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解除,土耳其人也顺势给他们每人点了杯酒,算是握手言和。 林格不好推辞,也象征性地啜了一小口酒。 她没想到这口酒……有点上头。 回酒店的路上就开始飘了,等进电梯后,脑袋更晃,晃得像天地倾倒。林誉之扶着她,问她怎么了? 林格晕晕乎乎,口齿不清,她拽紧林誉之衣袖,尚保持一点清醒,但也不理智了,话也变多:“我好像喝醉了,好晕啊林誉之,你可不可以不要晃。” “还知道我名字,那就是还没醉,”林誉之说,“我是谁?” 林格呆呆:“前男友。” 林誉之说:“现在是醉了。” 电梯门开。 林誉之将她打横抱起,往房间方向走:“我抱你回去,别乱动,喔不对你做什么。” 林格点头:“喔。” 她迷迷糊糊摸林誉之,胡乱揉一团,摸他的胳膊,用力摸一摸,戳一戳。 林格问:“这是什么?” 林誉之说:“手臂。” 林格说:“为什么这么结实?” 林誉之说:“因为结实了才能抱没心没肺的家伙回去。” 林格又摸他的手:“这个呢?” 林誉之说:“手。” 林格掰了掰,没掰动:“怎么这么大?” 林誉之说:“大了才不会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丢下。” 绕过走廊,林誉之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弯腰去取房卡,打开门后,抱着她进房间,顺势用脚轻轻将门关上。 将林格放在沙发上时,她犹不安分,一手搂着林誉之的脖颈,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还是好奇宝宝:“为什么你的嘴唇这么热?” 再往下:“为什么你的喉结这么明显?” “为什么你的锁骨上有汗?” “为什么肌肉要绷这么紧?” 依次往下,喝醉酒后的林格终于摸到混乱记忆中不存在的东西,两只手握着,她歪脑袋:“这是什么?” 脸颊被用力掐住,林誉之强迫她睁开眼,看他。 他沉沉:“林格,你玩我上瘾是吧?” 林格:“嗯?” 林誉之低头,仔细看她眼睛,确认她究竟是真醉,还是借酒发挥:“你真当我不敢碰你?” 林格大睁眼睛,看到林誉之俯身,微微的月季花叶子气味落下,她好像置身月季花丛,尖锐的花刺随时可能刺破她的皮肤,她躺在一片被压坏的叶子上,茫然地看着林誉之反复抚摸她的嘴唇。 他说:“如果我今晚真做了,你会怎么样?” 林格说:“做什么?” ?“会谅解?还是讨厌我?”林誉之似是自言自语,他抬手,隔着薄薄眼皮抚摸她的眼球,大拇指仔仔细细,温柔地描摹着她颤抖的眼球,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也不能更讨厌了吧,格格。” 他柔声:“现在你喝多了,我也喝了酒,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誉之原本没打算把这件事讲给林格听,但秘密放久了,蔓延出更阴暗的菌类。 他需要让这些密集的菌类透透气,以免罪恶的孢子将他彻底包围。 林格不解。 “格格,”林誉之手指压在她嘴唇上,“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的那天,我非常、非常、非常的难过。” 他说:“所以,以后别再用兄妹的名义拒绝我了,格格。” “我的确一直将你当作亲妹妹来看待。” “包括那天——你第一次吻我时。” 林誉之俯身,低声:“我知道你那天只是单纯地想要接吻。” 爱人的热量就像火。 在火炉旁的人,谁会看不到那些灼灼的、缓慢的温度。 谁能忽视掉一个第一次坠入爱河的姑娘的满心倾慕,她的眼睛、嘴巴、声音、肢体都在出卖她,那些以兄妹为名的小动作、小心思,都一览无余。 但谁能保证她的火不是临时起意,谁能确定她不会将这团火烧给另一男人。 林誉之亦无法坚信。 最初发生关系的那一天,林誉之清清楚楚,林格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亲吻,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妹妹,在某些事上有着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单纯。 但兄长呢? 就像现在这样。 林誉之握住林格的手,放在他衬衫上,他那薄薄的,贴着肌肤的衬衫。 那时候的林誉之和现在的林誉之都知道诱导下会发生的事情,她过于单纯,甚至不需要多加引导。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林誉之重复着第一次诱导妹妹上钩的语句,“自己来拿。” 彼时的林格茫然地看着林誉之,他能清醒地看到天真妹妹眼中的不可置信,他不动声色,按住她的颤抖的手,好让她的掌心更完整地贴和他的衣服。 现在的林誉之看着醉酒后的林格,他同样问着和之前一样的问题。 “只要你要,我都给你。” 这次的林格没有颤抖地拥抱他。 多年后,将他甩过、拉进黑名单、避开多年不联系的林格,用醉酒后含糊的声音,叫他,给出了和年少时截然不同的答案。 “我要钱,”林格说,“我现在不要爱,也不要男人了,我要好多钱。”
第50章 失窃 同床 良久的寂静。 林誉之还握着林格的手, 压着她触碰自己。 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林格不需要男人了,她现在只需要钱。 林誉之自嘲地笑了下:“你真是, 要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廉价了。” 他低头, 贴靠着林格的额头, 呼吸热潮,均匀温柔,最后,也只能在她额头,不惊动地吻一吻。 林格木呆呆看他。 真醉了,醉得什么都不清楚了。 林誉之低头,往下移,移到她唇角, 又亲一口。林格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什么酒后乱性都是胡扯, 人在醉酒状态下不会有丝毫的杂念,只想睡觉。 回顾过往,林誉之从没有强迫过林格。他从不用强, 向来都是尊重妹妹的意愿—— 包括第一次察觉到林格的心意时。 林格那些稚嫩的想法令兄长想要叹息,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关系比“兄妹”更持久、更不能改变呢?他能在这段关系中占据着年长者的位置, 拥有着主导的权利,供给、哺育、照顾着她,林誉之经历过太多太多的抛弃, 更渴望能够稳稳掌控在手中的关系。 父女?也行,让格格作为他的孩子诞生, 从她刚到这个世界就开始细心照顾, 教她牙牙学语, 毫无瑕疵地珍爱她。 但一想到她还会有个同样重要的母亲,林誉之便难以接受。 孩子也不会永远依赖父母,很多事情,她们更乐意向同龄人倾诉。 这是林誉之不能接受的部分,他迫切地需要独一无二的关系和毫无保留的爱。 最好的便是兄妹。 做她唯一的兄长,成为能照顾她的哥哥,陪她一起单身,一同拥有着不能和父母分享的秘密,做她无话不谈的同辈人。 她不明白“亲兄妹”会是多么美妙的存在,她不知道血缘会如何成为两人之间永远斩不断的纽扣。她不理解,所以才会跃跃欲试地最先跨越兄妹的界限,在喝了啤酒后亲吻他的手指。 她真得什么都不懂。 短时间分泌的荷尔蒙如何能与常年累月的兄妹之情相提并论?单纯的肉,体欢,愉怎能比肩朝暮厮守的情谊?林誉之望着她的眼睛,只看到赤诚的勇敢无畏,身份让她不能开口,而爱意为她一切冒冒失失的行为做脚注。 林誉之花了近一年时间接受她做自己的亲妹妹,又花了半个月时间来说服同她开启情人这一层关系。 一切都是引诱。 替妹妹洗她被经血染脏的衣服,林格大大咧咧,完全不会去考虑,哥哥给妹妹洗衣服是不是有些不应该;她的贴身衣服,她的袜子,她擦拭脸的毛巾,甚至她洗澡后那一块儿专门擦拭私,密的白色小方巾,三个月一换,林誉之购买,林誉之手洗,林誉之仔细晾干。林格不知道这种事情已经越界,一直在做这些的林誉之知道。 为林格做一日三餐,早餐的红豆粥,中午的小炒菜,夜晚煨在小火上的菌菇鸡汤。盛饭时“不小心”触碰的手指,她偶然间提起的一道菜、第二天便会出现在饭桌上。她有一颗柔软的心,温柔的感化,偶尔的诱惑,林誉之暗地里观察她的交友情况,密切关注着她和所有异性的联系。 他需要确保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在兼职结束后,林誉之再累,回家前,也会给她带些小零食小礼物。他必须要让格格对“哥哥回家”这件事充满期待。 给她带最爱吃的街角那家店中冰激淋,放进保温杯中,塞进包里,到家后打开,只化了底部,上头的冰激淋球仍旧是圆圆的,用小勺一点点吃; 给她买她逛街时看好几眼、摸好几遍又放下的连衣裙,林誉之对自己已经到达几乎苛刻的地步,他基本没有任何娱乐开销,不抽烟不饮酒,所有攒下的钱都花在格格的家庭和格格身上; 绕三条街去买她上一周说过好吃的冰栗子,在夏日炎炎里回家,风轻云淡地说顺路带回来的。 林誉之故意不擦自己手背上被太阳晒出的汗,让她看自己长时间骑自行车而磨红的掌心,令她主动去观察他汗津津的T恤,诱她推理出“哥哥特意绕远路只为给我带零食”这一事实。 他说着一个又一个能被聪明妹妹看穿的谎言,假装对她的心疼一无所知。 看。 做兄妹多好。 永远都不用苦恼,不必如他这般,处心积虑、大费周折地布置,确定让自己和她喜欢的所有东西都相关联—— 很难说谁是被驯化的哪一个。 可惜妹妹还是太天真,她的勇气仅限于接吻,还是林誉之下定决心,轻轻一拉,一按,一句诱导性的话,才促使两人建立初体验这一联系。 他可怜、可爱的格格。 林誉之没想到自己会被“抛弃”。 这是始料未及的结局。 同样始料未及的,还有在清晨终于宿醉醒来的林格。 她头痛得要命,惊醒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卫生间检查身体,没有,没有男人的液体,没有容纳过什么东西的痕迹,林格最近没什么想法,没有试过小玩具,探手指会不舒服。 林格探出脑袋,看林誉之:“你有没有趁着我喝醉,对我做什么?” 林誉之平淡地说:“对你做了王子会对睡美人做的事情,这个回答是否能令我妹妹满意?” 林格说:“林誉之,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满嘴跑火车了,这种鬼话你都说得出口,害不害臊。” 林誉之低头泡茶:“起来,喝杯茶,等会儿就要走了。” 今天他们要去新天鹅堡,退房时,林格又问了句高级套房的销售情况——今天一下子空出,有十多间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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