钱。诚心诚意说:【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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