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卓岐顿了几秒,才问她:“想吃什么?” 聂召低着头,嗓音沙哑到极致:“我饿。” 靳卓岐做了一份炒饭给她吃,楼下的住户似乎也放心离开了。 聂召闷头吃,像是想要硬生生塞下去一样,腮帮子都被塞满了,还不停用着勺子往里面喂。 靳卓岐骤然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带着难以忍受的克制:“够了!你他妈非要折磨自己是吗??” 聂召抬起头,眼睛红着,声音好似带着质问:“今天不是周五吗?你为什么没去上班?” 靳卓岐没吭声,说:“我不想去。” 聂召气的想哭:“你能不能别每天都跟我在一起?” 靳卓岐低着眸看她,手指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声音阴寒说:“那跟把你一个人放在医院有什么区别?我是你的抱枕吗?只能晚上出现?” 聂召吸了吸鼻子:“靳卓岐,如果你也生病了怎么办?” 靳卓岐擦了擦她的嘴角,在手掌上垫了一张纸,让她把嘴巴里塞着的米饭吐出来,随后包裹着扔进一旁垃圾桶了。 “中了名为聂召的病吗?也行。” 聂召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说到底,是她狠不下心,她舍不得真的让靳卓岐跟她彻底断开。 这一天他没去上班,夏日的阳光很热,聂召窝在他怀里,他身上硬邦邦的,聂召却感觉格外舒服且有安全感。 她手里抱着一本书,耳机里是机械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念着那本《夏天、烟火和我的尸体》。 聂召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烟火在夜空中绽放,每一次璀璨都是一种绝美的瞬间,而我的尸身却只能永远地躺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腐朽的降临。” 靳卓岐没再工作,只是低着头看着聂召睡着的面容,修长的指骨从她的眉心一直缓缓划到下颌。 她最近的睡眠不太好,每次只有跟他做完她才可能睡着,中间总是醒,像是梦游一样想要走出卧室找东西。 此时的眼睑下有一圈淡淡的青痕,很多时候都是强行吃下饭的,所以大半年过来,身上一点肉都没长,好在也没愈发削瘦。 靳卓岐正要抱着她上床睡觉,聂召就睁开了眼,眼睛还是失神的,没完全醒过来,还有一半的灵魂沉入梦乡一般。 或许以为他要走,手臂下意识紧紧抱着他的腰,死死捆住,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靳卓岐被她抱着,重新坐下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声线轻和,眼眸里溺了些笑,低低哑哑地问:“怎么了?” 聂召闭着眼,脑袋埋在他怀里,用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胸口:“你要走了吗?” “不走。”靳卓岐低垂着眸,浑身散漫自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她的长发。 聂召皱着眉,不太满意地抬起头想要看到他,却奇怪为什么眼前总是一片白乎乎的东西,让她看不清。 “你为什么每次白天都不跟我在一起?” 靳卓岐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哄着:“今天不是陪你了吗?” 聂召说:“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 她又补充:“以后每天。” 靳卓岐轻笑了声,仿佛拂去了所有疲惫,整个人都毫不回头地沉沦下去。 “好。”
第54章 为了不影响楼下的客人, 靳卓岐花费了一整个周末,把卧室的角角落落都加了隔音板,即便不能够完全隔断声音, 但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后来那周,宋珂倒是经常来找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声音跟卢湘太像了, 即便聂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也对她很有好感。 通过她知道她比卢湘大一岁, 上学早,已经毕业工作了, 最近在一家公司做平面设计师。 她的性格比卢湘更开朗,是个家世好也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女孩, 笑起来咯咯咯的声音轻灵, 跟卢湘的笑意一样有感染力。 或许是因为靳卓岐觉得她有个朋友会很好, 所以默认了宋珂一下了班就来找她。 她有时候记忆还是会记不清,虽然不想告诉宋珂太多, 但还是让她知道了很多她跟靳卓岐的事情。 她很震惊地说靳卓岐让人网暴她,这根本不是爱,她劝聂召说她太依赖他了。 “你应该试着也自己出去看看。” “我查过,抑郁症的病人要保持开朗,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你每天都待在家应该会很无聊的。”宋珂有些希翼地看着她。 又小声说:“你怎么能知道你的喜欢是不是只是没有选择的依赖呢……” 聂召听到她的话皱了皱眉,不知道要怎么辩驳。 她好似把她放在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 来挥洒她的同情,但其实他俩之间, 靳卓岐才是那个仅仅看似掌握主权的人。 她如果知道靳卓岐身上被她抓出了多少伤口,他的养母因为她自私自利送命, 她把他送进监狱一年,被A大退学,他为了她差点丧命,宋珂就不会这样说了,也不会让她离开他了。 “我离开他会死掉的。”聂召平静地讲述这个事实。 宋珂瘪了下唇:“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应该多接触外面丰富多彩的世界,多接触一下人,放松心情就会好一点吧。” 聂召没开玩笑。 她离开他真的会死。 因为毫无疑问,她的生命完全是靳卓岐在续着,他一走,连着他俩心脏的血管就能崩裂,她能瞬息失血变成一躯死尸。 她也意外坚定地相信,他也是。 凭他这样还回来找她,把她放进阳光明媚的房子里,娇生惯养,松手都不敢,试图把她养活。 他们爱情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站在风暴下。 抱得紧了些。 “明天商场有活动的,我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单子有了休息的时间。” 宋珂又坐在她旁边,好奇地问:“你有去医院看过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句话,怎么可能没去看过。 聂召点头说:“去过的。” 因为她这句,聂召又回想起了她在医院治疗的日子。 太久了,那段日子她不想回忆,好似比她那时候被全网骂而在家里呆了三个月还可怕。 她隐约听到医生说,或许她不是抑郁症,应该送进精神病院,她给医院的钱已经快没了,没有联系到她的家人和朋友,到时候医生无法让她继续待下去。 那她可能找一片比较污秽的深河跳下去,干净清澈的会有小孩钓鱼,可别钓到她的腐尸,怪恶心跟可怕。 宋珂只认识了聂召不到一个月,她完全不能理解聂召,她不是卢湘,更不是靳卓岐。 但聂召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就跟你一起出去,你要去哪个商场?” 宋珂眼睛一亮,双手握住她的手腕说:“真的吗!就是那个,天珑商场,那边有个小吃街超级热闹好吃,听说还会有小孩表演,唱歌可好听了。” 聂召记得那个地方,跟一个集市一样,每次有活动人都特别特别多,那边也因为过乱经常被限制一些活动,她去的那次丢了个香奈儿的钱包跟一款新买的Fendi手链。 “行。”她还是说。 脑子里还想着安全起见,她戴上那只破表好了。 宋珂把玩着面前的积木,趴在桌子上轻声八卦:“不过你男朋友真的太挺帅的,放在我们公司,绝对被上下五层楼的人打听,是他追的你吗?” 聂召还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应该,不算谁追的谁。” 他们好像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 喜欢跟爱也不需要言语。 宋珂表情憋着笑,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我知道!双向暗恋,然后就在一起啦?” 就她这个单身主义来看,她男朋友是真的很好,很会关心人,会做饭,虽然没有钱还是让聂召住在这么贵的公寓里,工作也努力。 就是某方面有些过分。 但是宋珂还是希望聂召能不要依赖他,把人生赌博在感情上面,一定会输得一败涂地的。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宋珂的话给了她太多胡思乱想的线头,晚上坐在床边玩吉他时,在书房处理工作的靳卓岐过一段时间都要进卧室看一眼她。 可能是因为她这个新曲子还弹得不太熟练,弹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他以为她是有什么事儿。 最终看着她每次都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门口的他,靳卓岐才沉了口气,把电脑跟资料都搬到了卧室,卧室有张她的书桌,靳卓岐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敲键盘。 聂召却没再能有心思弹吉他。 眼睛在眼眶里咕噜咕噜转,过了好一会,张了张唇,也没说出口。 靳卓岐停下手,掀起眼皮侧眸看她:“有事说。” 聂召才试探地问:“卓哥,你去开车的时候,有碰到跟我一样漂亮的女孩吗?” 他沉默了片刻,漆黑的双眸在灯光下能够看清瞳仁中聂召那张脸。 “是不是想挨//c了。” 聂召:“……” 那就是没有。 她又说:“我明天说跟珂珂一起出去玩。” 靳卓岐顿了一下,问她:“去哪?” 聂召说了那个地方,靳卓岐没吭声。 他开了这么多天车,当然知道那个地方人流量多,热闹是热闹,乱也是真的乱,不像是正经的餐厅一样安全。 “你不想我去?”聂召听着这沉默寻思。 靳卓岐合上了电脑,声音平淡说:“想去就去。” 聂召点了点头。 “好。” 聂召又看他:“那还做吗?” 靳卓岐把电脑放在旁边,手掌控制着椅子,转了个方向,就那样疏懒地坐着,声音清冷传过去:“自己上来。” 聂召就掀开了被子,站在他面前掉了睡衣跟小库,他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为什么知道是黑色,因为除了黑色就是白色,聂召好像能看到一点模糊的黑白了。 过于熟悉,她很顺利地坐下。 脊背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下巴垫在她削肩上,因为是背对着,聂召的双手只能勉强地摁着椅子的扶手,也不敢直接生嗯下去。 即便是很熟悉,但每次还是需要好一会才能适应这样不太合适的长宽,他们也并不是天生一对,起码聂召每次都要好久才能受得了。 “怎么不动?”靳卓岐嗓音嘶哑到了极致,混热的气息打在耳尖,聂召支撑着的手臂一软,整个人都往下陷,感觉到像是一个木桩子把人劈开了一样塞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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