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愣了一眼,啊了一声。 等她把口罩摘了,其中俩男生齐齐卧槽了一声,瞬间一溜烟跑了。 “啊?谁啊??” …… 第二天,她就从网吧辞了职,在想有什么工作可以躲避所有交际。 好烦。 压得她喘不过气了。 辞职后的一个月聂召都没怎么出过门,每天窝在家里半梦半醒,除了发呆就是趴在窗口的课桌前听歌,又时常拿着靳卓岐赔给她的那把新的吉他弹了一些曲子。 七月三十一号那天,聂召在网络上发布了一首吉他曲,名字叫《在四月灰色的一天》,在网络上骤然泛起波浪。 她用的化名碎碎,后来有个青春国漫的制作人联系她,买断了这首吉他曲的所有权。 聂召并不在乎那个原创国漫具体是关于什么的,收到转账之后,聂召用卖掉的钱全部转给了房东抵债。 阳光照进来,她松了口气,窝在椅子上听歌,用手肘撑着下巴,眼睛盯着刺眼的阳光看,鲜活的阳光形成一个光圈,在瞳孔中放大缩小,随后眼前越来越黑,像是天空拉上了灯。 她颤抖着睫毛,眼睛没闭一下,感觉到长时间睁着有些刺痛,也只是直勾勾想要看清楚光,而不是一片黑暗,眼前的光线却在瞬间消失,又一瞬间亮起。 这种忽明忽暗的光度预兆着她的眼球被压迫到好像即将坏掉了。 聂召意识到她的眼睛好像也出现了问题,但她不想去医院,也受够了医院的生活。 聂召从医院出来跟靳卓岐没有任何联系,她拒绝知道他的任何状态,也像是想要生生跟他割开一样,让一切烟消云散。 一直到收到付坤的电话,说他们要去看卓哥,问聂召去不去。 聂召只是捏着手机,声音清淡说:“不去。” 付坤沉着气,或许是这几个月的时间让他已经接受了现实,他也能够按捺住自己的不耐。 “聂召,如果那天不是你发那条微信,卓哥不会去找你的,也不会坐牢。” 靳卓岐明明知道就算他杀不了马权,当时马权的情况也活不了,付坤一时之间分不清,他是当时一时冲动下了手,又或者是,他就是想要亲手解决马权,不惜代价,亲手帮聂召还回来。 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冷酷无情。 “嗯,我知道,这不是他乐意的吗?” 付坤气焰压不住:“聂召你——” 那边明舟听到聂召是这个态度,整个人都炸毛了,抢过手机声音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你——你迟早会遭报应的!你把卓哥害成这样,还这么狠心,等他出来之后,绝对会离你远远的!” 聂召安静听完,点头:“嗯,对。” “我不会去的,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聂召就挂断了电话,屈膝坐在沙发上,胳膊环着膝盖,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中。 旁边的碎碎并不知道聂召怎么了,只是趴在沙发上安静看着她。 而后的这一整年,聂召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着,她秉承着卢湘想要她好好活着的状态,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 但她又实在不太爱出门,不喜欢人群,不喜欢热闹,所以活动的范围就只有那一百平方米的公寓里。 她发布了很多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吉他曲,偶尔去便利店买些便当,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沙发上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夏天是水蜜桃成熟的季节,聂召喜欢买很多很多的水果,把整个冰箱都放满,随后切好摆盘,拍照发在她的社交媒体上,几乎每一天都会发一张日常的照片,好似过得很好很好。 只是有好几次醒来,她发现自己正坐在阳台,风把全身都冻得没有知觉,恍惚地睁开眼看着乌黑的天空,上面一闪一闪的星星,也就靠着墙壁坐在阳台上一整晚。 第二天就拿着钢丝把阳台的门整个锁死了。 她怕自己某天不知不觉会选择跳下去。 春去秋来,转眼,又一年。 夏天下得最大一场雨,是在第二年夏天的最后一天。 彼时,聂召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作息过差,精神衰弱的她是被打雷声吵醒的,睁开眼看着窗外的雨滴,她捞起手机看时间时,睁着眼,眼前太过昏暗,有的时候需要很久才能恢复光明,大部分时间她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模糊的。 她很艰难地才能看清楚付坤发来的消息,说靳卓岐今天出狱。 她才恍惚地发现已经过去了一年了。 春去秋来,实在很快。 她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看着床头柜旁边放着的那把匕首,侧着脑袋伸出胳膊握着匕首放进了被窝里,眼睛又看着窗外阴沉的天,雨水把整个落地窗都布满了,让她看到了更加模糊的窗外霓虹灯跟高楼大厦。 在枕头上蹭了下脑袋,聂召侧身低着头,对着匕首在手腕处那只小黑猫的纹身上比划着。 找好位置之后,聂召捏着匕首,一下一下地在手腕上割。 她用的浅蓝色的床单,手腕处的皮肉被割开,血也就直接滴落在浅色床单上,这抹颜色十分刺眼。 刺疼感也剜心似的疼,一抽一抽的袭来。 碎碎还在睡觉。 聂召张合着眼想,希望会有人收养它,它应该没有办法继续做回野猫了,就好像她,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 她要看不见了,她怕黑,没有办法实现卢湘的遗言了。 捏着匕首,机械地一下一下割着,可能是太疼,只能一点一点加重力道,房门忽然被打开。 聂召以为是碎碎,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碎碎的脾气比来时好了很多,却从来不会亲近人,除非她主动抱起它,不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下一秒,就听到了那阵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从背后传过来。 “聂召。” 聂召放在被窝里来回割着的手指一顿,肩膀微颤,纤长的眼睫抖了好几下,心脏也跟着跳快。 她没想过靳卓岐今天会过来。 靳卓岐并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看着,房间开着灯,能够清晰地看到聂召躺在被窝里蜷缩着,他知道她没睡着,也没改过大门的密码。 他想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脚步声太重,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往她身边走的那两步,把女孩吓得浑身都在发抖,整个身子都在往被子里缩。 怕什么? 他那天杀人的时候很吓人么。 靳卓岐脚步一止,扯了扯嘴角淡声说:“我们两清了。” 他飞往伦敦的航班在一个半小时之后,以后不会再回来。 这次,是他丢下她了。 听到他的话,聂召缩了缩脖,把冒出来的半颗脑袋又往被子里陷了陷,手臂也往里面缩了缩。 血正在被子里流,向来不怎么理会人的小猫好像有着一种特殊的敏锐感,从自己的小猫窝里醒来,越过靳卓岐哒哒跳上床,凑过去讨好似的舔她的脸。 聂召歪着头,眼睛盯着碎碎,忽然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也想抬手摸一摸它,可惜她没办法了。 原来碎碎也是记得她的好的,那就足够了。 靳卓岐说完,没听到聂召有一声回复,有些自嘲似的转过身大步从公寓离开,踏出公寓门的那一秒,还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小黑猫抓了一下裤子,可惜力道太轻,靳卓岐根本没注意到,头都没回反手关上了门,只留下了正在试图扒拉开门的小黑猫,用爪子疯狂刮着门。 外面正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人心乱。 靳卓岐撑着雨伞,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走出了公寓,指骨很把手腕上的红绳给撕扯了下来,绳子本就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下,指腹揉捻着那颗木珠,随手把红绳扔进了下水道。 湍急的水流冲刷着,不到两秒,就顺着把红绳给拖拽了下去。 大概是下雨,连个声儿都没听到,靳卓岐看着流水,红绳一秒消失不见,他低垂着眼,眸子里的清晰淡了不少,转身大步上了车,往机场赶去。 公寓内,聂召只是认命地躺在床上闭着眼,感觉到浑身的力气都在被抽离,她的呼吸越来越弱,张开眼想要努力看清窗外。 脑海里已经在想,或许一会儿就会有一班飞机是靳卓岐的。 夏天结束了。 这个夏天好像不是那么好。 水蜜桃在第三天熟透,第七天就开始腐烂。 在夏天的尾巴,她的终点,不知道他的航班是几点钟。
第45章 靳卓岐这辈子给过自己两次自救的机会, 都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是他给聂召纹了一个纹身,一把弓箭,每次看到那个纹身都好像在提醒他, 面前这个女孩不光漂亮,扎眼, 令人着迷, 也带足了刺,危险绝情很会隐藏, 是个长得好看的骗子,只会把人伤到遍体鳞伤。 他最清楚小时候她是怎么用花言巧语让他把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 也最清楚她的不告而别有多狠心的。 可结果是他心甘情愿用自己为筹码,想让她活下去。 第二次就是买了去伦敦的机票, 离开了这个让他不再有任何留恋的地方。 他借助霍呈决手上的权利跟关系, 轻而易举进入伦敦最好的大学, 同时进了他的公司帮他做事,整整一年半, 他在英国伦敦商学院以每门课程专业第一的漂亮成绩拿到无数奖项,从霍呈决手下最低级的职员在一个年内掌握公司命脉,成为全公司上下无人不知的存在。 他不太爱说话,雷厉风行,做事果断,手腕狠,比霍呈决更加锋利又坚韧, 长远的眼光跟高智让他在一些项目上赢得漂亮又精彩。 他仅是初出茅庐,便用一年半的时间帮助霍呈决创造了三年才能获得的资金。 可结果就是, 他选择回了国。 放弃他精心搭建的沟桥、创造的一切。 他的两次自救的机会都是他发起且主动放弃的。 霍呈决听到他的选择之后觉得有些想笑,他手底下工作从不会用优柔寡断的人, 但这些会在工作上出错的问题却从未在靳卓岐身上发生过,他向来秉承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像是一个有着强大内心的赌徒,也是一个能够精确计算后果的赌徒。 他唯一致命的,也是永远能撼动他的,就是那个还在A市的女孩。 年纪放在这里,霍呈决也曾经疯狂爱过,但他更清楚自己手上的权利以及他付出的东西,不可能会断送在一个女人手里。 他有绝对的理智跟清醒,也不在乎自己的心真的会放哪个很会勾人的女人身上,心情好时他也会愿意跟哪个女人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拿着自己所有的权利帮助另外一个女孩跨越等级,宠爱她以来获得身心的愉悦,毫不吝啬向她展露自己少之又少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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