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图迟疑了好半天,“主动跟他说?” 岑词和羊小桃都看着她,她舔了舔唇,“我还是想等一等,有些话我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好。” 岑词微微一笑,没做反驳。 羊小桃托腮看汤图,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汤医生这是在认怂,却总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有贬又有夸的,汤图自行选择去听夸的那部分,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小桃啊,你年龄小又没什么感情经历,姐姐现在的一言一行对你来说都是增长见闻,你得心领神会,以后找男朋友才不会抓瞎。” 难得休闲的午后,岑词慢悠悠喝着咖啡也不急着回治疗室整理档案,闻言后她刚取笑两句,就见羊小桃的神情有些异样,眉间似有思考和琢磨。 岑词见状改了初衷,问羊小桃,“有情况?” 虽说羊小桃在沉思,但也知道岑词这话是问她的,竟脸一红,支支吾吾,“其实……也没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脸红了?”汤图笑,“小桃,如果真遇上什么人一定要说给两位姐姐说啊,千万别被骗了。” “哪有什么骗不骗的啊,就是萍水相逢,然后……”羊小桃放低了声音,神情落寞的,“人家还有女朋友了。” 汤图一愣,跟岑词对视一眼,问羊小桃,“几个意思?萍水相逢还知道对方有女朋友?小桃,恋爱归恋爱,可不能做第三者啊。” 羊小桃眼瞧着汤图和岑词俩人的神情就不对,心里哀嚎,“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儿!”便一五一十交代了情况。 话说元宵当夜,灯谜热闹,羊小桃是眼睁睁看着汤图和裴陆有说有笑的离开,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羡慕的,想着暂且不说身周这一对对的,就拿门会所来说,岑医生和汤医生虽说是单着,可身边不是有裴陆就是有秦勋,不管是吃饭还是看电影那都不是孤身一人。 越想越悲催,时不时会自我怀疑一下,尤其是家人,瞧着眼前经过的一双一对就叹气,“你瞅瞅,那姑娘还不如咱闺女好看呢,人家都能找到男朋友……” 羊小桃心烦如麻。 猜灯谜猜得都没滋没味的,要是一对的话,那都是一个念一个猜的,轮到她倒好,自问自答,再冰雪聪明都只能孤芳自赏,赢了奖品也都自己一个人抱着…… 直到那个“缀”字。 其实后来羊小桃琢磨了一下谜面,挺简单的,只是当时脑筋还没转过来时就面临了惊鸿一瞥,至少她这么认为。 什么是一见钟情。 这个词儿对于羊小桃来说有点远,因为她每天上下班、逛街吃饭,大街上人来人往那么多,都没一个能让她一见钟情的。所以她就特别羡慕汤图,去出个差都能撞上桃花运,并且缘分牵连,兜兜转转又遇上了。 那晚羊小桃也一见钟情了。 一签之隔,男人嗓音低沉磁性,风过签文飘,男人的脸就在月色下皎洁明朗。一张很儒雅的脸,嘴角微微含笑,看着她,眼里就像藏了星星似的,很亮。 羊小桃觉得那一刻心就沦陷了,她听见心里有个小小的、喜悦的声音同她讲:我喜欢他啊……她不好意思再看他的眼,转眼去瞧谜面,当时脑子也不转弯,傻乎乎脱口,“为什么是缀字呢?” 男人笑了,靠近她,跟她解释了谜底,她恍悟,道了谢,男人眉眼弯弯对她说,不客气。 一切像极了电影电视剧里的风花雪月,也像是灯火阑珊处的一瞥定情,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候看着徒手可摘的缘分,其实不过就是一场镜花水月。 一个女人挽上了那男人的胳膊,轻声说,“亲爱的,我看好了一对灯笼,在那边。” 男人温柔,“好。” 直到两人走远,羊小桃才暗暗后悔,为什么没问他叫什么名字?转念又沮丧,知道名字又如何? 岑词和汤图听了羊小桃的这番讲述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毕竟就是如火星般燃起的好感,甚至连好感都没来得及升级就被人拦腰折断了…… 末了,岑词端起咖啡杯起身回治疗室,路过羊小桃时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如果注定只有一次的交集,那你很快就会忘了的。” 汤图也打算继续工作了,跟岑词一样拍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天涯何处无芳草。” …… 快下班的时候裴陆又来了,羊小桃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酸了,瞧瞧人家的惊鸿一瞥,现在可真算得上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汤图见他来了也倍感奇怪,她还没鼓足勇气约他一同用晚餐呢。 岂料裴陆这次来不是找汤图,而是找羊小桃。 朝她一亮警员证,面色十分严肃,“羊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第111章 这世上绝没有平白无故 羊小桃摊上事儿了。 这事儿吧,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反正让羊小桃自己来看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挺吓人倒是真的。 这是羊小桃第一次进局子,心想着,但愿也是最后一次。 裴陆平时看着温和,一面对公事的时候眉眼严肃,令人不敢造次,想他每次来门会所的时候,见着她也都含笑打招呼的,进了警局,口吻都一本正的了,她在想,换做是汤图的话,裴警官是不是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呢? 要确认一张照片。 坐在警车里羊小桃心里就在犯嘀咕,她没记得自己作奸犯科过啊,她自诩良善,连路边的蚂蚁都不会主动上前贱切切地踩上一脚,遇上流浪猫狗也是能喂就喂,积极工作乐观生活,顶多就是在找男朋友这件事儿上挑剔些,难道这也犯法? 所以,当裴陆跟她说是要认张照片时,羊小桃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往下降了半截,“只是……认照片吗?”她问裴陆。 裴陆点头,在前带路,思考少许补上句,“可能会吓着你,你心里有个准备。” 那颗在半截晃悠的心又没办法着地了,因为从裴陆的神情来看,这照片应该不普通。能吓着她?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个凶杀现场?又或者什么灵异照片? 关键是,找她干什么? 但很快羊小桃就知道原因了。 一张素描照片。 准确的说,是一张画在墓碑上的素描人像,被警方拍了下来。 素描人像不是别人,就是羊小桃。 羊小桃得知警方手里这张照片的来源后,着实吓得不轻,脸色煞白得不说,说话牙齿都在打颤,“为什么要把我画在墓碑上?我、我没得罪过谁啊……是谁画的?” “我同事正在给目击者做嫌疑人的人像拼图。”裴陆说。 报案的是永安墓园的负责人,说是大半夜的有人闯进墓园装神弄鬼,等天亮负责人上山查看那人所在的墓碑,碑上原本放照片的地方竟画了个女人头像。 那是个空碑,碑下面也是空着的,墓园的负责人对警方说。 说起那个碑也算是乌龙事件,当时是有人订了那块墓,后来碑立起来了,却不见订单人露面,那个墓也就迟迟空着,都过去好多年了,墓园负责人想法设法联系对方无果,也只能那么搁浅着。 岂料大半夜的能发生那种事。 目击者是墓园打更的,大家都叫他赵大胆。赵大胆对于那晚的事历历在目,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在墓园撞见那男人的前后经历和场景。 一口一个“太吓人”了,又说那男人的脸煞白似鬼。 窜天猴负责赵大胆的笔录工作,他算是裴陆最得力的手下,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但听着赵大胆的话也听得脊梁骨发凉。秦勋问负责人,为什么事搁了好几天才想到报警? 负责人说,之前赵大胆大半夜撞见那人的时候,那人也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就是怪异了点,像是在墓碑前插蜡烛,保持额头抵地的姿势,也就这样,天亮之后墓园里的人前去查看并没发现破坏性场面,所以他们觉得对方只是装神弄鬼罢了。 可就在今天,那碑上就出现个素描头像,而且碑前又多了两支龙凤烛,这一次婚蜡燃烧得比上次更短些,说明这次对方是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完成了素描画像。 “这次打更的不是赵大胆,他上次吓病了一直请假,这件事在墓园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昨晚打更的一入黑就没敢巡山,这才方便对方继续行动。”负责人分析说。 赵大胆是病了,据家人反映出高烧了好几天,一直说胡说,一会儿说见鬼了,一会儿又说鬼跟着回家了,昨天精神状态才稍稍好转,今天来警局做口供,精神状态虽说看着不佳,但也算是能表达流畅完整。 能引起一场大病,那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记就太深了,果然,赵大胆跟警方说,这辈子我都忘不了当时的情景。 还能记得那人的长相吗?窜天猴问他。 他一点头,很肯定地说,能! 裴陆没跟羊小桃说得那么详细,因为他觉得她胆子挺小的,就风轻云淡的交代了几句,可就这几句也把羊小桃吓得够呛,手都抖了。 等候拼图的时候,裴陆出来见了汤图。 她是跟着羊小桃前后脚到的警局,虽说裴陆当时带走羊小桃的时候说的是例行问话,只是配合一下调查,但汤图和岑词也不放心,最后汤图开车一路到了警局,候着裴陆。 裴陆出来的时候羊小桃也跟着,他叫了名同组的女警,将羊小桃带到另一个房间里休息,喝点东西等着拼图出来。汤图知道裴陆是有话要说,等女警带着羊小桃离开后,她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外面天凉,裴陆带着汤图进了小会议室,给她倒了杯热茶,跟她说,警局的茶口感一般,你将就着喝。 口感好不好的汤图也不在乎,她也不是为了这口茶来得警局。裴陆示意她稍安勿躁,将窗子敞开了半扇,点了烟,跟汤图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的全部。 汤图听完虽说没像羊小桃反应那么强烈,但也着实是惊着了,“怪不得小桃刚才哆哆嗦嗦的,这也太吓人了,什么人啊这是?”说到这儿突然顿住了。 裴陆见状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汤图想了想,喝了口茶压压惊,着实是不好喝,苦涩得很,估摸着是挺廉价的生茶之类,入口后回甘都差出不少,这苦涩却刺激了她脑神经,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说……是不是做阴婚?” 做阴婚? 裴陆一愣。 阴婚说白了就是冥婚,为死去的人找配偶,是从古代就流传下来的习俗,在宋代一度盛行,甚至出现了“鬼媒人”这一职业。冥婚说法不一,做法也不一,有的是少男少女订婚后双亡,家里人便为其举办冥婚,好让他们在黄泉路上有个伴,有的是活着的人跟已故的人举行冥婚,以安抚死者魂魄,更像是一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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