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轻笑出声。 ......果真是一身心眼。 他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 [过来。] 秦鹮掏出手机看一眼,又颠颠跑回来: “怎么了?快走啊,哎,是不是要分开走,要不我先上去,你断后。” 还断后。 打仗呢? 段若轩忍着笑意下了车,拉开后门,先把画搬了下来,看看她手上的塑料袋: “还能再拿一样吗?” “啊?”秦鹮还没反应过来,一大捧花就被段若轩从后排拿出来,直接塞到了她怀里。 真的是好大一捧。 奶白色的雪梨纸和蕾丝带,繁复地包裹着里面香槟色的花,有上百朵,每个花瓣都肥嘟嘟的,带着莹润的水珠,泛着淡淡的香。 秦鹮从花里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睡着的时候。” 哦,怪不得。 怪不得半梦半醒感觉他停了两次车。 原来一次是买药,一次是买花。 “......哎不是,为什么送我花......我花呢?!”秦鹮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我花呢?!” 聪聪小朋友送的花呢?! 段若轩戴着帽子和口罩,只余一双眼睛看她:“扔了。” 秦鹮瞪圆了眼睛,看他伸手弹了弹花瓣上的水珠: “那么喜欢洋桔梗?这些都是,新鲜的,比你那几朵破玩意儿好。” 说完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公寓楼走了。 。 秦鹮张着嘴巴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才急忙追了上去。 手里拎着东西,怀里抱着花,别提多狼狈,前面那人却没有等她的意思,待她出了四楼电梯,发现段若轩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手臂撑着画框,他抬抬下巴,示意她开门。 秦鹮钥匙刚转了半圈,突然觉得不对。 他怎么知道她住在哪的? 她连小区都没说过,更别提门牌号了,就这么一路驾轻就熟地,送她回了家? ??? 段若轩挑眉:“怎么?” “......没事。”秦鹮沉了沉声:“进来吧。不用换鞋。” 。 门口多了几个快递,应该是刚到的,她一起给收拾了进来。 一览无余的小开间,因为多了一人一画几个快递,而变得逼仄起来,秦鹮把自己做直播的椅子拉出来: “坐。” 家里唯一一处能坐人的地方。 椅子是咸鱼淘来的,白色铁艺椅,为了上镜好看,她还自己动手,装饰了粉色毛茸茸的毯子和坐垫。 段若轩掀了毯子,瞬间眼皮一跳。 他侧身,一个白色蕾丝的内衣明晃晃躺在椅子上,秦鹮脸都绿了。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 她一个箭步上前抢到手里,在段若轩若有似无的笑意里,往卫生间逃: “你先坐,我擦擦头发,刚刚淋湿了。” 是淋湿了,可在车上早就烘干了。 只是借个由头不要面对面罢了。 啪的一声,门锁好,秦鹮对着镜子看自己熏红一片的脸颊,开始怀疑自己邀请他上来,根本就是个冲动之下的大错特错。 现在要怎么收场? 出去说点什么? 她并不觉得自己和段若轩是那种能在深夜畅聊人生的关系。 隔着一扇单薄的磨砂玻璃门,隐约能听见男人走动的脚步声,还有东西被拿起放下,叮叮咣咣的响动。 秦鹮坐在马桶上大脑放空,满脑袋都是一会儿可能会出现的尴尬。 直到外面声音渐歇。 秦鹮给自己装了装胆,推门走了出去。 段若轩依然坐着,脱了外套,只穿一件黑色粗针织毛衣,明明宽大,却显人格外瘦削凌厉。 总之和她的粉嫩小椅子不搭。 一双长腿随意慵懒地搭着,抬眼瞧她:“呦,肯出来了。” 秦鹮:“......”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她走进一看,段若轩手边放了听啤酒,喝了一半。 是从她的购物袋里挖出来的。 再看床上,原本横七竖八放着的衣服已经丢进脏衣篓了,吃剩的薯片袋子用夹子封了口,放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哦,不是水,是胃痛冲剂。 他煲了热水,刚泡好。 秦鹮觉得脊背发麻,不适感更加剧烈。 某人俨然一副主人姿态,自然的不能更自然了。 “你会做家务了。” 不是那个需要她上门收拾狗窝的段同学了。 她扯着嘴角笑了两声,干巴巴的。 回应她的,是段若轩更加干涩的嗓音: “嗯,你教的好。” ......她教什么了? “去把药喝了,趁热。”他说。 “哦。”秦鹮应了一声,走去床头柜,大口大口把冲剂喝掉,放回杯子的时候,余光瞥见段若轩站起了身。 房间的一个角落,她用来放各种光碟,CD,曲谱,谱架,还有吉他。 她的小破吉他,还有段若轩送她的那把贵的,并排放在一起。 段若轩饶有兴味地站在那,长臂一伸,却是冲着旁边的大抱枕去的。 “哎别!” 秦鹮撂了杯子就要往前冲,已经来不及,段若轩把抱枕拎在半空,蹙着眉打量: “你还留着呢?” 粉红色的美乐蒂抱枕,是在首尔的时候,他陪她在娃娃机抓来的,花了一个礼拜生活费。 她心疼,他便安慰她,一声声姐姐叫得她心肝都软了。 抱枕已经旧得不成样子,她每次想起从前的人,从前的事,就要狠拽美乐蒂的两只耳朵,一久就漏棉絮了,又不得不缝补。 “不是刻意留着的,就是......习惯了。”她把抱枕抢回来,抱在怀里:“它又没错。” “嗯,错的确实不是它。” 段若轩声音不知不觉就冷下来了。 秦鹮抬头,看他的表情深邃,头顶温黄色的灯光,给五官镀上一层锐利感。眸色深深,一眼望不到底。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的不能长久和他对视。 漩涡深处,很容易就溺进去了。 几秒过后。 他往前一步,低头看她:“我以为你这种人,一辈子不会回头看的。” 她这种人。 她是什么人。 她明明才是那个一直留在过去的人。 察觉到他渐渐逼近,秦鹮往后退,直到快要卡到桌沿,却被一只手隔住了。 他伸手垫着她的腰。 “段骁。” 她僵直着每一条神经,脖子往后缩,差点缩出双下巴来。 “嗯?” “段骁,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 说好她不用退赛,他也不会干涉她的工作。 说好两个人互不打扰,最好见面不识。 ......不是这样说好的吗? 秦鹮舌尖抵着牙齿,有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尖。 “谁跟你说好了?” 段若轩的语气里有笑: “我说不打扰你比赛,还说不打扰你生活了吗?” ??? 敢情这人还规划得还挺好? “嘶,”似乎是对她的一躲再躲很不耐烦,他吸了口气:“干嘛?请我上楼的时候,不是挺勇的吗?” 秦鹮不做声,只是直勾勾盯着他看。 半晌,段若轩眼里飘过一丝晦暗: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用这种无辜眼神看我,怎么不长记性呢?” 秦鹮蹙眉。 “......算了,给你复习一下。” “复习什么?” “这么盯我看的下场。” 他不再忍耐,伸手扶着她的后脑,吻下去。
第57章 不行,真不行 有科学研究表明,人的五感天生有强弱对比,就好像游戏开局点了不同的技能点,有的很厉害,有的就平庸。 秦鹮一直以为,在音乐上有天赋,听觉一定比较出色。 但今晚才发现,自己真正强悍的是嗅觉。 段若轩倾身吻上来的时候,她先是闻到了啤酒的清凉,然后是胃痛冲剂的苦涩,房间里空气近乎停滞,洋桔梗淡淡的香,在不断发酵四散。 还有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的陈旧纸张的味道。 她猜,应该来自于房间角落堆成小山的曲谱,长久不动,怕是要发霉了。 。 段若轩的吻先是轻飘飘的,蜻蜓点水一样,好像是看她没有抗拒,才循序渐进的深入,锁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专心。 两人之间还隔着个抱枕,段若轩不耐烦一般,一把扯下来,扔到一边去。这下,秦鹮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了。 他的手覆在她的侧腰,细细地,认真的,描摹她被旗袍勾勒的盈盈腰线。 力道越发重,气息也变得浑浊。 小小的房间,顶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交叠。潮湿混乱的气息里,秦鹮终于受不住了,试图推开面前的人。 再吻下去,一准要出事。 “段骁,停下吧。” 她一开口,声线像浸湿的棉絮,又柔又细,成了撩火的助燃剂。 段若轩很受用,非但不松开手,反倒偏头覆上她的侧颈,凉而软的舌尖小心舔舐她耳后的软肉,呼吸不稳: “......不停。” 秦鹮全身都绷紧了,像一把拉到极致的弓:“不行,真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平时清润年轻的男声变得低而哑,不紧不慢地在她耳畔挑逗:“你猜,我刚去药店除了买药,还买什么了?” 秦鹮:“......” 她实在没多余的脑容量去处理段若轩的攻势,他的温度,他的热气,扑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激起一片颤栗的同时,也烫的吓人。 满脑子都是该如何拒绝,如何体面又不伤人的拒绝。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她并不抗拒屋子里的这个男人。 明明是熟悉的人,熟悉的躯体,熟悉的一切。 可惜。 可惜。 世上最残忍的两个字,莫过于可惜。 可惜他们中间隔了三年,隔了一道天大的伤疤。 可惜她不能自欺欺人,假装那道伤疤不存在。 “段骁......”她声音染上了失落和哀求:“......求你。” 男人的手立刻就停了。 秦鹮突然发现行得通,磕磕绊绊地小声补充:“对不起我是有点冲动,我没想那么多,做这件事应该有个过程吧,就像......就像以前,我脑子好乱,我也怕你会后悔,我不想......” 她察觉到,扶着她腰侧的那只手松了,掌心离开,重新变得冰凉。 段若轩眸色沉沉,盯着她:“你说清楚,是不想做?还是不想和我做?” 秦鹮脑子轰的一声,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12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