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那条置顶的微博,众人心里都是一惊,相顾无言。 “靠,这么邪门啊。”王超虽然是个警察,但在农村长大,从小对不少迷信思想都耳濡目染,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 “误打误撞吧,这个人顶多就是研究易学看风水的,预言未来都是人类的幻想,”楼岩峰是个无神论者,一向崇尚科学,他撇撇嘴,“玛雅文明还预言2012是世界末日呢。” “我看八成是个神棍,”老刘捧着茶杯凑过来,慢条斯理地啜了两口,“以前的案子也没见他预言,难道以前没这能力现在有了不成。” 谢宜修走出办公室就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着,目光冷然扫过众人,“都这么闲?案子有结果了?” 小马最先反应过来,见自家老大神色不妙,大声喊了一句“老大”,赶紧又把围在最前面的王超拉到一边,嘿嘿地笑了两声,“老大,有市民反应这个鬼眼先生预言了昨天的案子,你看看。”他对着谢宜修的方向转动了一下电脑屏幕。 谢宜修瞥了一眼,脸色稍沉,“预言?也许是凶手故弄玄虚自导自演的呢?” “哎呀,没错,”老刘一拍脑门,他是个老刑警了,这样一提立刻就反应过来,“预言这事谁能说准,但如果是他预谋杀的人呢。” “我马上追踪他的IP地址。”苏羽二话不说,拉开椅子就坐下来,十指在键盘上快速飞舞。 其他人也快速投入到工作里,外出走访的走访,写案件报告的写报告。 谢宜修环顾一周,视线最后落在老刘身上,神色平静地说:“跟我一起去趟法医办公室。” 法医办公室就如同想象中那样充满了死亡的寂静,法医们忙碌又沉默地工作着,空气里充斥着各种药水混合的怪味道,只有最里面的验尸台方向,偶尔传来几句说话声。 向里望去,年轻的实习法医正检查着死者情况,宁朔大手大脚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咬汉堡,一边指导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谢宜修微微皱眉。 老刘胃里食物翻滚,嫌弃地撇开头,“我说宁法医,你怎么这么恶心啊。” 回头看他们一眼,宁朔鼓着腮帮子,语气不满,“怎么就恶心了,我吃个早餐容易嘛,就你们刑警队的事多。”张嘴又咬了一大口。 老刘无语,赶紧跟着谢宜修往验尸台走了两步。 胡建军悄无声息地躺着,原本黝黑的肤色透出死白,胸口处一个大大的血窟窿,而腹部伤口血肉模糊,约被刺了四五刀的样子。 “有什么发现吗?”谢宜修侧头问实习法医。 实习法医紧张得红了脸,显得很拘谨,“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10点到今晨3点之间,致命伤在心口,是被活生生挖心而死的,凶器应该是一次性手术刀,腹部有五处刀伤,从伤口的情况看,是长约10公分左右的水果刀造成的。” 老刘习惯性地摸着下巴,“奇怪,为什么用两种凶器呢。” 谢宜修沉着脸,直直盯着胡建军心口的伤,“凶手有两个。” “没错,”宁朔在后面附和一句,伸了一只手到两人中间,手掌里捧着一颗心脏,“你们看。” 老刘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纵然做了这么多年刑警,但和一个人体器官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还是感觉瘆得慌,“宁法医,你好歹先打声招呼啊。” “警察还会怕死人啊?” “呵呵,我是比较怕你。”老刘暗自嘀咕。 “心口的伤,凶手下刀快准狠,”投入进工作状态,宁朔就渐渐收敛了懒散神情,“心脏上血管的切口平整,绝对是一刀造成的,很像五年前挖心狂魔Ruin的早期作案风格,但是仔细检查下来发现具体手法又和Ruin不同,也许这个凶手是在模仿。”说到挖心狂魔时他瞥了眼谢宜修,又指向尸体,“而腹部的刀伤凌乱,倒像是慌乱间的伤人行为,不过最重要的是,虽然连刺了五刀,但都不致命。” 宁朔看向谢宜修,他正盯着尸体,目光沉静中带着锐利,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这时,一声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谢宜修摸出手机,上面跳跃着一个名字。 宁朔抬头瞄了一眼,只见那是“裴楚”两字。 这个电话正是省城刑警队长裴楚打来的,他和谢宜修同一年进入公安大学,两人当时在校内也算是风云人物,后来和同届的苏子瑜,也就是现在省城刑警队副队长一齐进入首都警队,共同参与了五年前的6·20挖心案。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微沉的声音,“宜修,是Ruin吗?” 谢宜修握着手机转过身,“应该不是,不过,可能有联系。” “嗯,那你们先查,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知道,不会和你客气的。”谢宜修微微扯了下嘴角,露出极淡的笑。 “你小子,”裴楚也笑了,“对了,景云昨天刚从美国回来,这个案子他很有可能会介入,这些年只要一有Ruin的消息他就会出现,希望你们见面不要打起来哦。” 听到这里,谢宜修刚浮起的笑就悄然失去了踪影,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转头看向老刘,“我们先出去吧。” 老刘还在思考案情,听到他的声音才回神点头,“好的。” “尽快把验尸报告给我,”谢宜修转身离开,边走边对老刘说,“你去叫楼岩峰和小马下来,我要去一趟案发现场。” 省城,刑警队某间独立办公室里。 裴楚握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耸肩笑了笑。 “怎么样?”悦耳却也冷淡的声音从一边响起。 抬眼看去,一个冷艳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正是国内大名鼎鼎的女刑警苏子瑜,只见她脊背放松靠着,手里握着一盏茶杯。 “应该不是他。”裴楚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宜修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 湖城,老城区。 幽静的小巷被警戒线隔离着,偶尔走过几个路人,害怕又好奇地往里张望几眼,周边几个小区的居民,因为命案而人心惶惶。 几个片警正在现场做一些基本的记录,谢宜修戴上白手套拉开警戒线走进去,小马和楼岩峰跟在一侧。 “谢队。”片警停了手里的活,有些激动地打了个招呼。 谢宜修微微颔首,视线快速扫过周围,青石板路面上,白色轮廓呈现出案发时胡建军的最后姿态,围成的人形周围都是凝固了的暗红色血迹。 沿着血迹往前至少走了20米,谢宜修停下脚步。这是由两排很有年头的老房子组成的小巷,墙面原本的颜色已经褪色斑驳,有些地方都长起了青苔。 小马走上来询问,“老大,有没有什么发现?” 几个片警也围过来,想要见识一下刑警队的人究竟是如何分析案情的。 谢宜修没有回答,反而蹲下来查看地上的痕迹,头也不抬,“楼岩峰,说说你的看法。” 楼岩峰凌晨已经和刑警队的人来过现场,心里隐隐有了点线索,此时倒也不紧张,“我有三点结论,第一,凶手熟悉周围情况,老城区这一带地方地形复杂,房屋错乱,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第二,凶手有两人,第一个慌乱伤人后,另一人干脆杀人灭口,这里是伤人地点,”他指着地上的血迹,“死者受到攻击后向外爬行求救,却在巷子口遭到第二名凶手的毒手。他的手法果决,是个成年男人,年龄在三十岁之间。第三,凶手具有相当高的反侦察技巧,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可以推断出凶手心思缜密。” 片警们听得叹为观止,连连点头。 “有三个疑点,”谢宜修站起来,语气低沉有力,“第一,死者为什么深夜独自一人到这里,散步吗?还是等着凶手行凶?唯一的解释,那就是死者和凶手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他长相清俊,原本温和雅致的模样,此时却毫无笑容,目光深沉锐利,竟生生有股冷酷狠绝的味道。 众人一愣,目光齐齐转向他。 小马敏锐地察觉到,老大自从接触这个案子后,就变得很奇怪,虽然以前也是冷冷淡淡的,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着戾气十足,不像是警察,倒有点像黑社会那些玩命之徒。 “第二,凶手为什么要挖心,如果只是想杀人,以他利落的下刀手法,直接一刀就能毙命,何必多此一举。” “会不会是模仿那个挖心狂魔来干扰我们的判断?”小马问。 “模仿?”他拿个根烟放到嘴里,“若真的是想模仿,为何要把心脏留在现场,挖心狂魔杀人从来都是拿走心脏的。” 众人沉默,低头思索起来。 谢宜修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淡淡地继续,“第三,从打斗的痕迹,还有死者手掌上伤痕的角度来看,是死者先攻击凶手的,而后凶手夺刀划伤了死者的手。或许,死者深夜来这里是为了杀人却反被杀了。” 楼岩峰狠狠怔住了,一些被忽视的东西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闪现。他目光看向墙壁,那里有几道擦痕,地上的脚印也能分析出当时的打斗痕迹。他有些懊恼地皱起了眉头,“抱歉,我没注意到这些。” 他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在校时被导师和同学们称为天才,一向志得意满,但是到了刑警队之后他才发现,纸上学来的那些东西在实际的案件中,根本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满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却被狠狠泼了冷水,这样的感觉让他的自信心大受打击。 谢宜修看了他一眼,掐熄了烟头,“你留过学,应该知道在国外,犯罪心理学在侦破案件时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在国内虽然这方面的专家不多,但亦有人用此破获过无数案件。”他扯下手套扔给小马,“但犯罪心理学的分析和传统刑侦是密不可分的。” 虽然谢宜修没有明说,但楼岩峰知道他是在鼓励自己,“谢谢老大,我会用心学习的,总有一天能和大神宋景云一样,将犯罪心理学真正运用到案件当中。” 听到“宋景云”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谢宜修眼眸一垂,挡住眼底意味不明的暗芒,“我们要重点排查胡建军身边的人,”他抬步向外走去,“小马,你先回警局和苏羽一起查鬼眼先生,楼岩峰跟我去走访胡建军的家属。”
第14章 奇怪的生日礼物 胡建军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曾是一家小公司的职员,社会关系简单,他们一直住在20年前公司分配的房子里,离案发地点仅一个街区。虽然胡建军婚后搬至城南居住,但因为这两日胡母身体不好,就和妻子暂时住在老家里,方便照顾母亲。 谢宜修和楼岩峰是在医院里见到胡建军家人的。儿子的噩耗传来,本就身体不好的胡母当场就晕厥了,被紧急送往了市第二医院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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