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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他垂眸，唇际噙着淡笑，“说我早就不想戴了，说我想和你全方位无缝隙地做吗。” 说他对她的觊觎和欲不止表现出来的那点吗，几乎每次都要按捺住底下里的冲动。 说他很早很早，就期待过，有一个他们的孩子吗。 柏言诚把自由选择权都交付给她了，她想要备孕的话他随时恭候，不想就做好措施。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云岁问。 “喜欢你。” “我认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 “你先回答我。” “都喜欢。”他说，“这怎么回答，你生的宝宝，我哪个不喜欢？” “总得挑一个吧。” “那要不你各生一个，没准就知道我偏心谁了。” “……” 他倒是真能想。 证件刚到手，就想着后头的任务了。 晚上的公寓，依然是四个人聚餐。 偶尔酒店外卖，偶尔柏家堂兄弟两个下厨。 刚开始为谁是主厨争执过，后来改为轮班制，减轻不少矛盾。 柏居常年面无表情一张脸，除了面对大小姐其余时候不会有情绪变化，最近肉眼可见他比之前更轻松许多，说明他和大小姐的关系更近一步。 两人今天还是一起牵着手进门的。 堂兄弟在厨房里，难得和平没有任何争执。 柏言诚慢条斯理处理食材，朝身侧的主厨堂弟瞥了眼，“和林大小姐进展得怎么样了？” 搁之前的话因为没有任何进展，柏居冷峻的脸上写满“关你什么破事”字眼，恨不得把疏离描绘到极致，这次面色平和，但也没看这位很明显当吃瓜群众并不热心的堂哥，柏居言简意赅：“还行。” “看来不咋样。” 柏居拧眉，“她和沈公子断了联系，而且和我已经……” “已经成了？” 柏居薄唇抿着，片刻，“亲，过了。” 就这？吞吞吐吐的，还以为什么事。 柏言诚不急不慌地摸出几个小时前办好的，热乎乎的红本本扔在流理台上，刚好落在柏居的眼前。 红本子颜色明艳，惹目显眼。 “学着点。”柏言诚说，“知道那三个字是什么吗？” 结婚证三个字是金色的，非常耀眼。 柏居冷淡别过脸，“不认识。”
第74章 ◎婚礼◎ 新的一年春, 云岁和柏言诚的婚礼如期举行，为方便照顾长辈一共举办两场，一场是中规中矩的中式婚礼, 在柏家那边低调走过排场，云岁见到了柏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和其他举足轻重的长辈, 由于规矩繁多, 穿着厚重名贵的苏绣和服，一天下来体验感劳累。 柏言诚早有远见, 把地点选在他们的私人岛屿, 请来熟稔的亲朋好友，举办一样繁华的西式婚礼。 气球，白鸽, 满山遍野的花花草草。 城堡，婚纱，众多好友的欢声笑语，年轻人在的婚礼，比应付长辈的婚礼更有趣自然, 气氛也非常愉快, 圈子里关系远近的朋友基本上都来了, 云岁也请来以前的大学同学和室友。 她和余曼曼偶尔会有联系, 知道彼此的情况, 婚礼当天，她想不到会见到盛语薇和姜郁。 化妆室里，402的姐妹都在，好些年没见, 个个变化不小, 余曼曼摘掉眼镜, 出落得越发地漂亮，反而处处精致的盛大小姐变得普通低调不少，而姜郁还是老样子。 之前盛语薇受家里影响和姜郁绝交，服从家里的安排联姻，这些年过得并不开心，丈夫不仅花心而且有家暴倾向，忍无可忍的盛语薇为了离婚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期间姜郁一直在旁边支持和鼓励，两人又回到大学时形影不离的时候。 原先的结局，并不是最后的结局，所有人都可以拥有圆满的机会。 云岁今天的婚纱是出自巴黎秀台的鱼尾款，及地长裙和人鱼的结合，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巧夺天工的工匠亲手缝制的，细节到每颗珍珠都是精心挑选的，领口小V型，展现出白皙脖颈上璀璨的红宝石。 作为伴娘的林樱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秀场，仍然为眼前的婚纱所惊叹，“岁岁你穿婚纱的样子好漂亮啊。” 又仙气又明艳，漂亮得无可挑剔。 “你迟早也会穿的。”云岁笑着打趣，“柏居呢？” “他是伴郎，和你老公都在外面呢。” 虽然不是办的中式婚礼，但规矩照样没耽搁，得等新娘子准备齐全，新郎才能见到心上人，摄影团早就准备就绪，云岁妆造妥当，在伴娘的陪伴下，女同学们的簇拥下，走向大门。 两位门童抬手开门迎接。 城堡的顶做得很高，里外金碧辉煌，灯光灿烂明亮，门打开的瞬间，等待很久的新郎应声看去，很多地方会在新郎接亲的地方设置阻挠的关卡，为的就是加长新郎等待的时间，见到新娘子后会更惊喜期待。 柏言诚给云岁订了很多套婚纱，试哪套选哪套他并没有看过，当她穿着洁白婚纱，款款向他走来时，男人的眸底很明显被震了下。 一眼万年。 不论两人再相熟，见过多少次，他每次看她，永远钟情，拜服于她。 “岁岁……”柏言诚低哑着嗓音。 “还叫这个呐，该叫什么了？”周景致带头起哄。 可能是好兄弟的婚礼，周景致老实安静不少，没像之前的一些场合肆意闹腾，起哄起得正是时候。 在一众朋友的起哄中，柏言诚很快改口：“媳妇。” 周景致：“哟哟哟！没听见，再叫一遍！” 旁人打趣：“又不是叫你，你听不见有什么关系，得是嫂子听没听见。” 周景致于是看向云岁，“嫂子也没听见，对吧？” 云岁懵懂地点头，于是柏言诚在那帮孙子的起哄下，叫了一声又一声媳妇和老婆，最终还是云岁过去才停下来，有那些人，现场气氛一波接着一波地起哄，大白天的已经闹起洞房。 玩的游戏倒不算过火，无非就是喝交杯酒猜谜语抛绣球之类的。 云岁手里抱着绣球花，背对着后面的亲朋好友，随手往后一抛就行，接到绣球的人会受到新娘子的祝福，成为下一个结婚的人。 背对着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往呼声大的地方抛，云岁手一抬，绣球呈现抛物线的形状腾空而起再落。 绣球穿过几个大学同学头顶，因为个子不够，没捞到。 也穿过老莫和陈则的头上，还是没人接。 被位置刚好的林樱给接到了，满手抱着绣球花，意外得不知所措。 “你怎么不接玩玩？”老莫问陈则。 乐队所有人都来了，大家都热情洋溢的，只有陈则老样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似的，但真觉得没意思的话又没必要来这个婚礼凑热闹。 “接不到。”陈则淡淡道。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接不到。” 陈则静默。 他所站的位置不算显眼，视线却能刚好掠过人群看到不远处的一对璧人，云岁今天和平时工作的时候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是头发盘起更显成熟吗，还是那身婚纱将人衬托得更漂亮端庄。 或者是因为和一直喜欢的人举行婚礼，脸上的笑容比平时更阳光幸福。 脑电波忽然拉成一条平滑的线，思绪骤然出现短暂空白。 他潜意识里什么时候意识到的，云岁很多年前和他讲的，关于雨夜救了个人的故事，这个主人翁可能就是柏言诚，她明明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过，甚至不曾有过暗示。 她只是讲完之后说过一句，对比起来，她救他这事只是举手之劳。 毕竟随手拿个药和不顾危险救人是两个天差地别。 陈则在很久之前就意识到，他和柏言诚之间的差距，那是无法跨越的距离，是再给几十年甚至赌一辈子也拉不开的距离。 他在亦步亦趋跟随她的过程中，看她和柏言诚并肩走到一起，看他们一起走到婚姻殿堂，他止步于殿外，了无情绪和牵挂地漠视着，眼眸掠过绣球花的影子，毫无抬手想法。 这个绣球他能接到，但又如何呢。 不远处的两个新人在司仪的问话中向对方表白。 “新娘喜欢新郎吗？” “喜欢。” “会一直喜欢吗？” “会一直喜欢，永远喜欢。” “新郎喜欢新娘吗？” ……喜欢吗。 这个词，很遥远陌生。 陈则目不转睛盯着抬手，听一身白色优雅西装的男人牵着娇艳的女孩，说了句“特别喜欢”。 又补充：“我永远挚爱我的妻子，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个人。” “……喜欢。”陈则无声地喃喃出这个从不应该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字眼，没人听得见，包括他自己。 婚礼的热闹持续到晚上，天色一暗，周景致那帮人来了劲，终于逮到机会闹洞房了，往常他们不敢开柏言诚的玩笑，赶在婚礼的时候好好耍他一顿才行。 当然他们不敢过火，起初出几个小游戏意思意思下就行了，最损的在后面，由于这座城堡建造面积非常宽阔，内外宏伟，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所以把新娘子藏起来，由着新郎寻找，找着了，今晚就可以洞房了。 柏言诚：“能换一个吗？” “可以。”周景致立马答应，“可以换成把你藏起来，让嫂子找。” “……还是我来吧。” 他舍不得她累，何况婚礼上穿着高跟鞋和婚纱已经够忙活累人了。 柏言诚应允后，那伙人迅速行动，十分钟后，柏言诚开始在偌大的城堡里找人，那帮孙子也会在后面跟着，时不时给点提示。 “在几楼总得说一下吧？”柏言诚问。 一群人起哄，“不知道，可能在三四楼吧，也可能在七八楼。” “我觉得在外面。” “瞎说，嫂子明明在二哥心里。” 个个乐得开怀大笑。 柏言诚耐着性子，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柏居身上，“你刚才和伴娘一起藏人的，应该知道吧。” 柏居：“知道。” 柏言诚：“我老婆在哪。” 柏居：“自己找。” “你不是我堂弟吗？不向着点你哥？” “我可以断绝关系。” “行，你等着。” 等他和林大小姐婚礼，一笔账一笔地算回来。 柏言诚尽量满足那些人的要求，配合谜题回答问题，最终将楼层锁定后已经耗费两个多小时，那帮孙子们都熬累了，懒洋洋打着哈欠。 这个楼层是主卧的地方。 所以，是把新娘子直接藏主卧了吗，最可疑的地方，竟然是最终答案。 柏言诚推门进去。 白色纱帐的大size床铺上，云岁坐在床尾，头纱流落，眼睛也被蒙上一层白色的带子，分明是静谧美好的一幕，却看得人喉间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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