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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当年的鲁莽好不好？我这次回来就是不想再跟你错过了。”孙宁暧昧地唤他：“阿野，往后，我将只属于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但孙宁的吻落在他侧颈上的青筋时，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时光了抓住十二月的尾巴，考试周后，各大高校开始放假。 孟笙瑶因为要准备期末考试的事，自上次她和许京野见面后就一直没再见，但每天分享给他的日常都没断过，只是对方回得很慢，电话也不怎么接，问了才知道，他提前去那家外贸公司实习了。 孟笙瑶自知每个人都要以事业为重，便自觉地没再打电话打扰。 考完最后一科后，孟笙瑶随着人群走出教室，望着苍茫天际，长长松了口气， 她掏出手机开机，拨开界面就去看有没有许京野回的消息，结果令人失落，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天中午，停在她问他有没有空陪她去洛城。 X 市离帝都有点远，家里又管得严，等她这一回去，他们可就得一个多月不能再见了，所以孟笙瑶想跟许京野好好玩几天再回家。 孟笙瑶徘徊了十来分钟，还是觉得打电话过去。 第一遍没通，第二遍也没通，直到第三遍对方才接。 “喂。” 孟笙瑶的委屈藏在语调里：“你都两天没回我消息了。” “有点忙，怎么了？” 孟笙瑶刚想问他看没看到消息，听出他那边的环境嘈杂，疑惑道：“你在哪呀？” 许京野顿了顿，坦然：“机场。” “机场？跟谁呀？” 许京野的视线落在孟笙瑶发来的消息上，继而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孙宁。 孙宁闲憩的眸子睁开，意味深长地笑着回看许京野。 “总监。”许京野补充道：“去 Y 国谈个合作。” 孟笙瑶垂落在腿侧的指尖微微蜷起，继而又松开，笑道：“那挺好的，说明总监重视你，你可得跟着总监好好学。” “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好。”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叫人送你去高铁站。” 孟笙瑶：“我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晚上就能走。” “这么想回家？” “我爸妈最近一直在问我什么时候放假呢，我说我想和朋友玩几天再回去，不过既然你没空的话，那我就尽早回去吧，好几个月没见了，怪想他们的。” 许京野认同地点点头：“早点回去也好，不过晚上不安全，我叫人送你去。” 孟笙瑶还以为他会让家里的管家来送她，没想到行李收拾到一半，温聿行给她发了条消息过来。 “你慢慢收拾，我到门口等你。” 孟笙瑶讶异，按键输入。 “京野叫你来的？” “嗯。” “你来的好快呀。”孟笙瑶给他发语音过去。 “刚好在宿舍。许京野给周城打电话我听见了，但周城要和女朋友出去玩，所以叫我来了。” 孟笙瑶看着自己乱成一糟的行李，有点不好意思地给他发语音：“我东西有点多，可能需要收拾半个多小时，你先回宿舍等会儿吧，等我好了叫你。” 那头显示正在输入，然而过了一会儿，聊天框里只发来了一个好字。 孟笙瑶以为他真的回去了，动作放慢下来，打开音乐悠哉悠哉地收拾。 然而直到她边走出去边给温聿行发消息，这才发现温聿行一直没走。 银杏树落光了银杏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地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温聿行一身黑色大衣站在雪里，身姿挺拔如苍松，眉眼清冷地望着不远处的竹园，整个人的气质干净纯粹，隐约间又仿佛外透着淡淡的忧郁。 “聿行哥！” 温聿行立即回神，目光落在那道朝他而来的身影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轮子滚过地面发出的骨碌碌声渐近，温聿行走上台阶去够行李箱：“我来吧。” “你一直在这里等吗？”孟笙瑶问他。 温聿行领着箱子下台阶，语气清浅：“不知道你会不会提前收拾完，索性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干脆就一直在这等了。” “抱歉啊，让你等这么久。”孟笙瑶咬了咬唇。 前面人的身形微顿，转过头来似是要对她说什么，欲言又止：“没关系。” 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我很高兴你还需要我。 然而这种带有暧昧色彩的话语他不能说，他的立场只允许他说一声没关系。 温聿行的车开得很稳，车内的暖气又足，孟笙瑶还没坐热就已经昏昏欲睡了，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驾驶位上没有人。 窗外的景致是热闹的商业街，孟笙瑶降下车窗往外看，一眼就看见了拎着糕点奶茶回来的温聿行。 大概是睡得还有点懵，孟笙瑶的眼神里少了几分一开始的疏离，睡眼惺忪地看他坐进来，紧接着被塞了一手的东西。 温聿行一声也没吭，系上安全带启动车辆。 “给我的？”奶茶的热度传至手心，孟笙瑶看了眼纸袋里的糕点，泡芙、毛巾卷、奶油泡芙、奶酪牛角包、三明治、草莓慕斯。 都是她爱吃的。 另外一个购物袋里则是一个崭新的保温杯。
第19章 订婚 “嗯。”温聿行手里打着方向盘，温声叮嘱道：“下次再坐这么久的车，自己要记得备点吃的，像这种天冷的时候，保温杯也别忘了，凉水就尽量不要喝。” 孟笙瑶认真地点头，手里的糕点奶茶温热，她望着温聿行清晰流畅的下颌角，脑子里不自觉地搜索起那一年的回忆。孟笙瑶依稀记得她并没有和温聿行去过糕点店，只是分享过几次，然后在他面前提一嘴自己爱吃，温聿行向来话少，只会乖乖地接过来吃，随后淡淡地嗯一声。 孟笙瑶当时还以为他没当回事，不曾想，他竟是如今都还记得她的喜好。 记忆中的温聿行一向心思细腻。好几次气温骤降，孟笙瑶虽然知道，但因为嫌翻衣服麻烦，还是会和前段时间一样穿得单薄，结果一到学校就开始感觉冷了。自己犯懒，自然只能挨着冻，本想着一直扛到放学，不料第一节 课课间，温聿行就出现在她们教室门口，表情淡淡地把手里的浅灰卫衣塞给她。 “凑合着穿。” 高一教学楼和高三教学楼挨着，孟笙瑶在二楼，温聿行在三楼。温聿行若是站在廊道时，只要他想看，就能透过窗户看见座位靠窗的孟笙瑶。 所以温聿行会这么快注意到她的窘态，孟笙瑶半分都不意外，便是孟笙瑶课间往窗外看时，也会时常在三楼廊道瞧见上厕所回来的温聿行。大抵是彼此的眼神过于熟悉，每每此时，温聿行像是侧面长了眼似的，快速地回头，捕捉到孟笙瑶的目光。 少年时期的空气都是青涩朦胧的，他们互相遥望彼此，孟笙瑶笑着招手，温聿行为之停下脚步，眼神里藏着连自己都还不太明了的情绪。 应着有人惯着她，之后的一年里，孟笙瑶非但不收敛，反倒越发频繁地忘记添衣，而自上次后，温聿行也渐渐养成了在教室里给她备时令外套的习惯。 他们提前四十分钟到了高铁站，温聿行没有直接走人，而是进站陪她，一直到孟笙瑶上高铁。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她在高铁站待着。 这种溢满心口的感动和难以言喻的欣喜，大抵只有像她这般远方求学的羁旅人才懂吧。 孟笙瑶排队检票，过摆闸门后，她拉着行李回头，发现温聿行还在原地望她，人群混乱，孟笙瑶踮起脚尖朝他招手，清丽明亮的荔枝眸宛若乘满星辰：“聿行哥！明年见！” 少女甜美的声音穿过周遭的嘈杂，那种明媚的情绪像是将他也一并感染。 温聿行的眸子微微闪动，嘴角扬起些许笑意，由衷的，真实的。 “明年见，瑶瑶。” 罗乔和孟建兴早早就在高铁站候着，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人流出来，两老盼得眼都要看花了。 罗乔刚想着给孟笙瑶打个电话，孟建兴忽而提高音量喊道：“瑶瑶！” “爸！妈！”孟笙瑶推着行李箱欢脱得跑过去，一身粉色短袄玉雪可爱，扑过去抱住他俩。 “阿哟，我的宝贝女儿！”罗乔眼都热了，捧着她的脸摸了摸：“快让妈妈看看瘦了没？” “没瘦，我在学校吃的可好了。”孟笙瑶咧着唇笑。 “穿这么少，该冻坏了。”罗乔捏她的袖子厚度，眼神含忧。 孟建兴笑着轻拍孟笙瑶的后背：“年轻人嘛。” “瞧你这话说的，年轻就是铁打的骨子了？”罗乔嗔怪他。 父女俩交流了一下眼神，孟笙瑶扑哧一声笑。 “妈，我不冷。”孟笙瑶一个熊抱住罗乔，撒娇道：“家里煲汤了吗？好想喝妈妈煲的汤。” “煲了，煲了你最喜欢的玉米排骨汤。”罗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边走边问：“不是说要和朋友出去玩几天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在实习没空，所以就先回来啦。” “那个姓许的小子？”孟建兴问她。 孟笙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坦率道：“对呀。他这不是快毕业了嘛，也该实习锻炼锻炼自己了。” “你们谈了也快一年半了吧，什么时候领来给爸妈看一眼？”孟建兴搭着她的肩膀：“不是我跟你吹啊瑶瑶，这人靠不靠得住，你爸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什么见不见的？还没到那份上呢。”罗乔斜了他一眼：“跟这种富家子弟谈，指不定明年就分了。” 孟建兴去开车门，耸耸肩：“你看你妈，又不满意，穷的不行，富的也不行，也不知道哪样的才能入得了这位丈母娘的眼？” “哪样的？家境殷实，三代清白，工作稳定，为人踏实，有责任心，最好是有编制的。” 一家子上了车，罗乔拉着孟笙瑶的手，语重心长道：“瑶瑶，妈可不乐意你进什么豪门，那种家庭哪是咱们家能高攀的，怕是嫁过去没几天就要受人白眼。听妈的，找个门当户对的，踏踏实实过日子得了，你看我跟你爸不就过得挺好。” 孟建兴驶出停车场，笑着搭话：“诶，你这后半句我爱听，不过啊，女儿的想法最重要，她要是真喜欢那小子，由着她去吧。” “拉倒吧你，爱情这玩意儿保质期能有多长？等时间一久不爱了，那男的还不是会向着家里的老人，能有瑶瑶什么容身之地？他们这种富人啊，最有等级观念了。” 孟建兴不认同：“我不就二十多年来一如既往没变心。” “这世上的大多数男人都做不到你这一点，几十年来身边分分合合的，咱们看得还少吗？” 车内一下静了下来，孟笙瑶一眼锁定到她爸那副“娇羞”的嘴脸，调侃地拉长调子“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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