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删除了跟聂召的全部聊天记录。 刚想删掉好友时,童画才发现聂召已经把她删掉了。 事情结束了,她们聊天的内容不能暴露出去,这个时候划清界限是最安全的。 聂召删完人点了份外卖,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也就点了份甜粥。 重新打开手机时才倏然意识到,今天周五,明天是靳卓岐的生日。 过得这么快,下个月就要立夏了。 也不知道她还有多长时间的活头。 门铃声跟手机声同时响起,聂召扫了一眼手机,看到是一条短信,她暂时没打开去看,站起身走出门去拿自己的外卖。 外面下起了小雨,外卖小哥把外卖放在公寓门口,还拍了一张照片给她,外卖的外包装上已经被沾染了很多的雨点。 她刚打开门去门口拿,没看到对方拍照的地方放着她的外卖,一抬头,看到了远处站着的马权。 他穿着一身的黑色雨衣,浑身都搅拌滴滴答答落着雨水,面目可憎的五官让人不寒而栗。 聂召呼吸一紧,下意识抓着门想要关上,被马权大力抵抗住。 “聊聊。”嘶哑难耐的嗓音从眼前落下。 聂召心跳在一刹那疯狂跳动,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怕死,但却有些害怕马权会做什么。 聂召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得样子,微微低着头继续试图拉上门。 “我不会跟你合作的,你根本对付不了靳卓岐。” 马权轻而易举推开了她的门,门被这股力“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又反弹过去,他洋洋洒洒地进了聂召的客厅,眼神梭巡了一圈,目光落在那只正在吃饭的黑猫身上。 毫不客气坐在沙发上,好似从没来把自己当外人。 站在玄关处的聂召强行冷静地看着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马权竟然会直接来找她,她以为最迟也要到明天,现在已经凌晨了,为什么会这个点来?除非他知道明天来不及。 聂召也更没想到刚杀了人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能够像是现在这样冷静沉着,从容不迫,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聂召不知道监狱里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当初还有些心气的男生变成这样阴郁又疯狂的模样。 如果是没坐牢的马权,即便他这个人是有些偏执任性跟叛逆,但聂召并不觉得他敢做出杀人这种事情。 聂召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神色自若地拆开粥,捏着勺子搅拌着,一口一口喝着粥,明明让老板加了很多糖,却没滋没味的。 “你想怎么把靳卓岐送进去。” 聂召停下手,抬头看着他。 “况且,那张照片只能让卜嘉身败名裂,你当我傻吗?她如果查到是我,我还能有好活?” 马权嘴角忽然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我可以帮你杀了她啊,你以为我还怕吗?反正都要死,死之前拉一个人下去也无所谓。” 他的语气实在过于轻松跟坦荡,以及夹杂着的那一抹邪佞的笑意让聂召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眼睛直直看着他,手指都跟着悬在空中,背后开始冒冷汗。 马权根本没有想过嫁祸给她,江悬的猜测或许有偏差。 他可能原本是有这样的打算,但显然不现实,监控太明显就能知道卜嘉的下落以及当时那个KTV都谁在场,如果卜嘉现在已经死了,也很容易能看出死亡时间是今天而不是明天。 他从一开始,或许就想要嫁祸给的就是刚才也在KTV的梵天纵,那家KTV可是在他名下的。 聂召眯着眼,声音也像是从齿缝中崩出来的:“你根本没想过跟我合作设计靳卓岐,你想拿我威胁他?” 马权拿着手里的匕首,走到她面前,被发现了也没有丝毫慌张。 他本来也没想跟她合作什么,刚才进来没直接说也只是想要放松她的警惕罢了。 见聂召脚步一直在往后退,甚至想要逃跑离开这里,他大步上前粗暴地扯住她垂落在肩膀的长发,把她整个人都往旁边方向拽去,彻底绝了她想要离开这里的心。 “聪明啊,聂召,你还有点脑子。” 聂召被他手指的力道揪住,整个头皮都快要被撕扯下来,头顶阴森森的嗓音带着压不住的阴鸷跟戾气,刀片在聂召脖子上抵着,整个人毫无反抗之力。 “你他妈跟我装什么?你不是刚才就知道卜嘉死了吗?你真当我傻子?” “你以为就你能找江悬吗?” 从聂召没有回复他消息时他就感觉不对劲了,卜嘉来这里的动静太大,有意就很容易知道她在ktv没出来。 马权最开始没想过杀她,如果想,肯定会有更万全的准备,可他现在回不去了。 他必须在警察查到他头上之前,拉着靳卓岐跟他一起下地狱。 “你把江悬怎么了?”聂召死盯着他。 马权轻笑了声:“没怎么,拖住他而已,他对我来说又没什么用。” “用我来威胁他,马权你还是不了解靳卓岐。”聂召的脖颈被匕首割出了一道血痕,一滴血顺着脖颈落进衣服里,她的眼神也毫无波动。 “他不会来的。” 马权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尖,捏着准备好的手铐直接锁在她的手腕上,毫不留情给了她一巴掌把人甩在地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就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就放过你好不好?如果他没来,我他妈就拉着你个婊子上路。” 聂召被他扯断了一把头发,脸颊红肿,嘴角也被打出了血,她歪着头疼得皱眉,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匕首上,就见马权从她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机,让她给靳卓岐打电话。 靳卓岐那种人,就算是对她产生了一些可以说是畸形的好感与不忍心,但他的眼神向来凉薄冷漠,怎么可能为了别人付出什么。 聂召压根觉得他不会来。 她只是在想,她现在如果死了,是不是也算为了靳卓岐而死?是不是就还完他了。 聂召不想纠缠了。 从来到A市到现在,她跟在靳卓岐身边太久,这一年也格外漫长。 她好像已经回忆不起来在高中跟在葛元凯身边花天酒地的生活了,或许如果等他当兵回来,看到的是现在的聂召,会连认都不敢认。 她从灯光下张扬独特的女孩,仅仅一年,变成此时冷淡孤僻,沉默寡言,浑身是病,又满身疮痍的人,好像放在阴冷又潮湿的黑屋子很久没有晒到阳光的过期牛奶,除了苦就只有苦。 这些她都可以受着,她做的错事她自己还,受得不够,就用她的命来还,她没有想要逃避什么。 但聂召咽不下这口气。 她一边挣扎着想要跟靳卓岐撕扯开就此了断,她对不起靳如馨,她想要靳卓岐成为高中那个靳如馨还在时的样子,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筹码帮卢湘报仇,她没有力气了,想结束自己,也就此跟靳卓岐一刀两断,把一切重新回到原点。 一边又在想,旁观暴力不算暴力吗?他不该拿这件事设计她伤害她,他想要她怎么样都行,但那些喜欢她的人也罪该万死吗? 是他自己上赶着来的,她本来已经想要放过他,自己跟他们拼命了。 是靳卓岐非要拽着她不放手的,不能怪她。 聂召看着马权把她的手机打开,里面还留着一条兆锐在十几分钟前发来的短信。 【马权去找你了,聂召,你现在给靳卓岐打电话去找他。】 马权眼神一阴,抬脚踹了她一下,正好撞在聂召的腹部上,她下意识弓着身子在地上挣扎,一股钻心的疼让她额头都要冒起冷汗。 “这么多人都喜欢当你的狗,聂召你挺能耐。” 聂召苍白着一张脸没吭声,抬头看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随后放在了她耳畔。 电话还没打通时,他的语气狰狞又带着威胁:“约他过来。” 声音嘟嘟了两秒,对面接听。 一瞬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电话中只能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那边有些吵闹,似乎在酒吧,他拿着手机正在往安静的地方走。 聂召低垂着眼眸,隐约听着那边的歌舞升平,又看着眼前寂静的客厅,以及用刀尖把她脖颈划出一道很深血痕的马权,忽然觉得眼有些涩。 她一直没吭声,那边的靳卓岐也什么都没吭。 他正站在马路边,这边比较安静一些,夜幕中的清风吹着头发,打了支烟,在指骨中夹着,迎着刺眼的风看着远处。 “没什么想说的吗?”那边的嗓音磁质又低沉。 聂召眼眸低颤:“什么?” 沉默地看了好一会,靳卓岐咬着烟,含糊开腔:“说祝我生日快乐。” 聂召被马权用力摁着胳膊,强忍着疼痛,语气维持平稳:“明天才是。” “预支了。” 聂召没吭声,只是叫了他一声。 “靳卓岐。” “今天周五。” 靳卓岐咬着烟喷出一冉薄雾,白烟迷乱了眼。 “嗯。” 聂召的语气中带着平静的讲述。 “你来找我吧。” 靳卓岐沉默半响,说好。 挂断了电话,看着黑色屏幕里的那张脸。 她没有要求靳卓岐真的来,来不来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给自己一个选择。 如果来,不管结果是什么,聂召就当他俩的所有事就此彻底了断。 如果不来,她也算因为他而死,就当为自己最后的赎罪,她想自己去找卢湘了。 靳卓岐挂断电话时付坤也在他旁边,风里伴着汽车的鸣笛声,他微微皱着眉,觉得聂召有些不太对劲,靳卓岐更不对劲, 他抬着头看着正在慢条斯理抽烟的靳卓岐,张唇说:“卓哥,你应该跟聂召解释清楚的。” 就算是他们去过卢湘家里又怎么样?他能帮得了一次,帮得了无数次吗? 况且在那件事之后,靳卓岐从没去过弘高,跟卜嘉的关系还不如跟林思凝,他根本不知道卢湘被卜嘉欺负的事情。 一直到他后来休学回来重新上高三,聂召还没转来的上半学期,靳卓岐偶尔见过卢湘被卜嘉欺负,当时他更没有任何立场帮她,这又不是帮一次就能解决的事情。 更别说连跟她接触频繁的聂召都不知道卢湘经历了这些想自杀,靳卓岐怎么可能知道?报复又从何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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