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拿了两罐冰啤,江惊岁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把另一罐勾开喝了,现在也没法开车。 姐弟俩在楼底下拉扯半天。 连祈也不参与进去,就站在旁边笑着看他俩掰扯,最后在江惊岁彻底炸毛,要在绿化带里挖个坑把游皓埋了之前,终于出来做了个和事佬。 “我来开车吧。”他稍微拦了一下,免去了这位弟弟长眠于此地的命运,“我送他回去。” 游皓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嘴里还在小声重复:“我要回家。” “……”江惊岁糟心地捶了一下游皓脑袋,都不想跟他说话了,强迫自己转头去看连祈,“我跟你一块去。” 游皓一路聒噪到南街。 许芸不在家,去江惊岁外婆那边了,还没回来,游樟今天在单位值班,也不在。 车上还有游皓从学校里搬回来的东西,江惊岁想把车停在这里,和连祈直接打车回去,但游皓坚持:“不行,我妈说,让你开车回去。” “……”江惊岁懒得跟他讲道理,只问,“那你东西怎么办?” “搬下来。”游皓说。 “谁搬?” “我搬。”游皓说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连祈看他这副走路都走不稳当的模样,打算过去帮忙,江惊岁一把拽住他的手腕,面无表情地说:“让他搬,我倒是要看看他这样怎么搬。” 后排座位上高高地堆着两摞书。 后备箱里还有行李箱和两个装着各种零散玩意儿的纸箱子。 游皓用力搓了一把脸,弯腰搬起外面的纸箱,迈开步子的第一步,脚下就没踩稳当,一个趔趄之后,手里的箱子不出意外地掉了下来。 里面的东西七零八散地滚了一地。 江惊岁的拳头都捏紧了。 对不起,是她的错,她没想到这一层。 现在好了,他们不仅要搬箱子了,还得收拾东西。 江惊岁闭了闭眼,本来是想忍一忍的,不跟醉鬼一般计较,奈何游皓太气人了。 她有点忍无可忍,正要上前锤她这位好弟弟,连祈拦了一下:“我去捡吧。” 江惊岁一顿,有些惊奇地回过头去看他:“你说什么?” “我去帮忙。” 江惊岁表情更古怪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许久,像是在怀疑眼前这人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位朋友。 “不是,你这什么眼神?”连祈挑了挑眉。 江惊岁转头盯着他,十分不解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怎么?” “你以前脾气可差了。”江惊岁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小王子把你桌子撞倒了,也是课本掉了一地,你当时差点把他头拧下来。” “……” 也没,那么,夸张吧? 江惊岁又打量他半天,最后点了点头说:“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连祈没接这话,只懒洋洋地揉了把她脑袋,动作并不算温柔:“江惊岁,我现在脾气也没那么好。”他的语气懒散,“是因为那是你弟弟,所以我才愿意拿出耐心来。” 尾音落下,她尾指被套上一个有些凉的圆环。 带着点重量地往下坠。 是车钥匙。 江惊岁再抬头的时候,连祈已经走到游皓身边了,先把游皓拉了起来,又去捡地上的书。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头把钥匙放进兜里。 少了游皓添乱,东西搬起来也快,清完车上的行李,江惊岁指挥着连祈把游皓丢到二楼,这才开车回去。 折腾这么一趟,到家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小区里静悄悄的,保安室的老大爷照常早早地关灯睡觉了。 江惊岁推开车门,人还没下来,连祈单手撑住车窗框弯腰看她:“脚腕还疼么?” 刚才搬东西时江惊岁过去帮忙,结果被她的好弟弟绊了一下,台阶踩空一层,扭到了脚腕。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回来路上开始疼起来了。 江惊岁下来试着走了两步:“还行。” 隐约的钝痛,也不是不能忍。 倒是连祈见她走得一瘸一拐的,看不过眼地轻“啧”一声,过去将人抱起来了,江惊岁刚要说“我自己能走”,连祈不轻不重地丢来一句。 “手搭好,摔下去我不负责啊。” “……” 你说的这话,那才是真不负责! 江惊岁涌到舌尖的话咽了回去,立刻收紧了勾着他脖颈的手。 上楼进门,连祈将人放到沙发上,单膝屈起半蹲在江惊岁面前,挽起她的裤腿看了眼。 脚腕红了起来,有点肿。 他抬手轻按一下。 江惊岁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安详去世。 “很疼?”连祈抬起眼来。 “我本来不怎么疼的。”江惊岁把腿缩了回去,“但你这一手下去,我感觉我明天就可以去参加残运会了。” 连祈因她的话而笑,松开她的脚腕站起来,往四周看了一圈:“家里有红花油么?” “没有,但好像有瓶云南白药喷剂。” “在哪儿放着?” “书房吧。” 连祈到书房里找了找,拎着医药箱出来。 打开药箱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郁的药膏味道就飘了出来,跟江惊岁后脖颈贴的药贴是同一种味道。 厚厚的一沓药贴下面,压着瓶没拆封的白药喷雾。 连祈看了眼生产日期:“这过期了吧?都放三年了。” “没事。”江惊岁摆了摆手,“白药这种东西,过期了也一样能用。” ……是吗? 连祈不太清楚这个,但看江惊岁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他屈膝半蹲下来,伸手捏住她的脚踝。 江惊岁都要伸手去接了,没想到他会亲自上手,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我自己来。” 连祈没接她这话。 “别乱动。”他低垂着眼拆开喷雾,说话尾音里含着一点懒散劲儿,“弄疼了我不负责。” “……” 江惊岁只好老老实实地坐着。 难得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视角看他,连祈的睫毛很长,又是一种浓郁的深黑色,垂下去时总会在眼底落下两道乌沉沉的阴影。 这种视角看过去,他睫毛和头发都是毛茸茸的,江惊岁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平时黏在她腿边撒娇的金毛。 某种程度上,连祈和饭桶真的很像。 这样想着,江惊岁没能控制住手,有点心痒地伸手摸了摸他头发。 意料之外的动作。 连祈愣了下,垂着的睫毛唰地抬了起来,露出一双漆黑的眼。 江惊岁的手还搭在他头上。 对上他的视线之后,她眨了眨眼,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反而稍微带上了一点力度,借此向下压着又摸一把。 对视片刻,连祈懒懒出声:“你这怎么跟摸狗似的?” 跟她平时撸狗的手法一样。 虽然话是这样说着,连祈倒也没让她把手放下来,由着她胡乱地摸了两把。 见连祈也没说什么,江惊岁大着胆子又揉一把,指腹下是柔软温凉的触感,低头看他:“连祈,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头发摸起来好软和啊。” 还以为男生的头发都会跟游皓那样刺刺的。 她那弟弟的头发剪很很短,跟仙人球似的,上次江惊岁拍他脑袋,冷不丁地被扎一手。 后来就改成拍脑门儿了。 “没有。”上完药,连祈把喷雾的盖子扣上,漫不经心地答一句,“上一个试图摸我头的人,已经被我把头拧下来了。 “……” 但江惊岁关心的重点歪了一下:“上一个试图摸你头的人,是谁。” “小王子。” 哦,可怜的小王子。 药箱在旁边放着,连祈把喷雾丢回箱子里,要站起来之前问向江惊岁:“摸够了吗?” 客厅里的灯并不明亮,江惊岁不喜欢那种太亮的灯,照得她眼睛不舒服,搬家过来的第一天就把吸顶灯换成了偏柔软的暖光, 他稍稍抬起一点下颌,眼眸黑漆漆地望过来。 不知道是落在他眸底的光线柔软,还是他此刻的眼神本就柔软,江惊岁盯着他的眼睛,忽然说了一句:“我要说没够呢。” 闻言,连祈眼皮抬了一下,眼神里透出一点意外,随后笑了,很好说话地一点头。 “行,那你继续。”
第22章 她不听22 洗完澡, 江惊岁将毛巾顶到脑袋上,举步维艰地从浴室里单脚跳出来。 丢在床上的手机在震动。 大饼窝在她的枕头上打瞌睡,尾巴一甩一甩地扫过手机屏幕。 江惊岁一步一停地蹦跶过去, 先把被子上的猫毛拍掉, 这才坐到床上, 伸手拿过手机解锁。 消息是一个陌生名字发过来的。 江惊岁往前翻了翻聊天记录才想起来这是谁——她弟弟的前女友, 这小姑娘还是很久之前加的她微信。 后来小姑娘和游皓分手之后,也没删掉她的微信。 江惊岁点开消息看了眼。 女孩子手足无措地发来一段长话, 说游皓刚刚给她打电话在哭,问他怎么了, 他也不说。 她有点担心游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间许芸应该回家了, 江惊岁先给许芸打了个电话,问游皓在哪儿。 许芸说在房间里闹腾呢。 啊, 那没事了。 单纯的喝多了,醉酒之后就喜欢emo。 小王子也这样。 江惊岁转头给小姑娘回复过去:【没事,他今晚喝醉了,一醉就喜欢哭。不用搭理他, 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就行。】 出于姐弟情谊,在晚上睡觉之前, 江惊岁还是给游皓扣了个问号过去。 没得到回应。 估计是游皓折腾累了,终于睡了。 江惊岁放下心来,伸手关上台灯,也准备睡觉了。 半夜,江惊岁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小腹传来一阵阵的坠痛。 醒来的那一瞬,江惊岁隐约猜到可能是例假来了, 但那会儿她正困着,完全不想动, 于是换了个姿势,侧身蜷缩在床上。 小腹越来越疼,到最后江惊岁出了一身冷汗,她不得不睁开眼,坐起来拧亮了台灯。 到卫生间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来了。 换了衣服,江惊岁出来去翻药箱,没翻到止疼片,只看了一个空药盒子。 这段时间又是搬家,又是赶稿清单的,忙得不行,止疼片上次吃完了,一直没想起来去买。 手里的药箱没拿住,一不小心掉到了地板上,江惊岁也懒得去捡了。 她的脊背绷得很紧,扶着茶几蹲在地上缓了会儿,感觉受伤的脚腕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强撑着精神倒了杯热水喝,江惊岁又回了床上躺着,想着睡过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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