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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小妞妞已经摆好了桌，他弯腰从后面将人纳入怀中，慵懒地埋脸在她肩窝，不愿意起来。 呼吸温热，轻搔，念初觉得痒，笑起来，推他脑袋，软着声儿：“快点吃吧。” 他这才直起腰，拉椅子坐她身边。 先喝汤，香料浓郁的味道叫人胃口大开，接着吃面，一入嘴就知道是这丫头手擀的，盐味和水量掌握的恰到好处。弹牙滑爽，肥牛片堆成小山，特地选的不那么油腻的部分，吃着不费力，和这面条呼噜就顺进胃里。 这一碗叫小宁爷想了一晚上，吃着吃着，把手摸上旁边女孩的大腿，揉了揉，是个表扬的意思。 然后，拍拍自己大腿，女孩就顺势把脚丫子架上去了，他拿手摸了摸，想看她冷不冷，这光脚的坏毛病就是不会改。 念初嗤嗤笑起来，用脚趾头揣他手：“吃饭呢摸什么脚，不嫌臭啊？” 宁言书满不在乎，手指还在拨弄那五颗圆嘟嘟的脚趾豆：“你说你臭不臭？” 小姑娘脸皮挺厚：“可臭了，你还摸？不讲卫生你！” “有这么说自个臭的？”他笑着一掌捏住脚背，不撒手，单手吃面条，念初也就不闹了，让他这么攥着。 可这人，忒讨厌，你好好玩我脚不成么？还要往上摸，摸我小腿，那只手来来回回的，搅得人又痒又怕。 女孩的小腿细瘦修长，若要比起来还没小宁爷胳膊粗，他手触着，默默评估里头骨头的尺寸，重量，肌肉与皮肤组织的情况，算是个职业病，瞥了眼小丫头：“肌肉量不足，你这样老了以后爱摔倒，骨头脆点的话动不动就骨折，怕不怕？” 念初点点头。 “明儿开始锻炼起来，下去跑圈，我让老虎陪你。” 老虎听见自己名字了，特有使命感地挺起毛茸茸的胸脯，表示愿意。 见小姑娘乖乖的，想起什么，说：“哎，跟你说个事，陶小敏有女朋友了，就内小护士，有你微信内个。” 也没见念初吃惊，反而说：“我早知道了。” 小宁爷：“……” “傻小子，还是人先追的他。” 小宁爷：“……” 敢情就我消息落后呢？ 念初捧着脸，问：“小宁哥，你记得咱俩谁先追谁么？” 这是一道送命题。 只见宁言书收拾起碗筷，经过念初身后时抬手揉揉她脑袋，用力摁了摁，低低道：“看你长得特漂亮，我先追的你。” 没有什么比夸一个姑娘好看还要来的效果好。念初哒哒哒跟在他后头，笑着：“嗨呀，原来是这样，你从前总是来我家蹭饭，给奶奶送药，都是想多瞧瞧我吧？” 小姑娘脸上泛着红光，在灯下微微发闪，一双眼炯炯有神，仰头看着洗碗的男人。 宁言书看着她的笑靥，蓦地低下头，噙住那张小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两手沾着泡泡，用小臂将她一揽，轻轻咬着她丰厚的下唇，跟吃果冻一样，一口又一口。 南春碎碎念： 昨儿评论里问我会不会做饭的……………………哼！
第311章 然后，小宁爷状似无意：你陪我出去一趟。 这人，也没说去干吗，念初就轻松上阵地跟着走了—— 穿着她大学生似的运动裤和旧毛衣。 出门前，宁言书停下来瞧了瞧，特别是她因为毛衣静电而根根立起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挺喜庆。 那时她压根没在意，但两个小时后，当她坐在临市市政府的大礼堂里，看着站在台上的那个男人，他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眼里有出门前的那种笑意时，礼堂里坐满了人，念初啪地拍在自己脸上……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她一定要穿上她最好看的裙子，画个精致的妆，头发卷一下，抹点发油，喷点香水，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她给他丢人了…… 这人，真讨厌，出门前为什么不说？ 待会儿她怎么上去给他献花？ 对，花！ 她花还没买呢！ 一直驼背躲着的小姑娘蓦地站起来，小声对身边的人道：抱歉，抱歉，让一下，让我出去…… 而台上，明明站着一排等着领奖的人，宁言书没有没有特别打扮却是整场最亮眼的存在。念初看着摄影师对着其他人意思意思拍完，全程就开始对着宁言书无死角拍照，他这人，最不喜欢这样，暗暗盯着镜头看，再拍了两张后，摄影师被这道寒冰之光冷到，默默收起相机，下台了。 接着，是领导上台讲话，颁奖，领奖状。 念初走到一半，知道已经晚了，此时脸蛋画得格外漂亮的主持人举起话筒，采访起获奖人，最后，站在了宁言书身边。 男人清了清嗓子，浅浅道了声：大家好。 念初顿住，扭头看他。 他的头上打着灯，会场变得鸦雀无声，坐席中间有个位置立着一台摄影机，对准了他。 他说：我是省协和骨科的宁言书。 念初不出去了，缓缓倒回去，坐下。 他说的话，哪怕任何一个音节她都不愿意错过。 主持人抬高手，他迁就地微微弯腰，有设备人员矮身上台，递上另外一个话筒，他总算能站直，朝设备人员微微颔首，听主持人提问：我们都知道在大广场事件中你是在场唯一一个大夫，也是你没有放弃救治，在最后关头救下了嫌疑犯，而你自己也受了伤，我想请问一下宁大夫你当时的想法。在那种生死关头，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宁言书没有思考，仿佛答案就应该如此：你也说了，生死关头。 答案太简练，倒叫主持人愣了愣。 摄像机在拍，她专业素质很高，立刻找到其他话题：凶手恶意报复社会，你却有如此胸襟，实属不易，所以这个个人二等功你实至名归。 宁言书没说话。 主持人又说：可以说说你受伤停职的那21天吗？一定很难熬吧？ 一般也就一两个问题就过，只是给当晚的新闻取点素材而已，可也不知道是宁言书这人太上镜还是怎么的，这就被缠住了，问个不停。 其实说实话，要不是在其位谋其职，这奖他不会来领，没觉得有多好，回去院里发多少奖金他都不心动。 可他是协和的大夫，是大广场事件的见证人，他有这个义务和责任。 他无法拒绝。 省里关于个人功勋的评审工作早就结束了，他是最后一个定下的，在大广场事件之后，领导要他做这个表率，给社会展现所谓的正能量，所以，他来了。 南春碎碎念： 我宁哥就是牛逼，个人二等功不当回事不想领呢！ 念初：丫就是孤僻不合群！ 小宁爷：谁？你说谁？谁不合群？丫头你再说一遍？你脸红不红？ 念初红着脸，跺着脚：哼！
第312章 兔儿鸭儿小青蛙11 “关于停职的那段时间倒不如说是等待窗口期过去的21天，凶手是艾滋病患者，我在急救过程中职业暴露，我等待着检查结果。一开始是很难熬。”宁言书的目光十分坦荡，也会害怕。 主持人要的就是这个，人都有弱点，但在这份害怕中还会救人，那就是英雄。她给摄影师使眼色，要拉一个特写。 宁言书举着话筒，目光游移，找到了台下的姑娘，看着她，他说：“后来，也没那么害怕了。” “为什么？”主持人问，“是救死扶伤的决心战胜了害怕吗？” 宁言书瞧了主持人一眼，那眼神，像是说：“想什么呢大妹子，爱国战斗片看多了吧？” “有个人陪着我。”他指了指台下，“今天她也来了，很谢谢她，在那段日子没有让我一个人待着，那太糟糕了，会胡思乱想。” 主持人和摄影师唰唰看去，见位置空了，那里没人。 宁言书淡淡地：“躲起来了。” 主持人和摄影师：“……” 躲起来就躲起来啊，有什么好笑的？大帅哥宁大夫，你拿了这么大的奖半个笑脸没有，这会儿对着个空座位笑啥呢？ “是你的女朋友吗？”主持人问。 念初蹲在地上，捂着头，生怕摄像机拍过来。 这么着，也能听见他说话。 他说：“是未婚妻。” 一颗矮蘑菇眼眶发热，更不敢出来了。 未婚妻，她曾经是……到今天依然算数。 主持人显然对优秀的宁大夫的私人情况也很感兴趣，脑筋转得很快，问：“那么，未婚妻在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呢？” 标准的能上新闻的答案应该是我太太很支持我，一直鼓励我，说我做得对。 而宁言书却给了这么一句话：“很生气。” 主持人和摄影师：“……” 宁言书看着那空出来的位置，全场的人都在听他讲话，他知道她也听得到。 那天，真是非常生气呢，他认识她这么些年，最生气的一次，怒得要把人杀掉，同归于尽。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为他不平，为他出头。 她那么小一只，自己被人抄袭被欺负了也缩头乌龟一样，却曾经想要冲进警方的守卫傻了那个可能有机会让他感染艾滋的人。 可她没那么做，以为有最后的底线与良知，自己与自己较劲，最后是在气自己了，站在警察跟前，气得哭。 她从顶着红色水桶在雨里踩水花那天起，就一直这么可爱。 “后来她问我，会不会后悔。”宁言书握着话筒，实在不想再被问被拍，主动做结束语，他知道主持人想要什么。 他说：“我不是为了领奖，也没有后悔过，我只是做了每一个大夫都会做的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我在这里说两点，希望大家如果大广场事件这样的情况，不要轻举妄动，尽力保护自己，其他的事，让专业的人来。” “第二点，关于艾滋病，不管是哪种渠道感染，不要慌张，保护自己，第一时间服用阻断药，成功率很高。不管是怎样的原因，请不要把愤怒对向普通老百姓，他们是无辜的，警察、大夫、当晚在场的专业人士也很无辜。” “那样做或许能宣泄一部分你的不甘和绝望，但不会有人一直记得你，死了就是死了。” “我在事发后由未婚妻陪同出过几次门，我很喜欢早晨的菜场，喜欢看我未婚妻和摊主杀价，我认为，我做的一切是有价值的，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做，我虽然会很安全，但我会日日在后悔中度过。那些日子，虽然等待最终的检查结果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我很安心，也做好了得到坏消息的准备。” 宁言书顿了顿，想起那几天，念初不安极了，却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半点，她总是笑着，和他认真讨论起如果真的，要怎么做措施，要怎么合理地爱爱，她说自己是个很科学的人，可转头又去寺里拜拜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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