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既然是学校的意思,便知道她也无能为力。 “不过没关系,我拜托了我哥替我给你拍照,到节目散场合影的时候,你找准时机挤到白孤舟旁边去,我跟他说了,我相机的镜头里只准有你们俩。”芷渝的一个“wink”让渔晚十分感动。 成人礼的盛典如期而至,活动的前半场按照惯例各个校领导都会上台致辞,接着便是家长代表和学生代表讲话,而后此时依照活动议程,全体毕业生们会将各自的心愿写在一张彩纸上,折成纸飞机飞出去,寓意“放飞理想”。 当下便到了话剧表演的前一刻,气氛也已经达到了高潮。 各角色早早地就化好妆在后台候场,尤其是两位主角,之前只知道白孤舟有着绝佳的气质,可当经过一番精心装扮后,才知道自己的形容词究竟有多么匮乏;而一向以文静、低调示人的程书敏,在扮上后竟生出一种极其压迫的气势来,渔晚亲眼见过后,只得自叹不如。 之前的活动渔晚都没有参与,一直都在教室里自习,直到负责流程的老师来教室喊她,她才姗姗来迟,因为扮演的角色没有台词,甚至不需要化妆,换上戏服后简单地搬动一下道具就好。 当主持人开始报幕后,她便着手将恰恰遮住她身形的立牌抬上舞台,然后躲在立牌后根据台词的变化不断变换走位,她躲在立牌后面悄悄注视着前方,在灯光的照射下,白孤舟和程书敏的身上似乎闪着光,两个人都已经沉浸在了各自的角色当中,这一刻他们都不再是彼此,而是完全成为了他们所扮演的角色。 任由观众评价,并享受他们发自内心的赞赏。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靠近舞台前方,渔晚似乎还听到观众席最前排有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你别说,这俩人还挺般配的,听说他们一个被保送到首都大学,一个还是这次二模的前三名。啧啧...” 渔晚恰好将这几句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愣了会儿神,可仅仅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台上的表演者们此刻却都在盯着她看,她这才想起已经轮到她了,于是趁机挪动立牌,好在反应及时并没有造成严重的演出事故,但渔晚内心多少还是感觉有些内疚。 终于,演出结束,所有演职人员走到台前向观众鞠躬致谢,而渔晚却只敢默默走到最右边,挤在一个连灯光都找不到的角落里,匆匆致谢然后又匆匆下台。 只见观众席中,刚刚举起相机准备照相的林智宇,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渔晚的身影,不禁喃喃:“不是说要我替他拍照留念吗,她人呢?” 大礼堂的后间被临时设作休息室,渔晚在里面帮助后勤组将道具收拾好,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留下来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搭的台子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只手轻轻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吓得她一个激灵,慌忙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边跳边着急解释:“不好意思,老师,我这就回教室自习。”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程书敏近乎空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哦,不、不是,那个你、你怎么会过来...”渔晚后怕到不敢呼吸,缓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回她,毕竟她还没有做好和程书敏面对面交流的准备。 虽然之前排练的时候,她或多或少有过些许的沟通,但那都是基于角色得需要以及很多人都在时的讨论,像这样仅仅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场景,说来还是第一次。 程书敏见她这样紧张,不禁微笑打趣:“准备打小报告啊!” “啊?” 见她真的不经吓,程书敏便不再与她玩笑:“骗你的,我就是不大喜欢外面的煽情氛围,进来避一避。” 渔晚想起来,话剧表演后是毕业生向各自的父母念感恩信环节。 “那你跑到这里来,你的爸爸妈妈不就找不到你了?” 程书敏听完,像是想不到她会这么问,模样有一瞬间的吃惊,然后低低一笑,轻轻跳上刚刚渔晚坐过的台子,直视她的眼睛。 “我爸爸妈妈都没来,他们从来都不管我。” 这一云淡风轻的回答,让渔晚觉得有些虚无缥缈,她不置可否。 “你不信?” “可是两个月前你不是还飞去伦敦参加演讲比赛...”渔晚记起那次她代表豫城参加国际演讲比赛的事情,当时还一度成为各校老师间互相吹捧的谈资。 “你说那个啊,那是我自己买机票一个人坐飞机去的,我父母从不干涉我,不过会每个月按时给我打生活费就是。” “你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渔晚猜测缘由,却未说出口。 “他们没有离婚,只是尊重我的决定,对我持放养的态度,他们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饿不死就行’。”说完还对着渔晚灿烂一笑。 渔晚看着眼前这个行事与气质完全不符的女生,她知道她是羡慕的,也知道她们终究是没有办法成为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的。 她们后来还聊了些什么,渔晚已记不大清楚了,只是约莫想起谈到表演话剧的感悟以及少许无关痛痒的话题,再后来,她们离开后,就未再有过联系。 成人礼后的一个月,渔晚就听到已经传开的八卦,程书敏提前收拾行李去首都了,至于为什么计划会提前,她不知道,又或者只是没人向渔晚提起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掌管命运的神,是不是忽然打了个盹。” 不是同一个维度的人,就如同平面内的两条相交线,从不同方向越走越近,终于再某时交汇,从此越走越远。。。
第29章 燕归巢 “晚晚姐!晚晚姐!” “嗯,什么事?”被小雪唤声惊醒,渔晚这才从放空中回过神来。 “你碗里的饭都要凉了,我看你一直在发呆就想提醒你一声。”小雪一直在和莫雁寒争辩,发觉争不过想拉渔晚和自己统一战线,侧头却发现身边的渔晚似乎不在状态。 “我没事儿,”渔晚有些心虚,猛地想起来一件什么事儿:“对了,我这儿有件衣服,一会儿你帮我带回去给你哥吧!” “?你给我哥买衣服了?”小雪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忙放下手里的筷子准备洗耳恭听。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衣服是他自己的,他不小心落在我这儿了。” 小雪似信非信地点点头,拿起刚刚放下的筷子往渔晚只剩白米饭的碗里夹了块红烧肉。 渔晚礼尚往来,往小雪满是菜的碗里夹了只大鸡腿。 “诶诶诶,晚晚姐,够了够了,我真的吃不下了!”小雪无奈护住自己的碗。 “姐,我和小雪等会儿要去滕王阁,衣服可能就没法儿帮你带了,要不然你亲自送一趟呗?”坐在小雪另一边的莫雁寒做起护花使者,边说边将小雪碗里的菜一点一点夹到自己碗里。 “这怎么行!不然你们改天再去吧?这样,你们俩现在就把票退了,下次我请你们去!” “我们要坐游轮看夜景的,而且这次好不容易便宜点,现在退了就太亏了!”小寒拒绝。 因为这几天滕王阁游轮正好搞促销活动,大学生的门票价格打对折,同时今天也是活动的最后一天,无怪乎莫雁寒这般坚决。 “晚晚姐,不然这样,你要着急的话等我们回来我过来取也可以。” “可是这也太麻烦你了吧?”渔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那阿姨、晚晚姐,我和小寒就先走了,不然我怕赶不上公交车。” 送走小雪和小寒,渔晚十分自觉留下来帮忙善后。 等一切整理妥善后,渔晚坐在沙发上和妈妈唠了会儿嗑,正当渔晚坐下,好巧不巧地手机弹出了几条消息框。 是乔暮。 【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放心,这次不耍你,就单纯找你聊聊天。】 渔晚盯着屏幕犹豫了几秒,缓缓敲着手机键盘。 【我吃过了。】 【不过你确定要找我聊天?你该不会找错人了吧?】 似乎对方也是犹豫了片刻,随即发来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确认过了,没找错。】 ... 当渔晚准备忽视他的消息时,他又发了一句,而正是这句话,让摇摆不定的渔晚最终还是决定出这趟门。 【你难道不好奇白孤舟在美国的这5年过得咋样?】 还是熟悉的咖啡店,连位置都和上次一样,乔暮也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这次想喝什么?还和上次一样?”乔暮见渔晚坐下,便将眼前的菜单递到她的面前。 “大晚上的喝什么咖啡啊!”渔晚一脸嫌弃。 乔暮了然,转头招呼服务员,替渔晚要了杯牛奶。 “说吧,你想聊什么。”渔晚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 “呦这么急不可耐,看样子你也很关心他嘛。”乔暮笑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好似急于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渔晚这次也不怵,直勾勾地反盯他,坦坦荡荡。 沉默了几秒,乔暮挺了挺后背,环臂靠着沙发,眼神却没有移开。 “我们俩是同期的赴美交换生,只不过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我整整晚了半年才去。” 渔晚静静地听他诉说过往,面无表情。 乔暮看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继续补充:“刚见他的时候,我就很不待见他这个木头脑袋;当然,为免误会,还是跟你解释一下,我跟他就是普通的铁哥们儿,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那一种关系...” 其实不用他解释,渔晚也早就猜到了。起初她确实有小小地怀疑过,后来仔细揣摩了一番,就意识到是被乔暮给耍了。 “但不得不否认,他在国外还是一样很受欢迎,男女通吃!”说到这,乔暮故意停顿一下,端起咖啡浅浅抿一口,观察渔晚的反应。 但渔晚从始至终都保持一个姿势不变,要不是眨了眼睛,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入了定。 “当然,他在感情这方面从来都是一根筋,可尽管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有了交往很多年的女朋友,但或多或少有些不死心的想来挖墙脚,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就像这些经历都与她无关似的,渔晚仍是入定般坐在那一动不动,也没有要搭他话的意思。 乔暮自觉讨了个没趣。 “他说,‘我回国后就准备和女朋友求婚了。’你看,说他是个感情白痴吧,他这种滴水不漏的回答却又显得很聪明;可你说他是情场老手吧,他又被伤的体无完肤...唉~” 说到这,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渔晚。 终于,渔晚不再沉默,冷不丁地反问他。 “你特意约我出来,就是替他跟我说这些好话的?” “你觉得这就是说他的好话了?”乔暮吃瘪,咬牙切齿:“可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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