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父为人醇厚,孝顺,周岚也属于性情温和的人,大多时候都退一步忍让,和李淑起不了冲突。 后来姜父去世,李淑似乎又把自家儿子生病去世这事儿推到了姜母身上,只要一见面就骂周岚克夫,各种不好听的话砸过来,而周岚始终顾忌着姜父,到底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能避就避,不想正面闹难堪。 在姜别夏的记忆里,无论是姜父去世前还是去世后,对那个所谓的奶奶的印象似乎只有各种谩骂声,和那明目张胆地区别对待。 越长大她越厌恶李淑每次过年见面对母亲的挑刺和辱骂,所以即使是明白周岚的顾忌,姜别夏还是一口回绝了。 “妈,我不想回去,过年我们两个人过。” 周岚自然偏向自家女儿这边,缓了口气笑着道: “行,不想去那咱们就不去了,两个人也是一家。” 姜别夏唇角弯了弯,点了点头。 周岚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等着姜别夏把汤喝完,伸手接了过来起身要离开,恍然间感觉腹部猛地一阵疼意,连带着没站稳脚步也跟着趔趄了一下。 姜别夏见状赶紧站起来扶上去,声音带着都有些拔高: “妈,你没事吧?!” 周岚皱了皱眉,揉了揉肚子,缓过来劲儿才慢声抚慰: “没事,估计就是晚上吃多了,有点涨疼。” 姜别夏有点儿不放心,想了想晚上姜母也就正常食量,便又催着道: “去外面诊所看看吧,看完才知道是什么问题。” 周岚觉得自家女儿是有点大惊小怪了,直了直腰,温声解释: “我真没事,再说了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人家诊所也要休息的。” 像是格外了解姜别夏的性子,周岚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跟了句: “你扶着妈回房间吧,睡一觉要是明天早上还疼,那就听你的。” 姜别夏也知道劝不动她,虽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伸着胳膊把姜母扶回了房间。 本来还不放心地想说陪着姜母一起睡,结果愣是被猜中了心思,周岚故意地嘲弄笑话她多大了还要追着妈妈睡,一句话给姜别夏推了回来。 凌晨一点,窗外的冬风啸然吹窣,听在耳朵里像是鼓劲儿吹出来的口哨声,尖锐清晰。 姜别夏耐着性子又刷完了一套数学题,动作极轻地走到姜母的房间门口,透着小夜灯的亮光,才看见姜母睡着了,放心才又蹑手蹑脚回了自己房间。 一大早,姜别夏起来的时候,周岚正在往餐桌上端着早饭,看见她醒,赶紧催促着让她去洗漱吃饭。 姜别夏站着没动,周岚像是猜中了她想的是什么,边摘了围裙边笑道: “已经没事儿了,睡一觉全都好了,估计就是吃的不对,要是真疼我现在都去诊所了。” 姜别夏眼神慢吞吞地上下扫了一遍,没见有什么异样,才听话地缓缓转身去洗漱。 身后姜母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周岚盯着自家女儿的后背,想起夜里轻微扭开的房门,眼里泛着些湿润,语气又平静温和: “夏夏,不用担心妈,妈说了,会一直陪着你的,那就一定不会食言。” 姜别夏听见这话,眼里顿时涌上来一阵酸涩,涨的她视线逐渐模糊。 姜父突然生病去世那天,还仅是小学的她也意识到,她以后似乎只有母亲一个人了,而那时候的周岚强撑着坚强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夏夏,以后妈会一直陪着你。” 有些东西,是母女两人之前不用言说的默契,也是独属于两人之间的约定。 —— 几个人约好了在滑冰场见面,上午姜别夏到的时候苏枝、杜益川和贺文鸣都已经坐在那儿等着了,只有解扬不见人影。 杜益川一看见姜别夏来,定睛扫视完笑道: “看嘛!课代表也穿这么厚,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姜别夏顿了顿脚步,有些怀疑地看了眼自己的羽绒服。 她穿的有问题吗?可滑冰场不是本来就是很冷的吗。 苏枝捂了捂杜益川的嘴,转而走过去拉着姜别夏: “别理他。” “解扬呢,你们没一起吗?” 苏枝话语刚落,那两个人也看了过来,好像默认了她知道解扬为什么还没来似的。 姜别夏睫毛闪了闪,咽声实话道:“我不知道,我俩没一起。” 杜益川一听肩膀怂着往后靠了靠,边掏着手机要打电话边碎嘴子道: “扬哥这是又睡过头了吧,觉多的真的,我都甘拜下风…” 话还没说完,电话也一直嘟嘟地没打通,便看见解扬照旧一身冲锋衣,抄着步子懒散地走了过来。 杜益川摇了摇通话页面的手机,听着这人口袋里传来的铃声,眼神不可置信地质问。 解扬眼皮半阖,睨了他一眼,声音带着晨起的磁哑反问道: “接了我是能立马飞过来?” 言外之意,不想接,接了没用,不想听催,烦。 杜益川呵呵一笑,愤愤地自己挂断了电话。 姜别夏本来正站着,解扬看见她自然地就走了过来,苏枝格外会看眼色地溜了过去。 兴许是因为穿的厚被这人调侃过,姜别夏这会儿竟有些紧张,尤其是还感觉到身旁人的视线好像一直落在自己脸上,目光滚烫。 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步子,脸色撑着淡定,下一秒耳畔边便绕了一阵低沉语调微扬的声音: “昨天晚上又熬夜刷题了?” 解扬半低着头,朝着姜别夏这边,语气笃定拿捏似的问了一句。 姜别夏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摸向眼部,稳着又忍了下来,昨天晚上刷完题再加上一直念着姜母的事儿,确实睡着得晚了。 一大早起来眼睑下方是有很淡的青色,她以为看不太明显,愣是被解扬一眼看了出来。 姜别夏抬头看了眼身旁人的脸,没法解释,半天憋出来一句: “你不也是。” 一大早起来就这么困,不是熬夜还能是什么。 解扬没想到她会反过来呛自己一声,脸上挂了些笑意乐道: “假期早上起不来,可不就得晚上多熬一会儿。” 解扬这人平时上课看着到教室很早,天天也是得几个闹钟乱响炮轰,一到假期,早上更起不来,再加上还有起床气儿,索性就晚上多熬一会儿做两套卷子,补了早起那会儿时间。 旁人看着兴许觉得他这成绩算是半学半玩儿出来的,但到底怎么来的,也就本人最清楚了。 姜别夏听见这话,视线又从解扬的脸上掠了一遍,这人除了看着有点儿困意,一点儿黑眼圈也不见,人比人,是真的能气死人。 许是感觉到了身旁人情绪的细微变化,解扬眉间微皱,一思及,隐约猜到了缘由,心下直乐。 转而伸手虚搂着姜别夏,半推半促地带着她往售票处走去,嗓音眷溺: “不生气,下次我也熬一对儿出来跟你作个伴。”
第62章 滑冰场配备的有冰刀鞋、护具一类的装备, 几个人买完票之后就直接去选鞋子护具。 姜别夏自来运动细胞不发达,也是头一次接触这项运动,蹬上鞋子弯着腰自己摸索着系鞋带。 花了点时间刚算是要系好, 便感觉上方笼过来一个黑影, 解扬拎着鞋蹲到了自己面前, 作势要上手解开她那松垮的鞋带。 姜别夏下意识地脚往后一缩,冰刀鞋很重, 不等她来得及往回收, 脚踝处隔着层鞋帮直接被解扬抓了过去。 “我已经系好了。” 眼看鞋带就要被解开, 姜别夏没忍住解释了一声。 解扬当下没应声,三两下便把她费心思串好鞋孔的鞋带给扯了开了,才悠着声音道: “鞋孔穿错还松松垮垮的, 不等你上冰就得先往地上扑。” 姜别夏脑子还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不用深想都觉得尴尬死了。 解扬单腿屈膝,动作熟练地重新把她的鞋带串了一遍,鞋帮处的孔来回绕, 前几个都是从下往上串, 到最后一个又开始从上串, 看着直觉得有些花眼。 “紧吗?” 解扬手指轻按了按她的脚背, 猛地抬头问了一句。 姜别夏本来正低着头仔细看着他手上的操作,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抬头, 两人之间一下子拉近, 仅隔了一根手指的距离, 鼻息间的温热似乎都缠搅在了一起,顿时生出些旖旎暧昧的气氛。 目光碰撞间, 姜别夏耳边噼里啪啦的,惊得她急忙躲闪, 动作略显刻意地缓缓直挺起背脊,拉开些距离才觉得呼吸了过来。 解扬整个人除了嘴角弯起来的幅度变化,倒像是个没事儿人,小场面似的,又重复地问了她一句。 姜别夏动了动脚,虽然不想麻烦,但还是捏了捏指尖,低声实话道: “有点儿。” 解扬失声轻笑了一下,任劳任怨地又给她松了松。 姜别夏总觉得这种气氛灼热她招架不住,等到那只脚要被拉过去的时候,她先一步伸手扯住了鞋带: “这只我自己来,我应该会了。” 解扬丝毫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笑着道: “没让你学,我也没想教你。” 姜别夏定睛看着面前人金发绒绒的脑袋,心下闪过好几个念头,最后慢声地驳道: “解扬,你听过一句话吗?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少女温缓的嗓音在上方响起,解扬手上动作一滞,眉间微动,耳畔黏黏腻腻的,持着把低沉磁性的嗓音懒散地接了句: “语文太烂听不懂这种文邹邹的话。” “我只知道这事儿我随时都能做。” 说完又继续给姜别夏系起了鞋带。 打小就听烂的一句道理话,说不懂才是假话,姜别夏一本正经地听着他胡扯八道,耳尖热意汹涌,簇簇地泛着红晕。 那边的杜益川几个人适时穿好装备,蓄势待发。 苏枝玩过几次滑冰,已经很熟悉了,穿着冰刀鞋走到了两人的旁边,看见这样的场景,脸上的表情顿时意味深长,朝着解扬揶揄赞许: “哟哟,可以啊,这都亲力亲为了,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叫什么二十四孝,诶后是面什么来着?” 苏枝装模作样地看看解扬,又看看姜别夏,表演的刻意性淋漓尽致。 不等当事人说话,贺文鸣扶着歪七八扭的杜益川走了过来,默默地溜了一声: “没记错的话,是叫二十四孝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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