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大摆钟发出沉厚悠长的钟声,一下又一下震荡着她的心,猛然间,她好像悬于搬空,触碰不到实感,分不清到底是钟声比较响,还是自己胸膛中那颗心的震动比较响。 也许是生病依然有了征兆,她的脑袋有些昏沉,整个人就好像泡在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中浮沉。 浪潮袭来,她半耷拉着眼皮,还能匀出精力来想其他事情: 男人的话可能真的只能听听就好。 白朔行说自己有空会照顾自己,结果大清早没了人影;沈知言说自己没空晚点过来,结果又说顺路马上到。 啧。 都是骗人的家伙。 她微微仰头,盯着自家的低奢流苏吊灯发呆。 光线汇聚成为一个个清晰的点,像坠落人间的星芒。 感觉。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 她甘愿被骗。 —— 白郁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浑浑噩噩间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有关自己的母亲。 门铃声在耳边炸响,白郁声猝然睁眼,视线还没有完全聚焦,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木。 梦境消散,甚至她还没来得及想起刚刚在梦境里到底梦到了什么。 她扬着脑袋往门口看了过去,室内空调温度有些低,她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梦里掉眼泪了。 整个屋子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 生病的时候似乎连带着整个人都脆弱了下来。 有些烦人。 她揉了揉眼睛,抽了张湿巾,将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直到她觉得差不多了,才跑去门口的可视门铃处打开门外的视频。 沈知言一手搁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另一只手搭在墙边的门铃处,轻轻摁了摁。 室内的门铃应声响起。 “门给你开开了,别摁了,响得我脑瓜子疼。” 她远程打开别墅外大门,接着拉开了别墅的主门,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跑到储物间拆了一双男士拖鞋,塞进了一旁有些空落落的鞋柜里。 沈知言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长身鹤立,剑眉星目,一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谦谦公子。 “来啦。” 白郁声打起精神,嘴角咧出一个笑意,往后让出一步,让沈知言进门。 “嗯。” 他站在门口,将白郁声的行李箱交还给她。 别墅里很安静,隔断屏风背后的客厅方向传来极弱的电视剧声音,颇有种“蝉鸣山更幽”的意思。 “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白郁声点了点头,刚刚楼上楼下一顿跑,这会儿头有些沉重,眼前雾蒙蒙地一片,她扶着门框缓了缓,有些没听清沈知言的声音。 “嗯?” 她扬着脑袋,眼眶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湿漉漉的,还泛着点红,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像一支轻柔的羽毛,惹得人心底泛起一阵痒意,只想将其笼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保护起来。 “我说,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线柔和了几分,又掺杂着蛊惑人心的慵懒。 “嗯,我哥有事不在家,他也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阿姨也被叫回去了。” 沈知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又拿出一盒药片与感冒冲剂,递了过去。 “里面有头孢,还有几颗退烧药,先吃感冒药,退烧药等烧得实在难受了再吃,单次用量都给你标清楚了……” 白郁声越听,越觉得喉间一阵发紧,她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被疼得微微皱眉。 她实在有些寂寞与委屈了。 “沈知言。” 沈知言微微一顿,掀起眼皮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女孩。 他刚到门口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白郁声现在的状态并不太好,病态还未显露,只是整个人都蔫儿巴拉的,眼尾泛红,显然是刚刚偷偷掉过眼泪了。 “嗯,我在呢。” 白郁声接过他手里的药,指尖不自觉下了力气,塑料药盒被轻轻捏进去一个凹角。 “我提不动行李箱,你能不能帮我搬到搂上去?” 闷热的夏季燥意越过叶片缝隙,卷携着林木的清香,混着沈知言身上淡淡的清涩橘皮香,游走在白郁声的鼻腔下,颇有几分挑逗意味。 沈知言站在远处,视线自上往下,从女孩光滑圆润的额头,越过她小翘精致的鼻尖,最后落在她略微有些干燥的嘴唇处,缱绻了一会儿,才重新调转方向,盯住了她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好。” 白郁声松了口气,指了指边上的鞋柜。 “拖鞋在鞋柜第二层的中间,你自己拿一下吧,然后换下来的鞋子可以直接塞到空当里。” 他微微侧身,从门外走了进来,顺着白郁声指的方向,打开了鞋柜。 实木鞋柜的正中央摆着一双与周围极简主义格格不入的棕色拖鞋,拖鞋的最上面还画着个可爱的小猫脑袋。 他刚弓下去的身子硬生生停在半道,他扯了扯嘴角,“这双吗?” 白郁声没忍住咯咯笑出了声,“嗯,不然你还想要哪双?” 嘶。 这对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 白郁声带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加上一个箱子重量也没多少,就算是白郁声自己其实也能很轻松单手扛上楼。 她跟在沈知言的身后,看着男人拎着她的行李,稳步前行,丝质衬衫紧绷着,勾勒出其偾张的肌肉曲线,在清冷禁欲的基调上添了一分红尘的诱惑,像伊甸园中的智慧之果,令人望而生畏又忍不住为其吸引。 以至于一早便忘记了自己的手机还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摆着,手机屏幕闪动了两下,嗡嗡的震动声埋没在电视机的背景音乐中,被人忽略。 沈知言将行李拎到了二楼的走廊处,发现女孩自顾自盯着他的腰间看得出神,完全没有要带路的意思,不由得挑了挑眉,谑了一声。 “你的房间在哪?” 白郁声猛然回神。 “啊,左转,走廊最里面那间,你放在门口就行……” “咔哒——” 她话还没说完,楼下大门口传来了一声门把手开启的声音。 入户的隔断屏风处倒映出一道利落修长的人影。 门还没完全合上,只听见一声冷峻漠然,又带着几抹怒意的声音穿墙而来。 “白郁声,给你打几个电话了?一个都不接,又给我静音,想造反吗?” 作者有话说: 今晚依旧有红包!所以大家多多评论啦! 然后明晚会晚一点更新,大概十一点多的样子,各位宝们不要跑空啦,夹子期间评论也都有红包,祝大家阅读愉快~ 好基友的文《结婚不如搞科研》by玖澜_ 高岭之花外交官×天才女数学家 久别重逢,暧昧期小甜饼,已经有23万字啦,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喔!
第28章 继续偷腥 白朔行一边撩着衬衫袖子,一边绕过别墅的隔断屏风。 客厅没有任何人的影子,电视机里无聊至极的偶像剧播到一半,空调声嗡嗡作响,客厅的落地窗却大敞着,白色的纱帘飘扬。 中岛台上丢着吃到一半的三明治,装三明治的碟子与牛奶杯离得十万八千里远,台上还胡乱丢着一团皱巴的纸巾。 这么大个姑娘了,一点都不像话。 他颇有些不耐烦地拧了拧眉,走到落地窗前将玻璃窗给关上,又绕到茶几处拿着遥控器关了电视。 “嗡嗡——” 沙发上传来一声沉闷的手机震动,白朔行身子一顿,转头看了过去。 白郁声的手机被随意丢在沙发上,屏保的照片明晃晃地亮着…… 白朔行墨瞳微敛,鼻腔里带出一抹掺着冰渣子的哼笑声。 他顺手抄上白郁声的手机,抬脚往楼梯上走。 “白郁声,别睡了!” —— 白郁声的反应速度极快,在白朔行刚进门的瞬间就推搡着沈知言,连人带箱一起关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这会儿后背抵着门,胸脯微微起伏,小口喘着气。 沈知言几乎是被小姑娘半扯着拉进门的,这会儿腰间的衣服皱成一团,甚至刚刚白郁声的动作实在有些迅猛,他差不多是被直接摔着丢进房间内。 他稳了稳身形,忍者笑意盯着自己面前的女孩。 “你……” 白郁声急忙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耳朵贴着门注意了一番门外的动静,确定白朔行还没往楼上走,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锁。 “别说话,你先躲到那个……” 她左右看了一番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放在整个别墅来说空间不算大,唯一出彩的地方应该是那个别致的圆形小飘窗和连接二楼小花园的小阳台。 正是空间不大,所以只站在门口就能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收于眼底。 白郁声在家属于不太爱整理的性子,什么时候兴致上来了才会抽出大半天的空闲时间给房间来个大扫除,之前乱糟糟的时候,东西摆在什么位置她至少都有印象,一打扫干净了,她便什么都找不着了,因而她也不太喜欢阿姨进门打扫卫生。 这会儿她的房间里实在乱得有些离谱,床上的被褥被团成一团,玩偶歪七扭八地四散开来,房间的地上架着一个小木几,上面丢满了刚放暑假那会儿买的散装零售零食。 她完全顾不上自己不太雅观的私人空间被沈知言给看了一干二净,指了指房间自带的独卫,把人给撵了进去。 “你先委屈一下,在浴室里躲一下。” 沈知言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被白郁声连拖带拽地往浴室藏。 “等等。” 沈知言感到十分好笑,他单手撑着卫生间的门框,试图阻止白郁声把自己给抓进浴室。 “等什么?等我哥上来万一看见你了,我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一个生着病的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直接扯着他的领口给丢进了浴室里头,沈知言脚下没稳住,被摁在洗漱台的边角,腰际抵着陶瓷边缘,隐隐作痛。 沈知言两手撑在身后,脖颈顺着白郁声的动作微微后仰,像一只引颈受戮的赎罪羔羊,从白郁声的视线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白得有些刺眼的皮肤,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指尖传来他温热的体温,隔着衬衫,她似乎能够直接触碰到那片薄薄肌理下蓬勃跳动的心脏。 “砰——砰砰——砰——” 鼓膜轰鸣。 白郁声盯着他稍稍透光的真丝衬衫,恍然走了神。 “你,你怎么心跳那么快啊?” 她吞了口唾沫,喉间一阵锐利的疼。 沈知言没忍住,兀自低低地笑出声来,他直起身子,捏住了白郁声搭在自己胸前的手腕,两指并齐,捏住了她的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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