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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李易洋看她头疼的样子，凑头过来看了看，问：“低血糖？” 他翻箱倒柜地从自己杂乱的桌子上找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袁秋柏，袁秋柏木然地接过来，面无表情地吃下去，脑子里还在想今天上午的事。 手机震动一下，是李易河发来的消息，他发了个傻里傻气的表情包，很快又发来几条消息： “秋柏，我到公司了。” “怎么样，一个小时没说话，爱上我这个沉默寡言的帅哥了吗？” 李易洋把巧克力包装拿过来准备扔掉，他凑头瞥了一眼，很快皱眉道：“谁啊，这么恶心？” 袁秋柏动作一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个人其实是你哥哥。 “坏了！”还没等她说话，李易洋就慌张地叫了一声，“这巧克力过期三天了，快快快，快吐出来！” 袁秋柏：…… 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李易洋站起身，隔空抽了一张钟依萱桌子上的抽纸，递给袁秋柏。 袁秋柏将巧克力吐在纸里，拿着杯子出去接水，打算漱一下嘴，在走廊上她跟柳老师擦肩而过，柳老师身边跟着一个头发染成白金色的男生。 两人对视一眼，袁秋柏率先转开了视线，她垂眸想：终于来了啊，传说中的赵飞掣。
第37章 因为伤势未好全, 赵飞掣一直被按在家里养伤，四月初一过，才被家里允许来学校上课。 如果光从外貌上来看，赵飞掣确实是副剑眉星目的好皮相, 只是眼神带着股邪气和不驯, 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 他被柳老师带进来的时候, 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下面特定的几个人，其中视线停留最久的地方还是李易洋这边。 李易洋周身气场同样剑拔弩张, 他们两个之间的梁子早就彻底结下了，对视间火药味浓烈得一点就炸。 刚接完水回来的袁秋柏打了个报告走进来, 顺带着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赵飞掣眼睁睁看着这个没怎么见过的女生走到李易洋身边的空位坐下，这才带了几分好奇和玩味地打量起她。 袁秋柏不咸不淡地掀起眼皮扫了赵飞掣一眼，很快又不怎么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跟这种青春期小孩较劲, 她没兴趣。 赵飞掣嚣张归嚣张，到底是没有主动过来挑衅李易洋, 估计是被家里交代过了。 毕嘉容一下课就来到李易洋座位周围, 勾肩搭背地跟他说笑, 李易洋兴致了了, 百无聊赖地刷着视频, 注意力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袁秋柏正安静地看手里的数学题, 只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想着早上的事，不知道今天下午要不要回藏珑湖。 两个人各自走神，一旁的毕嘉容反倒认认真真把李易洋手机里的营销号视频看完了, 他一捶桌子, 愤怒地说：“特么的就是这种视频，我奶奶看了一个讲大米是塑料做的视频, 都不让我吃大米了，现在我们家一天三顿不是馒头就是面条，还天天在我耳边提……” 袁秋柏收回视线，心情复杂地看向一边没头没脑的毕嘉容，被他这么一打岔，袁秋柏也严肃不起来了。 赵飞掣没找李易洋的麻烦，却找上了舒筠，他跟女生聊着聊着就上手用力掐着她的脸，勾着嘴角不知道在说什么。 苗永新不在，赵飞掣便坐在他的位置上，把舒筠堵在墙角，眼看女孩子的脸色就越发勉强起来，眼眶也红了。 袁秋柏查过年前李易洋和赵飞掣打架的事，知道导火线就是舒筠，这孩子长得漂亮，又没有保护自己的条件，被赵飞掣这种混账盯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那傻叉又开始了。”仰躺在魏薇怀里的钟依萱循着李易洋的目光看过去，“舒筠性子也太软，唉……” 魏薇捏着她耳垂，懒洋洋地说：“要我看，赵飞掣挨得揍还是太轻了。” 钟依萱点了点头，又仰起头问魏薇：“薇薇，我们需不需要把她叫过来？” “等我一会儿。”魏薇拍了下钟依萱肩膀，站起来往舒筠那边走，她冷着脸跟赵飞掣说了几句话，不管他有没有意见，直接就拉着舒筠的胳膊将人带到了自己这边，然后拉着人在钟依萱身边坐下。 赵飞掣阴翳的目光定在这边，李易洋也抬起头冷冰冰地跟他对视，逼得赵飞掣收回了视线。 李易洋很少有这种身上满是戾气的时候，袁秋柏不由得抬头重新审视了下他，眉眼间有一丝浅薄的讶异，想不到这个在她印象里别扭、口嫌体正直的孩子竟然还有这一面。 这让袁秋柏无端地想起老李总，跟李易河比起来，李易洋倒是更像他父亲。 舒筠被救过来以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她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微笑，怯生生地说了声谢谢，手上有尚未康复的冻疮和做家务磨出来的薄茧，注意到袁秋柏的目光以后下意识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袁秋柏看着这个活生生像株含羞草似的孩子，忽然理解她为什么会被赵飞掣下手了，同样是在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舒筠和钟依萱的性子却天差地别，并不是坚强的人就会独立，而是被爱过的人才会独立。 没有钱倒也罢了，没有爱的孩子就是容易长成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舒筠也好，乔木依也罢，全都是这样，但是这两个孩子在性格上又有些微的不同，乔木依在胆怯之下又藏着一份狠辣。 想到乔木依，袁秋柏又想起上次拜托洪兴邦帮忙调查的事，最近差不多要有结果了。 袁秋柏曾经在办公室里见过钟依萱的家长，钟父是个豁达开朗的父亲，在正常教育下成长起来的钟依萱很难被驯化，她能好好学习，也敢跟着魏薇溜出去烫头。任何贬低钟依萱的话都会让她直接发火，别人一旦尝试拐弯抹角地打压她，她立刻就会骂骂咧咧地反击回去，这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才有的自信和底气。 袁秋柏转而看向舒筠，这孩子脸上总是带着一副淡淡的忧愁，眉宇间总是带着担忧，一看就不是富贵家庭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并不是说她有什么穷酸相，但她看上去就很能“忍”。 人们普遍认为学校是象牙塔，但是实际上，每个学校里也有自己的小社会，里面分布着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的小圈子和阶级分明，一旦被别人察觉到软弱之处，便会被试探底线。 而完整的窗户一旦被第一块石头打破，便是默认人人都可以闯进的破房子了，或有意或无意，谁都可以踩一脚。 中学时期的霸凌行为和现象从来都不是突然发生的。 李易洋对舒筠直截了当地说：“他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就直接告诉我们。” 舒筠抿了抿唇，轻轻地点了点头，还没说话，眉头又下意识蹙了起来。 钟依萱伸出手展开她眉心，等舒筠抬起头来时，钟依萱脸上带着没心没肺的笑，说：“筠筠啊，上节课的化学测试你对答案了吗？我们来对答案吧！” 袁秋柏嘴角微微弯了一下，旋即又垂下视线看最后只剩几页的数学题目，宋校长送她的书袁秋柏几乎已经看完了。 魏薇没说什么，只是课后去了办主任办公室一趟，回来以后舒筠的座位就从苗永新身边换到了魏薇身边，让赵飞掣没了再去堵人的机会。 下午放学之前，魏薇和凌弋在讲台上跟班里的同学通知春季运动会的具体时间，以及四月份的校园祭高三一班投票决定的活动。 投票结果得票最多的活动是合唱，在确认没有人有其他意见以后，这项活动就被敲定了。 五海附中放学时间跟南市其他中学不同，六点半准时放学，可根据自己的意愿来选择要不要上学校组织的晚自习。 但是高三一班只有小部分人会留下上晚自习，因为像魏薇这种家里有钱有权的学生，回去还有一对一的家教课，或是礼仪马术高尔夫等等别的课外活动。 舒筠和钟依萱都是要留在学校里上晚自习的，钟依萱坐在她身边对几人挥挥手，示意这边交给自己，他们放心回家就好。 袁秋柏和李易洋走出校门的时候，不需要怎么费力就望见了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李易河，他开着一辆银灰色的超跑来校门口接袁秋柏和亲弟弟，戴着墨镜朝两人兴奋挥手。 周围的学生家长都好奇地打量他们，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在拍视频，李易洋觉得显眼包哥哥丢人，匆匆钻进车里，袁秋柏则比青春期的小孩坦然很多，她背着书包走向李易河坐进副驾驶。 李易河路过乔家老宅，把李易洋扔下就带着袁秋柏回家，说好试试恋爱关系以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变得黏黏糊糊起来。 李易河对接吻这件事有些痴迷，几乎到了无时无刻不在索取的地步。吃饭时还好，晚上袁秋柏翻书时，他又突然凑过来索吻，绵长的亲吻过后，李易河总忍不住在袁秋柏颈窝里乱拱，把人的衣口蹭得乱七八糟，惹得袁秋柏轻轻拽他脑后的小辫子，可是每每对视上那双湛蓝明亮的眼睛，袁秋柏嘴里责备的话又默默咽下去。 距离上次去医院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月，李易河越发黏她，去医院也要跟着一起。 袁秋柏按照以往的习惯，在十号这天去医院跟邱炬见面，到了他从前的办公室，却没在这里见到邱炬。 李易河叫住身边路过的小护士，微笑着问：“你好，请问邱医生在不在？” 小护士在他眩目的笑容下出了会儿神，然后才脸颊微红地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在，邱医生转去别的科室了。” 李易河跟袁秋柏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外的神情。 “他去哪个科室了？”袁秋柏问。 “听说……是心外科。” 护士离开以后，李易河低头看向袁秋柏，问：“秋柏，我们还去心外科吗？” “不必了……我们回家吧。”袁秋柏看上去心情不错，仰起头来，对着李易河笑了一下。 李易河对着她的笑容也露出一个情不自禁的笑，他牢牢牵住袁秋柏的手，飞快地往她唇上啄了一下，美滋滋地说：“嗯，回家。” 等晚上吃完饭，李易河黏黏乎乎地把人抱在自己怀里，袁秋柏闭目养神，他就把玩着她的头发。 袁秋柏头发长长了些，刘海也在不知不觉中盖过了眉毛，李易河把她搂在怀里，温和地跟人商量哪天一起去修头发，袁秋柏不怎么在意，随口都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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