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在思考,记不起来了。 “还有什么?” “没了。” “我闻闻。” 她乖乖往前凑一点,朱唇微张,往外呵气,凌砚空出一只手垫在她后脑,俯首凑过去,眯眸轻嗅。两个人的气息酽酽织成一张网,她看起来无辜极了。 他就那样注视着她。 气氛在某个瞬间骤然热烈。 凌砚的手掌重重揉进她的乌发中,呼吸急促,俯首将她重重吻住。然后急切地撬开她的唇齿,吻得怀中人不自主地往下软。 他不爱喝酒,所有的酒精他都不喜欢。可如果是她喝了酒,他又很爱汲取那种混着她的气味,能尝出绝美的甘味。 他的心跳同样剧烈,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叫嚣着要眼前的人来抚慰。西裤变得很紧绷了,尤其是她站不稳还往下蹭。 “别乱动。” 他声音已经沙哑,把人紧紧压在身上。 已经太久没有做过,他日思夜想,所以轻而易举被她唤醒,可毫无办法。 只能用力抱紧,他索取得急切深重,要将她口齿中的所有气息掠夺干净。她纤秾合度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嵌入他的怀中,两个人的体温都骤然滚烫了。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凌砚回撤些许,平复着气息,盯着她嫣红丰润的唇瓣看,又凑过去亲了亲她迷惘失焦的眼,喝了酒就总是有别样的乖。 可他不喜欢她喝酒。 良久她回过神,问,“时间,到了?” “嗯。”他又将人抱起来。 “那我赢了。” “可你刚刚说了好多条,”凌砚喉结滚动,轻笑,“到底想我答应哪一条?” “我说了好多条?” “嗯。” “我说了,哪几条?” “你说让我以后每天给你发消息,每天去看你,每天对你笑。” 姜也愣愣地做不出反应,垂眸思考,“有这么多吗?” “嗯,全部答应你。” 姜也打了个嗝,晕晕糊糊地想,这人还怪好的嘞,嘿嘿。 沛沛已经睡了,凌砚将人直接拐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办法放心醉鬼跟小朋友一起睡。 刷卡,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你怎么不走?”她坐在床边,脑袋一点一点的。 “我还有事要跟你讲。” “什么?” “我的纹身你要不要看?” “要看。”姜也挺直腰,来了精神。 凌砚慢条斯理地解衬衫贝扣,温声说:“但我只给女朋友看。” 姜也一下很泄气,“也给我看看。” “想看的话,应该跟我说什么?”他解了两颗扣子,露出大片健硕精致的胸膛,慢慢靠近她。 “看看。” 这是撒娇。 “想看要叫老公。” 贴身的泳衣将她的好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笔直的小腿踩在厚重的地毯上,臀部在白色的床单上挤压出火辣的情态,她咬了咬唇,像是在思考,也像在为难,全然不知他在受着什么样的酷刑。 凌砚拉开被子,捞起她的腿,将人抱进被窝里盖好。又亲亲她,叹息。 “纹身你会喜欢的。” 姜也耷拉着眼,鼻腔里发出哼哼声,他将她翻过来侧身躺着,手伸进被子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背,她果然不哼了。 只还是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眼神却是空洞的,双颊和耳廓都像熟透的浆果,乖乖地任他动作。 良久,她百般眷恋,轻声似呓语,“妈,我好想你。” 凌砚低下身,用额头和她相抵,心如刀绞,低声问:“宝贝最近开心吗?” “开心。” “有没有想起不开心的事?” “没有。” 没有就好。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意识了,他却还是想听她顺着话说。 “以后不喝酒了好吗?”他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背,她柔软的发丝像流水一样穿过指缝。 “好。” 凌砚和衣躺进被窝,把她抱进怀里,低声哄着,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她绵长均匀、带着酒气的呼吸声。 他盯着漆黑的落地窗,毫无睡意,俄顷捞起她的手腕,握在掌心摩挲了一会儿,又凑在唇边吻了又吻。 “好想你。” 然后翻身下床,去浴室冲了个很漫长的冷水澡。 * 姜也觉得很神奇。 电视剧里男女主意外睡在一个床上,醒来第一件事是尖叫、互殴,但她没有,她现在非常冷静。 人走到了一个畏惧的临界值,根本不会有多少夸张情绪,她此刻就像一个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医生,正准备找工具给自己缝合伤口。 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昨晚喝了多少,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睡到了一张床上,但幸好她还穿着昨晚的泳衣,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关系。 攻击没有用,她开始反思,要真正地跨过这个困难,是不是不该徒劳地阻止水往外流,而应该思考如何改变水流的方向? 又一想,是不是因为没有睡过,所以对这场诡异的性赋魅了,如果睡过了呢? 说不定反而解脱了。 而且,就算睡过之后关系变得更加混乱,那也是她主动出击,以自己的意志选择溃败的方式,而不是在这种狼狈逃亡之中夹着尾巴,叫苦连天。 头痛。 “难不难受?” 空气中猝然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姜也回过神,拥被摇头。 凌砚起身下床,倒了一杯水递来她唇边。 姜也接过来,很平静地道谢。刚刚醒来,他看起来仍然身姿清隽,头发蓬松,衬衣上有褶皱,解开的两个扣子露出一小片精致锁骨,全身都透着一股性感慵然。 她没敢对视,下腹有一种奇异的麻痒感升起来。 空气里分泌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赶紧喝完了水,放下杯子,一本正经地说:“你先回去吧。” “这是我房间。” “哦。” 姜也掀开被子起身,“那我回去了。” 床头放着她的手机,她顺手拿过,在他略带笑意的目光下,步履生风。 门在身后合上,发出一声闷响。姜也打开手机,看见了二十多通令人窒息的未接来电。 又点进消息浏览了一眼,她一颗心如坠冰窟。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第40章 :内容一条比一条炸裂 姜也滑动手机屏幕,边走边看,消息来自家族群聊。 姜广林的文字和图片消息足足占了好几屏,内容一条比一条炸裂。 简而言之,表弟姜涛在上体育课时忽然心绞痛后晕厥,送去医院后,经过心脏彩超、造影等一系列检查后,确诊冠心病。 情况比较严重,医生给出的方案是尽快开胸,做搭桥手术。 他罗列了医生说的具体项目的费用,搭桥手术林林总总在18万左右。但因为姜涛体重过大,情况比较严重,术后可能会出现并发症,需要做一些辅助装置,费用可能增加到30万元左右。 姜也翻到这里,手指一颤,心里已经有了不祥预感。 停了一下继续翻。 姜广林果然试探着拍了拍她的头像,手机屏幕抖动两下,接着是他噼里啪啦地呻苦情、叹苦经,称自己没了姐姐这个主心骨,现在孩子出事万念俱灰。 话锋一转,图穷匕见,他便谈到ᴊsɢ香火血脉、花费巨大,又说希望姜也不要记恨上次和他的争吵,务必对亲亲表弟施以援手。言辞哀哀,叫人涕泪。 然后又婉转表示不满公司的分配制度,他没拿到应得的分红,无力支付高昂手术费。话末还搬出魏长音来压人,声称“这件事已经取得你爸爸的同意”。 这是刻意矮化姜也的人格,把她当做只需要服从命令的孩子,以令姜广林站在高处,得到一种大家长式的虚妄威慑与凌驾感。 不过是几十条消息,他就把整件事演化出了三个层次。用已故的姜女士点姜也不要忘本、用血脉相连实行道德绑架,再用“父”的化身做家庭资源再分配。 这种游刃有余的钻营,露骨到叫人觉得齿冷。 姜广林就差理直气壮地说出:“要是你妈在,这钱肯定你妈出。” 姜也撩动长发,手指翻飞,先认真关心了表弟的病情,演出了一万分的难过与同情。 然后,再面无表情地婉拒:【舅舅,姜涛买了少儿医保,手术报销在50%左右,实报实销,如果您不会操作,我倒是可以帮忙跑跑腿】 姜也就差冷笑拿乔地回复:“是啊,我妈不在了,要不您下去问问。” 挺奇怪的。 姜广林跟着姜女士那些年,不说财务自由,至少是已经实现阶级跃迁成了妥妥的城市中产。住别墅开豪车,手握现金流,交不起区区心脏搭桥的手术费? 何况拜托,就算交不起又怎样,谁的儿子谁负责好吗?交不起还可以卖房,还可以借钱、水滴筹。 跟她姜也有什么关系? 而自她发了那几条很冒犯的消息,家族群一片死寂。 紧接着,魏长音给她打了通电话,叫她不要管这件事,也不要在群里说那些话,并表示他会出钱给舅舅垫付医疗费。 姜也很诧异,问他为什么要出钱,魏长音长吁短叹,说那毕竟是你舅舅,是你妈妈的弟弟,他儿子出事怎么能不管。 姜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一时沉默,也不好阻拦,心想你还怪大方的。 挂掉电话,她自动忽略了姜广林那几十通未接来电,点开了周衍的对话框,两人就这两天的事情做了个简单的复盘,并解开了凌砚刻意误导的“一起泡澡睡觉”的误会。 周衍悬心的事情落地,一时竟又无话了。 吃过早午饭,姜也和凌砚决定下午返程。 天宇澄澈,阳光热辣。他们收拾了东西,踏上了回城的路。 车上,姜也跟沛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多时,明珠姑姑打来了电话,约了晚上来她家坐一坐。 话里话外,都跟姜广林有关。 姜也盯着满屏需要响应的消息,有一瞬间的眩晕。很茫然,她竟然已经到了要在很多庸俗“大事”上做裁夺的年纪,也到了要被仰仗,被需要的年纪。 她终于隐约体会到了姜女士的辛苦—— 有时候要做铠甲,做支柱,也要做贡献者,要成为一个结实耐用的工具,主动去榨取别人,也被人榨取。 这才是成年人的世界。 时间飞速流逝,黑色轿车很快就停在了风生水邸的小区前,姜也跟睡眼惺忪的沛沛抱别,下车回家。 * 傍晚六点。 姜也做好了晚餐,一盘红烧白丝鱼,一盘椒盐肋排,一盘蒜炒时蔬,主食是杏仁薏米粥。在此之前,她还收拾了卫生,写了诊疗笔记,打了一个小时的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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