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次日清晨, 孟葭听见闹钟响,远没休息够的人,拿薄被捂了耳朵, 往身边人怀里钻。 还是钟漱石半睁着睡眼, 一手抱着她, 另一只手去摸她的手机。 关掉后, 他看了下时间, 皱了皱眉,也应该起来了。 钟漱石拍她的背, “要上课了。” 孟葭困得要命, 昨晚在浴室里, 折腾到将近两点才睡,腿间一片湿滑,蹭得钟漱石身上也全是。 澡洗了一遍又一遍, 一句“想不想我”、“有没有一点想我”, 也问了一遍又一遍。 到后来,孟葭挨不住他这样,扪着她缓缓的磨,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边。 她装不下去, 只能由着本心承认,说想, 真的很想。 没人能受得了钟先生这样。 只不过, 错过了提问时间的答案,怎么看, 都像是补偏救弊的搪塞。 钟漱石总不信, 反倒变本加厉的耸动, 吻着她的唇角, 说小骗子。 连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跟个小姑娘,计较到这个地步。 等到夜阑人静,孟葭已经精疲力尽的,在他怀里睡过去。 钟漱石看着她那副,睡熟后的恬静面容,才想明白。 可能就是,孟葭总给他一种,人虽然不离他左右,推心置腹,却又远在天边的感觉。 像漂泊不定的浮云,不知在哪一秒钟里,眨个眼她就不见了。 孟葭眼都睁不开,意识不清地张嘴,“几点了?” 钟漱石揉着她的后颈,“七点半。” 她往他身上拱,脸不住地蹭在他胸口,“感 觉像才躺下去。” 他笑了声,摸她的头发,“那你再睡会儿?我给你们老师打一电话,就说……” 孟葭头摇得很快,“不要不要,我马上就能起来。” 他们下楼时,孟葭才想起来昨晚那缸鱼,她捏他的手心,“在车里放一晚上,这个天气,不会给闷熟了吧?” 钟漱石轻嗤了声,“老孔昨晚就送回去了,还等你想起来呢。” 路过前厅,女服务生双手捧了个餐盒,拿给孟葭,“给您准备的早餐。” 她看一眼钟漱石,见他没什么反应,点个头收下了。 孟葭坐在车上,打开来看,里面是两个切边鳕鱼三明治,一盒酸奶。 她抬头,“这是你让他们做的?” 钟漱石在红灯路口停下。他挑下眉,“否则你来得及?” 来不及。孟葭本来打算,下了课再去吃。 她尝了一口,吐司片烤的很酥脆,又递到钟漱石唇边,“我吃不完,你也吃一点垫肚子。” 钟漱石边开车,就着她的手咬了一下,嘴角沾上沙拉酱。 他用下巴点一点纸巾盒,孟葭会意,腾出手抽出一张来,给他擦干净。 擦完后,她托了他的侧脸细端详,喃喃问,“还有吗?” 夏始春余的晨光,和着暖烟飞絮从车窗漫进来,他逆着光看她,小脸如叶嫩芽新的玉兰花苞,连鬓边的头发丝都毛茸茸的。 钟漱石刮一下她的脸,“可以了。” 孟葭端正了姿势坐回来。 她低头吸着酸奶,不时的瞄钟漱石一眼,才发现他的右耳内侧,有一颗小小的痣。 记得听外婆说,耳垂里面长痣的人,是多子多福的预兆。 孟葭虚情假意的想,钟先生以后也会的,她为他祝祷。 她捏着空下去一半的酸奶瓶身,想了很久别的事情,才把那幅儿女绕膝的画面清空。 还是不许这种大话了,她又做不到,连想一想都觉得心痛,祝祷个屁。 考试前一天下午,孟葭反复检查了要带的东西,身份证、准考证和笔,还有两本要带进考场的字典。 她抱着下楼,在宿舍门口看见老孔,下意识的就往后座瞧,是空的。 老孔说,“钟先生让我送你,上车吧。” 孟葭上车,说麻烦你了,谢谢。 路上闲聊时,老孔问她,“你去顺义那边考试啊,考什么?” 她有些恍惚的,随口道,“一种翻译类的证书,入门的。” 孔师傅也没有再问。 过了会儿,孟葭才捏着词典边缘,假装看车窗外,“钟先生今天在做什么?” 她忙着复习,又三四天都没见过他了,只回过两条微信。也是正儿八经说几点去考试。 老孔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周他都在大院儿,陪老爷子。钟先生事情多。” 孟葭的笑里,有一筹莫展的仓促,“是啊,他多忙。” 老孔一时都听不出,这是肯定意义的感慨,还是含了委屈的怨怼。 但他还是说了句,“孟小姐,钟先生挺疼你的。” 孟葭不知该怎么回,半天了,才缓缓点了一下头,“我知道。” 她当然比谁都更清楚。 何况,是她先硬撑,非争这口气说自己很忙,没空想他的。 钟先生自然有他的骄傲。也是真的忙。 老孔送她到酒店门口,孟葭去前台报了名字,拿身份证办登记入住。 她多问了一句,从这里到考场多远,经理说走路一刻钟。 孟葭进了门,参观了一下基本设施,郑秘书的标准也太高。倒没必要订这么贵的套房。 下午天气不热,她开了窗,坐在平白橡木圆桌边,做了两篇完形填空。 不久后,有人敲门,孟葭说了句稍等,快步过去开。 酒店的两名服务生,推着两层的黑胡桃木餐车进来,说来送下午茶。 孟葭拦在门口,“送错了吧?我没有点这些。” 服务生笑容甜美,“不会错,顶楼套房的孟小姐,是郑主任交代的。” 她扫了一眼,餐车上摆着榛子慕斯蛋糕,配小块黄油的司康,以及,必占一席之地的三明治。 “您请慢用。” 孟葭说谢谢,走到门边,送了她们出去。 她午饭吃的晚,也没什么胃口,只尝了一小勺蛋糕,就放在一边了。 到黄昏时,室内的光线渐暗下来,孟葭看不清,才把卷子扔在椅子上。 她头晕,走了两步就瘫在床上,和衣睡了过去。这一觉到八点多,是被饿醒的。 孟葭摁亮床头的灯,打电话要了一份简餐,挂断后就去了洗澡。 她还没有洗完,就隐约听见,接连不断的门铃声。 一开始,孟葭疑心自己听错,这酒店送餐速度这么快? 她关了花洒,竖起耳朵又辩了一阵,是真的在摁门铃。 孟葭胡乱擦干一下,随手扯了条浴巾裹住自己,口中喊着来了。 她跑到门边,一手捂着浴巾,一手打开了门,“怎么这么......” 一个快字还卡在喉咙里,孟葭抬起头,对上一个,眼里阴云密布的钟漱石。 他抽着烟打量她,长头发盘起来束在头顶,一段修长的脖颈,被热气闷出大片潮红,敞着雪白的胸口。 孟葭睁着眼睛,气息起伏不定的,还有些蔷喘微微,在门口跟他对峙。 他把烟从嘴边拿下,夹在手里,狐疑地问:“你还有别的人要等?” 孟葭一下子愣住了,不知从哪一段解释起。 正好送餐的女服务员过来,她如临大赦,指了下钟漱石后面,“我就等她。” 钟漱石忙回过头。那动作迅速又好笑,铁青着脸,眼角还带几分轻蔑。 他那肢体语言,融汇在孟葭脑中就一句话,我看哪个不要命? 钟漱石见是酒店的人,他端过来,说你不必进去了。 “看见了吧,我可没有谁要等。还以为是送餐的。” 等关上门,孟葭走到他面前,一下又一下,晃着细长的手指,去刮他的领带。 钟漱石口干舌燥的,拧开瓶矿泉水就喝,“送什么也不能穿成这样就开门呐。” 孟葭也清楚她这举动确实危险。万一真是坏人呢。 她垂眸,“那我下次注意嘛,好不好?” 又站的离钟漱石更近了一点。 “下次就没那么好了。” 钟漱石把她拉到膝头,单手伸到她后背,轻轻一拨。 孟葭低呼了声,正要说这浴巾掉下去了,他已经吻上来,舌尖长驱直入,吻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他把她放在床尾凳上,蓝丝绒的面料,蹭得孟葭背上有些痒。 凳面有些窄,孟葭在上头不受控制地扭动,几乎要掉下来。 钟漱石箍住她腰,冷白质的腕骨上下揉动了遍,他嗓音暗哑,“没穿?” 孟葭面映朝霞,红得几欲滴血,“还没来得及。”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难耐得厉害,“你真是要长点记性。” 那份三荤两素,精心搭配的晚餐,最终变冷变硬了,也无人光顾。 孟葭又重新洗了个澡,这一次规矩的,换了件白色长T睡裙,正好遮住膝盖。 她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几个木质餐盒,有烤肉的香气飘过来。 孟葭走到桌边,钟漱石递了筷子给她,“吃吧。” 她夹了片薄牛肉送进嘴里,“你买的?” 钟漱石斟了杯黄酒,“来之前就订了,送来的时间刚好,早一点都不成。” 孟葭差点被这句话呛着。 要是再早点,他们应该还在那长凳上,耳鬓厮磨。钟漱石一只脚点着地,又抬起她的,刚碰上就一下抵进去。 就那么眼睁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软软媚媚的,昏聩着闭上了眼。 他递给孟葭,她举着筷子摇头说不来,“明天要考试呀。” 钟漱石自己喝了,“等你考完,再给你摆庆功酒。” 孟葭怕肉掉出来,手托在下巴前,她好笑道,“我自己的学业,你庆的是什么功啊,对谁有功?” 他风雨不动的,“为我国的人才建设,添了一块砖。” “......报告做多了吧钟总。” 孟葭掌不住笑了,那片肉真掉在巴掌心里,她忙丢了。 她吃完东西,喝水的间隙,问他,“不是很忙吗?怎么还过来。” 他笑着放下杯子,“再忙,也得送我们葭葭进考场啊,走丢了我上哪儿哭去?” 钟漱石喝了酒,加之这几天,在家里陪着老爷子会客,劳累了些。 等孟葭收拾好东西,再回床边来,他已经靠在床头看她。 他迟缓地笑了下,“是正经考试?怎么还让带字典。” 孟葭白他一眼,“笔译实务这一门,按照规定,允许带纸质词典。” “那是我孤陋寡闻。” 钟漱石一双黑漆漆的眼,在酒精的作用下,灯光里闪着细碎的迷蒙。 笑起来,像秋来欲雨的冷雾天气里,过路的行人,折下一支墙角伸出的桂花,满手的清香。 孟葭躺上去,一下就偎在他的怀里,支使他关灯。 钟漱石抱着她,伸手摁灭了,“你不离灯更近?” 她满肚子歪理邪说,“那我先关了灯,再到床上来的时候,会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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