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兮儿被吓得不能动弹,这哪是暴怒?这分明是要杀人! 宁兮儿急忙探出头,话音轻颤,后怕着问周禹城:“周医生你没受伤吧?” 周禹城原先温和的脸色染上一抹深沉,先对宁兮儿摇了摇头表示安抚,后转头看向正神志不清的男人:“阿骁,是我。” 覃骁仿佛在跟心底的什么做斗争,他嘶哑着喉咙,“放开她。” “你先保证你不会伤---” “我说放开她!!!” 宁兮儿被覃骁暴戾的怒吼震的耳膜发疼,她克制住恐惧,她才不敢独自面对覃骁,但现在只能顺着他。 因为刚才在楼下时周禹城说,她要做的就是安抚覃骁,给他空出来可以注射镇静剂的机会。 宁兮儿不断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行,她是个人,又不是什么被看一眼或闻一下就能安静下来的神药。 在满脑子充斥着自我质疑的声音里,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向书桌了。回过神时,她已然站在了距离覃骁不足两步的距离。 可喜的情况,覃骁并没有因为宁兮儿的靠近而再度掷出去什么危险物件,甚至在女孩靠近的过程中,男人还微不可查的后退了。 仿佛是…他在怕她。 这个认知让房里的佣人和覃远的手下如蒙大赦! 覃骁一后退,就没办法用手臂撑在桌面上支撑身体了,他很难站得挺拔,但也很难彻底倒下。 周禹城在远处,有条不紊的打开药箱。 宁兮儿见覃骁快要摔倒,一个着急就走了两步上去,这下离得更近了,她的手抬起想要扶他,手臂却停在半空中迟疑了。 宁兮儿发觉自己嗓子很干,“……覃骁哥哥。”,她同样干涩的嘴唇启合:“你能…听我的话吗?” 柔柔弱弱且不自信的音调,在面对一个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面前简直一点权威性都没有。 但他们是天意绑在一起的灵魂。 这就昭示了她对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只因为她是宁兮儿,她站在那里,覃骁就会不由自主的溺进去,止于兵荒马乱。 男人既忍不住想看她,却又不愿看她。 终究还是…… 还是没有在她回来之前恢复好。 覃骁低下头,艰难道:“兮儿,听话,离开这里。” 这话让宁兮儿感觉他是清醒的。这感觉就像……他的心里住了一头狮子,有伤人的本领,却也有选择善良的机会。 而这头狮子在此时却显得自卑,他遇到了一个不能扑上去随便撕碎的猎物。 宁兮儿眼睛狠狠的闭上,她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胳膊,仿佛真的把男人当成了一头狮子,“你要是想发火就咬我吧,但你咬轻一点。” 宁兮儿说着说着还有点崩溃,只想哭,太害怕了,他把这里砸的一团乱,远处保镖的脸上都被揍肿了,她的胳膊说不定会被咬下一块肉! 覃骁的身形怔住,痛苦挣扎的眸色中夹杂着属于稚童般的困惑,他瞧着紧闭双眸的女孩,她羽扇般的眼睫抖动着。 “兮儿……” 女孩浑身上下怯懦极了,却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傻气,把莹白纤细的胳膊献祭一般供奉到他面前。 “我说了…你轻一点。”,宁兮儿感觉到自己不争气的眼泪了,“我怕疼。” 她委屈地啜泣起来,“但我…但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听话……” 宁兮儿吸着鼻子不敢睁眼,怕睁开眼睛自己的手臂就是鲜血,她这时候也开始反问,她有必要这么无私奉献吗?她本就不欠覃家什么啊? 宁兮儿越想越后悔,但后悔却退无可退,真让她后退却又不忍心。 在等死的过程里,女孩压抑的哭腔贯彻了整个房间。 覃远在楼下听到宁兮儿的声音再也坐不住了,“这混小子!连兮儿也欺负!!”,阿陌面带担忧,深知无法拦住,后来一众人飞奔上楼鱼贯而入。 覃远看见这一室狼藉后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再仔细瞧宁兮儿,没有任何被欺负的迹象,甚至他这儿子看起来还不太敢靠近小丫头。 “禹城……这…?” 周禹城没说什么,也在观望,但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针管,针管里的液体蓄势待发。 在众人的注视下,覃骁捧起了宁兮儿的小臂,一只手拖起她手腕,另外一只手握住手肘,很方便咬下去。 宁兮儿感受到陌生的触感后立刻就吓得又一声慌乱的哭腔,“…要不还是别咬了……”,宁兮儿边哭边后悔道:“早知道、早知…道救了你以后还要被欺…负,我当时才不管你呢……”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最近的各种难过事都涌上来,宁兮儿憋着不想哭,但眼泪停不下来,覃骁的牙齿也迟迟没有落在皮肤上,她始终逃避着不睁眼睛。 忽然,似乎有一道属于覃骁的轻笑声擦过宁兮儿耳廓,这不合时宜的,带着点释然意味的笑让宁兮儿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可渐渐的,覃骁把她引向自己的位置,手臂搭在了她肩上,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般,依赖着她。就像他们初次相遇那晚,她用娇小的身躯不知天高地厚地,强行分担着他的重量,把他从狭窄的巷道里带进她整洁温馨的小家。 这是共享信任的表现。 宁兮儿终于肯试探性的睁开眼,偏过头,瞧见的就是男人侧骨分明的脸庞,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非常完整。 于是用完整的手臂不情愿的扶住覃骁,然后他们谁也没动。宁兮儿是因为还没太缓过来。 覃骁只是……喜欢这么和她肌肤相碰。 “兮儿,以后别让他们给我换药,好不好?”,他的音色仍然暗哑,却已经没了刚才的狠戾暴怒感,甚至还平添了一丝若有似无的乞怜。 宁兮儿吸了吸鼻子,“为什么?” 覃骁低下头,虚弱道:“不知道。”,男人的唇边似乎又蠕动了一下。 远处的人看不清,更听不见。 周禹城藏在背后的手垂落下来,“覃远叔叔,看来用不上了。” 覃远也放松的点了点头,大家都松了口气。 覃骁最后的那句耳语,就连宁兮儿都听的非常模糊。 但宇宙的力量可以为这句话解读,流动的空气证明了他的执念,男人大概说的是------ “只要是你,就可以。”
第102章 美目盼兮 “兮儿,只要是你。”,覃骁望着女孩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两年前的话。 两年前的最后那句话音更像呢喃,更像呓语,而现在却坦坦白白的,在不大不小房间里,每个人都听得到。 窗外的霓虹已经闪烁,雾蒙蒙的黑色玻璃隔音不错,外面流动的鸣笛声和风声被拖慢,被过滤,这栋极具现代感的房子,在匠人的巧思下被打造成了大隐隐于市的孤绝和诗意。 宁兮儿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随时能再次把覃骁关在门外,“自作自受,找你的狼给你换药!”,话音刚落,门就被再一次无情的摔上。 玄关处的女佣和暗卫不敢吭声,但面面相觑时,眼神里都流淌出对他们这位主子的同情。 ---感觉夫人这次不好哄了,覃总好惨…… ---废话!给你脚腕上戴个感应器关在家里你能接受?! 暗卫被女佣瞪了一眼,唯唯诺诺的甘拜下风。 也确实,但凡他们不是夫妻,这不就妥妥的变态吗?但凡他们这位夫人的父母还在,能容得了女婿这么发疯? 就算这一切都是源于爱…… 唉,算了,主子的事他们还没资格置喙,上一批那些因为没保护好夫人被送回基地“重造”的同事们…… 嘶…光是想想,就后背发寒。 覃骁挥了挥手,玄关的两人聪明地退下。 门被关上,发出一声旋轮转动的声音,后又严谨地发出一声“滴!”声,预示着这间屋子在下一次覃骁许可前,谁也没有权利没有本事踏进一步。 覃骁最后自己动手换了药,这点小伤不值一提,但只要能勾起宁兮儿对他复杂又矛盾的情感就好。她早晚会恢复记忆的,与其那时候被她毫无犹豫的放弃,不如先铺垫一些。 循序渐进地…… 让他的兮儿也陷入和自己一样的挣扎抉择中来。 覃骁在处理小狼的咬伤时是面带微笑的,那是一种在嘉奖着什么的表情。 因为啊… 他永远不会放过她。 - 钟表的指针客观的进行匀速运动。 娱乐公司的练习室里现在只剩下了崔瑶和沈一诺。一位是又年轻又美艳的当红歌后,一个是籍籍无名的小练习生。 沈一诺卑微地盯着墙上的钟表,她已经在崔瑶的淫威下排练了整整五个小时了,外面的天都渐渐白了。 苍白的白,汗如雨下的白。 “崔瑶姐……”,沈一诺撇着嘴低声下气的唤了声。 崔瑶也困,她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别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你照镜子,之前因为哭丧肿起来的眼睛这会不都消水肿了?” 沈一诺快累的撅过去了,她被崔瑶魔鬼训练之前刚结束团体舞蹈的排练啊救命救命…! 崔瑶觉得好笑,“歇会吧。” 沈一诺听见这话直接就地躺平! “喂,你跳舞是跟宁兮儿一起学的?”,崔瑶好心地给这位宁兮儿的童年挚友推过去一杯果汁。 沈一诺把舞蹈室的地板当成柔软的大床,死活不愿坐起来,翻个身半趴着咬上吸管,无精打采道:“对,我们从八岁就是一个班的,一起报了学校的舞蹈班,一开始只是兴趣,觉得跳舞的女生特别好看。” “后来呢?” 沈一诺喝完,重新四仰八叉地躺平,对着天花板回忆道:“我和兮儿真的很有缘分,大概是因为我们总在一起玩儿,所以我们的成绩也差不多,住的也近,最后机缘巧合下上了同一所中学,一起当了…我数数啊……八、九、十……” 崔瑶替她说:“十年的同学。” 沈一诺眼睛亮了亮:“崔瑶姐你好聪明。” “这些宁兮儿在跟我提起你的时候已经跟我炫耀过了。” 这话听着有点酸。 沈一诺笑着“哦”了声。 “后来我也渐渐知道了兮儿其实是一个孤儿,中学有一段时间她说不想继续跳舞了,因为我们在外面的舞蹈课有一些贵,但我觉得兮儿的生活条件看起来不像支撑不了她跳舞的样子。”,沈一诺说:“我家那时候还可以,为了能和她一起跳舞,就求着我爸妈把兮儿的学费也掏了。” 崔瑶说:“怪不得。你们家真不错。” 聊着聊着,沈一诺精神恢复了点,坐起来,“但你知道覃总最后给了我家多少钱吗?!” 崔瑶从沈一诺脸上瞧见了无比的惶恐,“用不着一惊一乍的。”,她才懒得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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