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两眼之后就继续画稿了。 画了有三四版不同风格的样式,最后聂召挑了一个特别可爱的,虽然是纯黑色,猫咪的动作夸张大胆,又有些稚嫩的可爱,很有MBE风格。 刚确定好画,靳卓岐就穿着一件加长风衣从大雪中走了进来。 过年路上太堵车,他开着摩托车来的,一边往店里走一边摘着黑皮手套扔在旁边沙发上,脱掉满是冷意的外套,寸头小哥指了指里面,低声说: “她已经进去了,这个图。” 靳卓岐接过平板看了一眼,看到是这只小黑猫,接过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木制躺椅,聂召已经坐在上面躺下了,手腕搭在旁边扶手上,躺着看天花板的灯。 靳卓岐刚走进来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不是刚才的人,他的脚步总是比别人重很多。 聂召歪头扫了他一眼,整个人没生气,毫无反应看着他摇匀调料,把旁边平板上的画摆好,拿着纹身枪走过去。 俩人都没有说话,店内正放着一首舒缓的粤语歌,屋内安静静谧。 靳卓岐一只手摁着她的手心,一边低着头给她纹身。 他确实有让人心动难捱的资本,也难怪那么多女孩前仆后继。 这张脸似乎被塑造的没有死角,亮光的纹身室内,聂召垂眸睨着他,目光寸寸扫过他的眉眼,英挺的鼻梁,线条流畅的下颌骨以及那双宽大又温热的手。 那双眼格外薄情又勾人。 她难以想象这个人如果愿意对一个人好,对一个人心动,那个人该有多入迷,为他飞蛾扑火也不为过。 纹到一半,靳卓岐主动停下让她缓一会,漆黑的双眼直直看着她,室内本就静悄悄的,磁性的嗓音在仅有两人的纹身室内震得耳朵发麻。 “你在想什么?” 医生问他今天为什么那个女孩没有来医院治疗。 靳卓岐给他回复:以后不去了。 医院没有用了,他会把她治好,变成以前漂漂亮亮的样子。 聂召脑袋空荡,盯着天花板。 “我不是说我们结束了吗?怎么你还上赶着过来。” 她偏过头看着靳卓岐,勾着唇,眼底语气毫无温度:“卓哥还没玩腻?” 她浑身像是生满了刺一样,丝毫的靠近都要摆出利器,心如死灰的表情却让人心疼。 靳卓岐没吭声,只是静静听着她满是攻击性的话语。 “聂召,刺我没用,伤的是你自己。” 聂召却忽然笑了一声:“是啊,我们卓爷多厉害,把谁都算计里面了。” 他不是准备离开这里吗?怎么还不走。 在伦敦他可以轻而易举申请到比A大好多少倍的大学。 聂召忽然侧着头,笑得很邪恶:“不过你知道你最致命的错是什么吗?” 她坐起身,骤然凑近靳卓岐,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靳卓岐也抬起眼皮毫不躲避跟她对视着。 她这种样子更给人一种想让人护着的致命疼惜感。 靳卓岐还在出神,下一秒感觉到女孩柔软的唇贴着他的耳畔,攀着他的肩在他的耳骨处细细捻着,留下一片湿润的酥麻。 聂召呼吸都落在他的耳窝里,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举一动都带着勾引,呼吸都像在喘。 靳卓岐一动不动任由着她的动作,只是把扣着她手腕的指骨用力了几分。 他喉结上下滚动,紧闭了下眼,嗓音沉哑,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聂召,够了。” “真可怜。” 聂召奸计得逞,笑着拉开距离,看笑话似的看着他起的反应,表情又在瞬息收回,语调阴狠又残忍,“你如果爱上我,那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有回应的爱。” 纹身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聂召独自从纹身店离开,手里还拿着一份寸头小哥非要给她的酒酿小汤圆,说是刚才做的吃不完了。 她知道这是靳卓岐让给的,也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提着那份汤圆,带着帽子跟围巾,揣着兜,低着头一步步踩在雪地里。 敞亮的路灯把人的身影照得清晰,又拉得很长。 这个时间点路边还是有不少人,聂召孤零零的身影仿佛走在人群之外,走了好一会,坐在旁边长椅上淋雪,仰头看着乌黑的天空。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内坐着靳卓岐跟付坤,看到她一口一口吃了那份汤圆,靳卓岐才关上了车窗让付坤开车离开这里。 总归是吃了点东西。 “哥,我要不去送把伞。”付坤看着聂召那样子,总觉得她下一刻都要跟着雪融化,亦或是碎在今晚雪夜里。 他头一回感觉到有种窒息的疼。 “别去了,让她自己待会儿。”靳卓岐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付坤又说:“卢克军找到了,现在在霍爷的地盘,要交给警察吗?还是等DNA结果出来?” 靳卓岐笑得很温和:“哪能那么便宜他?霍爷的规矩不都是剁手吗?怎么他最近发善心了?其他地方不能要的也切了算了。” 付坤皱了下眉,靳卓岐做事从来不愿意沾染到自己身上,他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 “好,我来处理。” 说完,驱车离开了这里。 雪越下越大,靳卓岐还是没舍得,看着窗外形单影只的身影,心脏好像一直被揪着,扯了扯衣领,点了份外送给她送了把雨伞。 聂召接到时还有些愣,即便是对方隐藏了手机号,她也能瞬间猜到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心疼她。 天气也不太好,今晚没有星星,她没打开雨伞,只是仰头看着不知道哪家小孩偷偷放的孔明灯,一闪一闪的光在雪天很漂亮。 盯着漆黑天空的那一幕微弱亮光,如果愿望真的可以实现,她想许一个简单的愿望。 希望靳卓岐,被所有人爱,不爱任何人。 别靠近她,别救她。 别被她毁掉。 他们就这样针锋相对、不死不休就挺好。
第41章 聂召几乎每周都会去警局, 并且找了律师询问了很多情况。 一月底,这个冬季最后的一场雪,警察局打来电话说卢克军找到了。 对面骆霄的声音顿了两秒, 经过电流滤过的声音冷硬刚正:“他被砍了双手割了舌头还有——被扔在警察局门口,聂召, 不是你做的吗?” 聂召捏着手机, 声音没什么情绪说:“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骆霄瞬间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他对聂召了解不多, 但他对她有着一种莫名信任,她说不是就肯定不是。 同时也皱了皱眉, 意识到了聂召的情绪很不对劲。 “聂召,这件事警察局会处理, 你不要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聂召轻笑了一声, 说:“骆警官, 听说警局新上任的局长,是卜嘉的舅舅, 你认识卜嘉吗?” 骆霄微颦眉:“什么意思?” 聂召低垂着眸,又开始有些后悔说这些。 跟他说什么呢? 又有什么用。 她知道警局已经结案了。 “没什么,没事的话我挂了。” 十日之后,卢克军对强.奸卢湘的事情供认不讳,判处终身有期徒刑。 聂召收到消息时候只觉得可笑,这样了都死不掉吗? 后来又想,死不掉才好, 一个残疾的人,生死不能, 应该会比直接死掉更折磨。 聂召去了很多地方,都是之前跟卢湘一起去过的。 她晚上偶尔也会去那边的铁轨, 不敢过去,只是远远看着一辆一辆的绿皮车驶过,或许是那些绿皮车经过的时间都过于精准,只是一周,聂召也跟卢湘一样知道了每一个时间点。 凛冬散尽,天气不再有暴风雪天那么寒。 聂召穿着一身黑走在街道上,刚抱着碎碎一同参加了卢湘的葬礼回来,碎碎还是怕人,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甚至不敢抬头,回到家自己躲进小窝里才缓过来了一些。 晚上还穿着那件黑色风衣,打车去了A市的明海,坐在海边抽了两个多小时的烟,眼睛都被海风吹得很红。 海风大,空气也冷,她冻到浑身没知觉。 海边人群在十点多达到最高峰,还有很多小孩在耳畔嬉嬉闹闹的刺耳声响,聂召灭了最后一根烟,站起身从人群中离开。 人太多,挤挤攘攘很久,聂召皱着眉从海滩离开,去附近便利店。 此时的便利店人也很多,挺多都是穿着简装的年轻人,聂召正在买便当时,旁边一个女孩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聂召回过头,看到是一个长相格外稚嫩的女孩,看上去是高中生,扎着马尾,身上还穿着蓝白的校服。 “你好。”聂召不明所以说。 女孩看着聂召那张看上去格外苍白的脸,被惊了一秒,睁大眼睛指了指她的手背:“姐姐,你的手背,流血了,那边有卖创可贴的。” 聂召愣了一下,才骤然看向自己的手背,在连接手腕的地方,正有一滴血往下流,并不明显,刺痛感都几乎没有,又或许是手指太冷,她没感觉到这种异常。 她放下手里的便当,用指腹抹掉手背上的血珠,看到流血的地方正残留着一个小针眼,她陡然抬头谨慎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可除了一排排架子上的食物外,只有一些正在选购东西的学生,人群没有任何异常。 她手指狠狠摁压着针眼的地方,回想着今天的一切,骤然呼吸一紧,瞬间全身发冷。 是刚才在海边。 谁做的? 马权,梵天纵,还是卜嘉? 聂召张了张唇,对女孩说了声“谢谢”。 慌不择路地从便利店跑了出来,站在路口拦车的那几分钟,聂召脑子都空白着,针眼的地方被她手指摁出了一圈手指红印。 她不知道对方给她打了什么东西进去,如果是梵天纵做的,那就很好猜她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打到车才颤抖着肩膀跟司机说:“去三院。” “好的,系好安全带。”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 说完,车子掉头往三院开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在加速循环,让她觉得心跳加速,全身都在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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