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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益川趴在后排往前凑，眼神疑惑道： “不对啊扬哥，江沐苒给你送平安果，那手里抱束花是什么意思？” 解扬顿了两秒，兴致缺缺道：“我怎么知道。” 一旁坐着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贺文鸣飘飘悠悠地来了句： “也有可能是喜欢江沐苒的人送的。” 杜益川还是觉得这个说法靠谱，附和感叹道： “确实诶，人家毕竟是个大美女，校广播站女神级别，少不了追随者。还别说，我能跟人家这种美女当朋友，也算是我上辈子积善行德应得的了。” 一听这话，苏枝气儿就莫名地窜了上来，故意煞气氛道： “你有点出息吧。” 杜益川摸了把头发，嘿嘿两声：“开个玩笑嘛。” 几个人闹完，又都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姜别夏也缓和了情绪，恢复回了平常的淡定和沉敛，一言不发地捏着手里的笔看卷子上的题。 一旁的解扬阔着腿坐着，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笔，心思却没在学习上，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广播站播放的歌曲早在解扬回来时就已经停了，少了歌曲的喧声，教室里也显得沉静下来不少。 临了快上课，解扬冷不丁猛地坐直了身体，偏头看向一旁人，嗓音慵懒，沉声笑着问道： “姜别夏，老实说，你刚才想什么呢。” “什么？” 姜别夏心下一慌，隐约能猜到解扬这话八成是在问关于她猜的表白那件事，只是或许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解扬闻言，故意地蹙了下眉宇，随即又舒展开，胳膊半倚在桌边，拖腔带调道： “不懂啊？成，那我换个问法。” “江沐苒找我你以为是什么事？嗯？” 男生的语气笃定，一下子便捏住了姜别夏的心思。 也对，解扬多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迟钝地就这么被骗过去。 就冲着他进教室那一会儿姜别夏脸上少见的紧张和迫切也能猜出些什么，更何况，在解扬给了个模凌两可答案后，这姑娘的反应也再次印证了猜测。 姜别夏紧张的绝不可能仅仅只是江沐苒给他送平安果这事。 自己的心思被猜中，再否认也没有丝毫的说服力，也没什么意思，姜别夏眼眸轻闪，淡声实话道： “我那会儿想的确实不只是因为送平安果。” 话说了一半，解扬眼神微动，表情了然。 紧接着，姜别夏犹豫两秒，抬眸看向面前懒散但又一副稳操胜券神色的人，温声问了句： “但…解扬，至于我想的是什么，我能不说吗？” 解扬闻言半阖的眼皮抬了起来，深邃的眸子和面前女孩儿的清眸对上，反差的眸色中各自盛满对方的身形轮廓，泛着碎光。 姜别夏既然能问出来，也就笃定了解扬会同意。 江沐苒会跟解扬告白这件事，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权利能代替当事人提前说出来，出于礼貌如此，出于尊重更应该如此。 即便是明朗坦诚的喜欢，也本就是该由那个怀着这样喜欢的人去说出来，旁人谁都没有足以干涉的正当性。 解扬从那双清棕的眼眸里看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坚定，他豁然地弯了弯唇角，薄唇微张： “当然可以，你说了算。” 姜别夏睫毛微颤，跟着露出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知道单纯因为那句意料之中的回答，还是因为足够了解某个人而产生契合所带来的愉悦感。 这个话题完全可以结束在这里，解扬一定不会去问姜别夏不想说的原因，但好像有人并不愿意就这么草率带过。 “姜别夏。” 解扬突然喊了一声名字，姜别夏顺势应下，却一点儿也猜不透这人要做什么。 “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但我想说的那可就一定要说，认真听好了啊。” 解扬接下了之前的那句话，拖着声调，嗓音偏又透着隐约的深情，正经又不正经。 “我呢，不能保证在我朝你走过去的过程中，不会有任何旁人试图截行，但你要知道，我解扬决定要走的路，那就一定不会偏航。” “还有，等你什么时候决定要跟我相对而行时，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我给你开后门走条最近的路。” 解扬这话听起来像解释，但更多像是保证，是满溢安全感的言语。 姜别夏那一瞬间有些听愣，恍若间又被解扬的坦荡给扯着陷了进去，像是要贴近炽热心脏般感受那种赤诚。 话里的旁人或许说的是江沐苒，一定不会偏航的路则似乎是朝着她走来的那条路。 姜别夏不确定解扬说出这话是不是猜到了她不想说的是什么话，但她足够确定的是，解扬知道那是足以让她紧张和危机的话，而他不愿意让她产生这样的敏感情绪。 浅尝辄止的心动再次被带着起了热烈的反应，在解扬面前，她从不缺乏情绪的波澜，胸腔里怦怦作响的心跳声像海浪拍岸，在那刻激烈地颤动，极速地攀上顶潮。
第53章 相比于闹着玩儿的圣诞节, 一星期后的元旦节才是重头戏，江阮中学每年都会举办元旦艺术节，全校学生自由报名节目, 筛选之后决定出最后的晚会表演节目单。 今年的元旦晚会在假期之前的周五那天, 留出了大概三四天的筹备时间。 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 老宋让班里文艺委员黄瑶瑶组织着把班里同学要报的节目名单整出来，教室里纷纷开始吵着讨论了起来。 “这不是又碰上短板了, 篮球赛咱班还能冲冲, 表演节目可拉倒吧。” “唱歌五音不全, 跳舞四肢僵硬，乐器一窍不通，整个狗屁不懂, 我报名最佳忠实观众…” “今年怕是最后能选上台的又只有咱文艺委员一支舞蹈了。” “……” 这种表演节目的活动, 向来是文科班上的节目多，毕竟艺术生大多在文科班，多少有能拿出手的一技之长。 站在讲台上的黄瑶瑶看着坐下面的没一个人要主动, 拍了拍手笑着鼓舞道： “诶, 各位, 没人报吗？给个面子吧, 好歹试试，实在不行咱报个小品也凑合啊！” 拿着这就一个节目的报名单,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给老宋交差。 这小老头好面子, 先不说节目能不能选上, 就班里今年这积极性估计都能让他不高兴上，去年好歹还报了四五个, 虽然选上的只有一个罢了。 “不是我们不给面子，实在是实力不允许啊！” 下面开始有同学附和着。 “说起小品, 去年川子不还报了，怎么着，一轮被刷，要命还丢大人哈哈哈…” 杜益川闻声而动，直起头朝说话的同学寄过去一记眼刀： “你不提没人记得这事！” 想想就来气儿，去年好不容易想着凑凑热闹排练个小品，一轮选拔卖力又投入地表演完，那负责筛选的同学一脸苦色，直接对着他来了句： “同学，或许你不知道“演技”是什么吗。” 杜益川算是不明白了，自己表演的是有多辣眼睛，那一遭多少挫伤了他为数不多的表演欲，今年怎么说也不来了。 “扬哥，你报不？” 杜益川搭了搭前排解扬的肩膀，就随口问了句。 解扬偏头，伸出手弹开了肩膀上的手，兴致不高道： “不报。” 解扬对这种活动向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反感但也没多大兴趣，都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意料之中的答案，杜益川耸了耸肩，也没再说什么。 姜别夏听见这个问答，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懒散地看着习题册的人，出声道： “你不是会唱歌吗？” 兴许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说出来这句话，解扬蓦然地笑了笑，眉宇轻动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唱歌？” 姜别夏想起开家会那次，解扬带着自己去C—park，骑着自行车送她回家的路上，男生唱了一首英文歌，那个画面和歌声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很清楚。 她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原因，解扬听完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回忆当时那个场景。 过了有几秒，才回神看向姜别夏，嗓音带着低低的笑声，明目张胆地打趣道： “记得这么清啊。” 姜别夏耳尖一热，没等她想好说辞，后排的杜益川也听见了两人的话，凑热闹惊讶道： “扬哥，你会唱歌啊？！” “什么水平，能听还是好听？” 解扬掀着眼皮，下巴朝着姜别夏轻点了点，故意道：“问她。” 杜益川还真眨巴眨巴地期待着看向姜别夏。 一下子成了被关注对象，姜别夏自觉就不该多嘴说那一句，随后缓慢了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又只能实话道： “好听的。” 说完余光隐约看见身旁的解扬唇角又往上动了动，若有若无地溢出来极低的一声轻笑，暗爽似的。 姜别夏报复性轻嗔地瞥了他一眼，没一点儿威慑力。 杜益川没看见两人的互动，注意力全在唱歌这事儿上了，脸色惊讶地朝着解扬道： “真假啊，扬哥你来两句，让我也听听。” 解扬递了个淡漠的眼神给他，薄唇微动： “你听个屁。” “艹！有你这样的吗！还是不是兄弟了。” 杜益川叫着抱怨地嚷嚷道，接着伸着爪子卖兄弟，朝着讲台上的文艺委员喊道： “黄瑶瑶，扬哥会唱歌，你找他报节目！” 黄瑶瑶一听这就来兴趣了，二话不说哒哒地跑过来，眼神透亮地把报名单按在解扬座子上，笑眯眯道： “解扬，报一个呗。” 解扬推到一边，意思不言而喻。 黄瑶瑶急忙又退回去，急声道： “别啊，报一个呗，你看你要报了，到时候元旦晚会，顶着你这张大帅逼的俊脸，唱歌又好听，那不是赢尽风光。” 男生大多顶不住这种夸赞，容易膨胀，可偏偏解扬不吃这一套，依旧懒散地靠着桌边没什么反应，这风头他不出挺好。 黄瑶瑶无奈，瞥向杜益川，示意他想想办法。 杜益川瘫软了肩，他能有什么办法啊，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注意打到了姜别夏的身上，哀声道： “课代表，你说说杨哥，他这人不厚道啊，唱歌就让你听了，我们还没听过呢！你劝劝他，让他报个名呗！” 姜别夏脑子里这会跟着黄瑶瑶的话，还想着解扬这人要是真站台上唱歌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单纯想想竟都觉得挺期待和激动，就连脸上都不自觉地透出自己未察觉的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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