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 “微信主动问候你十万,电话联系你二十万,回家看望你五十万,陪你过春节五百万,一天内的次数没有上限,这是您说过的原话吧?”颂颂给她算这笔账,“如果我死皮赖脸待在他身边……五千万也只是我一年的年薪而已啊!” 林蔚:“……” 颂颂贴心地建议:“或许您愿意涨价吗?” 她继续算账:“我今年二十二岁,现代医疗科技发达,我家基因也还不错,长寿且无遗传病史,努努力我应该可以再活八十年,但您大概率不行……所以我们就按五十年来算吧。” “五十年,每年的年薪五千万,那么——” 颂颂掏出手机,随手摁了几下计算器,“个十百千万……您至少要给我二十五亿,我才划得来啊。” 林蔚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样算账,顿时气得脸色发白。 颂颂连忙安慰道:“不过您是祁星牧的妈妈,只谈钱太伤感情了,我给您打折。” “十个亿!” “只要十个亿,我立刻坐着月亮船去银河上远航,这辈子绝对不出现在他面前!” 林蔚的脸色依然是白的。 “十个亿都不愿意给吗?”颂颂砸吧着嘴,“那看来您也没有很爱他啊……” 一招反客为主,直接让林蔚破防了:“我就知道,你是那种庸俗到眼里只能看见钱的女人。” “啊,是的,我正是那种庸俗的女人。”颂颂十分赞同地说道,“不过就算我再爱钱,祁星牧他在我心里也值十个亿呢,在你心里却只值五千万……” 林蔚:“……” 尽管觉得哪里不对,但她嘴巴太笨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于是夜晚的小院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里。 几分钟后,林蔚终于察觉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颂颂没有十个亿。 ——可她却真的有五千万啊!!! 林蔚刚要说话,微敞的大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祁星牧下车打开后备箱:“言颂颂——” 他去拿烟花回来了。 颂颂顿时像被针扎了脚,抓着林蔚就朝屋里跑。 祁星牧马上就要进来了,进主屋来不及了,于是颂颂转头把林蔚拉进了一旁的厨房。 林蔚穿着细高跟,跑起来差点摔倒:“你干什么——” 颂颂稳稳地扶住她,嘘了一声:“就你俩那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想想看,他见你出现在这里是会开心还是会生气?” 黑暗的厨房里,林蔚嘴硬:“我是他亲妈!” 颂颂冷静道:“要是他问起你来这里的原因呢?” 试图用五千万让他喜欢的姑娘离开他,想也知道祁星牧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于是林蔚聪明地不说话了。 颂颂叮嘱:“你暂且待在这里,等我出去把他骗走,你再伺机逃跑……” 林蔚高傲道:“什么叫逃跑,我是逃犯吗?” 颂颂:“……这种时候,您就别纠结那点用词了吧?” 她还扶着林蔚,林蔚站稳,不客气地拍掉她的手,后退和她保持距离:“别以为这样做就能改变我对你的看法……” 颂颂:“不需要改变,反正您的看法也不重要。” 林蔚怒道:“我是他亲妈!” 没开灯的厨房漆黑一片。 林蔚的腿肚贴上一个冰凉的竹制笼子。 笼子的空隙里,有个尖尖的东西在她小腿肚啄了一下,紧接着,背后叫声响起,有东西在笼子里拼命扑腾。 林蔚吓得魂飞魄散:“噢妈妈妈妈——” 她回身扑到颂颂身上,尖叫:“——什么东西!” 颂颂抱住她,看了眼:“鸡。” 林蔚:“鸡?” “嗯,鸡。”颂颂问,“您没见过吗?” 林蔚惊魂未定:“这里为什么会有鸡?” 颂颂好脾气地解释道:“那边还有鸭子呢,这是过年的年货啊,早上被你儿子杀了一只,剩下的打算用来招待亲戚,鸡肉当然是现杀的好吃,所以就先用饲料养着……” 林蔚快疯了:“我是问你,鸡为什么要放屋里?臭死了,我不能和它同时待在这里,你把它拿到院子里。” 颂颂拿她没办法,只好把笼子搬出去。 祁星牧正在找她。 他见她搬着鸡笼从厨房出来,问道:“你做什么?” 颂颂温吞地说:“夜里不是要放烟花吗?我打算让它们死前也看看。” 祁星牧:“现在下着雪,温度低,等到夜里放烟花的时候它们不会被冻死吗?” 颂颂完全没考虑到这点:“是哦!那怎么办?” “我现在放给你们看。”祁星牧搬起一箱烟花朝外走。 颂颂喊他:“这里不能放吗?” “你是笨蛋吗?”他傲娇地说,“在这里放烟花,火星掉下来会砸到你的脸,当然要选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抱着烟花出去了。 厨房里。 鸡笼虽然搬走了,林蔚却在黑暗中辨认出地上有几坨白色的鸡屎。 原来她一直闻的是鸡屎的味道……她捂着鼻子后退,又一脚踩进了背后装满水的盆子里。 水中,活鲤鱼擦着她脚踝游过,触感是难以描述得滑腻的怪异。 从小养尊处优的林夫人只在餐桌上见过它们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活物。 她强忍着恐惧,颤抖着抬起脚。 因为害怕外面的祁星牧听见,才控制住自己没有鬼叫。 这里有活鸡、活鱼。 黑漆漆的墙上挂着腊肉。 锅里的烀猪头更是阴森可怕。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大年三十来这种鬼地方找罪受。 好在颂颂很快把门打开了,女孩站在门口:“出来吧。” 外面的天空在放烟花,花花绿绿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颜色,林蔚不屑道:“小地方,就连烟花都这么丑。” 颂颂不卑不亢地说:“是你儿子放的。” 林蔚怔了怔,她仰头望着穹顶上炸开的绚烂色彩:“小孩子都喜欢玩火,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除夕夜总是抱着我的腿撒娇喊妈妈,要我陪他玩焰火棒。” 那是过于久远的事情,久远到林蔚的记忆模糊不堪。 只依稀记得,小孩子的手很白很软,小孩子喊妈妈的嗓音奶声奶气。 他捧着焰火棒,像捧着最最珍贵的宝物,纯真的眼底满是激动与希冀。 可林蔚却很不耐烦,拍开他的手,叫来保姆陪他玩。 而她则换上漂亮的衣服,拎上漂亮的包包,出门和姐妹打牌。 似乎,确实不是多么合格的妈妈。 林蔚从恍惚中惊醒。 烟花仿佛炸碎了她眼底固有的东西。 再将目光从天空落回大地时,大地变了模样。 池塘里虽然没有翠绿的荷叶,但苦败的枝藤却另有萧索的意境。 墙上的辣椒和玉米是在小学课本的插画上才会见到的东西,古旧、朴素。 厨房的锅底会飘出干净的白灰和木炭的焦糊味,在寒冷冬夜里,干燥而温暖。 虽然没有进到客厅里,但远远的也能看见桌面上摆满了菜。 门上两盏红灯笼安静地晃荡在晚风中,某一刻,她嗅到了万家灯火的气味。 林蔚目光落在年夜饭上,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羡慕:“那么多菜,你们吃得完吗?” “这你要问做菜的人。”颂颂说,“不是我做的。” 林蔚:“谁做的?你家人?” 颂颂没有回答,她走进客厅,把盘子里的红烧肉倒进干净的餐盒,打包好出来递到林蔚手里。 “这是……?”林蔚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太敢相信,手指无意识攥紧盒子。 颂颂:“你该不会不知道他会做菜,而且还做得很好吃吧?” 林蔚怔怔地握着餐盒,没有吭声。 “林夫人。”女孩的声音干净,犹如冬夜里最温柔的雪花,“新年快乐。” 祁星牧放完烟花回来,大人们也被杨珩叫了回来。 林蔚已经离开了。 屋里烧着炭炉。 大家围着餐桌坐下,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十分热闹。 颂颂坐在祁星牧身旁,稍一偏身,闻见他衣服上有股淡淡的、被烟火烧焦的温暖气味。 也许是在放烟花的时候,被火星烧穿了衣服。 祁星牧站在桌前,环顾满桌的菜。 颂颂:“怎么啦?坐啊。” 他问:“我给你做的红烧肉呢?” 颂颂没想到二十多个菜,他居然能清楚地记得少了哪个,一下子不知所措:“……呃,是这样……刚刚你们都出去了,我实在太饿就把它吃掉了,真的很好吃,不愧是你做的……简直人间美味!” 祁星牧望向院里:“那条狗也没了。” 颂颂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狗。 祁星牧不信任地打量她:“言颂颂,你该不会是把我做的肉拿去喂狗了吧?” 颂颂:“……” “没有!”她拍着胸脯,指天发誓,“绝对没有!”
第54章 “就是被颂颂吃的!”杨珩说,“她小时候就常偷吃我零食。” 颂颂不甘示弱:“放屁!明明是你借我零花钱不还,我才拿你的零食抵债,天天就只知道吃干脆面,噎死了。” “噎你还吃?吐出来!” 杨珩拿了张抽纸,撕成一条条的,搓成球,弹出去打颂颂。 “啊——” 第一个球和第二个球落在脸上的时候,颂颂尚能忍耐,但杨珩紧接着又弹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她忍无可忍,起来就要去揍他,杨珩太了解她了,推开椅子就跑。 两人围着桌子追来追去,像极了小学生课间疯打闹。 颂颂丢抱枕打杨珩,却落到了妈妈头上。 林晓娟无奈:“你俩能不能安静一点?学学人家小牧的稳重!” 祁星牧突然被点名,有些不好意思。 他其实也没想安静。 颂颂说谎时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了——嗓门比平时大,尽管用力地拍着胸脯,目光却不敢直视他。 换作平时,他早揪着颂颂的耳朵让她说实话了。 但在颂颂家里,他不好这么干。 结果看在林晓娟的眼里,居然是他稳重的标志。 怪脸红的。 红烧肉神秘消失事件就在颂颂和杨珩的打闹中被暂时忘到脑后。 电视上,春晚开始了。 大家动筷,七嘴八舌议论着春晚一年比一年无趣。 可不看又总是少了点什么,就算放着当背景音也是一种特殊的仪式感。 因为把红烧肉送给了林蔚,颂颂心怀愧疚,对祁星牧做得其他菜格外关照,筷子动个不停,嘴巴也动个不停: “好吃!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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