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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都丑。” 小孩儿不甘示弱地撇着嘴回怼着。 没等解扬憋着那口气儿出来，小男孩儿的奶奶走了过来，道了个歉把人给接了过去。 姜别夏和居民楼里的人算不上都熟，很多就是打照面儿的关系，和男孩儿的奶奶打了个招呼便笑着往前走了。 解扬顺了把自己凌乱的头发，心下有些郁结，抿着嘴看向一旁正发笑的人，闷声道： “姜别夏，你笑什么？我这头发丑？” 她抿了抿唇，刻意地拉直嘴角，觉得这人又开始幼稚了，小孩儿的话也要计较。 “没笑。” 她耐性地缓声解释道。 “那我这头发丑吗？” 解扬偏头视线看向她，仿佛姜别夏要是多说一句不爱听的话，这事儿就算是没完没了了。 她顿了顿脚步，站直对上他的目光，了解这人的性子，便敛声道： “不丑，是帅的。” 解扬倏忽地笑了一声，正揉着头发的手也垂了下来，随即坦然道： “就当你夸我了。” 姜别夏没驳声，本来也是实话，转而隐约记起来自己好像以前也说过类似夸他帅的话。 两人走着到了自家楼下，她忙应声： “我到了。” 解扬抬头看了眼楼道： “怎么这么快？几楼？” 姜别夏没回答这话，接着道：“没几步了，我自己上就行。” 解扬扯着惯常慵懒调侃的语调：“不想让我上去？” “没有……” 姜别夏刚想解释，便听见了远处有人喊了她名字。 张姨正好往这边走过来，看见姜别夏被扶着急忙迎上去问道： “这脚怎么了？” 姜别夏笑着回应：“一会儿再给您说。” 正好苏枝他们三个也跟了过来。 张姨扫视了一圈，面上带着笑容：“夏夏，这都是你朋友啊？” 姜别夏回应着点了点头。 “真好啊，这还是我们夏夏头一次带朋友回来呢。” 张姨的语气里带着自然的心满意足，脸上也透着真情实感。 解扬听着这话，看向面前笑意很浅隐匿在昏光里的少女，心下不自觉地抽了抽。 张姨本来是要喊着几个人上楼上坐坐，念着有点晚，几个人便回绝着说下次。 姜别夏脚不方便便在一旁站着，张姨往前走了几步客气地送送几个人。 临了离开前，解扬这人正跟在后面折身凑到她旁边，欲笑不笑地低声道： “姜别夏，下次带我上去认认门。”
第33章 晚上, 姜别夏差不多写完一套卷子从房间里出来，姜母周岚正好下班回家。 “妈，你回来了。” 她刚应声姜母便直直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语气急促慌张： “脚不是扭伤了吗, 不好好坐着怎么还乱走呢！” 姜别夏愣神间被周岚紧张兮兮地扶着坐到了沙发上, 一想肯定是碰见了张姨，便笑道： “我都给张姨说了不严重, 别担心了。” “去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的？拍X片了吧, 让妈看看。” 周岚语气带着急促和担忧, 拿着医院拍的片子和诊断单子皱着眉反复看了好几遍，嘴里念念有词。 “这片子也看不出来什么。” “轻微扭伤看着怎么也这么严重，要不妈再陪你去检查一遍。” 姜别夏嘴角挂着些无奈, 缓声耐性地笑道： “妈, 我真没事，你还不信医生啊？” 姜母盯着她放在沙发上的脚，轻声叹了口气。 姜别夏怕的就是这样, 周岚自来对她放心, 但也因为姜父去世, 家里就剩母女两个, 所以只要姜别夏一有点什么意外的事，姜母就容易紧张。 她拿过一旁医生开的药, 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妈, 我还没擦药。” 周岚接过药, 拿了出来看着说明书，被带着接话道： “那妈给你擦。” 说完便匆匆去洗手。 客厅里就母女两人显得很安静, 隐隐约约能听见喷药按揉的声音，姜母的手法很柔和, 姜别夏被揉得脚上那阵肿胀感也舒缓不少。 “对了夏夏，听你张姨说，下午是一群朋友送你回来的？” 姜母专注着手上的动作，温声地问了句。 姜别夏点了点头：“嗯，是班里一起出去玩儿的几个朋友。” 姜母闻言面上透着格外舒心的笑意：“那下次有机会喊他们到家里玩玩，妈找时间请个假好好做顿饭谢谢他们。” 自家女儿什么性格周岚很清楚，搁在以前，她可能也想不到有一天还能说出这话。 听见姜母的话，姜别夏顿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想起来上楼时解扬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连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地笑了笑应下姜母的话： “好。” 擦完药，母女两人说了会儿话，姜别夏便回了房间。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恰好响了几声，她点开一看，果然是解扬发来的消息，最新的一条语气透着略微的焦躁： 【X：忙什么呢，姜别夏。】 她往上翻了翻，前面几条都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X：脚还疼吗？】 【X：擦药了吗？】 【X：没看见？回个话。】 …… 姜别夏仔细地翻完了所有未读消息，怎么也没发现解扬这人有时候话也这么唠叨。 【不夏：刚看到，已经擦完药了。】 姜别夏戳着屏幕，聊天框里对面发来的消息堆积，显得她回的倒是有些简短，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回点什么，微信电话突然响了。 以为还是上次的语音电话，姜别夏轻咳了咳嗓子直接接了起来。 一接通，解扬的脸直接入了屏幕，她才发现这人打的竟然是视频。 “擦完药了？” 手机似乎被随意地支着放在桌子上，屏幕里隐约能看见垫在前面的试卷，解扬整个人斜靠在软椅上，懒声地问道。 姜别夏端坐着，手下意识地绷紧直直地拿着手机点了点头：“嗯。” “我看看。” 解扬面色淡定，极为自然地接了句。 姜别夏一时没反应过来，懵着脑子问道：“看什么？” 对面那人直了直身体，往屏幕前移着椅子凑了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地笑意： “怎么这么呆？” 她蓦然才反应过来，这人嘴里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不自主地悄然爬上些绯红，好在手机屏幕不够清晰，也看不出什么。 姜别夏稳了稳声线，淡定地驳声道： “哪有人要看别人脚的。” 解扬伸手拿起了手机，脸离屏幕更近了，散漫的声调反问道： “思想这么保守？二十一世纪了。” “白天摸都摸过了，现在连看也不让看了？” 说到后面时，男生的语气间自然而然地夹杂着明显地调侃的意味儿，莫名撩人似的。 姜别夏耳朵有些泛痒，忍着想要伸手抚上去的冲动，绷着声音道： “你好好说话。” 对面的人沉声笑着收了收肩膀，转而翻着桌子上的卷子，半阖着眼皮道： “老宋这次布置的几套卷子里有几道题挺难的，一会儿我把过程发给你还是现在给你讲了？” 姜别夏先前做的那套确实空了几道题，刚想回答突然想起来昨天说的拖一天辅导那事儿，没多加思考便问了出来。 “不是说明天辅导吗？” 她想的是正好明天一起问了。 解扬翻卷子的手停了停，抬眸看向她：“出去人多，你脚不疼了？” 被提醒这一下，姜别夏表情顿时换上些懊恼，怎么忘了她脚不方便出去这事儿了。 一面对解扬这人不着调地调侃，脑子像是跟不上似的，频繁掉线。 “要不接你来我家？我家没人，就我俩，方便。” 明明是说着辅导的事儿，这话出来乍一听格外不正经。 姜别夏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没等她继续解释，屏幕里的人故作哀声地啧了一声： “进不了你家的门儿，你又不愿意来我家，姜别夏，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男生的尾调带着气音略微轻挑，姜别夏耳尖骤然地烫了起来，颇是架不住这人的攻势。 正出神间，房间的门把手动了动，紧接着姜母说话声伴随着进门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夏夏，妈给你拿了条热毛巾，你晚上敷敷脚。” 门开的一瞬间，姜别夏反应极快地按了息屏键，反手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妈。” 不知道哪来的心虚感，姜别夏话语间也跟着底气不足地弱声。 姜母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作势拉着她往床边走： “妈给你敷敷，热敷消肿快。” “妈，我自己来就行，卷子还没做完。” 姜别夏面色平静地扯着谎，按着手机音量键，心下猛烈地跳着，生怕手机那头的人发出一点声音。 姜母听见这话，也没再强求，怕打扰她学习，放下毛巾嘱咐了两句就出去了。 亲眼看着门关上，姜别夏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开了手机。 屏幕里的解扬换了个姿势，胳膊撑在桌子上，整个人透着松散的劲儿，懒声道： “扯谎呢？我这么见不得人？” 她含糊地说了句：“没有。” 姜别夏平时看着淡定又波澜不惊的，对某些事儿想法也挺拗，接触久了也就慢慢发现其实脸皮特薄。 解扬也没为难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姜别夏起身把姜母送来的毛巾拿过来准备敷上，一拿手里便感觉到了微凉，本来冒着热气的毛巾这儿已经没了余温，不知道是隔的时间太长了还是秋天天气凉。 她懒得再起来，便把毛巾放到了一边，抬眸间瞥见了书桌左边收纳盒里显眼的那颗粉色的草莓糖，还是开学那会儿解扬塞给她的。 姜别夏伸手掏了出来，包装纸窸窸窣窣地一阵碎响，心下竟闪过一丝奇妙的感觉，那时候她也没想到曾说过不见交汇线的两端天际也终究在现在能有所触见。 下午那会儿，苏枝问她对解扬是什么感觉，姜别夏自认为现在还是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却又清晰地知道，解扬对她而言，像是一种过后想起来仍然觉得庆幸的意外之喜。 盯着手里的糖良久，手机屏幕亮着闪了好几下，她刚一点开，和解扬的聊天框里，接连弹出来好几张物理卷子上空题解题步骤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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