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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垂至两侧裤缝的手指蜷了蜷，他有点憧憬。 心里也有点想。 “还站在外面干嘛呀，妮妮，还不让你同学进来。” “我正要喊呢，”周旖旎回头朝那边正置备年夜饭的陈慧云笑了笑，然后又扭过头，对温时礼说：“你先进来吧。” 周旖旎弯腰在门口的鞋柜里拿了一双灰色的拖鞋，心底，还未拆封。 她将鞋放到温时礼的脚边，自己伸手将他手里的塑料袋拿过，对他说：“你先换上拖鞋吧，这样比较暖和。” 温时礼道谢，然后照做。 跟着周旖旎走进屋。 客厅的电视机里正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某场贺新春迎新年的小品，搞笑又上头，惹得里面的观众哈哈大笑。 电视机外面的周旖旎也完了弯唇。 她看向温时礼，跟他说：“你别不好意思，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主要就是一起过年嘛，开心就好了。” 小脸被灯光照得温润瓷白，像是一朵娇贵的花在他心里艳艳生姿的绽放着。 温时礼好喜欢看她笑，温柔又明艳，像一簇火光，照亮着他的世界。 眉目被她的笑容融化温暖，他轻轻牵起嘴角，压弯弧度，露出了嘴角两边，从不显露的梨涡。 他乖乖点头，轻声嗯。 三个人边吃着年夜饭边看春节联欢晚会。 陈慧云蒸了很多饺子，一笼一笼的摆在桌上，每一个饺子都圆鼓鼓的，是恰到好处的好看。除了饺子，陈慧云还煮了汤圆，做了糖醋排骨，牛腩炖土豆，暴炒时蔬，菜肴很丰富。 怕温时礼放不开会觉得在别人家吃饭过年不好意思，陈慧云还亲自给他夹了一道菜，温和的对他说：“在阿姨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不好意思，多吃点蔬菜，还有排骨，你这小伙子看起来也挺瘦的，需要多补补，阿姨锅里还炖了猪脚汤，营养可多着呢，吃完饭我给你添……” 陈慧云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一边往温时礼的碗里夹菜，一直到那只碗堆成小山尖后，陈慧云才停下来。 这热情的有点让温时礼招架不住，他嘴里连连礼貌的道着谢，心里却觉得格外温暖。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在他耳边说过这样的话了。 “妈，你慢点，他碗里都快装不下了。”周旖旎有些看不下去他妈妈这特别喜欢给别人碗里疯狂夹菜的习惯，忍不住提醒一句。 陈慧云正夹得欢，斜斜的看她一眼，“你吃你的，我夹我的。” 周旖旎：“……” “没事阿姨，我都吃得下。”温时礼好脾气的出声。 陈慧云立马露出笑脸来，笑眯眯的看着他，最后给他夹了片青菜叶，盖在那小山尖上，“那你多吃点。” “欸，好。” 温时礼的这一碗饭被他吃得一粒米饭都不剩。 之后陈慧云又给他舀了一碗猪脚汤，温时礼也乖乖喝了个干净。 一碗饭一碗汤下肚，肚子撑得鼓鼓的，身体也热了起来。 他不太喜欢肚子太撑的感觉，平时吃饭也只吃七分饱的样子。今天是第一次感受这种胀到顶端的饱腹感，陈慧云太热情，他不好拒绝。 温时礼浅浅的皱了下眉，整个身子也跟没力气似地靠进沙发里。他微仰着头，额角眉梢都浸着难受。 光影拂落，映照着他的脸。 薄薄的红唇，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 从侧边的角度看去，很有立体感。 像画家笔下描摹的色彩素像。 身旁的沙发皮面下陷，一阵芳香靠近，挠人鼻尖。 温时礼吸了吸鼻子，侧眼看过去，周旖旎不知何时坐来他身边，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朝向他这边，微俯着身向前靠近他，一双乌黑的眼睛将他细细打量，耳边柔顺的发丝垂落几缕到胸前，脸廓弧线被头顶的灯影照得柔和，鼻尖稍挺，唇瓣微抿。 浅淡的气息从她的鼻尖呼出，温温热热的。 温时礼的耳根有点红。 “你刚刚是不是吃太撑了肚子有点难受？”电视机里传来的欢笑鼓掌声稍稍将她的声音盖住。 温时礼有些没听太清，浅浅的皱了一下眉，他偏过头，一张脸朝向她，低声问：“你说什么？” 声音有点哑。 墙顶的灯照得人靡靡暖暖的，厨房内有锅碗瓢盆不小心撞到一起发出来的声音。周旖旎向前凑近他一些，与他缩小距离，唇瓣轻启，声音轻轻的，似在他耳边呢喃：“我妈妈给你盛的汤和饭菜是不是太多了，你现在是不是肚子有点难受？” 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发现这一角浅浅的暧昧。 她身上有股浅浅的很好闻的味道。 温时礼又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那股柔香钻进鼻子里，痒酥酥的。 “嗯。”他脑袋又细微的偏过去一点，声音很轻，像是在跟她说悄悄话。 周旖旎无从觉察，自顾自的说：“我妈妈就喜欢这样，她对所有人都很热情，你第一次来我家，她的热情可能就没那么收住，你别介意啊……” “没事。” “阿姨人热情，挺好的。” 他声音里裹着一丝倦懒，被气沉压住，带了些颗粒感的磁性。有一股热气扑脸而来，很温热的触感，拍打在她的脸上，有点缱绻般的痒。 周旖旎一怔，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在耳旁窃窃私语。 可也正是这个很近的距离，让周旖旎又一次起了细细打量温时礼的心。他的皮肤是冷白色的，两片薄薄的唇，色不点而红，一双略微狭长的眼，黑亮的瞳孔里缀着一丝暖黄光亮。高挺的鼻梁，上面有一颗浅浅的灰痣，愈显得清冷。优越紧致的下颌曲线被堪堪遮进围巾里，一身干净的白色，被暖黄柔晕的光辉照得亮。 这距离太近了。 周旖旎心跳过快加速，怦动的声音猛烈，她回过神来，往后退，与他拉开些距离。 心跳有点乱，导致让她的视线也跟着乱了。 电视机里又欢声笑语的歌声，又有连绵起伏经久不息的掌声。她与温时礼隔出一段距离来，坐正身子，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间。 她刚刚，听见了温时礼从鼻尖里悄悄跑出来的气息声。 清淡又浅。 却灼她脸烧。 周旖旎抿了抿唇，视线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她沉沉的舒了口气，双手的指尖揪着，想要以此缓解紧张。 气氛有点过于沉寂。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机里的声音。 她有点没话找话，视线落在电视机的屏幕上，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好像还蛮好看的……” 微侧扭着脑袋看他，温时礼还是依旧躺在沙发上的那副模样，神色倦怠，他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你很困吗？” 他看起来精神有些不佳，眉眼都耷着。 温时礼颤了颤眼皮，坐直身子，微垂着脑袋，手指捏了捏鼻梁骨，淡淡回复：“没事。” “哦。” 之后两个人便结束了这过于尴尬的问题。 双双坐在沙发上，乖巧的成一排，安安静静的看着电视。 这期间，孟凝郑桐和姜丽妍都陆陆续续在她们的宿舍小群里冒头，大家都对彼此互道了新年快乐，又发了红包。 周旖旎热热闹闹的跟她们抢着玩儿，最后自己也发了个红包出去。 温时礼确实精神不佳，神色困倦。强撑不过一会儿，他整个人就浅浅的闭上了眼靠上沙发睡去，再一醒来时，外面响着烟花爆竹的声音，身边的女孩儿也不知所踪，倒是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淡粉色的浅绒毛毯。 视线环顾一周，温时礼在阳台那边找到了周旖旎的身影。 他将毛毯扯下放到一旁，然后起身，朝那边走过去。 女孩儿双手搭在小阳台的栏杆上，双眸明亮，仰头看着在黑夜里一瞬间炸开的五彩烟花，眼睛里像是缀满了星星。 夜风拂过她的发，几丝沾在白净温润的小脸上。 她仰着脑袋看天空，鼻梁显得高又挺，却又小巧秀丽。 唇角轻弯。 温时礼眸底倒映着她的脸庞，心尖泛软。 似是有所察觉，周旖旎扭过头来，在漫天烟花炸开的那一瞬间，看向他。 烟花炸出的光稍纵即逝，也在她的眼睛里亮了又暗。 “你醒啦？” “嗯。”温时礼靠近她和她站成一排，然后仰头抬眼，看向她刚刚看过的地方。 琅琅出尘的气质与黑夜融为一体。 周旖旎也重新转回头去。 “你醒来可真巧，就快跨年了。” 夜空中的烟花还接二连三的炸开，一朵朵绚烂，装饰天际。 “可能是因为，今年很想跨年。” 这说法很奇怪，周旖旎又侧头看他，“你以前，不喜欢跨年吗？” “不喜欢。” 声音淡淡的，辨不清喜怒哀乐。 像是只在陈述事情。 周旖旎被他平淡如常的话语怔住，后又及时反应过来他说的可能会是什么。害怕让他伤心难过，周旖旎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问下去。 她岔开另一个话题：“对了，我送你的对联，你贴了吗？” 话题变得很突然，温时礼收回目光，想到那个被自己塞进抽屉里里并未张贴的对联，扭头看向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我妈妈说的，贴对联，驱邪祈福，来年才能保平安，万事顺遂。”她语气缓，话也说的慢，到最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他，“新的一年开始了，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万事顺遂，然后做什么都开心，每一个愿望，也都能实现。” 她不止一次这么希望，在喜欢上他之后，她每一个新年愿望里，都有他的名字。 但以前的那些愿望，她只能说给自己听，他根本听不见。 而现在，她好不容易才靠近他，以前的每一桩桩虚愿，都有了能被他听见的机会。 也有，能实现的机会。 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在此刻突然响起，过大的声音炸得耳朵都开始嗡鸣。周旖旎被吓了一跳，颈间的围巾本就被她围得松垮，肩膀一耸，枣红色围巾的一头掉下来。 没来得及整理，她小碎步轻盈朝温时礼那边挪去，脚尖触脚尾，踉跄了一下。 温时礼眼疾手快，扶住朝他来的人。他的双手稳住她的肩膀，可尽管如此，周旖旎也还是依托朝前的力气，扑进了他的怀里。 发丝轻盈舞动，狼狈的贴在了她的脸上。 鼻尖充盈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 下意识的反应，她双手抓住他的衣服，衣服是松软的面料，手一抓，瘪下去。半张脸都贴上去，隔着一层厚厚的衣服，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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