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个品牌甜筒,用的她和陈则合照, 两人背对背而站, cp感却强得过分,这时候cpf正盛, 马路牙子的野花野草都能磕上头,眼见着两人要传起绯闻关系, 热度被一股神秘资本力量给压下去了。 这不太可能是周景致所为, 他如今被割大动脉, 最不值得一提的R&J成为他给女儿赚奶粉的关键, 他不再做甩手掌柜,几乎每天都会来公司考量各个艺人的公告,不放过任何可能赚钱的项目。 云岁见过他几次面,都是胡子拉碴的模样, 哪有原先的风流倜傥,她和余曼曼一样,自己曾经不怎么喜欢的人落魄,并没有幸灾乐祸, 偶尔看他忙碌奔波, 生出几分同情。 这年毕业季,格外炎热,整座北城融于火笼之中。本院学生穿学士服同教授们一同合了影, 再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照相,组队打卡各个地点, 鲍家街字牌前,快门声不断。 云岁和余曼曼只挑棵平常树荫,互相留照,余曼曼热衷于修图加滤镜,手指戳戳戳,好不忙活。 云岁仰首凝望A音的红色校牌,“怎么没见盛语薇和姜郁。” 以她们爱热闹的性子,少不得吃顿散伙饭。 “她们掰了。”余曼曼没抬头。 “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余曼曼想起她们掰的时候,云岁也被家里的事情缠身,不免回忆,“去年的事了,语薇的父母不让她和姜郁来往。” “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觉得姜郁不配呗,语薇之前交往好几年的小男友也被劝分了。” 余曼曼不再难以置信,没有伤春悲秋,学会坦然接受一些残酷的事实,盛家到底和她们不是一个阶层的,大学四年是她们唯一跨阶层生活的时光,毕业后各奔前程。 她们两个和盛语薇关系没太亲近,姜郁是打心底地为盛语薇好,历经这么多事,姜郁心思依然通透,哭就哭,笑就笑,不痛快就撸袖子,惟独当盛语薇和她绝交的时候,无从下手。 这四年的友谊喂了狗,姜郁甚至来不及悼念,听着那端的抽噎声,安抚她不要为了小男友哭得太厉害,盛大小姐最娇气,每次哭眼睛都会肿,眼睛一肿就不好看了。 不联系就不联系嘛,没什么大不了,谁毕业后还天天一起聚餐的? 脾气暴躁的姜郁,那天哄人的语气,是她平生最温柔的时刻,余曼曼开玩笑说,也许她嫁人那天,都不一定有那耐心。 “还是以前好啊。”余曼曼说。 “也许过几年你被工作家庭烦心,怀念的就是现在。” 云岁身边人里,余曼曼的结局是最普通最顺利的了。 父亲离世,云朵今年高考失利。 最要好的两个舍友绝交。 不相干的黎珊难产去世。 周老板不复当年风光。 而她自己,看似奔赴另一个前程,可路途遥遥漫漫,谁又知道怎样的坎坷,以后不会有人再指引她,路铺好了送她前行。 她给了柏言诚一次言而有信的机会,他做到了。 他们自分别,没有再相见过。 她没有很想他。 只是偶然翻到手机里的照片,走过一起路过的风景,想起他,毕竟这个人,从一开始,注定令人难以遗忘,她不为难自己强行将人忘掉,只盼着会和手腕上的疤痕,一天天淡去一些,直至消失。 出国手续办理妥当,临行的前几天,云岁回南城探望。 云朵到底受到父亲的影响,估分不再正常范围内,等待复读的命运,她自己看得开,并不懊恼,还年轻,再来一次何妨。 整理老房子遗物时,云岁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中介公司打来的,询问她岛屿的打造事宜。 “什么岛?我没买过岛。” “您是云岁小姐吧?”中介人疑惑,“我们这边的预留电话也是没错的,这座叫云端的岛屿确实归为您的名下,尾款和税款已经交完了。” 双方客气一通拉扯,云岁理清楚,除了柏言诚没旁人,他去年瞒着她购入一风水宝岛,气候潮湿适宜,非常适合打造梦幻小屋。 她原先给他说的秘密基地,要实现只是时间问题。 买座岛屿不难,改造成童话世界才是最费金钱和精力的。 云岁听到自己回绝中介的声音,不论是不是柏言诚特意让人打的,她都不会也不能上心,除了这座岛,先前送的所有东西包括奶奶的祖母绿,他都曾托人送给她,她尽数返还。 将他的世界和自己分割得清清楚楚。 但她从翻箱倒柜里看到一张夹在书里的照片时,建造再好的城墙瞬时崩塌,全副武装到丢盔弃甲不过那三两秒的时间,她实在无法忽视这个人,能为她随口一言就能拱手奉上全世界的人。 她讲给陈则的故事中被忽略掉一个很关键的点。 雨夜里她救下了那醉鬼,是柏言诚。 柏言诚也救下了她。 那天家里照常被催债,砸东西,她逃出家避难,漫无目的走过数个街道,心底涌出厌恶感,厌恶那座城市,厌恶破败不堪的家,厌恶垂死挣扎的命运。 她没想到会撞见柏言诚。 她当时不顾生死逼停他的车,不是没有过一头撞死的冲动。 双双冷静些许,柏言诚下来后拎小鸡似的拎她一番训斥,好好一小姑娘,学什么不好,学人寻什么死。 犯错的人是他,他倒是骂得心安理得,句句在理,完全忽视自己酒池肉林,在法律边缘试探的行为。 那会儿就可见祖宗脾气。 她认识的柏言诚从来都是这样,天下再大也不放在眼里,凡事都做得理所当然,命运尽在掌握之中,他有睥睨万物众生的资本。 也有资本,说罩她的话。 这么多年过去,柏言诚始终没让任何人留下他的照片,这一张还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那时同桌林樱说有人调查她和柏居,偷偷拍下一些照片留证据,云岁看到当初救自己出小巷子里的熟悉面孔,问林大小姐要了这张模糊的照片。 昏暗处,柏言诚倚车身点烟,意气风发地同身边手下谈笑风生。 那年他尚未步入北城的围局,眼神还不似现在这般疏离冷漠。 云岁抚摸照片上颠簸过的岁月痕迹,完整封好,以作最后的礼物。 - 周景致出事后,圈子里的热闹退减一半,再劲爆的歌舞也提不上神,八卦一个接一个谈资不断,可没人刚明目张胆地提起,只在私底下议论,二祖宗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小女友潇潇洒洒出国了。 两人闹掰到无人敢在二祖宗面前提云岁的名字,云或者岁甚至其他发音都是个忌讳,具体为什么分手无人得知,最亲近的周少自顾不暇,没人给他们整第一手八卦。 柏言诚恢复遇见她之前灯红酒绿的生活,常年坐在最不起眼的座位上看别人的热闹,大部分情况一言不发,对人和事兴致乏乏,没了周景致从不缺席的乐子,宋今川成为新的酒友。 但这二人都是闷性子,半晌打不出半句话来,真凑到一起,再欢乐的场合也得凉透。 在俱乐部会所,很寻常的一晚,有人嬉笑间在柏言诚眼前打碎一瓶酒,液体溅落至他的衣衫和裤脚,他心平气和看那人一眼,也只是看一眼。 旁边的侍应好心打圆场说,“没事没事,碎碎平安嘛。” 本是好意提醒,反而激怒本沉静的祖宗,连同自个儿手里的酒杯一同捏碎,碎片咣当掉落在地,全场大气不敢出一声,怕出事,侍应被好心人请出去。 这个过程里柏言诚没有任何表态,甚至连滚字都没提,拿起另一个杯子倒满,琥珀色液体没几秒一仰而尽,眸色幽深,扫过众人,又置若罔闻。 危机解除,立刻派人打扫地上的狼藉,其余人不敢掉以轻心,时不时观察那边。 二祖宗的脾气比过往更甚,几乎没有笑过,可处理方式莫名其妙地变得温和,别说是他,刚才的事,换做任何一个普通顾客,衣服被弄脏少不得责骂三两句。 宋今川扫了眼身侧许久不曾动容坐姿的男人,其实很早时候柏言诚就不似原先那般骇人听闻,身边的小姑娘走了,她身上那股子柔软劲保留至今,连带柏言诚的棱角削平,尖刺锋芒被剔除。 时过境迁,潜移默化地,他行为处事无法不受她的影响,仿佛人还在他身边,他凡事收敛着给她看呢。 前几日他们在这儿看见一个蹲在角落低声抽泣的普通女孩,身形纤细瘦小很像一个人,哭得那样伤心,让柏言诚注目许久。 云岁不会哭成那个样子,父亲离世她没掉过眼泪,更多的是呆滞和麻木,发生再大的事她只把悱恻悲痛埋在心底,自个儿慢慢消化。 他原先竟然没注意到这些,那一刻不是没想过在那边哭的人是她,泪汪汪哭成小花猫无助蹲着,由人拉到怀里轻笑着哄。 她最好哄了,摸摸头打几句浑语就能破涕而笑。 可她没哭过,过去和以后都没给过他这个机会。 打听到那女孩是因为家里人生病筹不到治疗费而哭,柏言诚做了回慈善拨款相助,脑海里蹦出那句“可我觉得,你是好人”的话,近得好像不是两年前的事。 宋今川问:“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去找她。” 柏言诚:“哪儿放不下?” 哪儿没放下了?她走那天他一句挽回的话都没说,她不让见面就没再见面,她坐飞机出国他安然和朋友喝酒,不许身边人提起关于她的名字。 怎么就放不下了。 他坦然得从未对上段感情抱憾,不曾有过一丝留恋,她要去要留全凭她自个儿,他不会为之感怀,兴许会乏味几天,兴许会想起生命中是有这么个人,但到底不是令他长久驻留的一个。 偏偏那些兄弟一个胜一个坏,宋今川不比周景致会讨好,本以为他安分的性子问句就罢了,他反而晃着酒杯,随手指个方向,“那不是云岁吗。” 明知是诳语,可柏言诚就是抬头了。 继而扑了个空。 但宋今川指的位置,也是她曾经来过的,她那天在这儿,救下一个女孩,笑眯眯问他,就算我不在这里,二哥也会救的对吧。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叫他二哥了。 - 白姨说公馆收到一个南城寄来的包裹,问柏言诚要不要回来看看。 他没放在心上,给她送去不少分手礼,不论是寄往学校还是她的家里,无一被退回,估摸着又是哪个不被受用的礼物,迟了好些天,柏言诚踏入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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