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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嘉容随意靠在李易洋桌边，“行了行了知道了，后天我过生日，让你吃蛋糕吃个够，行不行？” 他低头看了一眼李易洋正在抄的作业，“这是哪一科的作业？给我也抄一份，老王最近盯上我了。” “滚，自己抄去！”李易洋头也不抬地回道。 几人插科打诨的时候，一个男生走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了个凳子在李易洋旁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洋儿，能不能跟你问件事？” “？”李易洋诧异地抬起头，“什么事？你直接说就好了。” 男生清了清嗓子，“就是……你平时都是怎么追女生的啊……？” 李易洋：？ 他几次张口，咳嗽一声，说：“这个还需要技巧吗，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毕嘉容和钟依萱同时拿“这小子飘起来了”的眼神幽幽地看着他，袁秋柏勾了下嘴角，仔细打量了一眼李易洋。 虽然高三一班的孩子长相都不错，但李易洋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高鼻深目，比动漫还要标准的漫画脸，确实有资格说出这番话。 名叫陈子成的清秀男生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能说得再清楚一点吗？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你要追谁？”钟依萱冷不丁地说，“不会是钱白玉吧？” 她一说出这个名字，陈子成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李易洋跟毕嘉容对视一眼，李易洋压低声音说：“我觉得你直接表白就好，其实我觉得她对你应该也有意思。” 钟依萱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短发女生跟袁秋柏介绍说：“那个就是玉玉，其实我也觉得他们俩有戏，挺明显的。” 陈子成望了钱白玉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结结巴巴地问：“表……表白，我……应该怎么说呢？” “这不很简单嘛？”毕嘉容站直身体，“你就直接叫住她，然后告诉她‘我喜欢你’，这不就得了。” 陈子成还是十分茫然，有些发愁地看着他们。 毕嘉容打了个响指，说：“要不这样吧，你把我当钱白玉，我们练习一下，来，对我表白！” “这也完全不像啊，”陈子成挣扎半晌，最后还是挫败道，“我，我说不出口……” “来，洋儿你给他打个样，”毕嘉容把一旁看热闹的李易洋拉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李易洋面无表情地说：“我喜欢你。” 毕嘉容立马夹着嗓子，演技浮夸地说：“真的吗陈子成同学？！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看吧，很简单。”李易洋不动声色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装作很平静地对陈子成说，“你自己也试试吧。” 毕嘉容也适时转向陈子成，一本正经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陈子成同学？” 陈子成作了一番心理斗争，最后一咬牙，气沉丹田地喊道：“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但是毕嘉容迟迟没有回应，陈子成茫然地睁开眼睛，便看到班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这个方向，包括钱白玉。 看着钱白玉那副瞳孔地震，以及世界观在一点点崩塌的表情，陈子成也快要崩溃了，“等等，听我解释啊！” 他追着钱白玉的身影跑出去。 毕嘉容罕见地沉默起来，李易洋头疼地捂住额头，“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声啊……” 魏薇一边查看摄像机里的录像，一边朝他们走过来，“没关系，我都录下来了。” 她把摄像机屏幕里的画面给钟依萱和袁秋柏看，又抬头对毕嘉容和李易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也包括你们俩那段。” 李易洋、毕嘉容：！？ 钟依萱快乐疯了，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哈哈薇薇发我一份。” 刚从外面接水回来的凌弋诧异地看着那边打打闹闹的四人，走到袁秋柏身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袁秋柏脸上带着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给他讲了一遍。 深夜，乔家老宅内。 李易河忙完了一天的应酬，回来的时候家里人差不多都睡着了，他从厨房冰箱里拿了罐饮料，刚拉开拉环就看到厨房门口一个模糊的黑影正看着他。 李易河手里的易拉罐都差点扔过去，他勉强冷静下来以后定睛一看，竟然是乔木依。 乔木依穿着睡衣远远地看着他，等他发现自己以后，她才怯生生地问：“二哥，你饿了么，我会做饭，我给你做点菜吧，你是不是很喜欢茭白炒肉……？” 乔木依想起李易河在饭桌上总是看向这道菜，便主动从网上学了茭白炒肉的做法。 “不用了，我不爱吃这个，是秋柏喜欢吃。”李易河立马回答道，“太晚了，你赶紧回房间睡觉吧。” “我……睡不着。”乔木依吞吞吐吐地说。 李易河沉默地跟这孩子对视片刻，他看着那张跟袁秋柏相似的脸，忽然想起最后见面的那个夜晚，以及和袁秋柏拥抱时的感觉。 李易河喉结滚动两下，酒醉之后的思念忽然弥漫开来。 乔木依和袁秋柏很像，但是在袁秋柏脸上却永远不会出现乔木依那副怯生生的表情。 “乔木依，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你方便吗？”李易河抬起碧蓝色的眸子看向她，月色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一双薄厚适宜的唇显得俊美又薄情。 乔木依没有拒绝，而是在他对面坐下来。
第32章 李易河在心里组织好语言, 开始以一种坚决表明自己态度同时又不会伤害乔木依自尊心的方式开始聊天，“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可能会对身边人有一些感情方面的向往，但是……” 乔木依低下头，在李易河的叨叨声中, 她逐渐握紧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突然大喊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你！” 李易河欲言又止好半晌，最终避之不及似的憋出来一句：“清醒一点！你这是畸形的爱……” 第三个人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过来,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是穿着黑色睡衣的乔高峯, 他不知道听了多少，脸上看不出喜怒。 乔木依脸色一白，神色仓皇地低下头去。 “还没睡？怎么也不开灯？”乔高峯的声音很平静, 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他面上还保持着那片虚假的平静，动手把灯打开, 对乔木依面无表情地说：“回房间睡觉。” 乔木依一声不吭地跑上楼。 李易河跟大哥打了声招呼, 然后用修长的手用力地抹了把脸, 心里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荒诞了, 在被乔木依告白的那个瞬间, 他心里涌起的第一个感觉不是错愕, 而是下意识的抵触。 仅仅是想象一下跟乔木依恋爱，甚至是日夜相处他就感到排斥，不是因为这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觉得人不对。 如果要一辈子都跟某个人呆在一起的话, 我想要的人……是袁秋柏。 有什么一直堵在胸口的东西快要呼之欲出，他在砰然作响的心跳声中想——原来我爱她。 李易河被骤然理清的思路冲击得愣在原地, 酸涩酥麻感蔓延到四肢全身，月色如水一般撒在阳台上一小片空地上，照得那一片光洁不似凡间，李易河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也如那一小片空地一样，清明如许。 他如梦初醒，张了张口，突然觉得喉咙干涩无法发声，以至于目光看上去有些呆滞。 乔高峯只当他是被乔木依刚刚说的话吓着了，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易河，刚刚小依的话你不用管，也不必因为觉得尴尬就不回家……今晚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六月份我就送她出国。” 李易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现在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别人在说什么了，李易河在心里一点点回忆最近两个月以来发生在自己和袁秋柏身上的所有事，越是回忆，感情的线索就越清晰，让他心里又麻又涨。 当天晚上，李易河毫无睡意，雀跃欣喜的思绪让他心脏软成一团。李易河恨不得现在立马跑去见袁秋柏，告诉她，我想明白了，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只有你。 可是不久前两人才吵过一架，现在又是晚上，李易河便只能按捺下心情，一个人在安静的夜晚里，反复翻看自己和袁秋柏的聊天记录。 另一边，乔高峯上楼之后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来到了乔木依屋门前，他敲了敲门后没等回答便直接推开了房门。 乔木依果然没睡，此时正呆呆地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到乔高峯，面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胆怯地叫了声：“大哥。” 乔高峯走到床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对乔木依说：“拿出来。” 乔木依战战兢兢道：“什么意思？大哥，我不明白你的话……” 乔高峯大拇指按着乔木依的额头，强迫她抬头跟自己对视，“录音器，你随身带着呢吧……他们怎么跟你说的，给你多少钱，值得让你冒险来做这种事？” 刚刚李易河但凡说错一句话，态度只要有一点暧昧不明，恐怕明天李氏掌门人跟未成年人的绯闻就要被宣扬得满天飞了。 看着乔木依不可置信的那张脸，乔高峯哂笑了一下，他头发不向后梳时，身上便多了几分随性和轻狂，隐约可见几分从前乔家大公子浪荡的影子，“你是怎么把主意打到易河身上的？难道是觉得他的温和体贴都是别有用心伪装出来的？真是个傻孩子……” 他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笑话一样，对乔木依的态度也变得含糊不清起来，“可惜啊，你这个二哥是个里里外外的傻白甜，他们想从他身上找机会扳倒李氏是不可能的。” 乔木依的后背都被冷汗沁湿了，她不明白乔高峯这突然转变的态度，他之前绝对不会这样亲近地跟自己说话。 “拿出来。”乔高峯又说了一遍最开始说过的话，只是这次比最开始多了几分严肃，同时也带了些不容抗拒的上位者意味。 乔木依知道这时候再怎么掩饰都不可能骗过他了，便把藏在被子下的录音器拿出来交给乔高峯。 乔高峯像是抚摸什么豢养的小宠物一样，满意地摸了摸乔木依的头，他声音低沉温和，但是在乔木依听来却像是魔鬼低语一样。 “从你回乔家到今晚的事我全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乔高峯点了支烟，勾着嘴角说，“你利用一下你二哥没什么，只是千万别让他身边的那位袁助理知道了，那女人可不像你哥哥一样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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