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去覃氏老宅,覃总坐着轮椅,单独把我叫到书房,就说了两句话。”,沈一诺下意识比出一个“耶”的姿势。 崔瑶轻笑了声,果然,怪不得一起长大的,有时候都有点说不上来的蠢萌。 沈一诺咽咽嗓子,“覃总先是问生活里有没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我就想到了我爸妈要换大房子,但钱还不够,我又刚毕业挣不到钱,其实我有一点点猜到覃总可能想提供某种帮助什么的……反正就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崔瑶挑眉,“后来呢?给了你家几套房?” 沈一诺深吸一口气,“说来真的德不配位,就公司楼下五百米远的商业街,一条街的商铺啊,全是写在我爸妈名下的!” 这倒让崔瑶诧异了点,那里是奢侈品的聚集,她本人也经常在那逛街,还有不少狗仔会在附近蹲拍,经常能拍到一些一线明星。 “那你也算是个富婆了。”,崔瑶点点头,她没说的是,那点钱对覃氏来讲九牛一毛罢了,怕吓着沈一诺。 崔瑶还有正事要安排,止住了闲聊的话题,“你刚才排的舞其实是我的新歌《甜星》,一周后…不对,现在只有六天了,你必须学会这个伴舞。” 沈一诺瞪圆了眼睛,“崔瑶姐,不会吧,你你你……你昨天发的动态,那首新歌?演唱会最后一首歌?我去伴舞???” 崔瑶点开手机,她的那条动态已经荣登热门榜榜首,崔瑶的任何一条动态都是这个效果,她妖艳的小脸上露出司空见惯的闲散。 那条动态大致是: 【首发新歌,《甜星》,从一个好朋友身上获得的灵感。】 【你们几个,一周后的演唱会现场我要是见不到她人,等着老娘无差别报复!】 这文案就该属于崔瑶身上这份玩世不恭的泼辣性格。 下面还有一张配图,是崔瑶第一次在别墅的琴房谱曲时,宁兮儿无聊画的那张画。 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孩,慵懒的坐在类似庭院内的石畔,姿态窈窕,哪怕只有脸部的轮廓而未添进眉眼,也难以掩盖画中人韶华流转的悠然。 沈一诺拿起手机浏览那条动态下的点赞量和转发量,一边感叹崔瑶不愧是崔瑶,一边悟到了,崔瑶的这位朋友原来就是兮儿。 兮儿一定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才不能继续这支舞蹈了吧,好想见见她啊…… 覃总有事没事干嘛要搞个葬礼出来,害她真以为宁兮儿死了,有点气,又不敢气。 那张画确实好看,是宁兮儿以前画画的风格,沈一诺放大看了好几遍,感叹了句:“崔瑶姐,你有没有发现这张图,如果把兮儿的五官放上去,就像浑然天成的作品一样。” 沈一诺原本是随口一说,结果越想越觉得可行,没忍住笑出声。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块手机屏幕。 崔瑶的一条动态,映在了千千万万个人的小小屏幕中央。 此时的某个小区住宅内。 “哥。”,和宁兮儿年龄大致相仿的一个女孩摇了摇沙发旁男孩的胳膊。 仔细看,男孩右手的掌心一直延续到小臂内侧的位置,有一条缝针后留下的扭曲伤痕。 女孩犹疑道:“我怎么觉得这张图,很眼熟的样子?”
第103章 暗语 “看来新闻里的葬礼有猫腻。”,顾桉盯着妹妹捧起的手机屏幕,语调显得阴恻恻的。 一个中年男人这时候从厨房走出来,手背在围裙处蹭了几下,“小桉,跟妹妹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噢!好嘞爸爸。”,顾笛扭过头去回了一声,心情有些沉重地再次看向哥哥:“顾桉,其实我们欠她一声感谢。” 这句话大概是刺激了顾桉,他荒唐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我的手难道不是覃骁毁的吗?!我凭什么感谢她?顾笛你是不是疯了?!” 眼看顾桉情绪激烈,顾笛心里也五味杂陈,但仍很中肯地劝了句:“顾桉你冷静点,我永远憎恶毁了你手的人,但要是没有他,我们当初就会失去爸爸的!” 顾桉对覃骁的态度何尝不是撕裂的呢? 就因为那个美好的不像真人的少女曾把他们当成朋友,就被那个狠戾独断的男人定义为私逃的“盟友”,一场缘分使然的萍水相逢,最后以他作画的手为祭品。 顾桉无数次想不要命的去报复覃骁,但最无奈最可悲的事,就是他们没有资格完全恨覃骁。 那场旅游大巴的意外车祸里,是覃骁最后派人救活了他们的父亲。 “而且,其实这些和宁兮儿无关。”,顾笛最后垂下头,落寞地说。 顾桉沉默着,他的意绪此时如同水墨画中晕染的飘渺流层,无边无际地,就算那墨色淡化的再浅,却也是极深的黑…… 过了半晌, 在电视机的嘈杂背景音下,顾桉做了个决定: “笛笛,崔瑶的演唱会,看来我们有必要当一次现场听众。” - 宁兮儿把自己反锁在房中,覃骁没有擅自闯进来,这给了她一些悬而未决的心安。 半夜下了雨,雨滴探头探脑的撞了撞玻璃。 床上的女孩被棉白的睡裙包裹着,侧身窝成一团,兀自望着窗外偶然的雷电形状发呆。 宁兮儿的头开始没缘由的痛起来了,先是后脑,再是左额,痛觉像是有灵魂般在宁兮儿的头上胡乱弹跳,她眼眶的骨头要痛碎了…… 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从痛觉里浴火而生! 她似乎也曾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这么侧躺着,这么抱着自己,被无时无刻运作着的监视器环绕,门外出不去,门外有穷凶极恶的人。 直到痛的干呕,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经长时间睁着,很久没眨过眼了,她想透过阴暗的光线瞧见自己的故事,被遗忘的故事。 宁兮儿痛苦的闭上眼,她好像瞧见了一些。 遂愿了,却残忍。 脚腕冰冷的银环仿佛灼烫着她的皮肤,烫的皮肤缺水,干巴巴的,皱起来。 头痛会引起心率过速。 直到自己的手背处被扎进细针,那一秒钟的刺痛才让宁兮儿才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幸好覃骁无名指处的戒指尽职尽责,否则他也不能及时发觉宁兮儿身体不适。 宁兮儿的一半意识缠进梦里,另一半意识依稀听到了医生说:“夫人应该是前两天在海岛的夜里着了寒气,再加上每天精神紧张,受了惊吓,时刻提防着陌生的危险,包括昨天…您和小苍……” 医生点到为止。 小苍是那头幼狼的名字。 “下去吧。”,覃骁专心的端详着女孩过分白皙的面容,只不过现在的白皙显得被抽走了很多灵气似的,看起来很累。 宁兮儿费力的掀开眼皮,她的身子骨真是令人称奇的弱啊…… 视线里,医生训练有素的收拾药品,脚上蹬的是一双类似军事谍战剧中的作战靴,宁兮儿也见覃骁穿过这个款式,但侧面有一个标识,那个标识…… ! “等等!” 医生本欲离开的动作被宁兮儿干哑而郑重的语调喊停了,医生身形立挺,明显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宁兮儿紧盯着他,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不刻意停留在医生的鞋上。 她的异常举动显得突兀。 就连覃骁也发现了。男人不动声色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兮儿,有什么事需要问邝医生。” 宁兮儿看到窗外的天色亮了,原来她已经浑浑噩噩度过了一整夜。 她掩饰道:“没什么,就是面生。”,宁兮儿不得不暂时压下和覃骁的账,她顺从的喝下覃骁此时喂过来的清水。 牙齿松开的一瞬间,她特意用覃家女主人的身份问道:“邝医生……也是基地的人?这个姓氏的读音比较少见,是哪个字?” 其实宁兮儿对“基地”这个概念知之甚少,但印象中就是听覃骁提过,或者听什么别的人提过,她知道这个地方,塑造且强化了覃骁本就冷情残忍的人格。 她大概知道那是一个培养杀手的地方。 覃骁听着怀里姑娘问话的语气,心脏不受控的软了软,唇角微勾,原来他的兮儿,还有这样一面。 覃骁把杯子随手放下,“夫人问话,答就是了。” 宁兮儿的神情显得高傲严肃,她心里没底,但不妨碍临时演一演,不屑道:“不想说就不说了,我没兴趣。”,随即就想推开覃骁。 在这一批来服侍宁兮儿的外人眼里,覃家少夫人是个脾气古怪,恃宠而骄的女人,用上天恩赐的清澈容颜,妖言惑心,挑逗覃骁的规矩,亲手磨坏覃骁的伤口,然后还爱搭不理。 “离我远点。”,宁兮儿根本不睬覃骁,转过头躺下。 尽管是被问的那个,但医生始终连一句话都没空插嘴。 一众人只得噤声退下。 被子里,宁兮儿捂住自己的头,声音闷闷的传出来,“覃骁,我恨不得你去死。” “兮儿……”,虽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说,但不影响覃骁爱怜地抚摸着她露在外面的黑发,“别这样,我会心疼。” 男人的语气听不出一点难过,甚至还夹杂着某种诡异的满足。 “爱跟恨是矛盾的。”,覃骁居高临下地告诉她:“但兮儿恨我,也能证明你永远忘不掉我了,不是么…” 宁兮儿冷笑了声,“你真可怕。” 覃骁说:“我会守着你。” 卧室寂静良久,直到覃骁都以为她已经睡过去,液体已经快打完了,覃骁翻身下床准备给她拔针。 覃骁刚碰到她手背时,宁兮儿一把将他的手拽进被子里。 棉软的被子堆在鼻梁上方,女孩黑亮的双眸哪有丝毫睡意。清凌凌的眼睛对上覃骁微蓝的瞳孔,若有似无的传递着某种信息。 被子里,宁兮儿托着覃骁的手背,用另一只手在他手心里写------ 【邝?】 覃骁蹲在床边,二人的呼吸咫尺,另一只空着的手盖上她的后脑,宠溺地揉了揉,“兮儿说的对。”,他望着她,“我的可怕只留给别人,所以不要怕。” 宁兮儿知道自己问对了。 她又写----- 【靴 标识 统一?】 “兮儿之前问过我,为什么会偏偏钟情于你。”,覃骁淡淡地笑了下:“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就应该属于我。” 宁兮儿皱起眉,每个人都不一样…… 最后在他手心里比划时,有几分犹豫,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记清楚了,在海岛断电且失去信号的夜晚,她趁景谦去解决突发情况时猫进了他卧室。 景谦书桌里的文件非常整齐,她随机拆开,想着能偷看一点是一点。 被子里的小手勾的人心痒,覃骁望着女孩渐渐走神沉思的小脸,哪怕只是露出一双眸,也足够他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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