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舒沅突然想买来尝一尝, 自从那场车祸过后, 她便很少来这边了。以前吃腻了的东西, 突然在某一天, 某一个瞬间, 会突然很想回忆起那个味道。 她没有选择打车, 而是慢悠悠地走在了这条承载了许多回忆的街道上。街边竖立着的指示牌, 花圃里一年四季都开得艳丽的小花, 总是准点从这经过的巴士, 那间装修简陋却异常好吃的小店......记忆好像被封存了许久,但有好似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走了近半个小时,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这家饼店前。她伫立在那,仰头看着那紧闭的生锈铁门上张贴着的大字:旺铺出租。 那招牌上的“陈记饼店”四个大字已经掉落了一半, 歪歪扭扭地还残存挂在上边, 以前无论什么时候经过这家店都会看到大排长隆的店门口,现在也不会再有一人在这停留。 她定定地站在那, 左右看了看街道上依旧行色匆匆的路人, 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覃舒沅在那站了好几分钟, 睫毛垂下遮掩掉了眼底的情绪,她深深地最后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饼店对面便是覃舒沅初中时候上的学校,现在学生们都在里边上着课,所以教学楼下显得比较安静。 学校里边有一间很大的画室,里边的画具和所需要用到的资源大多都是覃舒沅赞助的。她会将售卖画作的一部分资金用来赞助学校,也会作为奖学金去鼓励大家热爱画画。 所以即使覃舒沅很少回到学校看看,但校园里边依旧有很多人都有听过覃舒沅的名字,就连在门口保安亭内的大爷也不例外。 “李叔,好久不见。” 亭内的玻璃窗半开着,里边坐着一个大叔在听着收音机,他听见声音后便按下了暂停键,手指推了推眼镜框,将那半开的玻璃窗完全打开,眯着眼睛看向了覃舒沅。 李叔在这做保安已经三十多年了,是学校里边的老人了,如今已经七十岁高龄的他,其实已经不再适合做保安了。但是李叔的存在对于在这所学校就读过的学生还是教过书的老师而言,都是有非一般意义的存在。所以学校思虑再三,也就把李叔给留了下来,不是为了他能继续当保安保卫学生们的安全,而是为了让每一代学生都能在这里留有一点念想。 李叔年事已高,即使是戴着老花镜,也要看上好一阵子。覃舒沅也不急,而是微笑着静静站在那,让李叔看个仔细。 “你是舒沅吧。”李叔有些不确定地说了一句,但紧接着他推着眼镜框又看了一会,然后大笑了几声,确定道,“没错,李叔不会记错的,你就是舒沅。” 看着李叔还记得自己,覃舒沅也开心地扬起嘴角,笑说道:“是我,李叔的记性还是那么好。” 李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皱起了几条皱纹,但却多了几分和蔼。他摆摆手表示道:“老啦,记性不如从前了。” 李叔打趣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些日子没回来学校看过了,是不是工作太忙啦,交没交男朋友啊?画室里的那班孩子们都一直想着见见你,说想见见这位心善的姐姐到底长什么样,你倒好,只想着捐钱,却没想着回来学校看看。再怎么说也得回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啊,看看你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创办的画室啊。” 她侧目看了眼在一楼楼梯口旁边的那个画室,随即回眸看向了李叔,微微一笑道:“是有些忙,男朋友倒是没有,但是已经结婚了。” 李叔有些惊讶之余甚是欣喜,忙问道:“这可是大喜事啊,什么时候结的婚?” “就昨天。” 李叔欣慰地看着覃舒沅,那嘴角几乎就没有下来过:“好啊,真好。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念着你的人,你爸爸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眼底闪过一抹黯淡,嘴角虽是扬起,但却感觉不到笑意,她只是点点头,却没有作答。 “有空带你的老公过来学校看看,一起看看和你一样热爱画画的那群孩子吧。” 忽然一阵风吹入了眼睛,有些涩,吹红了眼。 覃舒沅努力扯出一抹笑,应许道:“好。” 她朝里又望了一眼,看着那间画室,她转过头对李叔说道:“李叔,我想进去看看。” “当然可以啊,随时欢迎你。”李叔按下了闸门,让覃舒沅顺利进入到了学校里边。 覃舒沅:“谢谢你李叔。” 看着覃舒沅的背影,李叔轻叹了一气,喃喃道:“这孩子,和她爸爸长得可真像啊,多好的孩子。” 风没有将这句话带给覃舒沅,漫步在这贴着小方格瓷砖的地面上,一路将她引到了画室前。 画室有两个教室那么大,覃舒沅扒着窗台,看见墙上还摆放着她的画作,一株向阳而生的向日葵。这是她大学毕业那年画的,虽不是她最满意的画作,但却是她最想传达给孩子们的。 永远热爱,永远相信希望;即使天空暂时布满阴霾,但请相信,总会有一束光照在你的身上。为你始终炙热的灵魂,铺亮你想要到达的远方。 画室里没有学生在里边,有的只是整齐摆放着的各类画具以及颜料,还有一些孩子们创作出来的作品,被叠放在了一侧的桌子上。覃舒沅想进去看看,但奈何门被上了锁,她只能在窗前朝里多看几眼,也算是来过了。 想着时间也不早了,覃舒沅也没停留许久,便打算再到处逛逛便回家去。 就当她漫无目的地走在林荫小道上的时候,隐约间,她听见了楼后边传来了一阵阵声响,好像有很多人聚在一块的吵闹声。 她有些好奇,这个点怎么会有学生逗留在教学楼后边,她踏进草丛,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一道很熟悉的背影,正被抵在墙角,他双手轻颤,显得很是害怕。他的前边站着几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学生,撸着袖子,握着拳头,正恶狠狠地看着他。 “又是你小子,你就那么闲是吧,我们干什么事你管得着嘛,非得贱兮兮地跑去告老师。妈的,你就是欠揍,打一顿就老实了!” 为首的男生拳头上爆着青筋,努着嘴巴,透露着的眼神像是要把覃越鸣活剥了一般。 一旁比他稍矮一点的男生则是拱火道:“就应该打他一顿,我早看不惯他了,每天都在班里炫耀着他妈给他买的东西,让班里的同学都像狗一样舔着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少爷了。” 覃越鸣虽然被吓到浑身哆嗦,可他依旧嘴欠,昂着头还不知死活道:“我家就是有钱,我就是大少爷,我妈给我买的东西是你们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在后边躲着看戏的覃舒沅,也是沉默了,这小子挨打,是一点都不冤啊。 她没想着去参与小孩们的打架,更不会圣母心泛滥到去解救覃越鸣,看这两个小孩的体格,也不会把覃越鸣打成重伤。她没再多看,便想着离开。 可离开的时候偏偏不经意间踩到了一根枯树枝,“啪嗒”一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为首的男生还以为是老师,脸色瞬间显得有些紧张。他拉着身旁矮个子男生的胳膊,眼神示意,撒腿正打算跑,就听见了覃越鸣带着哭腔的声音:“覃舒沅,救我。” 为首的男孩脚步一顿,警惕地回头看着覃舒沅,问道:“你、你不是老师?” 覃舒沅耸了耸肩,表示道:“不是啊。” 覃越鸣急了,在墙角那大喊道:“覃舒沅,你快过来救我,你去把老师叫过来,快去啊。” 男孩松了一口气,又恢复起了刚刚那副凶恶的模样,顺带着警告覃舒沅:“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男生之间的私事,不关你的事。” 覃舒沅歪头瞅了覃越鸣,接着点了点头:“嗯,我本来也没想着管。” 说罢,覃舒沅还真就转身打算离开。唯一的救命稻草打算走了,覃越鸣急的快哭了出来,他朝着覃舒沅大叫:“覃舒沅,你不帮我,我回家告诉我妈妈听!让她把你赶出我家!” 覃舒沅的脚步顿了一下,她缓缓转过头,双眸微沉,盯着覃越鸣看了一会。 紧接着,她将视线落在了那两个男生身上,淡定地说道:“这没监控,别下死手就行。” 说罢覃舒沅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身后还隐约传来了覃越鸣痛苦的哀嚎声。 —— 回到覃家的覃舒沅发现家里除了佣人外,其余的人都不在家中。她乐的清净,关上房门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 覃舒沅看着那满墙的衣服有些犯难,她双手交叉靠在门边,眉头紧锁,思考着该用什么方法将这堆衣服打包带走。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堆衣服包包鞋子的数量,单凭着她一人,是绝对无法搬完的。 这些体力活本来可以交给贺妄衍来完成,可她总觉得贺妄衍会不懂她这些衣服包包鞋子的矜贵,估计会揉搓成一团,一块塞到后备箱罢了。 她瞬间打了个寒颤,她可不能允许有人这样对待她爱惜的东西,于是果断掏出手机,预约了一个专业的搬家公司。 上门搬家的行程预约在了下午,此时时间也快到中午十二点了。她摸了摸肚子,早餐没有吃上几口的她,现在倒觉得有几分饿了,便想着出去找张姨,问一下中午吃些什么。 打开房门,正打算走下楼梯,可当她抬头,却好似看见了有一道人影走进了四楼的书房。覃舒沅下意识便以为是覃厉修回来了,因为除了他,一般不会有人踏进那。 覃舒沅改变方向,顺着楼梯走了上去。四楼很安静,除了书房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房间了。 她走路很轻,不想惊扰到大伯,当她走到门口时,却发现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她半握拳轻叩了几声,可下一秒书房里便传来了书本掉落的一记闷声。 她疑惑地推开门,书房里边的结构一览无遗,可她却没有看见覃厉修,而是看见了高兰,以及一个掉落在地上的文件夹。 高兰的脸上有一丝惊慌,当她看到来人是覃舒沅的时候,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她淡定地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小心放回到了书桌上。 看向覃舒沅时的眼神带着一丝冷漠,先一步开口道:“你来这做什么?” 覃舒沅没有回答,眼神轻扫过一眼高兰挡着的后面抽屉,是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样子。她双眸微微一沉,问道:“大伯母在这做什么?我记得大伯曾经讲过,他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他的书房,那大伯你这是......” 她眸底闪过一丝异样,但转瞬即逝,她咳了一声道:“是最近越鸣说想看一些古典书籍,我也不懂这些,但难得他说想看书,我就想着来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他看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覃舒沅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大伯母有没有看到有适合越鸣看的?” 高兰朝着书柜张望了几眼,随后说道:“这些书太高深了,越鸣还小,估计也看不懂这些。还是等他爸爸回来,再带他一块去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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